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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灯下

2023-07-17 02:15 作者:把痛埋在岁月之中  | 我要投稿

想起这些往事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了许嵩的这首歌:梧桐灯。许嵩一直是我喜欢的歌手,他的歌陪我走过了青春。很多的经历,竟然能在歌里找到共鸣,不愧是我的偶像。哈哈 今天回忆一下邻居大姐姐。大姐姐比我也就大三四岁。童年的时候,我们家里离得很近。我家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所以在那一片,我的人缘一直很好,毕竟我能从家里偷零食出来,而我又是一个乐于分享的人。那个时候和我玩的最好的,一个是曾经的发小,一个就是邻居家的大姐姐,大姐姐那会儿性格有点男孩子气,不喜欢和她的小姐妹们跳皮筋抓石子,而是喜欢跟我们男孩子玩。比她大的男孩子不带她玩,她只能带着我和发小一起玩。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起湖边摸小鱼,上树掏鸟蛋。大姐姐的父母一直在外地开饭馆,所以她就是一个地道的留守儿童。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她的成熟懂事,也就比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要早些。暑假的时候大姐姐还带着我去很远的高速路边上的防护林里捡知了壳,官名叫:蝉蜕。是一味中药,我们县里面的中药房一直在收这个。半个月的存货,每人能卖十几块钱,在那个年代,对我们来说是巨款。而我每次卖的钱,会存一部分在大姐姐那里,想吃什么零食让她去我家买,然后我再去她家吃。因为我家虽然开的小卖部,但是对我的零食控制非常严格。这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回忆起来了就写写,就当给自己存档了。 说说长大的事吧。 时间一晃,我高中毕业了,学的不怎么样,考的也不好。一个普通的二本。那会儿年轻,听了听些莫名其妙的主意,就放弃了上学,去了亲戚的饭店打工,做服务员,一个月800块钱。后来跟亲戚闹矛盾就离开了,去了老乡学校的食堂打工,寒暑假都能回家玩两个月。 而大姐姐高中都没读完,父母在外面开饭店,怀了二胎,回家生孩子了,饭店也转让给了别人,所以就不让大姐姐上学了,让她出去打工补贴家里。我们村的打工,没有第二条路,就是去饭店当服务员,顺便学点东西,以后自己开个店。这就是很多人的人生目标。 在某年的一个暑假,我在小卖部的电脑前面打游戏,那会儿痴迷csol,玩过的人都知道。我可以在电脑前面坐一整天,吃饭都是我妈端到我面前,因为我妈知道我在外面打工很苦。虽然那会儿我不知道什么是苦。因为年龄太小没见过世面,以为人生都是如此。 大姐姐在这个暑假也回了家,我们的人生在这个暑假交集了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错过了彼此。 那天大姐姐来我家小卖部买零食,然后我还坐在电脑桌前背对着她打cs。她轻轻的喊了我一声小名,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我回头对她笑了一下,应付了一句。然后聚精会神的打cs。她买完东西没有走,站外柜台外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我这些年怎么样,我也三心二意的应付着她的回答。 那会儿我的世界只有游戏。 大姐姐问我出去玩吗?说想跟我说说话,我不耐烦的拒绝了她。我的心里只惦记着那个该死的游戏。我也是真的该死。也许是没有缘分。 此后,暑假里她断断续续的来我家小卖部买了几次东西,每次也站外我身后跟我说半天话。每次我都烦得不行。 在那个暑假的8月底,我找好了下一家打工的地方。也更疯狂的沉迷游戏,因为开始打工就没时间玩了。父母也知道我不容易,所以一直纵容着我。 那天天气很热,小卖部断了网。我很烦躁的在小卖部门口吃着一根冰棍。她又来我家买东西,依然是买了点零食。这回她看到我坐在门口很惊喜。匆匆买了两包辣条,就来门口跟我说话。这是我从上了初中以后,第一次跟她正式的见面聊天。我也是长大后第一次正眼看到她。她没有小时候那么黑了。长高了很多,大概一米六多点。也不算好看,也不算丑。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扎着一个小马尾。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听你妈说的”她问。 “是啊,再一星期吧,快月底的时候”我说。 “我也要走了,去北京的一个学校门口”她说。 “嗯,我去郑州了,大学窗口。学校里面事少还不用洗碗,活儿轻松”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到。 这一眼,我记到了现在,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当时以为天气太好反光的。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找到了答案,原来,当一个人的眼睛看你会发光,那她的心里一定有你。而且你肯定很重要。 “我建议你也找学校的窗口,学校门口我也干过,太累了。”我跟她说道。 “好呀,那你明年再找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带上我,咱们一起去。”她对我说。 “到时候看吧。”我有气无力的回到到。吃完了最后一口冰棍,我随手把棍子扔了出去。 “你手机号多少?咱们加个qq吧”她说 “我半年换个地方,等我到了新的地方才有手机号”。我随口应付了她一句。这时候我爸喊我说有网了。我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转身进了店里。 “唉,你又去打游戏阿?” “对,我有个任务没做完,今天断了半天网,我得抓紧了。” 这是我最后跟她说的话。 直到我出发去打工,再也没见过她来我们家。也许她走的比我早吧。 打工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埋头苦干,每天完成了任务就抽空去网吧。经常被老板抓到然后被骂。无所谓,谁也不能阻止我对游戏的热情。 时间一转眼来到了寒假。我又回来了。回到了小卖部,那个电脑桌前面。此时我不再沉迷cs,而是喜欢另一个网游:神鬼世界 依旧是每天打游戏,不知东西。 寒假的某一天,我听父母和买东西的人在聊天,说某某的女儿有人给说媒,说到隔壁村看,已经见过面了,两人过几天去县里约会。 某某的女儿?那不就是邻居家的大姐姐吗?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才多大就结婚?结婚了就得生孩子,然后出去打工养活孩子,孩子在村里成为留守儿童。想想都可怕。 在快到过年的某一天,我依旧在电脑前玩游戏。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带着一条粉色的花围巾,来到了我家小卖部。她什么也没买,我爸问她要啥,她说等人,外面太冷了,进来暖和一下。我爸没有说啥,进房间里看电视去了。一般我坐在柜台里面打游戏,我爸就不会守着柜台。他会进里面屋里看电视。来人了我喊他出来。 “你咋还在玩游戏,不出去玩啊?”她问我。 我抬头撇了她一眼,看她冻得直搓手。她的眼睛好像一直看着我,没挪开过。 “太冷了不想出去,你干啥去?”我回头继续打着游戏。随口问到。 “去县里玩啊,你去吗?姐带你一起”她好像很高兴,语调都高了一点。 “大冷天有啥好玩的,不去。”兜里没多少钱,我那帮发小去县里也就是打打台球,上网吧。我不爱打台球,家里也有电脑,所以很少去县里玩。 “哦,行吧,你有女朋友了吗?”她又问我。 “他那样天天就知道玩游戏,哪有女孩看上他。”这时候我妈出来了。随口说了一句。 “不会啊,他挺好的阿”她又跟我妈说上话了,我这会儿不知道为啥,突然没了心思打游戏,抬头看了看她们。 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接了起来,然后说了两句就挂了。 “姨,我走了”她跟我妈打招呼,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我。我也看向她。她什么也没说,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抬手给我一个拜拜的手势。好像有点不舍的样子。 我什么也没说,起身出了柜台。站在我妈的旁边,看向小卖部的窗外。 我看见一个男的骑着摩托车。在门口的路边等她,她默默的走了过去,那个男的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往县里去了。 “这是前段日子人家说媒给说的,今天去市里约会去了,聊的好可能就成了。”我妈在我身边说到。 我又多看了几眼那个男的,个不高,看着不到1米7。穿个黑色羽绒服,有我三分帅气。 “这闺女其实不错,她爹有点赖,不然给咱娃说着也不错。”我爸这会儿也出来了,随口说到。 “她比咱孩子大3岁呢。咱孩子过年才21,找个小的好吧?”我妈接话。 “我看着这闺女爱来咱家找他玩,看着对他好像有点意思啊。”我爸又说道。 “算了算了,人家都说完媒了,不想那个了。”我妈说完又去后院忙活午饭去了。 我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也忘了当时在想什么,回到了电脑桌前,有点意兴阑珊,不知为何。 邻居大姐姐的事情,到此再无别事。她嫁过去的时候我在外地打工。什么都不知道。我爸去随了100块份子。 直到多年以后,我在外面经历了很多事,也弄懂了很多事。当然也吃过了爱情的苦。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我,想起了这个姐姐。想起了她的那个眼神。我再也没有在别的女孩子眼里看到过那种光。 口罩3年,我在外地三年没回家。逢年过节只能通过视频跟家里人热闹。我妈也总是喋喋不休的给我讲村里发生的事,谁家老人没了,谁家结婚了,谁家离婚了,谁家在外面发财了。我妈都会讲给我。 口罩的第二年,我妈跟我说,邻居的闺女离婚了,带着个女儿回来了。两口子结完婚生了一儿一女。一直在外打工。后来男的染上了赌瘾,天天玩老虎机之类的,再后来网赌,把家里十来万准备买房的存款都赌没了,两口子又吵架又打架的,就离了,男孩跟着男方,女孩儿她带回来了。 我听完唏嘘了很久。 口罩结束以后,我过年回到了村里。但是一直没见到她,我也不好意思问我妈。我妈因为我的婚事已经快急疯了。离婚的女孩都给我说了好几个,让我去相亲,都被我拒绝了。我也不敢问关于邻居大姐姐的事,怕她多想。 这也许就是常说的有缘无分吧? 算了,也没什么感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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