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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游破罗志 第八十四回

2021-02-05 20:26 作者:祭起流星锤  | 我要投稿

百里城箭雨损生灵 跳崩军猛火烧兵寨

烟缭碧空似报信,天使拨云架光间。

展翅翱观旆倒面,挑灵择骨引金殿。

弃下堆沙无名甲,乱留刀兵小桥前。

昏沉月现以津天,半魂宫去绕河山。

且说上回,蔡于鹍与龙康交锋得紧,那项原催坐下胭脂雪宝马飞奔来,奋力一剑,砍断三尖刀,龙康大惊,圈马便走,项原保着蔡于鹍归阵,另一边,楚丹已与张律师斗到百合之上了。

楚七郎料不易取胜,撤刀跳出去外,挥动令旗,大兵赶进律师阵中,弓弩不能射退,楚丹又动令旗,与前一般,结于敌阵中呈龙蛇之象,律师指东杀西,撞南闯北,纵是合围之势,被楚丹军牵着走,直杀两个时辰,急的律师鸣金收兵,楚丹成军一字长蛇追赶,不周引后军布下埋伏,方才打退了楚丹军。

律师清算兵马,折损数千人,好生郁闷,在堡中恨那楚丹:“我要报答他恩情,那厮不知好歹!”夏永道:“交战虽小败,臣也看出些端倪来,游骑国并未派大军来援,现止楚丹先锋军尔,想是朝中出事,不能活动大军所以。”不周长接道:“楚丹所用之兵法,名为腹龙之阵,此阵以内克外,常人不能取胜,但只是能胜,而不能攻,我兵势多,且稳住扎根之地,觑机而动。”

话音未落,律师道:“二位亦无破阵之计乎?”夏永低头不语,不周道:“取百里近为上…当使西军击其东堡,引诱百里近军马出城交战,我在从中取利。此为上策。”律师遂传令赵信,令其引西军攻之,为防有失,点严寿、刘波并几千兵马相助,另择王黑晶守护主军侧翼,赵信清点手下将,有王天野、余跃龙、王天霸、刘波、严寿,多是莽撞人,夜做一梦,十分不祥,返书另求增援,师不准,赵信虽恼,仍点大军启程,军刚起不久,游骑细作传信城中,荆沂等商出对策,暗中催动兵马,按下不表。

这赵信引军途中,周遭皆是平地,正好骑兵赶路,信心下思量,前面探兵道:“东边有一处小林子,先锋觉得可疑,使人探查,未进林边,似有战鼓声,往里瞧,满地箭矢,似是从城里射来。”赵信面色一沉,道:“莫不是有计,且停下前军。”全军得信扎寨,赵信疑而不进,使兵队进林中探查,一连三日,兵队没有找到半个兵卒,连战鼓在何方亦不知,赵信愈来愈疑,不敢进军,只一个人在中军思量,然王天野不然,心下急要作战,严寿等亦想立功,见赵信疑问不动,都十分着急。

那余跃龙仗着老资历,不经赵信所允,聚集众将,商议道:“我与赵信打了数年的仗,没见的他似今日这般疑虑,风吹草动,便要停兵,可疑自从韩禀来了,其愈不得兵权,那楚丹与他旧交,莫不是得了甚么书信,再不济是恐怕战败,不敢交兵。”王天野道:“打也不打!这般如何?”余跃龙道:“众人听我的,咱悄悄点起兵马,捣进林中,闹出动静,再一把火烧了林子,那赵信必然无言,事可成也。”

众将都喜,捱到一更,余跃龙点起前军大兵,上下只瞒着赵信,杀奔林里,那余跃龙引军一马在前,听得林里战鼓响,喊杀捣进,兵士直冲进林最中,没有人影,余跃龙令众将引兵分散点火,自无聊,想要闹出动静,更埋轰天雷,一声巨响,炸断最中大树根,火烧出字,这树中却有铁石,余跃龙叫人打起火把照看,那石头上写着三个大字:丧军林。按下更有一首诗,乃:

欲展身手换春秋,越山翻水植树丘。

隆声期建空碉堡,死日乱箭攒过喉。

余跃龙正思量,周遭火光已射,刘波先来汇报,看到树上诗,大吃一惊,急喊道:“这藏头字不是“余跃龙死”?甚不祥!”余跃龙亦惊,忙要聚集众兵,只听天空响起波浪声,乱箭似倾盆大雨射下,遍布林中,余跃龙急要藏身,被乱箭射倒,刘波正要救人,一箭射穿泥丸宫,命丧林里,那箭止不住的射下,那严寿在林外,也中了几箭,知得中计忙点兵撤走,只听一声炮响,东边杀出一彪兵马,当先战将金甲金盔执金枪,乃荆沂也,严寿兵士不整,仓促交战,被游骑军一股击溃,寿抵不住荆沂,被一枪透心,死在马下,所带兵士被杀光。

远处火光燃起,乃是赵信引军来赶,荆沂才要交战,背后林中一声大吼,两匹具装战马上两个人,背后扛着黑锅,手舞戟杀出,冲动荆沂阵脚,赵信引军混战,厮杀一场,荆沂鸣金收兵,那两个顶黑锅的即二王也,方才这王天野和王天霸听到箭声,急忙躲藏时踩中军搬黑锅,把二人罩住,这才得命,赵信计算兵士,折损十有六七,信懊悔不已,教收拾士卒战将尸首,整军逃回营地,委黑晶兵权,自负荆请罪,往南堡求饶,律师得信,气的砸开书案,樊锦等十分悲哀,劝住律师,气还不消,指着不周长道:“都是你出的妙计!”不周长不敢说话,夏永道:“事已至此,只可固守一待。”律师遂其计。

这张律师传令众营不准交战,紧守堡垒,楚丹与梅世内外相应,频频作战,黄义军连战连败,避其锋芒,搬营直到堡垒十里外,为那楚丹打的紧,南营不再有兵,都撤到堡里,东西军亦收,楚丹呈树上开花之势,围困南堡,韩禀抵御百里近兵,不能抽手,就凭楚丹围,不觉已过三月有余。

自初战时不周长便有打算,聚集年余粮食于堡中,以防不测,并暗中使一枝兵游荡南边,专劫那过往粮队,更趁前日交兵,散出几十个机灵士卒,到处传说楚丹降贼,双管齐下,游骑军便慢了,至今三月,粮草大营却失了火,楚丹好生焦虑,粮食一日更浅,正在中军大帐中烦恼,探兵报道:“堡垒上有人丢粮食下来,聂环将军问是否要运来。”楚丹道:“不可!”立即顶盔贯甲,执刀上马,引着亲兵到堡下观看,见有将向下丢大麻袋,楚丹横刀立马,问道:“上面敌将丢下何物来!”

堡上将军朝下喊道:“我家项原将军知楚将军大营失火,粮草不足,使小将送粮食相赠,只是将军的兵恁凶狠些,不好运车,楚将军不要怪罪。”楚丹道:“两军对战,焉有给敌人送粮的?莫要欺我,早早下来一战!”那将道:“着实不行,将军收了粮罢。”丹大怒,引兵回营,与众将道:“敌丢粮与我,轻则是轻视我等,重则有计,众人切不可去拾。”众将得令,分信与校尉,校尉又说与大兵,都空欢喜一场。

又过一月,粮草将将见底,项原每三日丢三次粮,十四日收回,再三日放三次,以此循环,楚丹军就是不取,那些个大头兵校尉,见粮食一趟一趟下,都十分眼馋,一日夜,校尉围炉与将军说话;这将军聂环是绿林出身,爱兵如子,常与兵士同吃同住,故校尉见得他。校尉道:“前日斩了管粮官,却解决不得大军吃喝,兵士都有怨言,长久如此,必然生事。”聂环道:“待我与其他将军商议。”遂与结义兄弟罗融商议,二人共去见楚丹,言取粮之事,丹不允,聂环道:“长久无粮,必生事矣!”楚丹死直气道:“不必再说。”二将无法,退出帐中。

粮草乃兵要紧之事,这一日聂环点兵,校兵齐队,环审查见,都饿得没半分精气神,更有当场就倒的,环好生不忍,暗吩咐将校道:“今日趁夜搬些粮食来。”将校领命,至夜晚二更天,也不敢多带人,三四个兵偷往堡下,扛着粮食回营,第二天细细分拨,如此数日,夏永请来项原,与其说了续计,当日晚上,游骑兵又来偷粮,这些兵胆子愈壮,兵士来往三四趟,运了二十余袋回去,别营中有人知晓,也学着偷搬粮,一夜之间,少了八九十袋。

夜至四更,各处麻袋自破,钻出跳崩军兵并麻根阿飒、塔兰科、博彰宁、罗化秦、第十一、妖儿纳邪来,此乃张律师故技重施也,这一日麻袋里都是士兵,约定时候起事,到处放火敲锣,震动大营,各处兵马急起,寻敌作战,这一声喊,那一声叫,混乱无比,营帐一半火起,楚丹等急忙作战,东西两声炮响,乃是樊锦、彭梓昭两军杀来,楚丹急忙指挥动阵,没防备塔兰科到背后,一棒将丹敲下马去,绕绒绳绑了,飞身撤走,没了楚丹,游骑军不能成阵,一击溃散,肖尧、燕岗天、宗子皓、蔡起阳、霍木尔领兵从正门杀进,正撞上一枝兵,当先两员将,乃聂环、罗融也。见得肖尧,下马摘盔,道:“聂赫臣、罗子通,愿降天兵。”二将见大势已去,率兵归降了。这时乱军之中,只有龙康轮刀正战,恰逢岗天、起阳,力敌二将不过,被起阳动套索生擒。

黄衣军杀至天亮,一气破了楚丹军,众兵凯歌而还,至于堡中,律师收了投降兵将,叫拉上楚丹,丹屹立不跪,面不视张律师,律师道:“兄弟今天败给我,还有何话好说?”有道是:楚七郎涨眼横眉,便逞人世最后一能。直教唇齿情谊一方寒,天边御座挂长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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