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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镇——长水

2023-03-01 00:23 作者:御琼赤1020  | 我要投稿

不知已经多久没见过大河了。 在印象里凡是被叫做“大河”的东西,大抵都有着雄浑的波涛和宽阔的两岸,不出意外的话河面上可能还会生出几只船,河岸还会装饰上几堆人。那“大河”奔涌着向前,要么涌入画中,要么奔入诗里。 河流是有千千万万条的,诗作也是有千千万万首的。可真正被称作大河的却往往总是能用指头数过来的几条。譬如长江黄河,伏尔加河,亚马孙河........不少或浪漫或悲伤的文学之花借它们之水而盛放,聚成像模像样的百花园。虽说大河有限,但此生并不能窥其全貌,只得闻着文学的花香,做着天马行空的游园梦。 弃了大河带来的渴望与壮志,我开始寻着独属于自己的思念,它又一次令我驾着它飞了回去。 “驾马游北村,辗转寐处昏。步山望长水,踏叶雨纷纷。” 偶然翻到五年级的自作诗集,第一篇就是看河的记游作。幼稚的文笔和歪歪扭扭的笔记把我推到了那天傍晚,我与三两伙伴静静地伫立于蓝色雾霭之下,面对撒着霓虹的水流,乖巧的度过一个小时。我也因此见了明月穿云星夜流波,和显示38.8℃的体温计。 哈,记得很清楚呀。 家乡小镇的河也都不是大河,唯一能记起来的只是一条名为“伊逊”的穿镇长流。 “伊逊”的名字有何意义,从哪发源,又流向哪,至今我也不清楚,至少没流入我的脑中。关于她的历史,在我离开家后便再无人提起。所以,她对我来说,只是印象最深的陌生景色罢了。 白天,她和别的河一样,默默享受着阳光的照耀,静静流着,但有时阴天,她便不顾光芒的乐趣,自顾自的阴着脸走着,头也不回。夜晚,她送走一波又一波的夜跑者,待身上的影子与霓虹散去,便轻轻抬起头,与月对视。泛起的水波是她们的对话,她们会说些什么呢?会是见闻吗?抑或是争风吃醋,比较谁被诗人写的次数多?最后谁赢了?不知道。但是到了第二天,又会见到她静静躺在阳光下,整理下一次和月亮争辩的稿子了。 无聊的时候我会自己到她身边,扶着栏杆——那是我们之间薄薄的一层纱,只是看着她,那熟悉的波纹和橡胶坝,我会很好奇的靠在栏杆上,想着做一条河会怎样:一直走着会不会很累?撞到坝子上会不会很疼?被围观会不会害羞?看日升日落会感到温暖吗?冬天看着大家在身上滑来滑去会不会害怕他们掉下来拥抱我呢?…………冷风瑟索,我卷起衣物躲了回去。 河岸边曾是数十座小房,他们曾用油灯照亮夜晚的她。但最终他们都化作了历史的河流,融入了她,剩下了今天的环河公园。公园里无论多绿多香,都掩盖不了她的清澈与“体香”——那是一种含了人类社会的自然气味。河流只是习以为常的流着,不去在意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来了谁又走了谁,是谁以她为诗,是哪对恋人又以她结缘,是何人用她做墓,全都化成过往的河岸,盯着她,百感交集。 大抵是她有着自己的目标,正在努力去实现它罢。 就像汽车在不停前进叫长途一样。对于她的行迹,我愿叫她“长水”。 “步山望长水,踏叶雨纷纷。” 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就这样被我不负责任的写在了纸上。 伊逊她算不上大河,但她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子。她让我觉得,有些东西比那些大众审美要值得多,比那些柔江细水,咆河怒涛好得多。她不乏有文学之花所需圣水的特质,也不乏入诗成画所求深刻的潜力,她有着全镇人的思念,童年,回忆,牵挂,不少,真的,不少。还有太多太多的好处我想去找寻,我想去找,去发疯的抓去,可掀翻了书柜我才明白: 我早已离她远去了。 在世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本来可以在曾经许下的希愿到如今却成了不可找回的记忆,化成刀子刺痛着你。 曾厌倦的东西今天却要哭着去渴求再来一遍,再让我爱上一遍,哪怕是一次青涩的初见也好。 不想承认相遇仅仅是一场恩泽,因为害怕这恩泽只会存在一次,只会在分别的时候含泪说感谢相遇,而不能成为永远的相伴。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条河而已,何必这样呢?” 暂时的麻痹必然不会维持长久,但至少有效果,还有其他的收获。 我想,“长水”终究还是流进了我的脑中,因为她汇到了我的眼里,滴到了我的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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