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不点赞别想走
我等了五秒，世界依然没有毁灭。
怎么会这样。
世界为什么还不毁灭。
我看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绝望地蹲到了地上。
1
灾难发生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我只是顺着人流，从马路的这边走到对面。
紧接着，我就被一位警察先生拦了下来，他从堆叠的人群后面突然探出头来，拽住我的手臂，完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他问我，为什么当着他的面闯红灯。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多人闯红灯，就揪准了我。
他说，嘿，你好像还挺理直气壮，别人都在步行，就你骑了共享单车。
这让我一时无法反驳。
骑着单车闯红灯是不太好，但这条小镇的马路设计的有问题，如果我能从红灯的眼皮底下溜过去，就能节省1分37秒的宝贵时间。
警察先生捏着眼睛瞅了我半天，似乎看我毫无悔改之意思，从兜里掏出笔和纸开始写什么东西。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太对，连忙低头道歉，想让他在做出一些想不开的举动之前，收我一点罚款放我离开。
我身上正好带着现金，要是在20分钟里走完处罚流程，我还能赶得上10点钟的面试。
转过头，闯红灯的人群被另一位警察拦了下来，他们在我5米外的前方接受了三分钟的深刻教育，然后挥手被放走。
而我却依然被扣押在路口，望着警官严肃的脸，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不会还要记录案底吧。”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警察先生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摸出个摄像机让我来一段自我介绍。
“没这么严重。”警察先生轻松地笑笑。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然后将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若无其事地说道:“把你闯红灯的事情发到朋友圈，集齐20个赞，你就可以走了。”
2
“各位面试官大家好，我叫阿晨，今年27岁，大学毕业于……”
“由于病情原因，我失业在家3三年，但这3年里我任然……”
“如今，我站在这里，面试这个职位……”
对着镜子背诵完长达10分钟的自我介绍，我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已经不再恐惧与人交流，我已经做出了改变，我从自己狭小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开始尝试接触这个社会。
这次一定可以，这次一定没有问题。
我已经可以和楼下纠结马冬梅的大爷对答如流，和卖菜的大婶面不改色的讨价还价，和邻居家的小孩争论哪个奥特曼更厉害。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
“把你闯红灯的事情发到朋友圈，集齐20个赞，你就可以走了。”警察说。
我dnmdc，只有这个，我是真的不行。
3
机智的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仅仅思考了5秒，我便想到了曲径通幽的破局之法。
老早就听说淘宝上可以买人刷票，虽然没试过，但点赞和刷票同出一脉，只要我能找到那些店铺，一切都是小菜一碟。
我的手指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飞了出去，在淘宝界面上的打出＇刷票＇两个字，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搜到！
我的大脑忽然卡壳了。
仔细想想，刷票这种东西是违法的，所以这店铺名字不可能来的这么明目张胆，必然被替换成了其他隐晦词组。
我思索片刻，在在屏幕上打上，“投票运营”，然后点击搜索
好家伙，果然来了。
足足两页的店面弹了出来，我很快筛选出了比较靠谱的几家，立马开始操作。
前几家没有回复，似乎客服不在，我也没有这时间可以浪费，挨个问下去，终于逮到了一个活人，马上开始了聊天。
【要多少个赞】
【20】
对方愣了两秒，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这么少。
【一个5毛钱，下单10块然后截图，报订单号，把账号和指定的动态发给我。】
我也愣了两秒，为什么这么贵，举手之劳你能收我10块!
【这是人工刷赞，不容易被查出来】
彳亍口巴，我这不懂行的新手有点头大如斗，不过看在对方保证高速高效的份上，我立马就按了下单。
等等……似乎漏掉了什么细节，我的手指停在支付键上，顿时脸色煞白。
我银行卡里没钱了？！
4
该死的，就算是飞来横祸也不过如此。
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共享单车月卡打折，我越想越划算，手一抖，最后30块就被骗了进去。
失算啊失算，我怎么就没查查银行卡的余额呢。
不过好在身上还有几百块现金，只要找人换成电子货币定能解我水火之危。
我现在就站路边，寻找一个好心市民，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这想法刚冒出点头，一股盘踞已久的恐惧就蔓延上来，堵在了我的胸口。
我不自觉的后退半步，路人的神态在我眼中变得清晰而狰狞。
人群并没有向我靠近，但他们脸上对生活的麻木与疲惫却在无限放大，他们面露凶色，拒人千里，这让我丝毫不敢贸然出击。
我左看右看，视线最后和警察先生撞到了一起。
“那个，你……不，警察先生，给你100块，你能给我转点钱到微信吗……”
警察先生眉毛一挑，似乎察觉到一丝端倪。
“小伙子，这个任务很简单，别动什么歪点子，不然让你和我一起，在这儿站到晚上下班！”
这……这……
我拿着钱，想尝试着再去寻找好心的路人。
但警察先生似乎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死死盯住了我的一举一动。
我悔恨万分，由于一时的口误，我已经彻底丧失了翻盘的机会。
5
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
我看被束缚在西装里的自己，过往的记忆如同尖刺般冒出，直挺挺的抵住我的喉咙。
母亲伸出手，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
“仔细看看，我儿子还是挺帅的嘛，今天面试一定可以顺利通过的。”
我点点头，母亲温柔的话语将我从旋涡里拽了出来。
从今天起，我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
等等
我一直就是正常人，只不过有一点点害怕社交罢了。
我要先找一份维持生计的工作，再交一些朋友，和他们正常的沟通，正常的交流，如果可以，我还希望拥有一份甜美的爱情。
“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吧。”
没错，从今天起，一切就靠我自己了。
6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开微信。
我的微信里有着二十来个好友，我的父母，我的大学同学，过去的同事，还有……前女友。
如果他们都给我点赞，我正好能够凑齐20个。
但他们可能已经忘记了我这个人，毕竟我生病后没再联系过他们，如果不算上我刚才发的求赞，我就从来没发过朋友圈。
我叹了口气，怎么办，我想到了找妈妈，或许她能帮我转发一下，或许有了她的帮助，我又能轻松的解决问题。
不不，我tm在想些什么，我甩甩脑袋，想将这些愚蠢的本能驱逐出去。
麻烦最熟悉的亲人，这是多么的滑稽可笑，况且我已经发过誓了。
但这种事情，我又能找谁，又能找谁来帮我。
我绝望的抬起头，眼前的世界放大又缩小，拉进又远离，我悬浮在中间，像一个随时可能破裂的气球。
世界啊，赶快毁灭吧。
要是你毁灭了，我就得救了。
我在马路边蹲了下来，冷汗从我头顶不断流下。
果然，世界完好无损的流动着，有我和没我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
7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
我的手指在同学和同事之间悬浮着，迟迟没有找到可以聊天的对象。
过去的回忆已经翻涌上来，在我脑中隐隐作祟。
我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
但我没法面对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我就躺在那里，躺在我微信的正中间，躺在我和我好友点点滴滴里的回忆里，只要我去寻求他们的帮助，我又会变回过去的自己。
那个懦弱，无能，恐惧与外界交流的自己。
但我已经想不出其他办法了，我必须在这里踏出第一步。
尊严和理智在我脑海里拼命交锋着。
终于，我点开老同学的微信，打出第一行字。
8
“退出学生会要写8000字的申请。”
“我记得之前是4000字。”
“那是普通成员，干部是8000，补充一下，我们会进行查重，所以最好不要抄袭”
“我写nmb，你怎么不写10万字的网络小说！”
“你的态度似乎不太对，你知道后果吗。”
我没有再鸟他，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臭骂了一通，然后摔上门，走出了自己的回忆。
【哈哈，老同学，最近过的还好吗。】
我找到我的室友，尝试性的发出一句问候，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短暂的空缺让我松了一口气，仔细想想大家或许都在工作，不一定有时间看微信。
这么说……我可以每个人都发上一条？！
说干就干，我壮着胆子，给除了父母和前女友之外的所有人都发出了问候。
干完这项浩大工程的后几秒，一个回复就弹了出来。
【哈哈，阿晨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干啥呢。】
手指不自觉的动了起来。
【凯哥好久不见啊，我现在老家工作呢。】
凯哥是我大学时的室友之一，为人豪爽仗义，就是有点爱旷课。
【可以啊，看样子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嘛，下次找个机会哥几个聚一聚啊！】
【恩，有空一定来。】
我和凯哥聊了两句，气氛相当的轻松，或许我只是把所有的一切想的太困难了？
9
校级处分来的时候，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会长来单独找我，说如果我肯公开道歉，他可以让校领导不把这件事记入档案。
我眯着眼睛，这时才看清楚，他的背后贯穿着一条锁链，一条很长很长的锁链，锁链的一头连在我身上，而另一头伸向我看不到的远方。
所有人都给我出谋划策，分析利弊，但我不愿意道歉，我在痛苦的漩涡的挣扎了很久，最后变得有些神志不清。
我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我开始独来独往，回避所有人的询问。
最后我离开了学校，每天藏在学校外的民宿里，只在考试时出席。
【对了，凯哥，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我立马给凯哥说出遇到的麻烦，希望他能够帮帮我。
【哈哈哈，这是什么沙雕处罚啊，行，我马上去给你点个赞。】
果然，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
接着我和凯哥闲聊了两句，让我回想起大学里还有些愉快的过往。
【哦，我手头来活了，下班再聊啊！】
凯哥话锋一转，结束了和我的聊天，
我不禁长长松了一口气。
或许我在同学眼里并没有那么不堪。
或许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支离破碎的过往，他们只在意和我相处时最真实的感受。
正在我感慨之际，又一条新回复跳了出来，那是我第一份工作的同事。
【咦，这不是小晨吗，有什么事吗。】
10
“我说我不喝，打死都不喝，我已经说了三遍了！你们是不是听不懂！”
我愤怒的站起来，用力拍着桌子。
三张酒桌子的人都转头看向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是如此的暴躁易怒，我的病并没有痊愈。
【咦，这不是小晨吗，有什么事吗。】
【哈哈，李叔，我现在正找人帮我点赞呢。】
李叔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我才开始工作时帮过我几次，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我告诉我遇到了点麻烦，希望他帮我点上一个赞。
李叔回应了我的请求。
【对了小晨，你现在在哪高就呢。】
【害，工作正在找呢，李叔你现在已经干到管理层了吧。】
【别提了，我去年辞职了，工资没涨多少，头发倒是掉了不少。】
我眼皮一挑，李叔也辞职了？
11
“你说你的病已经好了，但我们觉得并没有。”
“所以你们决定在实习期辞退我？”
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对方见状打了个寒颤，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
“没错，你的思维和我们的发展理念有很大冲突。”坐在我对面的人拿出文件，瞟了一眼我有目共睹的业绩，“你明天不用来了。”
“你觉得你们的行为符合劳动法吗。”
对方发出一声冷笑。
“知道昨晚大家是怎么看你的吗，你觉得你还混的下去吗，现在就走，或者实习期一过就被辞退，自己选吧。”
“等着被告吧。”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还想去告我们，这个世界在你眼中真是公正的可笑啊……”
【你别说，这两年辞职的人不少，想起你走的早还有些羡慕你呢。】
我和李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着，这让我的心情也逐渐平稳下来。
【哈哈，我还想起你当时在酒桌上和他们辩论喝酒有什么好处，看看那些家伙憋红的脸，还挺解气的。】
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或许过去没我想的那么糟糕，我当年拙劣的表现，在别人的生命长河中连一个水花都激不起来，至始至终，耿耿于怀的只有我自己。
【对了，李叔你能不能帮我转发一下。】
【没问题，但今天挺忙的，我也不知道大家什么时候能帮忙点赞】
【好，那就拜托了。】
12
时间过了10分钟，我多了两个新好友，但我的点赞依然只有屈指可数的7个。
怎么办，能找的人都已经找完了，其他人应该忙于工作没空看微信。
我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就算再多一两个赞也好啊。
我点开对话框，看着她的头像陷入了犹豫。
她是我最不愿意的面对的一个人，那里躺着的我脆弱而幼稚，给不了任何人未来的希望。
怎么办，我应该找她帮忙吗，或许她并不想见我，或许她还恨着我，又或许………
我手指一抖，敲出一个“空格”，发了出去。
13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灵魂仿佛快要出窍。
手抖到这种程度，我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
怎么办，怎么办……撤回已经没用了，干脆直接把她拉黑吧，这样就能避免尴尬了，又或者发点涩图过去，假装被盗号吧，等等，阿晨，你他妈在想些什么啊！
我疯狂的呼吸，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过热的大脑仿佛急速下坠的陨石，将冰冷的天空烧了个对穿。
或许她根本没有看到，或许她根本不打算回复我，又或许她已经……
【？】
不过2秒，一个回复发了过来。
她回复我了，还是秒回……
我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砸到地上。
我拍着自己的胸脯，别急，别急，装作若无其事的请求她帮忙就好了，‘我遇到一点困难，你能帮个小忙吗……’对对，就这么说，就当自己把过去的一切都忘记了，没错，都忘记了……
遇到一点困难，帮个小忙……
困难，帮忙……
我将手指移到按键上，飞快将脑子里模拟了多遍的话打了出来。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看着我打出的对话，整个人直接石化在了当场。
14
我看着背叛了大脑的手指，感觉呼吸正在离我远去。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我内心深处一直是这样想的，那接下来我又该说什么。
不过片刻，她就回复了过来。
她【还好，你呢】
我手指一抖，居然又不经大脑允许的一次发出了回复。
我【我也还好】
接着，我和她了沉默了下来。
屏幕空缺着，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我感觉到过去那个幼稚而不会伪装的自己在心底蠢蠢欲动，我关上了对话框，我不敢再找她帮忙了，我在颤抖，在害怕。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消息发了过来，切断了我所有的回忆。
【下个月我要结婚了】
我看着这几个字，开始了愣。
我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愣了多久，或许几个世纪。
如此简单的几个字，但仿若千斤之重，直挺挺地砸到我心脏。
哐当——
我的手机掉到地上，摔成了粉碎。
我慌乱地伸手想去把碎片捡起来，但手机还握在我的手上，原来刚才摔碎的不是手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眼前的世界扭曲了，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
过往的回忆搅成一团，他们缠住我的身体，将我往黑暗的角落里拖拽，我想要呼救，但没有东西能救我。
手机振动着，一条新的对话弹了出来。
【我当年喜欢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现在依然这么认为。】
就在这时，一束光照了进来，照在我碎裂的脸庞上。
我的挣扎突然停止了
15
“我们能一起这样多久呢。”
哈哈，还用问吗，当然是……很久很久了……
慢慢的，我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想起了漫天烟火的告白，想起大雪纷飞里的拥吻，想起了她温柔的笑容，想起了我的不辞而别。
所有的过往在我面前筑起了瑰丽的长廊。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过去是如此的渴望，我想要变回去，但我害怕留在过去的只有我自己。
我唾弃我的过去，我试图忘掉他，我一直矛盾着，所以我才会被束缚在原地。
你最后想告诉我什么呢。
眼前的世界正在恢复，沉睡已久的理智在大脑正在浮出水面。
接受过去的自己吧……
然后，再见了。
这就是你最后想说的吧。
烧穿天穹的陨石终于坠入了冰冷的大海，我在寂静无边的蓝色中下沉着，不断下沉……
16
时间还剩5分钟，而点赞只有可怜的7个。
警察先生为什么要让我发朋友圈。
是什么东西让他萌生出了这个想法。
我得仔细想想，在文章的开头是怎么写得，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再将目光投向来往的行人……
他在通过观测判断我的年龄和职业。
但他为什么要看时间？
我没告诉他我面试的时间，他说他会站到晚上，所以，他不会为任何事情而赶时间。
还有，为什么他最后会将目光投向路边的行人。
对于我发朋友圈这件事来说又有什么特定的意义吗。
这一刻，我发现我冷静的像是一头怪物。
无数细节和线索在我脑海中盘旋环绕，最后连成了一条直线。
原来如此，在朋友圈找人点赞，这并不是搞笑，这并不是猎奇，这是深思熟虑之后——最稳妥的决定。
我自嘲地笑笑，自己兜兜转转的绕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啊。
一双透明的手从遥远的过去伸了过来，她搂住我的脖子，温柔的帮我理了理领带，然后穿过我的胸膛，消失在了空气中。
“向前走吧，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
过去的自己啊，是时候与你道别了。
在这剩下的5分钟里，就让我凭空给你变13个赞出来吧。
17
我拿出手机向着人群靠了过去。
前方，一位青年正在低头玩着手机，我走上前去将他拦了下来。
我告诉他，我闯了红灯要集齐20个赞才能走，询问他能不能帮帮自己。
和我想的一样，青年被这奇怪的事情逗乐了，他拿出手机加上好友，愉快的帮我点了一个赞。
这个红绿灯的路口设计的不太聪明，由于一座高架桥从天而降，马路被迫分成了三块，本来两个红路灯就能解决的通行，由于马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孤岛，红路灯数量硬是变成了四个。
这座孤岛又短又窄，很多人为了赶时间都会闯过这两个孤岛上的红灯，虽然没人说明，但在这条街上已经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
前几天城里决定整改这一现象，所以才为这个路口派来了两位交警。
但这个路口的人流量相当大，人们在受到训斥后也只是点点头装个样子，两个交警根本不够。
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有说有笑的从我身边经过，我露出微笑将她们留住，我说出我的困境，希望寻求一点帮助。
她们听完后也是满脸惊喜的帮我完成了举手之劳。
交警先生看准了我是一个上班族，而9点30刚过上班的高峰期，今天是星期一，大多数人都会忙于公务，如果我现在发朋友圈，大概率在中午才会被大家发现。
所以我想要尽快离开就只剩下一个方法——向身边的路人寻求点赞。
这样我不仅帮他们提升了宣传治安的效果，还能让这沙雕的搞笑处罚从网络上流传出去。
警察先生最后之所以把目光投向人群，是为了观测路人流量，好将我的点赞数量定在20个。
我继续向人群求助着，自信和坦然渐渐出现在我的语气中，我露出笑容，发现一切根本没那么可怕。
我又遇到一位年龄相仿的男人，他一边帮我点赞一边大笑着问我能不能允许他将这条朋友圈转发出去，因为这实在是太沙雕了。
我笑着点头答应。
我继续在人群的寻找着能为我提供帮的人，我从他们的外貌上分析，从他们举止上筛选，我越是冷静，分析就越发准确。
短短5分钟里，我就箭无虚发的拿下了12个点赞。
“不错，不错，5分钟集齐了19个点赞。”警察先生赞赏的看着我，“我本来以为你会花上30分钟。”
他扫了我二维码，加上好友，点开朋友圈，帮我把点赞凑到了20。
“走吧，小伙子，记得下次别再闯红灯了。”他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离开。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站在这里的20分钟如梦如幻，让我仿佛经历了半个人生。
但现在看来，世界没有毁灭，真是太棒了。
我骑上单车，向着面试地方进发。
走吧，往前走吧，前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