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告别（序）

2022年，1月。

我紧紧盯着脚上黑鞋趾尖处的破洞，袜子悄悄探出一抹惨白色，显得那样刺眼。

只感觉到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早在迈过老家正房高高的门槛之前，我就已经瞄见了房间正中央停放着的那一具毫无生气的躯壳——

我不敢直视他。我的祖父。

虽然早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当母亲拉着我的手走到他的灵前，直视着那暗红色的寿衣——舌尖突然传来一股咸味。不知是在什么情绪的驱使下，眼泪竟不自觉地躺了下来。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我哪里有什么心理准备？好似是被母亲拽着在灵柩前机械式地拜了几下，我便一溜烟冲出了那压抑的房间。

可身处在老家的宅院中，我却似乎怎么也无法走出那压抑的气氛。

双腿不停颤抖着，我无助地望向天空——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似乎……还要从一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