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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花】《曙光亦你》第二章 幸识与你

2021-07-08 19:07 作者:喵喵主银的大红包  | 我要投稿

“明明好不容易彻底厌恶生活,想离开地毫无留恋,可老天爷这次没害我,它把你塞进来了。”

 

我终究还是妥协来到了这里,讽刺吧,真的特别讽刺,这次是我自己狠狠地讽刺了自己,比老天爷来的更猛,更犀利。

不,还是他老人家更胜一筹。

我严重怀疑我欠他些什么。

打小我就喜欢女娲,在我很小时身边人都灌输我,我妈是个大美人,只不过命运多舛,而我随了她的长相,是老天爷赏饭吃,小时候我傻不愣登地信了,再加上我童年还可以勉强算金色的,正式上小学前特别天真地感谢了老天爷好几年,上二年级接触到管捏人的是女娲,后来的人生证明了我就是被女娲疼爱了一会,转手到了老天爷手里被百般蹂躏。

人生每次大考我必定发挥失常,大学选错专业,找工作屡屡碰壁,和朋友创业也被骗了个精光,就连谈个对象,初恋谈到谈婚论嫁,准岳父看我没个稳定工作,学历一般,怕跟我受苦死活不肯嫁闺女。第二段感情更刺激,直接被背叛了,当她哭着说完她爱我,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转头钻进了富二代车里。

那天晚上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我倒在人去楼空只剩无数纸壳的公司,买了一提啤酒,才发现曾经的“铁哥们”一个也没陪着我,倒是满屋的破烂和乱七八糟的文件,以及夜晚时分满满的孤寂陪着我,当然,还有失恋的痛苦和对自我的厌恶,我想收拾一下桌面,一张纸被吹到地上,我弯腰去捡,每当手触碰到它它就被风吹向更远处。

就这一个小细节,让我直接崩溃。

“都走!走啊!都别管我!某幻君就是!”我突然站起,拿起白板笔画起大叉,“废物!废物! ”我一边奋力刮着白板,横七竖八让大红叉铺满盖住本来的会议记录,“废物···”我扯下领带,衬衫浸湿声音嘶哑的我像被人抽筋一样从失控野兽变成了一滩烂泥,跪在白板面前画着年轮,一圈又一圈,兜兜转转,小时候看爸妈吵架,妈妈哭着说:“上学了就好了。”上学后和父亲顶撞,又说:“上高中就长大了,就好了。”

高中校园霸凌,她又哭着说:“好儿啊,考上大学就好了,一切都好了。”可现在我考上大学了,毕业了,工作了,成熟了,为什么一切都没好起来?

我悲哀地意识到,悲剧剧本不会轻易被改写,抽到这个剧本的人只能像陀螺一样原地打转,还要挨着鞭子,时间一圈圈走,我们也只能回到原地,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辛酸苦楚,熬是没有头的,没个盼头怎么熬出头?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酒精麻痹我的神经,“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老歌在我耳边唱,我把摞起来的高高纸箱推翻,一瞬间嚎啕大哭,成年人的崩溃才不是一瞬间,都是一点一滴地攒起来,只需要一个阀门就能一股脑涌出来,集中爆发,用“崩溃”形容是完全不为过的,毕竟社会再告诉我们,成年人不能轻易被打倒,委屈压抑太久,又是独处的环境,这时候旁边还有酒,我就顺理成章酩酊大醉,睡到阳光看不下去,给玩命晒醒的,后颈被纸箱咯得落枕,浑身都酸痛,我感到阳光洒在我身上太圣母,我觉得自己不配有光,也许从那刻起,我眼里就没了光吧······

你可能会说,大老爷们了,矫情什么,可兄弟你懂吗?兄弟我啊,看东西是一个虚焦的点,光晕从它周围扩散,像一滴墨一样开始渗透蔓延,直到吸干周围所有画面的颜色,这还不算完,哎,失眠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耳鸣、幻听、心悸、窒息、爆裂的头痛和心脏绞痛它们是一个都不会饶了你,混沌可以说是我目前人生的主色调,就是在熬日子你知道吧,就很绝望你知道吧,我希望你不知道,永远都别知道。

当母亲带着我烧香拜佛渴望我好起来,最后拽我去医院检查住院,本来我是不想治的,一米八几的我不如一只蝼蚁有活力,真的挺没意思的,可我受不了我妈,矮矮小小一个美人,这些年来被生活整的面目全非,就这样眼含泪光拽着我,真的不想再做些什么让她伤心了。

封闭病房,医生护士,陌生病友,这些哪个不让人窒息?如果不住院可能我会选择结束生命,可如果让我和一个完全不能忍受的人日月为伴,我还不如去死,所以医生和母亲说话时我几乎一句没听进去,确定了我将住的地方就不停望着隔壁病房。

门是紧闭着的,这让我更近乎狂热地想望穿它,迫不及待地想揭晓里面人的庐山真面目。其实我不对任何事情抱以期望,我只求接触的一切不在自己接受能力之外,触碰我的最低线就好,害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本来不想说一句话,医院环境让我连呼吸都觉得累,若不是医生看我没反应上前拽我,“不用不用,别碰我。”

就当我快开启防御模式时那扇门的方向“吱呀——”一声,我立刻回头看,可门内人警觉,竟马上关上了门,我只模糊看见了他的虚影。

他跟我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太像,有点像学生,皮肤很白,比较消瘦,可我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觉他一定被这地方折磨,他像极了一只警戒的猫,好奇门外的世界又不想接触一切,怪让人心疼的。

办完住院后我不太想进病房呆着,有意无意地总是去他门前晃悠,我提着个暖水壶想着他一开门我就装作去接水,还可以就着问路搭上话,在这呆很久,我想哪怕有个能聊天的人,不是朋友点到即止那种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可晃荡了一下午,手都酸了也没等到他出门。

他都不上卫生间吗?我刚想骂脏话,门开了。

他看见我的一瞬间愣了一下,我也终于看清了他,他五官线条极其柔和,尤其是鼻子,笔挺秀丽,可能是刚刚哭过加上皮肤白皙,鼻尖透出粉红色,阳光一打过来泪涔涔的怪像受委屈的小孩子。

“你好?”我微笑,他还在发愣,“你还好吗?”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唔···嗯···”他低头小声回答,“你知道在哪里接水吗?”我尽量把语气放轻柔,生怕惊吓到他,“那···那边”他指了一个方向,“哪边?走廊尽头往哪拐?”我靠近他和他一个姿势,当耳朵不小心碰在一起时他突然打了个哆嗦,我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他拿手比划了一会,窘迫地面色通红,“算了我带你去。”说罢他看了眼我的手,摇摇头低着头拽着我的衣摆走。
    他的背影有点单薄,蝴蝶谷在病号服上撑起清晰的轮廓,直角肩,后脑勺长得特别乖顺,身上若有若无散发着一股奶糖的味道,胳膊很细,手指更是像小姑娘一样清秀细长,指尖泛着粉色,阳光透过走廊打在我俩身上,我眼睛慢镜头聚焦在他发梢跳跃的金黄,很有艺术感,突然觉得心里一暖,这种来自陌生人的暖意已经是我很久没有感到的了。

“到了。”他立马转头要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拽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脸色诧异。

“我方向感太差了,你能等我会一起回去吗?”

他抿了抿嘴,没再走。

我打开暖壶盖才发现自己脑子里缺筋,竟然忘了事先把水倒光,怪不得拎一下午手臂快断了,“靠。”我心里骂,某幻君你个蠢蛋!

没想到他笑了,笑的比阳光灿烂,“我帮你拎回去吧,走吧。”我们一前一后回到病房,“谢谢你。”

“不用谢,对了,我叫花少北。”

“某幻君,幸识。”

花少北,真是美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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