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弗·堕落勋爵》Cypher: Lord of the Fallen 第一章
一
泰拉
今夜泰拉的天空燃烧着。伪神将他们的愤怒倾泄到银河系中。失去梦想的风暴将船只拖入恒星之间的深渊。光线变暗。塔楼倾覆。恐怖苏醒并游走于世间。尖叫，火焰和恐慌。大炮火在泰拉的城垛上轰鸣。伟大宫殿的根基在动摇，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在皇宫里，战士们在一万年没有敌人能通过的城门前战斗。我们称之为“恶魔”的东西在火与影之间的缝隙中滑行。屠杀在燃烧的大地上舞蹈。在帝皇领域的大厅和房间里，人们在黑暗中蜷缩在一起，或在废墟中行走，哭泣。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它将如何结束。就如果远古的日子。这是一个终结的时刻。这是一个开始。
我是谁？啊，又是这个问题。你听说过我，我就是那个他们称为塞弗的人。不，我不会告诉你别的名字。虽然它由我来叙述，但这不是关于我的故事。
这个故事始于我被囚禁在旧地球的深处，地表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在禁军的黑暗监牢(Dark Cells①)里，我等待着狱门的开启。宇宙在运动，它在变化。前一秒的真相，下一秒就成为虚假——我生，我死；我被束缚，我获自由；我是真实，我是虚假；你所有的认知都会被颠覆。你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你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当泰拉燃烧的时候，打开未来之门的第一把钥匙开始转动。
高轨道
在王座世界的上方，一艘船静静地躺在虚空中。它深色的外壳，像是森林阴影中的一个绿色金属标枪。它被称为“赦免号”，刚从一场战争的废墟中穿越了银河系，那个被战争环绕的世界叫做芬里斯。它带来了一个古老的敌人重返帝国、毁灭和灾难的警告。当它到达时，却发现灾难已经超越了它。它想要警告的敌人非但并不遥远，而且无处不在：他们在夜空中狞笑，在照亮泰拉地表的火焰中跳跃。
在船尾高塔的观景台上，一名战士看着火焰在泰拉的夜空中闪耀。他被称为莫达奇(Mordachi)，他是黑暗天使智库的星语官(Epistolary)。他是一个巫师，一个自己同类的杀手，也许他能在另一种生活里成为一个好人。但这并不重要，我对他的同情和喜欢差不多各占一半。
“有什么发现，莫达奇兄弟？”
对于这个问题和走近的脚步声，智库没有转过身来。在提问者开口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提问者和问题。一个身披盔甲的身影停在他身边。他叫纳瑞尔(Nariel)。
“我看到悲剧。”莫达奇回答道，他对着眼前世界的弧线点点头。“你看到北极圈下面的亮光了吗，纳瑞尔？那束光来自苏恩(Suun)的塔楼群。它从大叛乱时期就存在了。在现存的最古老的记录中，据说在战帅的轰炸中和军团消亡在它们脚下的情况下，高塔依然屹立不倒。在这一切结束，和平再次到来之后，基里曼大人亲自要求梅森·塞雷娜(Mason Serena)大师把苏恩的塔楼建得更高。他们忍受了最黑暗的时代，现在却在燃烧。”
纳瑞尔看着下方世界弧线上的那点光。面对此景，他的灵魂毫无波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
“有一个问题出现了。”
“怎么了？”莫达奇问。
纳瑞尔咽下一口口水。他是一名军士。他当了几十年的战士。他穿过了黑暗天使用来隐藏他们以为的真相的秘密环。他面对过恐惧和怀疑，但没有动摇。但在这一刻秒，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很干。你能责备他吗？我不行。
“我们收信息 ，兄弟。”纳瑞尔说：“自从我们被命令在轨道警戒线上停泊以来，我们就一直在对所有通讯进行标准的扫描和筛选。在中央政务院(Adeptus Terra)的许多单位和部门中，信息安全和编码已经崩溃。有很多通信量，大部分是不连贯和恐慌的，但我们筛选得越多，我们就能重建得越多。”
“我们闻知了什么?”
“这个。”
纳瑞尔在他的盔甲上按下了一个控制键，声音从盔甲领口的扬声器单元传来。这些文字被扭曲地拼凑在一起，但足以能理解并感受到它们带来的冲击。
“是他！它……基里曼……原体……他……回来了。赞美……神皇。基里曼回来了！”
两个黑暗天使听着录音直到其进入静态。
“这是真的吗？”莫达奇问。
纳瑞尔点点头。“我们有大量的通讯信号证实了这一点。二级和三级分析是一致的——这是真的。罗伯特·基里曼还活着。”
“在如此一个传奇行走于世间的日子里……”
现在纳瑞尔，忠诚的纳瑞尔，在回答之前停顿了一下。他感到他必须说出的第二件事的重量，这个名字将扼杀他兄弟眼中的惊奇火花。
“怎么了，兄弟?”莫达奇问。
“在大量的数据和信号中，我们听到了这个……”
纳瑞尔再次开启了他盔甲的声音系统。静电作响。声音变成了破碎的言语。
“未…知……特……塞…”
“通信奴工和沉思者(Cogitator②)进一步重组了信息。“纳瑞尔说。他的脸绷得很紧，感情被意志压在了皮肤下。莫达奇现在能感觉到了。也许在他巫师的灵魂里，他听到了他即将得知事情的回声。纳瑞尔再次打开录音。更多的静电声音，然后是言语。
“未知…阿斯塔特……”
像幽灵一样从混乱中接近般。
“塞弗……”
就在那里，就像在国王耳边低语的诅咒。名字和真理一样具有力量。而这个名字，我的名字，拥有改变莫达奇未来的力量。
录音结束后，一片寂静。
“这与吉利曼大人的随行人员有关。”纳瑞尔说：“一群来历不明的星际战士在基里曼大人回来时和他在一起。”
“他们现在在哪儿？”
“有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被移交给了禁军守卫(Custodian Guard)。”
有那么一会儿，莫达奇一动不动。在他面前，大地表面燃烧的火焰似乎是遥远的珠宝。他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血液，以及两颗心脏在他胸腔里的跳动。在这一刻，在他必须发言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他能感受到历史的平衡在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们会把他带到黑暗监牢去。”他说。
“为何——”
“我们不是唯一因为恐惧和羞耻而在黑暗中把东西锁起来的人，纳瑞尔。黑暗监牢是皇宫的监狱。每一个禁军不能杀死的怪物，或者他们想要学习的威胁，他们都把它们关在下面……在帝皇的光芒下的黑暗中。”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秘密不会自己消失，兄弟。”
莫达奇没有撒谎。但他也没有说真话。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我也不会。他转过身去，离开了纳瑞尔，双手搭在栏杆上，面对着金属框中泰拉的景象。他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知道，他内心深处希望这条路不要那么清晰。然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离开观察窗。
“杀死听到这些的奴工。”他对纳里尔说：“清理我们所有的记录。开始对轨道防御系统进行全面的战术评估。让我们的兄弟们为做好战斗准备。”
黑暗监牢
脚步声在石头走廊中回响，赫卡隆独自走在走在黑暗监牢的迷宫中。这里是如此的安静，他的盔甲发出的颤动声和他的脚步似乎充满了存在感。他的同类诞生在帝国之初，充满谎言的军团战争前的黄金时代。
那些知道禁军和星际战士的人有时会认为我们是同类。但并非如此，除了同样遥远的技术这一点。星际战士是一种将人类剖开，然后植入半神精华碎片的残缺存在。我们被训练成一个集体，在集体中战斗，在集体中思考。禁军则完全是通过其他方式诞生的。他们转变的奥秘不是像肉一样塞进他们的身体里，而是在他们婴儿时期成长的过程贯穿其中。据说所有的禁军都曾是战败国王的后代。那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但比起士兵，他们更接近王子。他们独自思考，独自行动，独自战斗。他们同时具备学者的思想、外交家的治国之道和刺客的冷酷无情。而在这里，在皇宫的黑暗牢房里，他们是狱卒。
“建立守望者主控制系统的声讯链接。”赫卡隆发出命令，他盔甲里的声讯系统听到并执行。
“遵命…”一个机仆的声音低沉地回答。“授权和处理听觉启动……允许访问。荣誉之光照耀着你，守望者。”
“概览黑暗监牢监密闭完整性。”
“遵命…处理命令……黑暗监牢从1层到81层的密闭完整性百分之百。一切皆为机器之眼所见。”
赫卡隆走过牢房和囚室的外门。有些只有他能看见。其他的则塞满了锁，密封能量场嗡嗡作响。在这些门的后面是禁军不能或无法摧毁的东西。有一位老人，他的话可以杀死数十亿人。有一种盘绕的黑暗，在被看见之前是无形的。有一个没有铰链和盖子的黑色小立方体，从记忆和视觉上一直锁住和密封。它们来自时间的深处和人类灵魂最黑暗的地方。有些在古老神话的语言中有名字：噬神者，终鄢之蛇，权力的破坏者。有些人从未被命名，也永远不会被命名。所有生物、机器和物体，它们静静地坐着，虽然一动不动，但都醒着。
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如果不知道一些秘密，你就不会成为一个谜。
“概览亚空间稳定性和影响。”赫卡隆命令道。
“以太传感器显示亚空间电流有较大幅波动从外部传到综合设施。虚无生成器和以太阻尼器平衡中。奥秘守卫和以太封印的完整性估计为98%。”
“声讯链接结束。”
赫卡隆走到一个石头通道的转弯处，停了下来。他在默默地数着，每一秒都精确地从未来中分割出来。你要知道，黑暗监牢不是一套房间；它们是一个迷宫，永远在自我重塑，充满了切割和杀戮系统。有时暗影守望者会让一个危险程度较轻的囚犯出来评估系统。结果永远不会是自由。赫卡隆和他的同胞在他们的脑海中拥有迷宫的整体。他们通过与每一个扭转、转弯和改变同步移动。如果你怀疑他们不再是人类，那么这一壮举应该使事情变得毋庸置疑。
赫卡隆数到预计，向前走了几步。后面的通道重置。曾经通风的地方，现在变成了空白的石头。他的紧接着是爬到墙上，因为嵌入的重力发生器会改变垂直的方向。前方的通道旋转。陷阱和隐藏的武器集群随机射击并重整。赫卡隆毫发无损的穿过致命的机制，畅通无阻的继续前行。
今晚牢房里几乎没有禁军看守。大多数人都响应召唤站在城墙外的战场上。赫卡隆一直在看守被监禁的人。他孤身一人，尽管他是一个自控力近乎完美的生物，但他的一部分依然不禁猜测是否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件——没有一座监狱是完美的——今晚，犯人和囚犯们都很不安。赫卡隆能感觉到它们在躁动。即使透过能量场、虚空锁、金属和石头，他也能感觉到它们。他们都很安静。赫克卡隆手持长矛继续走着，身后只有一片寂静。
注释
① Dark Cells：有时也被称作 Black Cells，通常由100名暗影守卫的守望者巡逻，但自从大裂隙开启后许多牢房看守的“东西”都丢失了，一般不会离开监牢的守望者也只好外出作战四处巡回看守物。
② Cogitator：低哥特术语，用于人类帝国中任何类型的数字计算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