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尸心制药推销员（第90记）

本以为我会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没曾想，施七道比我更早。

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施七道一个手势，示意我坐在木雕茶案前。

“今天来这么早。”

“滴”的一声，施七道按下电磁炉的按钮，开始烧水。

“醒得早，出门就早了些。”（我回应到）

“昨晚没睡好？”（施七道看向我）

“还好，就是睡得晚了些。”

“你脸色不太好，眼睛也有点儿红。”

“是吗？那我真应该……应该化化妆再出门。”

“昨天夜里，你一定哭过吧，哭得很伤心。”

一边说着，施七道将烧好的热水倒进紫砂茶壶。

“没有，好好儿的，我为什么要哭呢。”

“的确，我们都应该高兴，不为别的，就为公司和九新集团的合作即将达成。”

施七道倒上一盏茶，送到我面前。

“经理，第一盏茶该是您的。”

“都一样，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套。”

“经理，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试探着一问）

“是，我是有话要说，我想问一问，送你的酒，尝了吗？”

“您送的白葡萄酒，昨晚睡前我喝了一杯，加冰镇苏打水、加鲜柠檬片儿，口感非常好。”

“思歧，那种粉红色的药片儿，你现在不吃了吧。”

施七道突然一句，我的心暗暗一沉。

“什……什么粉红色的药片儿啊？”

“思歧，我是施新制药的老板，对于药物，我有着超乎寻常的认知和敏感。”

端起茶盏，施七道抿了一口。

“是，我是用过药。”

“我见过你包里的药盒儿，挺精致的。”

“您……您怎么……”

“我保证，我没有偷偷翻你的包，我之所以看到过，是因为你的包放在办公桌上，恰好没拉紧拉链儿，而我恰好走过去。”

“您怎么知道那只盒子里装的是药？”（我跟着问到）

“我能闻出来，别的男人是闻香识女人，我是闻香识好药。”

“闻香识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从小就闻药味儿，中药、西药、各种药，我天生有个好鼻子，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人肉药物分析仪。”

“看来，您分析过我的药。”

“嗯，我从盒子里拿过一片儿。”（施七道轻轻一笑）

“您的分析结果是什么？”

“我一闻，那药的味道十分特别，拿回去一验，果然。”

“那是医生给我开的，用来缓解头痛的。”

“是杨医生开的吧。”（施七道跟着一句）

“是，杨医生……曾经是我的……主治医师。”

“车祸脑外伤，留下后遗症。”

“您早就知道了。”

“你是施新制药的员工，作为老板，我应当对你有所了解。”

“既然您了解我的病情，也熟悉药物，依您看，那个粉红色的药片儿对症吗？”

听到这一问，沉了沉，施七道放下刚刚端起的茶盏。

“那药的确可以缓解头痛，但它的主要功效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问施七道）

“那药对症，可对的不是脑损伤后遗症，而是遗忘症。”

“遗忘症”三字入耳，恍然间，我的脑中浮现出1313号档案。

药源：女，28岁。

身份：幼儿教师。

死因：缺血性心脏病。

特性：遗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