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石主线(要不改名火物语得了)(8)

“我真的没事……”
“你有没有事医生说了算。”海珊把护士给的冰袋按在莱斯利脑门上。
我用冰袋捂着脸颊,歪在莱斯利旁边的塑料椅上。楚天的那一拳让我的一侧眼皮至今有点睁不开。莱斯利刚刚还嘲笑我的脸像被皮搋子搋过,紧接着脑门上的青紫就让他嚎叫了起来。
“对不起……”海珊依旧在道歉,用卫生纸给莱斯利擦脸上的鞋印,看上去简直像是她开车把我们俩撞了一样。我轻轻揉了揉脸颊,第不知多少次呻吟着说了一句没关系。
“又不是你打的……别难过了,我们俩挨过比这更狠的。”
“我一直觉得他们俩是人畜无害的小孩儿,是我错了,”海珊抿了抿嘴唇,眼睛里似乎有泪光打转,“要是我早点意识到……他们俩是这么危险的人物……”
“天呐宝贝儿,我们俩又不是被黑帮卸了腿,别哭好吗!”
海珊发出一声悲鸣,扔掉手里的卫生纸扑进了莱斯利怀里。莱斯利有点尴尬地看着我,用没拿冰袋的那只手搂着姑娘的肩膀,慢慢抚摸她卷卷的黑发。
“嘿…呃,奈里,”他似乎在尝试转移话题,“总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到那里的了吧?”
我还以为我之前已经说清楚了,谁知道莱斯利依旧一脸傻样地看着我。我只好叹了口气:
“什么情况下人会一个一个地拨打陌生人的电话号码?”
“闲得蛋疼的时候?”莱斯利说。
“不如说,什么时候人会把自己不怎么熟悉的地方一点点搜个遍,”我捂住眼睛,“当然是找东西的时候。”
“哦……”
“打遍所有人的电话却不说一句话是为了找到那个接电话的声音,”我接着说道,“毕竟什么都不说的话就只能得到接电话的声音这一个信息。”
“所以打电话的人是为了找一个只有声音能辨认的人?”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个人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电话号码,”我说,“答案就是日租房的账目信息。就算房东连租房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不在意,手机号也总是会留的。那么是什么人会花这么大力气找一个除了用这个方法以外就无法找到的人呢?而且恰恰是在杀人案凶手逃逸之后?”
“你想说是火石打的电话吗?”海珊从莱斯利怀里露出头来,吸了吸鼻子,但看上去哭够了,“为了确定雇佣自己那人的电话号码?”
我点点头。“其实一开始全是瞎猜的,但听到房东的话以后,我发现这些全都能连起来,”脸颊似乎不那么痛了,我把冰袋拿了下来,“火石和雇主通过QQ联系,日租房不像餐厅或旅馆,巷子里的监控系统不完善,事发后雇主只要拉黑QQ就能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他没想到火石劫持了房东,从房东的账本上找到了房客的电话并一个个打了过去。”
“为什么要一个个打?”莱斯利嘟哝着,“账本最后一行肯定是那个人租的房子呀。”
“我猜一下火石的想法……他一定觉得自己是被有预谋地陷害的,那么这个神秘雇主或许之前就来踩过点儿,租下房子检查这里是不是方便逃跑之类。账本最后一条上留下的信息一定是假的,或者是一个随后就被毁掉的一次性手机卡,但之前那次踩点时留下的信息就未必了。”
莱斯利的眼珠僵直了半天,缓缓转动了两下。
“海珊,火石不是笨蛋,我才是。”他深情地说道。
“火石走后楚天随后就赶到了,但没有追上他弟弟,他们错开了一步,房东听到的猫一样游荡的声音就是楚天的声音,那句话也是楚天说的,他们是双胞胎,声音几乎没有分别。我想楚天在那里或许带走了某些关键的线索,导致警方至今找不到火石的行踪。”
“但他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莱斯利说,“所以他才会偷偷回来,或许想和房东大爷单聊一次。”
我对莱斯利竖起拇指。这时护士走了过来,说莱斯利的CT检查顺序到了。
“虽然我觉得没有问题不过既然海珊坚持……”莱斯利嘟嘟囔囔地捂着冰袋离开了。
我和海珊隔着一个座位坐着,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谁该先开口说话。我忽然意识到我和这姑娘才认识了一天多,但感觉上简直像过了好几个月了。
“你的脸需要挂个号吗?”最后还是海珊先开了口。
“看也是那样不看也是那样,”我说,“看病费钱,算了吧。”
海珊没有像对莱斯利那样坚持,于是我们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纳雷托……有件事情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说。”
又是她先开了口。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棵敲一下响一声的木桩子:“是什么事?”
“看到视频之后,我给双胞胎打过电话,”海珊低头用指甲挑着裙子上的线头,“他们俩共用一部手机。起初我以为不可能打通,但没想到被接起来了,是弟弟。”
我猛地支起上半身:“他对你说什么了?”
“他听上去一直在跑,喘得很厉害,恳求我相信他,说是有什么人直接越过了他的脑子,操控他的身体施暴,他说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为了不被追踪他马上就会把手机卡毁掉。他求我带个话给他哥哥,让他不要参与,尽快回家……但是我根本找不到楚天人在哪里。”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我手里的冰袋掉到了地上。
“你相信吗?”海珊揉了揉眼睛,“越过大脑直接控制身体?听上去是灵异电影。”
我重重瘫回椅子上:“所以你一直觉得那对兄弟俩的事另有隐情。”
海珊点了点头,眼圈又红了起来:“现在不会了……他怎么能下手这么重……”
“拜托了,我怕莱斯利回来以后以为我欺负你,”我苦笑了一声,“之后火石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骚扰电话那个讨论串也不是他的手机号?”
海珊点点头:“他一定偷或抢了别人的手机……”
“哪怕再犯一万个罪也要把第一个罪行洗刷干净吗?”我发现我确实如莱斯利所说,理解不了人造人的脑回路。
“你知道火石可能会去哪吗?”海珊说。
“我以为应该是我问你。”
“我全说了,再也没有隐瞒的。”
“其实这些信息也没法帮助我们找到他,”我仔细想了想,“他自己主动想消失,甚至和他哥哥断了联系,也许他是真的是被逼迫的,但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
“而且他确实动手杀了那孩子,”海珊说道,“视频为证。”
“他如果想证明自己无罪,唯一的线索就是找那个雇主。”
“黑头发,长刘海,马尾辫,”海珊复述着录音里的话,“大海捞针。”
“你知道吗,海珊,我忽然觉得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我感到有些疲倦,恨不得回到房间去再也不起来,“如果我们只是想找火石的去向的话,有一拨人关注得比警方还密切。”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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