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忽悠传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纪元（三十三）
在跨越大洋的超音速客机上，安妮·凯瑟琳、罗伯特·麦克尼尔和我们的历史观察者凯瑟琳·阿黛拉·罗伯特正在享用一道精致的高空飞行餐。
“你别说，几年没体验过，这个味道正常了一些。”安妮说，她刚吃下蛋糕的一角。在北京与纪元计划的领导们进行沟通讨论后，她选择飞回北美以度过她的假期。一来是想看看自己父亲的情况，虽然两人一直有沟通，但她仍担心父亲那个不安逸的心灵可能会引起大麻烦。二来就是她希望在熟悉的地方休息一下，不管国联体上层对纪元计划未来的实施方案如何确定，落在她们曲速小组头上的事肯定不会小。现在自己还年轻，她不想步那些可怜人的后尘。
罗伯特一本正经的解释:“多亏我们解决了核聚变的稳定问题，现在他们产出无限的能量可以大幅提高产能，自然而然就能提供更好的飞机餐了。”在他们提出的超空间内爆理论得到验证后，后面的研究者沿着这个理论继续研究，优化完善了核聚变装置的稳定控制算法，大幅提高聚变装置的能量产出，目前国联体正在按计划对所有有条件的聚变装置进行改造，进一步提高电力输出。
“我信了你的邪，要不是这是私人飞机我就相信了。你来回每一趟吃的都挺好啊。”
“那倒也不是，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也要坐红眼客机的嘛。”罗伯特说。随着曲速小组的研究愈发深入，成员们的地位也从普通的科研工作者逐步上升到顶尖科学家，待遇也天翻地覆。自己第一次出发为了省预算还只能坐多次转机飞行时间不友好的最廉价经济舱，现在都可以一个电话让战区安排超音速客机了。“不过，我们也不知道组成它的小麦是来自于高贵的地面，还是龌龊的地下呢。”
阿黛拉这时补充道:“但你吃下去也不能变得高贵或者龌龊。”
安妮讲起自己父亲的故事:“有些东西很难说。我父亲年轻时，在那炫耀自己是高贵的纯正白人血统。咱也不知道他所谓的高贵白人血统是指罗马人、雅利安人、斯拉夫人还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反正他就这么说。有一回，他们学校的研究小组做课题，想追溯一下一个人的祖先来源，他兴致冲冲就去当志愿者了，拿到结果后他就再也不提那高贵白人血统了。”
罗伯特则说:“现在他可以换个说法接着提自己血统高贵了，一旦外星人冲进地下掩体，纯正白人血统的会先被瞄准干掉。”这话引起其他两人的笑声。
“真不怕加利福尼亚自由组织把你干掉。”安妮说。
“他们有手搓导弹的本事吗？还差点吧。”罗伯特的笑里带着轻蔑，然后恢复正常，带着拍嘴的动作:“不过回来了是该注意点，都怪你们，让我自由散漫惯了。”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走进他们的房间，给每个人递上一张工作日程表，除了下机的时间，其余活动安排都是空白。她询问安妮和罗伯特:“一战区司令长官让我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他打算为你们举办一个庆祝晚宴，地点由你们选择，哪里都可以。”
阿黛拉看到罗伯特的目光移向安妮，安妮说:“如此盛情邀请，不去不太合适是吧。让我想想……我父亲现在在哪？”
工作人员回答道:“里德先生现在在纽约。”
“既然是庆祝晚宴，不如下机后就举行吧。至于地点，让战区长官自己决定，我无所谓，你觉得呢？”安妮看向罗伯特。
“我都可以。”
“好的，我先去联系他。”
工作人员离开，罗伯特夸奖道:“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遇到困难直接甩手休学的人了。”
安妮反击道:“要不是那，你今天绝对不会在这飞机上，都不知道在哪呢。”
“肯定在洛斯阿拉莫斯一个角落里继续监视反应堆运行，至于你那时会不会因为休学问题或者研究能力受到怀疑被踢出去就不知道了。”
“我去跟战区长官说换一个联络员好了，罗伯特·麦克尼尔的能力和位置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那还是算了。”罗伯特表示认输。
安妮在自己的日程表上先写下第一条，“参加总统先生举办的欢迎晚宴”。然后她将时间直接跳到第二天中午，“约见知名传记记者老里德先生”。然后时间直接跳到了第三天，她将笔反转，用底子不断敲击表单，她自己并没有想好后面的日程。
这时工作人员走进来，对他们说:“飞机已经转向安德鲁空军基地，我们将在那里降落转乘直升机前往白宫，今天的欢迎晚宴将在那里举行。晚上根据您的需要，选择住在特区或者安排飞机直接前往纽约。”
罗伯特说:“我就住特区吧，第二天去洛斯阿拉莫斯看下进度。”
安妮则说:“我直接去纽约，如果我父亲愿意的话，请给我们安排一间套房。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请给我安排一个离他近的酒店，第二天我去见他。”
“好的，一会可能会经历一次空中加油，可能会有些颠簸，请在指示灯亮起后坐在座位上。”
安妮在日程表后面的空白页上快速写下几个人的名字，交给工作人员:“麻烦帮我查一下这几个人现在的情况和联系方式。”
“好的。”工作人员拿起名单就离开了。
“你们不打算后面碰头吗？”阿黛拉问。
罗伯特先说:“后面再看吧。”
安妮则说:“没必要吧，又不是见不到了。”
“那可说不准。”
“也是一件好事。”
阿黛拉向舷窗外看去，有一架战斗机正在从侧方接近他们的飞机，应该是护送或者引导进行空中加油的。飞机航向发生改变，阿黛拉能看到远处已经露出一角的巨型铁鸟，得益于聚变和电力技术的长足发展，长滞空巨型空中平台技术已经趋近成熟。越接近空中加油平台，阿黛拉就越感慨，距离现实这么久，人类就已经取得长足的进步，这距离人类发明飞机才多少年，要知道人类登月到发明飞机也才用了六十多年。
当天的晚宴规模并没有阿黛拉预想中的那么大，主要是白宫的核心幕僚团队和第一战区的高层。阿黛拉看到了以后“恶名昭彰”的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号称美利坚神皇的雷·麦克阿瑟，还有那个即使出现在历史书上，现在阿黛拉也想不起名字的美利坚总统。总统只是与安妮和罗伯特握手，对他们的成功表示赞许，并对在场的新闻官表示合众国将持之以恒对取得突出贡献的科学家进行奖励，随后他便离开了。
麦克阿瑟端着几杯香槟走到他们旁边，代表他个人和第一战区向他们取得的成就表示致敬。安妮和罗伯特欣然接受，并接过香槟与麦克阿瑟碰杯，阿黛拉也有样学样。
简单寒暄后，麦克阿瑟表示:“我完全支持你们的工作，包括你们的工作位置和同事，这点我与战区包括国联体高层是保持一致的。你们有任何需要，我们都将全力支持，请你们放心。”
安妮表示感谢，阿黛拉觉得麦克阿瑟说的这些话与她长期以来了解到的形象有些不同。
随后麦克阿瑟向安妮解释了他父亲的问题:“里德先生的问题也请凯瑟琳小姐放心，国联体体制下我们可以接纳这些声音。里德先生与我们重点关注的极端主义分子沾不上边。我们欢迎每个像里德先生这样的人发表他的看法，我们处于人类文明的十字路口，繁荣还是毁灭，未来的路什么样都不知道，不同的声音会给我们更多的可能，这点我们是清楚的。不过，还是要请里德先生注意安全，你这么久才回来对现在的局势并不了解，安全上也要注意。”
安妮再次表示感谢。
后面，在谈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时，麦克阿瑟表现出和罗旭一样的担忧:“关于纪元计划的正式实施阶段，国联体还无法拿出一个统一的决定性方案。分歧主要就在于纪元计划的资金，预期收入这些，希望你们能多做准备，你们的才华不能因为我们的短视被浪费。”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罗旭也向我们表明了同样的意思。”罗伯特说。
“他个人有一种不把问题留给下一代的执拗，我理解。以我的观点，你们的突破性…开创性科研结果，已经给人类文明打开了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大门。”麦克阿瑟这么说:“如果我们不能在现阶段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话，后期受多种因素影响，研究陷入停滞也是可以预见的。”
安妮似懂非懂的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不论怎么说，第一战区都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其他的，暂时我们也管不到。据我所知，你们的朋友，那位法国人，昨天被五花大绑送回你们那去了。”
罗伯特问:“亨利？他怎么了？”
“不让四战区的人省心，被赶出来了。四战区没那么好说话，对你们这些人也不是很重视，我们现在也只能表示关切。”
得知未来走向的阿黛拉心里这么想:没事，后面他们连关切都不能表示了。
“再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这种晚宴不是对每个人的胃口，路上想要什么就对我们的工作人员说，他们会满足你们的要求。”麦克阿瑟伸出手:“最后，注意安全，祝你们再次成功。”
看着麦克阿瑟的背影，阿黛拉现在怎么也没法把他和书里的恶名联系起来。
“或许这才是护国公应有的样子，小赫敏说的没错。”安妮习惯最初刚认识伊丽莎白时她的网名。
“至少对我们挺好的。”罗伯特说，“战区司令长官给我们开了绿灯，这下不用操心什么了。”
“不，现在你要担心就此盯上我们的反对者们。”安妮说。
看着麦克阿森散发军人气质的雄壮背影，再看看自己祖先已经有所警觉的洞察力，阿黛拉对那个时代人物的认识进一步加深，而且这些人让她想到自己身边，那位同样神秘也捉摸不透的老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