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OOO官方小说翻译 Birth章【四】一心同体
【四】
“Birth驱动器似乎并没有异常。”
里中告诉后藤。鸿上基金的会长室里，后藤从里中处拿到了报告。不巧会长外出了。
“这样吗……”
后藤垂下头，自言自语般地回道。
“可恶！”
说着，一拳打在墙上。墙壁瞬间凹陷了一块。看上去，肌肉训练似乎起作用了。
“墙壁的修理费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扣。”
“诶？！”
“今天你去联系维修工顺便问一下价格，然后从你工资里扣相应的数目。”
“知道了！什么都让我去做好了，然后，Birth驱动器的修理费也是。”
之后，我被送到研究所，接受了精密的检查。
没有查出一处损坏。我自己也没有感到异样。理论上讲，工具是能够察觉到自身的故障原因的。
但我仍然没法让着装者变身。
我想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因为真木博士从我体内培育了Yummy。只有这一种可能。
只要不打倒那个异类骑士，我就不可能帮助着装者完成变身。
“好不容易成为了Birth，真是可惜了。”
“我知道原因了。”
后藤也注意到了吗？没错，一定是那只Yummy的缘故。
“原因就是，成为Birth，我还不够格。仅此而已。”
对对，你还不够……诶？什么！
我还是高估他的智商了吗……作为腰带的我啊。
“这家伙，还没有认可我，所以我变不了身。”
不是啊！是因为Yummy的存在啊！
当然，我的确还没有完全认同后藤。但我也不是那种因为这个就不让人变身的小气腰带啊！
“之前不是有成功变身过吗？”
“之前几次能成功变身，是因为我还不知道恐惧。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我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己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天选之子。因为我还有自信。但是，现在的我和当初的我已经不同了。成长对我来说，只是随着时间退步罢了。”
“那上回，从伊达桑那里继承腰带的时候呢？”
“要是那时候都变不了身，还算男人吗？你不这么认为吗？”
“话是这么说……”
我赞成里中的想法。这份心情我理解。
“我当时以为伊达桑真的死了。虽然事实上没有。但当时就是想着，伊达桑已经牺牲了，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还不能变身Birth挑起重任，那还不如从开始就放弃当假面骑士的想法。”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但我不这么认为。论点一开始就跑偏了。
“如果腰带不认可我的实力，我就绝对没法变身。”
“这种说法有违科学哦。没想到后藤桑是这种人啊。”
“这种人是哪种人？”
“因为你那么喜欢读说明书，我本以为你是不相信万物有灵论的。”
“你想笑就尽管笑吧。以前，奶奶教过我。”
“奶奶？”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奶奶说过，对待事情要用心。”
“是奶奶带大的孩子啊……”
“觉得重要的事情就要认真去完成。而我在这一点上，做的还远不够好。所以我才不能变身Birth。”
“哈？”
你对我这么认真，我作为工具当然很感激，但是说的这么明明白白，就有点啰嗦了……
“必须加深我和Birth驱动器的羁绊才行。”
都说了问题不在这儿了……
“那个，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现在伊达桑不是还在日本吗，你去找他取取经怎么样？”
这是个好主意啊！就这么办吧！这么做靠谱！
“不行，伊达桑把Birth托付给了我，而且，这么快就求助什么……这怎么行！”
“这个嘛……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丢人，但是……”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后藤。
“那你准备怎么办？”
“特训！我必须和腰带一心同体才行，所以我要戴着它训练。不过，不光是训练的时候，睡觉吃饭的时候也戴着，当然，洗澡的时候也是。
先说一下，我的防水性能只是普通的生活防水而已，短时间的水中战斗也没有大问题，长时间泡在水里我怕是要瓦特啊。
况且，光是想象一下一个裸体人类戴着腰带泡澡就够辣眼睛了。那完全就是变态啊。被人看到的话，脸还往哪儿搁啊！
“水中事故可不在保险范围内，后藤桑可得出钱哦。”
里中，说得太好了！
“所以说，我会把腰带放在浴缸外面的。”
问题不在这里啦……
“总之，我去山里闭关训练！”
“山、山里？”
“帮我跟会长说，我三天后回来。用这三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变身成Birth给你们看！”
“你等等啊。”
“劝我也没用！”
“后藤桑，那工资可就照扣啦，带薪休假是要提前一个月申请的。”
“诶？我这不算在工作吗？”
“别小看公司制度好吗？况且，后藤桑，你无视公司、擅自行动的情况也太严重了吧。万一当了警官你也要这样自说自话吗？”
“这是为了保护世界。”
“你这样早晚会被开除的。”
“无所谓了。你算我无故缺勤好了。”
“先当你病假好了。”
“谢谢你，里中。”
后藤说着把我戴在了腰上。然后背上自己的行李向会长室的出口走去。但是，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去山上之前，我再确认一遍……变身！”
后藤把普通硬币插入我体内，转动了表盘。
当然，什么也没有发生。
“嗯，那我出发了。”
“加油。”
然后，我和后藤开始了在山中小屋的生活。
他真的每天戴着我生活。但尽管如此，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我就默默地陪着他训练。
我本以为训练的时候他又会不停地跟我说话，意外的是，后藤这次出奇的安静。一句话都不说的安静。
他在沉默中拼命训练着。
从里中那里得到情报，从我体内孕育出的Yummy，似乎已经暴走了。
虽然Yummy一出现，火野就即刻赶往现场与其展开了战斗，但最后还是让它逃脱了。
Yummy出现的场所，总有力量强大的工具。
建筑工地的重型机器。
自卫队的坦克。
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
还有，生产电力的大型发电站。
Yummy把那些工具的能力都消去了。不断重复着这样的事。
消灭这存在世间的，所有力量。
这是那只Yummy的欲望。
难道，这就是我渴望的事吗？
我随着奔驰的思绪，回忆起初次战斗中，亲眼目睹的核心币的力量。那时候，我为自己的能量源是普通硬币而感到了重压。我想要获得更强的力量。
和伊达搭档的时候，他总能游刃有余地驾驭我，驰骋战场，所以我几乎未曾怀疑过自己的力量。
但是今非昔比了。现在，我不得不掂量清楚自己的斤两了。
我接下来，还能做什么吗？
虽然，已经无法让着装者变身的我，思考这种事显得滑稽可笑，但这对我来说，却是个严重的问题。
坦白说，我没有自信。
恐怕，Yummy就是从我的那种想法里诞生的。
“我想要力量，能够击退所有强敌，为我的着装者带来胜利的力量……”
正是这个念头，让Yummy做出了破坏所有强大工具的举动。
我厌恶弱小的自己。
短短的三天，时光转瞬即逝。后藤依旧在沉默中训练。
一天里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都是在喊“变身”。
“变身！”
只有这句话不断重复，震得山鸣谷响。
只要还不能变身，他就回去再练。
第三天的晚上。到了和里中约定的联络时间。
接电话的不是里中，而是一位意外的人物。
“后藤君，在山里闭关的效果怎么样啊？”
“……会长！是我擅自跑到山上去的，非常抱歉！”
“嗯？不错啊。在山里闭关修行。太棒了！身为现代人的你可以想到这么老派的作法。我不是来责备你的。你只是遵从自己的欲望而已。不过工资是照扣的。”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
“那现在能够变身了吗？”
“非常抱歉，目前还不能。”
“这样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明天就回来。即使不能变身Birth，我也能帮上火野的。”
“我期待你的回归。你自己认为变身不了Birth问题在你，但事实或许并非如此，而是有别的原因。把驱动器带回研究所复查一遍比较好。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它交给里中。”
“会怎么处理它？”
“解析构造，找出缺陷。如果找不到任何问题点的话，或许，作废弃处理是最妥当的吧。”
废弃处分……
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决定吧。
因为孕育出了Yummy，所以才无法变身。说到底，也不过是我的推论罢了。
即便真是这样，那也是我的疏忽导致的问题。
工具正是因为对人有用才被认可。
起不到作用的工具，注定被丢弃。这是这个社会的陈规。
我感觉到后藤在向我伸手。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手里似乎聚拢起一股力量。
后藤……
“那么，我等着你的回归。”
“那个，有件事想拜托您。”
“什么事？”
“可以重新寻找Birth的适能者吗？”
后藤，说什么呢？你明明是那么想成为Birth的啊。
“要这样吗？对驱动器作废弃处理，并不代表你就不再是Birth了。旧驱动器的一些部件应该也会应用到新驱动器上。”
“即便是这样……”
“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毕竟，那条腰带是你从伊达君手里继承的。但我的回答是NO，后藤君。”
“会长！”
“为了培养你成为Birth的适能者，我们投入了不少的资金。就在前几天，我才刚付给了伊达你的教育费！要是，你能从伊达君那里把钱给我要回来，那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的要求。”
“请别逼我做这种不可能的事情！”
“没错，那笔钱正是伊达的手术费。所以你还是继续战斗吧。直到战斗结束的那天为止，你都是假面骑士Birth。”
会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后藤抬起头，夜空中已是满天星斗。 他望着漫天繁星，一动不动地发愣。
生于都市的我被这山野星空的浩瀚深深感动。
然后，想到会有种工具为了抵达那些星星而存在，这一刻，我既感动又自卑。
为什么自己是这样无力？
我还在想着，后藤却停止了观星，坐到篝火前。
接着，说出了到这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抱歉，我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
（别在意嘛，我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工具有工具的职责啊，这是我的命运。所以，你戴着新的Birth驱动器努力战斗就好。我怎么样无所谓啦，你要作为Birth战斗下去。我的事不用放在心上哒！）
后藤对我感觉愧疚，这还真像他的为人。可是，面对这样言语间满是关怀的后藤，我却想把他狠狠推开，越远越好。
（这样可不行啊，你从伊达那里都学了些什么啊？）
我一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向后藤轻声说道。
（但是，我很开心。谢谢你！）”
漫天的星斗，摇曳的篝火。这地方真不错啊……
现在，我的这份心意，一定能传达给后藤吧。
“……要是能听见你的声音就好了。”
嗯，说的是啊。
看来，无论如何，我还是没法传递我的想法。
我不过是个只会播放“Breast Canon”之类的音效的工具。
（听我说，其实让那只Yummy诞生的，是我内心的软弱。）
不、等等，这么说，Yummy应该是从我的焦虑中诞生的。
（真木博士制造的Yummy，是使用者想法的实体化。工具使用者没能实现的欲望作为Yummy诞生了。）
……确实，如此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了。
“保护世界，是我的梦想。但是，在见到伊达桑之后，我才认清了自己几斤几两。之前的战斗中也是，虽然击退了三只Yummy，都是横冲直撞碰巧赢了而已。那不过是一时幸运罢了。十次战斗下来，打赢的次数一半都不到……”
看来已经学会自我分析了啊。不过，有点谦虚过头了。其实赢的回合不止这么几次啦。
“所以我就这么想，要是强者消失了就好了。我盼着伊达桑退下来。伊达桑不在的话，我就有机会成为Birth了。所以，在得知伊达桑有旧伤需要手术的时候，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我或许在庆幸吧。”
别说傻话，你怎么可能会庆幸呢？你当时担心都担心不过来不是吗！
“其实，要不是伊达桑受伤，我恐怕不会成为Birth。”
那是你的实力啊，所有人都认可了不是吗？
“既然都侥幸成为Birth了，那胆小一点弱一点也无所谓了。只要比我强大的家伙消失就好了，所以Yummy才会去破坏那些力量强大的东西。那就是我内心脆弱的表征。”
我听着后藤的告白，注意到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我和后藤太像了。那只Yummy是因我和后藤而诞生的。那正是我们脆弱内心的实体化。
次日清晨，我们下山了。
山脚下，里中等在那里。她开车带我们回到城市。
后藤自从昨晚的告白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
当然，我也什么都没说（尽管很遗憾……）。
后藤和里中把我交付给了研究员们。
直到这时候，后藤都没开过口。
朝着即将离开研究所去和火野他们会合的后藤的背影，我低声说道：
“再见了，伙伴。”
当然，我的呢喃，后藤没能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