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梦】第二卷～谁人的泣语

       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只记得皮肤黝黑，性情憨重，班里所有人都喜欢他。

      学业总有闲暇的时候，他就想着给我们分享一点可乐的事情，但毕竟他比咱们年长太多，很多东西都没法儿相互知道。于是他开始关注校门口的那些漫画摊子，先是蘑菇头的红毛小子，之后是别的一些事情。

      那天大伙把任务早早地完成了，一群人都很兴奋，不知哪个起哄让讲某个张三李四的故事。先是一个人，一团人，很快变成大半个班级。他黝不过，就讲了。

      他开始讲这个张三还是李四如何倒霉的故事，大伙使劲地笑话那个张三李四无脑的空想。笑着笑着我的笑声突然退出去，并没有谁发觉。

      我是这个张三李四。

      我知道老黑做了一个厚厚的册子，里面满满地都是最新潮的画片，每一个都是我们能够喜欢的故事，这也只是其中一个。

      大家在乐呵，在狂笑，年级主任从门口路过都只是小小提醒一下就离开了。我感觉自己像是乱舞的高草堆里一颗被推来挤去的蘑菇。

      这件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但在我心里却无限地延长，估计要很久很久。

      那天是真正的假期，我拿着攒了几星期的零花钱，打算去小店那边吃点好的。已经预订好了东西，一眼看到老黑坐在角落。

      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几乎是立刻地选择了另一个角落。

      我点菜的时间比他晚许多，复杂程度也在老黑点的之上，但一直到我吃进嘴里了，他还是在那里干坐着。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平日里昂贵的菜肴并没有什么味道。

      盐的味道，肉的味道，菜与酱油的味道，我选择了彻底埋头吃饭，但是始终没法品尝出更深一层的东西……

     “嘿，你在干嘛？”我不管他。

      “我在吃饭，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是他的声音？

      其中一个人不由分说已经开始搜身，戴帽子的混蛋叫他站起来，双手从他的侧肋开始上上下下把衣服拍了个遍。

      很明显，这个人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引起注意的东西。他们找到一个钱包。警官是看不上里面那点钱财的，我想他安全了。

      “这是谁的钱包？”

      “第一层第二个格子里有我的身份证，往下一层是我在这边的工作证……” 

      “你偷的谁的钱包？”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他露出满脸无奈的表情，看向了角落，看到了我，一直盯着我。

      “你在看什么呢？”另一个肥胖的制服挡住了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几乎被吓懵了，他们是疯子吗？但我始终无法确信，这一动不动的行为完全没有张三李四的关系。

      此后这个人就从我的生活里几乎消失了，一直到打雷的某天。基于某种无法理解的预兆，我发了疯一样向着一个并不熟悉的方向跑去。

      监狱的铁栏杆挡住了我，铁丝网的破洞处挂着黏黏的东西，一直延伸到草丛里。

      他全身都伤地透了。我搬不动他的身体。

      “嘿，我有做错什么吗？”雨水一直往他的眼睛里钻，他干脆闭上了。

       “难道因为我有过坑害别人的心嘛。”这声音更加微弱。但我竟然下意识地回道，“明明有过。”

       他明亮反光的眸子看向我，我支支吾吾地想说那些张三李四的事情，却始终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句。

      “那不是你们想听的吗？”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只是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我使劲抱着。

      很难想象我用手挖出了那么大的坑洞，随后的记忆只是我一个人。

      雨水很冷，一切都很冷，冷地让人窒息。我感觉到自己进去了他画册中的一页。

      “…不想做奴隶也不是不行，”妖精之王如此说到。

      “那边的散藤通往外界，你荡过一次，便减去三十年的刑期。” 那藤蔓看起来牢固得很，道路的裂缝也只不过勉强超过了跳跃的极限，似乎是很容易仁慈的一件事情。

      荡过去再荡回，我很轻松地完成了解放任务的三分之二，然而我回头看见父母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致命失误：我的刑期只是九十年，现在我只能荡过藤蔓一次了。

      “都上来！”我朝他们喊道。

     “五，”我惊恐地回头，但也只是一回头，拼死力气想要抱住两个人。

       危难并没有激发超人的能力，我没法抗起两个人。

       父亲紧紧地抱住我，然后把母亲推进我的怀中，自己在深渊隐去。

      之后的记忆如此混浊，等我再次醒来已是天明，他们说，我淋了雨，发高烧。

      也许那些都只是梦境，么？

      …………

以上内容均不含任何讽刺，所有内容与现实无关，本文观点仅针对相关事件，与本作者个人观点无关，请勿带入任何现实进行联想。

本文为原创，作者早上6点多钟半梦半醒写的，不是清醒之作，可能含有不适部分，希望各位注意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