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s":[{"insert":"\n\n 井然早上醒的时候，嗓子就不太舒服，像堵了一大块黏滑的软木屑，咳不出咽不下，还喇嗓子。\n\n 叫沈巍时嗓子哑的要命，几乎听不出原本声音。 沈巍赶紧倒水，“上火了？怎么突然这么历害？先把水喝了。”\n\n“我昨天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井然咳了两声，颇不满意。\n\n“正好今天开始静默三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很快就好了。”\n\n“又静默？”\n\n 沈巍把手机递给他，心里盘算一下存货，“一会给你炖梨？”\n\n 井然撇嘴，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都静默了，省着点吃”，看着沈巍调侃的眼神又沉默，“换一个。”\n\n“蒸苹果。”\n\n“……还是梨吧。”\n\n\n 井然的炖梨吃的颇喇嗓子，咳嗽声也一上午没断过。沈巍下楼买个菜的工夫，回来就赶上井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是红的。\n\n“咳咳咳咳咳咳咳……”井然看见他就委屈，“嗓，嗓子痒。”\n\n“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了，先缓一缓。我去找消炎药。”\n\n 就这样上午咳嗽下午裹着被子流鼻涕，晚上井然还是华丽丽的发烧了。\n\n 静默管理没法找医生看，沈巍守了人大半天才敢确定就是普通感冒，不用向上报。37.6℃，38.3℃，38.5℃，吓的井然差点以为自己要去隔离。连要不要带睡衣都迷迷糊糊想了好几遍。\n\n\n 沈巍熬了粥，多少喂一点，投热湿毛巾降温。又配好消炎、感冒、退烧药，掰出来一小把，等着井然一点一点吃。\n\n“我还以为要隔离了呢。”\n\n“没关系，隔离我也算密接，陪你一起。”\n\n 井然瞪他，“快呸掉！”\n\n“好，呸掉。但是然然，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这次感冒是因为前两天穿太薄了。那个西装和衬衣，都好薄。”\n\n“当时也不冷。”\n\n“是不冷还是你不说？”\n\n“不冷”，井然刻意不去看他，“感冒会传染，一会儿你去睡客房。”\n\n 沈巍很有些被用完就丢的奇妙错觉，“要我抱吗？”\n\n 井然把脑袋大半蒙被子里，声音闷闷的，“……要。”\n\n 沈巍拍拍他，“没关系，我身体好，不会传染。而且九点吃的药，一点最好再吃一次，你睡吧，我叫你。”\n\n“我自己订闹钟吧，你好好睡。”\n\n“不行，然然你又来。”沈巍也躺下去抱井然，被子掖得密不透风，“如果我生病你会照顾我吗？”\n\n“当然。”\n\n“那为什么反过来不成立呢？”\n\n\n 也许因为小时候父亲早逝，母亲忙于工作，井然对于别人的好总是显得无所适从。\n\n 沈巍叹一口气，换种问法，“然然来，看着我，我是谁？”\n\n“沈巍。”\n\n“沈巍是谁？”\n\n 井然就笑，“是我爱人，是世间上最棒的男朋友。”\n\n“所以啊，你可以依赖我。在……”\n\n“在？”\n\n“在你厌烦我之前。”\n\n“永远不会。”井然保证得很认真，长久咳嗽后眼睛好像汪着一汪水，看得沈巍心头软了又软。\n\n“小朋友需要叔叔讲故事吗？”沈巍刻意逗他。\n\n“要。”\n\n“很久很久之前，世界上有一个叫然然的小朋友，他有很多很多朋友，有一天……”\n\n 药物作用下井然睡得很快，沈巍最后量一次体温，37.4℃。\n\n\n 他偏头亲在井然脸颊上，声音温和轻软，“好梦。”\n\n\n\n 井然一直记着一句话，叫“不可溺于人”，与其溺于人，宁溺于渊。溺于渊犹可游也，溺于人不可救也。出自刘清之的《戒子通录》。\n\n 意思是与其人为地消沉，不思学习进取，宁可溺水于深潭。溺水于深潭尚可游至岸边，主观上有了消沉的思想，就不可挽救了。\n\n 在经历过一段失败的爱情后，井然拿这句话来提醒自己，不能再陷进去了。朋友事业家人，哪个都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更重要。\n\n 但他终于还是像当年一样毫不保留地爱上一个人，甚至比当年更爱。\n\n\n\n\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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