俄罗斯绿色金融发展现状与中俄绿色金融合作展望

随着世界各国重视应对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越来越多的国家积极推进绿色金融的发展。我院推出全球绿色金融发展系列观点文章，旨在向中国利益相关方介绍全球主要经济体的绿色金融发展情况，总结各国家地区绿色金融发展的经验和对中国的启示，并探讨中国与其在绿色金融领域合作的前景。本篇文章是系列文章第五篇，介绍俄罗斯绿色金融发展现状，并展望中俄绿色金融合作前景。

一、背景

    俄罗斯位于欧亚大陆北部，国土横跨欧亚两大洲，为全世界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截至2020年1月2日俄罗斯人口146,801,931人。大部分人口主要分布在俄罗斯联邦的欧洲部分，乌拉尔山脉地区以及西伯利亚的东南部。俄罗斯位于欧洲东部和亚洲北部，气候差异明显：东欧平原西部气候较温和，西伯利亚地区冬季则非常寒冷。俄罗斯广阔的地理环境是其经济活动的重要决定因素，据估计俄罗斯拥有世界 30% 以上的自然资源。俄罗斯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储量，第二大煤炭储量，第八大石油储量，因此视为能源超级大国。在2019年，俄罗斯自然资源和环境部估计自然资源相关产值占全国gdp的60%。得益于其自然资源，特别是石油和天然气资源，俄罗斯是世界第十一大经济体，并将于近年跻身世界第五大经济体（按名义gdp计算）。近年来中俄两国在政治安全、卫生和经济等领域开展友好合作。2021年7月16日是《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签署20周年纪念日。当日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在例行记者会上表达了中方对新时代中俄关系的未来充满信心。

    得益于良好的自然资源禀赋和基于此的经济发展模式，俄罗斯早期应对气候变化的态度并不十分积极。而随着时间的推进，为应对气候变化危机以及抓住未来发展机遇，俄罗斯目前在应对气候变化和绿色发展上已出台相对系统化且有紧密衔接性的政策法令（详见表1、图1）。在1999年，俄罗斯签订《京都议定书》并在5年后被批准，至2009年俄罗斯总统签署具有宣言性质的联邦气候政策。该文件为后续气候变化政策提供了方向性的指引作用。2013年温室气体减排令规定，到 2020 年温室气体排放量不能超过 1990 年总排放量的 75%。作为衔接的适应气候变化第一阶段的国家行动计划，确定了到2020年联邦和地区执行机构实施的经济和社会措施。而在2019年签订《巴黎协定》后，俄罗斯于2020年发布了2050年俄罗斯长期发展战略。该战略讨论了有关碳监管的立法草案，包括对监测温室气体排放以及为公司提供可验证的碳报告。相对应的，在2021年关于限制温室气体排放的第 296-FZ 号联邦法律规定于 2023 年开始对污染最严重的公司进行强制性碳报告和实施碳抵消计划。从中可以发现，俄罗斯政府应对气候变化的措施目前针对的是企业级别的碳排放报告，在这一点上为后续的碳排放管理以及采纳碳排放抵消机制或其他市场化手段等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二、俄罗斯的绿色金融发展现状

（一）绿色金融相关政策

    目前俄罗斯还没有出台绿色金融或可持续金融的针对性政策。对于绿色金融相关的政策基本都是源自于其他有关环境和经济的政策。以下是分析与绿色金融紧密相关的绿色债券、绿色信贷、绿色保险和环境信息披露方面的政策。

    2018年9月，俄罗斯联邦工业和贸易部、自然资源和环境部颁布了“最佳可用技术介绍”项目的政策法案。该项目聚焦在环境领域的技术并主要以绿色债券的形式进行支持。据统计，俄罗斯联邦财政部根据申请并列入国家环境项目拨款预算金额274.4亿卢布。其中273亿卢布用于支持企业转向最佳可用技术（以发行绿色债券的方式），1.4 亿卢布用于建立最佳可用技术评估系统和专家组织。

    2010年12月14日俄罗斯联邦政府颁布第1016号令“关于批准用于选择投资项目和委托人的规则，为实施投资而筹集的贷款或保税贷款提供国家担保项目”规定了为与住房和公用事业部门以及工业领域的节能和能源效率相关的投资项目提供国家担保。即对于清洁投资项目而言，其投资风险可以由国家信誉作为背书进行担保。该政策与中国人民银行等七部委于2016年颁布的《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中针对绿色信贷的“专业化担保”激励政策相类似。截止2021年8月1日，该政策已提供59,057.47卢布的信用担保。

    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部最先将保险机制引入环境保护和管理。环境保险于1991年通过环境保护法引入了俄罗斯，并在20世纪90年代在部分地区进行了环境保险的试点。在试点框架内，地方环境保护和管理机构、自然资源使用者（企业）和保险公司共同努力为环境保险的各个组成部分制定监管和程序指南，涉及工业设施的环境危害和风险评估，确定保险费率和保费支付方式，收集和分配手段以安排预防措施。经过一段绿色保险的实践，于2002年1月10日颁布了针对绿色保险相对统一的法律：《关于环境保护的联邦法》。该法律规范了强制性环境保险的概念及其目的、目标和原则，并建立其财务机制，为环境危害评估、环境信息披露和管理提供了法律依据。而近年来，俄罗斯国家自然资源部集中力量扩大保险在特定环境，如水资源、土地资源和森林资源的管理和使用。

    2012年12月18日俄罗斯联邦政府颁布一项行动计划，用于实施“俄罗斯联邦至 2030 年期间环境发展领域的国家政策原则”。其中涉及绿色金融相关的措施主要为：拟定建立国家参与的组织环境责任自愿公开机制，并透露了按照国际标准将国有企业在环境保护和环境安全领域向强制性非财务报告过渡的建议；将对部分环境保护领域组织的非财务报告（自愿性）纳入俄罗斯联邦国家和环境保护年度国家报告。俄罗斯证券所（Moscow Exchange，MOEX）更新了公司ESG治理守则，该守则将可持续发展作为公司治理体系的支柱，并提供了有关创造社会和环境影响的基本指导。而在今年7月份，俄罗斯签署了一项要求企业报告温室气体排放量的立法以实现碳监管，并将从2023年1月开始对部分公司引入强制性碳排放报告制度。

（二）绿色金融市场

    俄罗斯的绿色金融市场体量相较于其他G20国家来说相对有限，但其近年来发展相对较快。俄罗斯绿色金融主要以绿色债券作为主要工具，而其他金融工具的运用则十分有限，并且部分仍在规划当中。以下将从绿色债券、绿色信贷、绿色保险、环境信息披露、碳市场来介绍俄罗斯绿色金融市场发展的最新情况。

1. 绿色债券

    俄罗斯的绿色债券的发展从2018年开始，且主要在莫斯科交易所发行。Resursosberezhenie KhMAO于2018年12月发行了第一笔俄罗斯绿色债券，其用于投资可持续垃圾收集和处理。截至2020年，俄罗斯累计绿色债券发行量为10亿美元。2018年9月1日，当莫斯科交易所启动发行绿色债券时，约50家来自不同行业的公司（能源、冶金、建筑、石化工业、住房和公用事业服务等）拟发行绿色债券。而这些债券在莫斯科交易所交易流通有420多期，价值 6.5 万亿卢布，计划发行绿色债券有37 期，价值 1.3 万亿卢布。许多国际投资者也积极参与到俄罗斯绿色债券市场之中。例如俄罗斯铁路公司于2019年5月发行的绿色债券中，超过 70% 流向了欧洲其他国家、亚洲和美国的投资者。莫斯科交易所为推动绿色债券的发展做了许多努力，包括增加市场的透明性，提供境外投资者的投资渠道，鼓励披露企业环境信息等。除此之外，俄罗斯证券所和俄罗斯工业家企业家联盟根据相关企业 ESG 活动每日发布可持续发展指数“责任和透明度”和“可持续发展向量”的计算结果（见表2）。但需要指出的是，目前俄罗斯没有通用的绿色债券识别标准，对于某些指标甚至存在不可兼容的情况。即莫斯科交易所暂时还没有开发出确定债券绿色度的工具。相应的，莫斯科交易所建议以国际资本市场协会(ICMA) 的绿色债券准则进行发行。而在这一点上，中国于今年颁布的《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2021年版）》已整合对接了国家发改委等七部委的《绿色产业指导目录（2019年版）》、人民银行《绿色贷款专项统计制度（2019年版）》和银保监会《绿色融资统计制度（2020年版）》，使得市场上对于绿债支持的绿色项目有了基本统一的判定标准。

2. 绿色信贷

    对于绿色信贷，俄罗斯目前没有针对于银行的绿色信贷的政策。而绿色贷款的使用主要以贷款形式支持的发展基金和一些银行的市场实践。IDF俄罗斯工业发展基金为开发新的高科技提供贷款。其属于上述“最佳可用技术”项目政策法案的配套激励政策工具。该基金以每年1%、3%和5%的利率提供有针对性的贷款，期限最长为7年，最高规模可为7.5 亿卢布，用于实施符合能降低环境负面影响和节约资源、能源等情形的工业技术项目。在市场上，俄罗斯的VTB银行还为 Atomstroykompleks 批准了25.5亿卢布的10年信用额度。该贷款目的是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地区建设一座无废物生产的水泥厂，其计划每年提供约为460,000吨的清洁生产材料。

3. 绿色保险

    在俄罗斯绿色保险发展的早期阶段，由于缺乏对环境影响记录的工业事故的必要统计数据，以及该国的经济和地理特征，俄罗斯并未简单复制外国经验，而是制定了大量适用于环境保险目的的环境风险和经济损害评估程序和指南。如在2016年《俄罗斯联邦环境管理体系国家标准》在俄罗斯采用并生效，其与国际标准ISO 14001:2015《环境管理体系要求及使用指南》中环境风险措施和风险管理等内容保持了一致。俄罗斯颁布的国家评价标准为组织制定、实施和支持环境管理的功能或改进提供了实用指南，为绿色保险涉及的环境风险识别、预测和控制等产品设计环节提供了国家性的依据。如AIG 的环境责任保险产品为固定工业、制造业和其他设施而设计，涵盖了环境责任险以及未知环境变化带来的风险损失。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目前绿色保险的实施多应用在特定工业部门（主要是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和炼油）和特定工业设施上。这使得俄罗斯的相关企业除了选择市场上的第三方投保机构外还出现了自我保险的做法。如OAO LUKOIL及其子公司设立储备保险基金，以应对未来受环境风险影响可能带来的损失。其保险费用在年度预算中作为一个单独项目进行分配。

4. 环境信息披露

    对于环境信息披露，从俄罗斯之前的法律文件中可以看到对环境风险管理要求的政策法律。目前，有两个俄罗斯专家机构开发并管理了关于可持续发展的非财务报告登记册。一是国家企业非财务报告登记册。其由俄罗斯工业家和企业家联盟管理，其包含了登记企业发布的环境信息披露报告。由此其组织形成了非财务报告库，包含了在俄罗斯运营的公司和一些大型跨国公司正式发布的非财务报告的电子版本。截至2018年8月2日，已有173家公司被纳入国家非财务报告登记簿，登记了881份报告。二是在可持续发展和绿色投资领域的基础设施市场参与者登记册。2018 年，特许权人和长期基础设施投资者全国协会（CoLTI）提出了纳入ESG 因素纳入基础设施项目的投资分析和决策中的倡议，并且建议在非财务报告部分披露本组织在可持续发展和绿色投资领域的活动信息。截止2018年，已有10 个成员支持该倡议并被列入该登记册。市场上则出现了许多行业组织构建的企业责任环境衡量标准以及环境披露水平指数（见表3）。这些排名和指标的公布为俄罗斯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提供了参考，也促进了企业进行开展环境信息披露的活动。

5. 碳市场

    俄罗斯碳市场2021年才有所进展。2021年1月，俄罗斯经济发展部与俄罗斯库页岛地区政府合作，批准了最早于2022年建立试点碳交易体系的路线图。《库页岛地区温室气体排放专项治理试点实施路线图》启动碳交易试点体系建设，目标是到2025年东部地区实现碳中和。该路线图预计到2021年8月，将创建区域温室气体排放量和潜在清除量清单。路线图提出的措施预计将 2021年6月或7月获得批准。库页岛位于俄罗斯远东地区，拥有丰富的化石燃料，多个油气田和两个液化天然气接收站。这是俄罗斯首次进行碳交易试点和区域性碳中和的先行区。该试点的运行经验将为俄罗斯全国的碳交易系统的落实和运行提供宝贵经验。

（三）绿色金融国际合作

    俄罗斯的绿色金融国际合作相对于其他G20国家来说程度较低。对各国际绿色金融平台和倡议的参与较为有限，且主要集中在以央行、证券交易所和其他一些银行组织。

    俄罗斯银行（央行）在2019年加入央行绿色金融网络(NGFS)以改进俄罗斯银行对气候风险的分析，并根据国际上的一些可借鉴的实践研究扩大可持续发展和责任投资的工具。类似地，莫斯科交易所扩大了与主要国际组织、交易所和金融机构的合作。MOEX 在 2019 年加入了可持续交易所倡议 (SSE initiative)，表达了俄罗斯在市场推广可持续性原则、促进投资者和发行人之间的对话以及在负责任的商业领域开展最佳实践的意图。

    2013年7月，俄罗斯国有开发银行VEB银行（Vnesheconombank）成为第一个加入责任金融领域国际倡议的俄罗斯组织：其在2013年申请加入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金融倡议 (UNEP FI)并在同年获得批准。同年底，Vnesheconombank与国际金融公司签署了谅解备忘录，旨在扩大各领域合作。重点是发展高科技环保和安全产业，以及与废物处理和废水处理相关的项目。该行在国际金融公司的协助下，制定了评估投资项目能效的机制，以及计算项目能效指标的方法草案。成立于2015年的特许权和长期基础设施投资者全国协会 (Concessionaires and Long-term Infrastructure Investors National Association, CoLTI) 承担了俄罗斯长期基础设施投资市场的形成和发展工作。CoLTI是联合国责任投资原则组织(Principles for Responsible Investment, PRI)的合作伙伴，在促进俄罗斯负责任投资原则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俄罗斯的国家经济发展机构VEB.RF与中国在绿色金融领域有合作。该机构代表俄方于2014年在各国元首倡议下成立中俄政府间投资合作委员会（CIC）。其主要任务是促进非能源领域投资项目的实施，减少两国之间的行政和贸易壁垒。除此之外，还有意愿谋求有助于解决现有的经济、社会和环境问题的合作。2020年俄罗斯担任上海合作组织轮值主席国，VEB.RF担任上合银行同业财团主席。在其担任主席的框架内计划推动可持续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共同实现 2030 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议程。

三、经验总结与中俄合作展望

    总结俄罗斯绿色金融的发展情况，可以发现俄罗斯在绿色金融政策上主要以绿色经济发展、环境保护等领域中的政策文件体现绿色金融的有关政策内容，缺乏整体系统性的针对于绿色金融的政策。而俄罗斯绿色金融市场上，其绿色金融产品较为单一，目前主要集中在绿色债券。虽然有了初步的实践，但其与如法国、德国等欧洲其他国家相比仍存在不小的差距。在国际合作上，政府组织开展了国际绿色金融合作。

    与中国相比，俄罗斯的绿色金融发展从广泛度和深度上有待提升，但仍有值得关注的独特之处。如莫斯科交易所作为绿色债券的发行平台承担了许多绿色金融的发展任务。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碳氢化合物（如化石能源）出口国。俄罗斯证券指数MOEX基准指数的一半市值是由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的公司，而整个指数的 64% 是来自采掘行业的公司。从某种意义上说，基于俄罗斯的经济和市场结构，其绿色金融支持传统化石能源的可持续发展或转型对于像中国等化石能源依赖程度较高的国际及地区来说具有经验借鉴作用。

    当前包括绿色债券在内的绿色金融市场产品普遍采用以资金用途的方式定义是否符合发行或申请标准。以俄罗斯为代表的化石能源产业依赖严重的新兴经济体，现有的绿色金融市场工具无法适应其棕色资产的转型需求。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发展转型金融或可持续挂钩金融可以成为下一轮的发力点。2019年，经合组织（OECD）提出“转型金融”（Transition Finance）的概念。转型金融为经济主体（如棕色资产企业）向可持续发展目标转型的进程中，提供融资以帮助其向低碳和零碳过渡。对于传统化石能源等高碳排放的行业和企业来说，需要获得资本支持以进行稳健的低碳转型，否则会加剧这些企业的财务困境或加速它们的破产倒闭。这样一味的淘汰既有高碳产业而不是有序地调整产业结构，会造成一定程度上产业之间的断裂、国有资产的搁置、以及工人就业等问题，从长期来看也不利于经济的平稳运行。

    中国作为新兴市场大国、国际制造业中心国家，有大规模的碳密集、高环境影响产业和经济活动。而俄罗斯如前文背景所述，也是能源生产消费大国，开展大量的煤炭、石油和天然气采掘活动。国际上关于转型金融的认识和研究刚刚起步，关于转型金融的研究是两国可以深入开展合作的着力点。具体而言，在市场方面可以开展转型技术项目和金融实践的经验交流，促进两国转型金融市场的能力建设。国际合作上分享发展经验，明确自身的发展路径，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转型金融支持框架、标准、分类和管理规则等。

    对于俄方来说，其应加快绿色金融发展。一方面可以借鉴中国绿色金融的顶层设计，落实针对于绿色金融的法律政策，另一方面。还可以采纳中方绿色金融工具的发展经验。截至2020年末，中国绿色贷款余额近12万亿元，存量规模居全球第一；绿色债券存量8132亿元，居世界第二。俄方可借鉴中方在绿色金融工具应用的经验，达到活跃绿色金融市场的作用。

    最后，根据中俄各自国情及相关合作基础，中俄双方应进一步深化合作，以转型金融等为发展方向，支持技术、产业的转型，以推动资源依赖型地区向可持续方向发展。除此之外，还应积极交流绿色金融产品和碳排放权市场的建设经验，持续探索在绿色经济，绿色科技项目上寻求更广泛的交流与实践。

致谢：

感谢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研究员汤盈之、岳梦迪、黎峥和杨晨辉对完善本文提出的意见和建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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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ttps://en.wikipedia.org/wiki/Rus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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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ussia's Natural Resources Make Up 60% of gdp". The Moscow Times. 14 March 2019. https://www.themoscowtimes.com/2019/03/14/russias-natural-resources-valued-at-60-of-gdp-a6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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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http://www.xinhuanet.com/2021-07/16/c_1127663638.htm

[11] https://climate-laws.org/geographies/russia/policies/climate-doctrine-of-the-russian-federation

[12] https://climate-laws.org/geographies/russia/policies/greenhouse-gas-emission-reduction-presidential-decree-752

[13] http://static.government.ru/media/files/OTrFMr1Z1sORh5NIx4gLUsdgGHyWIAqy.pdf

[14] https://economy.gov.ru/material/file/babacbb75d32d90e28d3298582d13a75/proekt_strategii.pdf

[15] http://publication.pravo.gov.ru/Document/View/0001202107020031

[16] https://investinfra.ru/frontend/images/PDF/diagnostic-overview-green-finance-the-agenda-for-russia-121118.pdf

[17] http://old.economy.gov.ru/en/home/activity/sections/guarante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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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http://www.policy.hu/demidova/pdf/chapter5.pdf

[20] http://www.policy.hu/demidova/pdf/chapter5.pdf

[21] https://uk.practicallaw.thomsonreuters.com/w-013-5609?transitionType=Default&contextData=(sc.Default)&firstPage=true

[22] http://extwprlegs1.fao.org/docs/pdf/rus182354E.pdf

[23] Search “ESG guidance” in link (https://www.moex.com/en/) to download.

[24] 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environment/russias-putin-signs-law-curb-greenhouse-gas-emissions-2021-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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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https://www.climatebonds.net/market/data/#country-map

[27] https://investinfra.ru/frontend/images/PDF/diagnostic-overview-green-finance-the-agenda-for-russia-121118.pdf

[28] https://focus.world-exchanges.org/articles/green-finance-comes-russia

[29] https://www.moex.com/n22876?utm_source=www.moex.com&utm_term=esg%20poli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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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https://investinfra.ru/frontend/images/PDF/diagnostic-overview-green-finance-the-agenda-for-russia-121118.pdf

[40] https://investinfra.ru/frontend/images/PDF/diagnostic-overview-green-finance-the-agenda-for-russia-121118.pdf

[41] https://icapcarbonaction.com/zh/news-archive/745-russia-approves-a-carbon-trading-pilot-for-sakhalin

[42] http://www.cbr.ru/collection/collection/file/29420/ar_2019.pdf

[43] https://sseinitiative.org/all-news/exchange-in-focus-moscow-exchange-advancing-esg/

[44] https://www.unepfi.org/banking/bankingprinciples/sigs/

[45] https://pressroom.ifc.org/all/pages/PressDetail.aspx?ID=16923

[46] https://www.unpri.org/signatory-resources/network-supporters/326.article

[47] https://xn--90ab5f.xn--p1ai/en/international-multilateral-cooperation/russian-chinese-commission/

[48] https://xn--90ab5f.xn--p1ai/en/international-multilateral-cooperation/the-interbank-consortium-of-the-shanghai-cooperation-organization/

[49] https://focus.world-exchanges.org/articles/green-finance-comes-russia

[50] http://economy.caijing.com.cn/20210426/4760021.shtml

作者： 

赵鑫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科研助理

毛倩 

中央财经大学绿色金融国际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