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卷炸第一章结束
本来打算的是,all炸系列全部炸炸个人视角。但是《饮鸩》里这么做不行,大家看完只会觉得炸炸好惨,卷卷好狠,容易忽视他们性格的其他面。所以和千宇讨论过后,还是决定给卷卷加戏。
这节解释开始之前,依旧前排提醒:三次元遇到卷这样的人直接报警,不要犹豫。即便接下来可能会给卷卷一些洗白的空间,让大家觉得炸炸也不是纯粹的傻白甜,但是卷卷做的依旧是错的,炸炸依旧是受害方,这点千万不要忘记。

梦境一共有三节。
第一节很简单地讲了卷卷的过去,看完也就明白了卷儿那些奇奇怪怪的禁忌都是哪里来的。(所有禁忌都在前文有过暗示,可以自行搜索)
第二节他做了噩梦。
他的母亲很脆弱,幸福时欢欣浪漫,这样情绪饱满的人往往也容易一蹶不振,他将许多都归咎于母亲临终的话——“软弱”。痛恨软弱,渴望变强,也是卷儿日后毫无章法与轨迹地阴暗疯长之伏笔,具体的可以期待一下《等你》上线。
很早就说了,卷儿身上一半浪漫,一半残忍,分别遗传自他的父母,他痛恨软弱,自己挥刀斩去他不想要的那一半,可是埋在骨子里的东西不是说没就没的,他留着钢琴,每年在玫瑰花园里播种,最大限度保留着母亲所谓“软弱”的东西。所以他矛盾、割裂,阴暗面与光明面分的格外清楚。
软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与污蔑,后文也会看到他对这两个字究竟有多么深刻的抗拒。
总之,他从梦里醒来,最压抑不适、脆弱不安时,看到了一旁睡得安稳乖巧的炸炸。
善良、单纯、浪漫、美好。
都是他本能喜欢、曾经拥有如今却毅然决然割舍的,但是噩梦中惊醒的卷儿并不会有特别强的心理防线,特别是看着炸炸睡得正香,他并不警惕。
所以他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炸炸,就像炸炸想要去靠近飒飒是一样的,炸炸像一张白纸,干净得引人注目,像卷儿这样在泥泞黑暗中挣扎过多年的人,看到光的反应同样也是向往。
“我本来也和你一样的。”
那一瞬间,卷儿仗着炸炸睡着了,肆无忌惮地放纵了心底最大的善意,“你就这样下去吧。”
别变成我这种人。
就这么一直美好单纯下去,他望着他就够了。
他强迫自己不能脆弱,但那时他带着笑看着炸炸睡容,又去书房拿出了母亲写过的东西,去缅怀曾经的美好。
没人看到的脆弱,那就不叫脆弱。
第三节彻底崩坏。
说句实话,炸炸不该进来的,就算要进来也不该以那样的姿态进来。
卷儿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理智也告诉他不要去看这些没用的。
但是夜里噩梦醒来,谁会知道呢,他怀念过去的安稳美好,谁会知道呢,第二天醒来他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人。所以他就继续看下去了,夜里情绪容易波动,卷儿给了自己一次宽容。
但是这个情景被炸炸直接撞破了,可想而知卷儿一秒调整到理智状态时,该有多不悦。
撞见不等于撞破,如果炸炸只是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问,“阿卷,你在做什么呀?”那不叫撞破,卷儿也可以恢复理智,把书合上,把人抱回卧室,继续睡下,随便拿一句什么糊弄过去就是了。
比如,“地上凉,出房间以后要穿鞋。”
但是炸炸偏偏采用了在他角度看来最自然合理的方式,他看到卷儿在书房,就做了杯喝的,自作主张地去掉了酒,又自作主张地给他端过去,然后告诉他,“阿卷,夜里非要工作的话,喝点东西吧。”
像不像最熟悉你、最关心你的人说的话。
站在炸炸自己的角度,这很合理,他喜欢他,看到他夜里在书房不睡,他心疼,又不敢阻止那人,所以想要陪着,或者帮他。
但是站在卷卷的角度,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母亲。他怀念她,守护她,却又避之不提,矛盾却有理,炸炸以这样的话开场,无疑是触碰了卷儿圈好的领地,性质与“谁允许你碰这本书”是一样的。
原本算是叫习惯的“阿卷”,此刻也无意间触及卷儿最想守护的人。那是他母亲的叫法。
你自以为是什么身份与我讲话?
不要自以为了解我。
炸炸同样也是不理解,换言之他没法理解,此时此刻的他那么单纯美好,没有办法设身处地地理解卷儿的复杂心态,他只觉得,明明阿卷昨天还那样温柔,为什么一下子就不允许这么叫。
卷儿同样察觉到自己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在他眼里,让情绪肆无忌惮地暴走也是无能行径,所以他冷静下来,叫炸炸出去,相当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他可以继续养着炸炸,就像养着一方美好一样。
但是炸炸没有如往日那样听话出去。或许是人夜里的情绪就是容易波动的,此时此刻的炸炸才十七,一共也就认识几个人,卷儿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青春期爱慕的人。他急切地表现自己的爱,合理而自然。
只是他忘了,卷儿大他十岁。即便没有这年龄差,十七岁的卷儿和十七岁的炸炸,心境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炸炸又做了精准踩雷的事情:示爱。他不该企图去触碰卷儿心底柔软却隐隐作痛的症结——母亲,或者说母亲曾许下的“永远爱你”的承诺。
所以也就有了一连串的发问:“什么样的爱”、“爱我多久”、“会永远爱我吗”?
他以那样凌人倨傲的姿态说着这么脆弱的话。
他太过强大,掩饰得几乎没人看出他的易碎。
这些问题,对于才十七岁,生活经历一片空白的炸炸而言,太难懂。他不明白为什么说一句爱,还要解释是什么样的,期限是多长,能不能从开始到永久。他能做的,只有在卷儿强撑颜面赶他出去的时候,继续表示自己的忠诚和坚定。
这种举动既能打动人,也会让小心翼翼守着自己心中一块领地的人愤怒。
换言之,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感情。母亲临终时说的话已经警醒过他。所以当这样的感情摆在他面前时,他决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
卷儿反复警告那人退让,反复恐吓他,不过看似居高临下而已。
“别自诩了解我。”
“答不出来就出去。”
“你知道追随我的代价吗?”
“什么都行?”
不够纯粹,他宁可不要。
而炸炸选择了接受考验,用尽所有力气去承诺,“我当然可以”、“不需要知道”。
当然可以永远爱你。
卷儿自知他身上的黑暗会伤及他人,所以他刻意与西兰保持距离,永远只把自己善良的一面交给西兰。所有的坏心思和顽劣,却都用来逗弄那小孩儿了。
他把光拉入黑暗,如今光自求堕落,只为多陪他走一段路,他怎么会相信呢。
光熄灭了还是光吗。
“从没有人愿意走和我一样的路。”
炸炸深知这一点。
所以如果我的光芒只能让你远望,只能被推开、被生硬地保护——他情愿自毁,做不了你的光,就做你的影、做你的锋芒,成为你的一部分,去哪儿都随着你,为你披荆斩棘。
我们一起在黑暗里挣扎堕落,亲吻拥抱。
“如果你非要问是什么爱,那这就是我的爱。”
光熄灭了的确无法照亮你,影子会陪你走过剩下的全部黑暗。

这是他们二人诡异得近乎变态的偏执,炸炸在经历如卷儿过去那般不循轨迹的野蛮生长。
那人恶念,他也阴暗,那人固执,他也固执。
我们都觉得光在黑暗里太突兀了,要毁,要熄灭,去臻于二人皆满意的结果。
就像炸炸心里想的,“光熄灭了的确无法照亮你,影子会陪你走过剩下的全部黑暗。”
却没一个人在此时此刻会想到,光熄灭了,哪里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