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童养媳》第十二章冤情明

蓝湛及时停住脚掩藏身形,只见一个穿着打扮与自己颇为相似的人抱着一面琴,怀中抱着的琴与忘机琴也有五分相似。蓝湛看清来人面貌时,分外眼熟,记起是当初温氏攻上云深不知处被威胁的那名弟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蓝湛内心满是疑惑。
观其打扮,蓝湛猜测,‘这人脱离家族后应当是自立一派,或许聂怀桑知道。’入夜时分,一个外人出现在金麟台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人已经成为蓝湛心中的怀疑目标之一。只见前蓝氏外门弟子,现秣陵苏氏的宗主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门的禁制。
禁制的符文一闪,蓝湛后退两步,幸好遇上了个意外之人,否则触动禁制很难确保不会被人发现。看了这房门两眼,蓝湛转身离开,一丝道不清的愠怒在心头一闪而过,‘金家’。
蓝湛与聂怀桑的计划并不高明,甚至过于简陋,只是再简陋也不会有人将蓝湛与聂怀桑联系在一起。今夜一探本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是蒙头撞大运,收获不低。
月辉如银光洒天铺路,蓝湛一袭白衣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宽大的衣袍衬得身形更是羸弱些许。走到三水茶楼附近时,旁边的妓院正是灯火通明时,热闹开场际。
“客官进来看看呀!”
“客官快来呀~”
......
不绝于耳的吆喝声带着一点撒娇的吴语,蓝湛脚步一顿,站在茶楼的后门,抬头瞥了一眼。‘若是魏婴在,必定很受欢迎’。听学时魏婴就备受世家弟子的欢迎,不仅是男修,女修也一样,就如同那位叫绵绵的姑娘会记他一辈子。蓝湛不禁想起玄武洞时,一句撩拨被魏婴理解为‘我喜欢绵绵’。
那年,年少知己,生死之交,脱险拌嘴如今已是不能追。
蓝忘机道:“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
魏无羡道:“我撩拨的又不是你,心烦意乱也轮不到你。除非……”
蓝忘机厉声道:“除非什么?”
魏无羡道:“除非蓝湛你喜欢绵绵!”
......
魏婴去世后,蓝湛变得不像蓝湛,于内里他活成了魏婴的样子,踩着墙根的石头就翻了进去。
与聂怀桑达成合作后,特地给蓝湛准备了一间房,这里暂时成为了蓝湛的固定落脚点。点燃灯芯,一点亮光映着蓝湛的下巴,铺开桌上的宣纸,蓝湛提笔写下“头颅”,“金氏”几个字。已知金光瑶有疑,尚待查证疑在何处?
距离恶名昭著的夷陵老祖身亡的第四年,世人眼中正道楷模,与夷陵老祖水火不容的含光君却查到了往事中的蛛丝马迹。
魏婴去世的第五年,聂怀桑的人手盯梢苏涉整整一年,不曾发现半点异状,苏涉与金光瑶相交仅仅是正常的世家宗主之间的交际。蓝湛的亲眼所见仿佛为假。
魏婴去世的第六年,聂怀桑是一问三不知的小聂宗主,仙门世家,平头百姓谁人不知,有事求不得聂怀桑,一位扶不起阿斗,蓝湛逢乱必出,景行含光之名远扬。或是金光瑶藏的太好,或是蓝湛与聂怀桑查的不够仔细,两年间竟一无所获。慢慢的蓝湛将调查的范围扩大到参与不夜天之战的所有世家,聂怀桑则仍旧将重心放在了金光瑶身上。
魏婴去世的第七年,参与不夜天之战的数十个二流世家被蓝湛弄了个人仰马翻,尤以姚氏为主。世家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人所托,无人所求时,自家管自家事。像蓝湛这般四处游历,受百姓所托,除除祟不是什么大事,偏偏管了别家地盘的‘家务事’。京山景氏,荆门唐氏,洛邑白氏等等大都因鱼肉百姓,由着邪祟为非作歹,置人命如草芥被蓝湛一剑挑了遮羞布,百姓视蓝湛是救苦救难的仙人,世家视蓝湛为眼中钉肉中刺,飞雪一般的书信传往蓝氏,在蓝曦臣的案头叠了又叠。
魏婴去世的第八年,惩恶锄奸的蓝湛从世家的各种糟污中查出一个又一个零零散散的线索,一个接着一个串联起来,不夜天之战何其蹊跷。顺着汇总起来的线索,蓝湛一个一个深挖起来。
魏婴去世的第九年,聂氏仅存的几位长老因着功法问题要看着就要步上聂明玦的后尘,聂怀桑无法一封求助信发向蓝氏。彼时,蓝曦臣刚从金陵台回到云深不知处,马不停蹄的从云深出发赶往清河。
魏婴去世的第十年,因着蓝曦臣的相助,一年的时间,聂氏的几位长老暴戾之气削弱尚未有走火入魔之态。长老们的状态让聂怀桑终于找到了一个新方向‘音律’,聂明玦也是听了几年的清心音,怎么就暴毙金陵台了?更何况聂怀桑分明记得最后他的大哥明明清醒了。此事告知蓝湛后,蓝湛立刻回了云深,这十年,半年在外游历夜猎,半年在云深教导弟子,云深上下早已习惯。
魏婴去世的第十一年,蓝湛在藏书阁中的禁书室找到了《乱魄抄》,与清心音对比后,聂明玦死于邪曲并非凭空猜测。蓝湛闭关,避开云深中的弟子,独自一人悄悄探查起云深不知处内究竟有多少“眼睛”。
魏婴去世的第十二年,云深不知处在外人看来,所有弟子看来依旧是岁月静好适合求学之地。在蓝湛的调查下,云深不知处是堵漏风的墙,金光瑶的痕迹着实不少。蓝湛却不知道该如何向蓝曦臣诉说,他的兄长最是重情!
魏婴去世的第十三年,聂怀桑守着多年没有结果的线——动了,直指义城。
魏婴去世的第十四年,蓝湛找到了鬼将军温宁,通过蓝氏禁术唤醒温宁得知剖丹一事。
魏婴去世的第十五年,蓝湛与聂怀桑二人时隔多年再次同时间相聚在三水茶楼。
“含光君”
“聂宗主”
聂怀桑隐隐在瞧见不过三十出头的蓝湛已然生了白发,于聂怀桑而言,无论是年少听学时不近人情古板冷漠的蓝二公子,还是现在逢乱必出的含光君,蓝湛依旧还是那个蓝湛,只是没有魏婴的蓝湛。聂怀桑自认敏锐,擅察人心,或许在两位当事人都未察觉“情”时,他已经悄然窥见。只是聂怀桑也没想过,与蓝湛搭上线后,调查、报仇竟然持续了这么多年,报仇之路从来都不好走,也没想过蓝湛竟然是个痴情种,这么多年一往无前。聂怀桑调查为私,而蓝湛为情的同时,兼顾世人,既有小爱亦有大爱,蓝湛担得起“有匪君子,照世如珠”。
蓝湛率先开口道:“当年兄长与金光瑶一同为赤峰尊弹奏清心音,合二人之力赤峰尊即使不能完全治好,应当也不会落得一个暴毙的下场。”
“是金光瑶”,聂怀桑说的斩钉截铁,“金光瑶单独为大哥弹奏的次数更多,乱魄抄丢失的一页也只有他,蓝氏的禁书室一般人进不去!”说到这里,蓝湛应声点了点头。
蓝湛旁敲侧击的问起过,蓝曦臣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将赠送金光瑶玉令一事坦然告知,那一刻蓝湛的一声叹息重重的落在了心底。
蓝湛:“证据不足,若赤峰尊的头颅在金光瑶手中,一切便可解。”
聂怀桑摇着手中的扇子,颇为凉薄的说了一句,“再加上阴铁呢?”
蓝湛捏碎手中的茶杯,冷淡的脸上生出愠怒,“金光瑶!”经过十五年的历练,蓝湛早已不是十六岁的少年郎,执拗天真的可怕,现在的蓝湛远远明白人心比邪祟更可怕。
“义城的事有结果了?”蓝湛知晓前年开始聂怀桑就在调查义城。
“含光君,还记得薛洋吗?”
“薛洋?栎阳常氏?”
聂怀桑点头,“是他,他手中有阴铁,整个义城都是傀儡,还有”,聂怀桑看了蓝湛一眼,“还有魏兄的小师叔晓星尘道长的尸体也在义城”。
“晓星尘死了?”蓝湛大为震惊,魏婴对他这位小师叔是格外喜欢的,可清风明月的晓星尘死了。“薛洋做的?”
聂怀桑摇摇头,“不知道,薛洋弄了满城的傀儡,一直守着晓星尘的棺材,我的人探不到更多东西,但薛洋在帮金光瑶做事”。
说到这里,十五年的探寻,已然清晰明了,“一月后,金陵清谈会,聂宗主做好准备,义城我亲自去”。
聂怀桑手摇着扇柄点了点,“有劳含光君”!
一月后,金陵清谈会召开,各世家齐聚。
“欢迎各位家主莅临金陵”,金光瑶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两个黑影砸到了宴厅的正中央。
“什么人?”世家家主们拔剑起身。
“姑苏蓝氏,蓝忘机”,无需多言,蓝湛往宴会中一站,躁动的声响小了。
蓝曦臣起身喊道,“忘机”。蓝湛只是点了点头,蓝曦臣的神情顿时黯淡了几分。
金光瑶为难的用着一副兄长的口气说道:“含光君,这是为何?”看清被绑着的人后,心里一个咯噔,‘苏涉、薛洋’。
“我自敢来必定有所依,金光瑶”,蓝湛这一句喊得金光瑶心跳如擂鼓。
‘想我坦白,要我坦白,哈哈’,金光瑶仍旧佯装不知情,“含光君在下确实不知你在说什么,清谈会开始在即,含光君这般做法不好吧!这二位?”
薛洋大大咧咧的抬头环视各家主,苏涉视线盯着地板不肯抬头。
蓝湛本不是个擅言辞之人,这些年虽有长进,面对金光瑶是压着一口气,根本不想与其多言。
“我来了,我来了”,聂怀桑怀中抱着一颗头颅小跑到金光瑶跟前,“金光瑶,认得吗?”
头颅上的眼罩已经被摘下,金光瑶见到一个腿软摔到在地。
满堂哗然,“赤峰尊”,“怎么可能?”“究竟这么回事”
蓝曦臣见到聂明玦的头颅时,心中最后一丝信任破灭,“阿瑶,为什么?”
所有人的质问,金光瑶充耳不闻,只有蓝曦臣这一句,金光瑶心中一震,‘完了!’惶然的转过头眼中带泪,“二哥,我,我也不想的啊!”
聂怀桑立刻截断金光瑶的话,“什么叫你不想!你在清河时我聂氏不曾亏待你,你回到金氏聂氏不曾与你为敌,你一个私生子能够成为金氏之主,你敢说三尊结义的名声你没用?金光瑶你没有不想,你只是想我大哥死而已。”
“我没有”
聂怀桑根本不给金光瑶说话的机会,火力全开,从清心音、乱魄抄,聂明玦暴毙,头颅被盗一事说了给清清楚楚,并揭露了秦愫一事,再到义城,薛洋,阴铁。紧接着又将穷奇道,不夜天之事说出,借着铲除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名头,设计杀害金氏嫡系,栽赃嫁祸,铲除一击一桩一件,人证薛洋,物证阴铁,乱魄抄原本,赤峰尊头颅。
聂怀桑声情并茂,有理有据的讲述,各世家家主,有参与过往事的老牌世家,也有近年来新起的世家,无一不议论起来,倒是新起的世家对在金陵百姓中口碑极好的敛芳尊竟是这样的一个人感到失望。
突然的发难,打了金光瑶措手不及,尤其是赤峰尊的头颅是在他的密室中找到的,板上钉钉的证据,金光瑶坐在地上,只是笑。
“好一个一问三不知,好一个景行含光,二位好手段”,金光瑶拍拍手,“怀桑查我是为了大哥,为了报仇,含光君是为了什么呢?我不曾对蓝氏下手,也没有伤害过二哥”,金光瑶故作思考的样子,“含光君是为了魏公子吧!蓝氏痴情呐!”
“魏公子啊,又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含光君莫将这摊子债事算到我头上”。
蓝湛并未反驳,十五年,从少年到青年,昔年仙门剧变到了如今的年岁看得明白,魏婴死亡的根因在人性,在野心勃勃的世家,在精致利己的修士。“魏婴之死,仙门中人,我自会去讨,金光瑶你亦是帮凶,穷奇道,不夜天都有你的手笔。”
“为什么?”蓝曦臣再次问了一句。
“为什么,哈!我金光瑶杀父,杀子,杀兄,十恶不赦,万恶不做,唯独没有害过你蓝曦臣,云深被烧是我救了你,二哥,你没有资格问我”。
金光瑶往蓝曦臣的方向伸手,蓝湛挡住,十几年的调查金光瑶此人必须小心提防。“呵,含光君”。
在场之人,无人提起怎么处置金光瑶,最大的苦主是聂怀桑,于仙门来说金光瑶并未触及他们的利益,于往事与现在的他们又有何干,只有聂怀桑守着仇,蓝湛守着情。
“怀桑”,蓝曦臣别过头,等着看聂怀桑怎么说。
聂怀桑笑着摇头,“在下修为平平,劳烦含光君帮在下一个忙,动手结果了这恶人”。
金光瑶瞪大了双眼,往蓝曦臣的方向看,“二哥,救我!”
避尘一剑将金光瑶扎了个对穿,历时十五年,蓝湛为魏婴洗清了身上的污点,两封百家公告书贴往世家地盘,一公告敛芳尊恶行,已经伏法,二公告夷陵老祖魏无羡一未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二所行非常道但行正义事,是射日之征的大功臣。
各世家对于此结果皆无异议除了云梦的江宗主,蓝湛的调查结果并不能让江澄心服口服。
金陵台上,江澄砸了手中的酒杯,“即便是金光瑶在暗中推动,鬼将军受魏无羡驱使,穷奇道金子轩,金子勋是死在鬼将军手中,这债魏无羡得背。不夜天城,魏无羡心神失控,即便是有人作梗,失控是事实,死伤数千修士是事实,在座的哪家没有弟子死在魏无羡手上。蓝忘机,别忘了魏无羡手上还有你蓝氏的血。他魏无羡修的就是邪魔外道,更何况我阿姐是为魏婴而死。凭什么魏无羡一个遗臭万年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仙门的英雄,凭什么?”
“江晚吟!”蓝湛手中的避尘沾着金光瑶的血,剑锋一转指向江澄,“没有魏婴,伐温的战功轮不到你江澄领,而你更重建不起莲花坞。没有魏婴,哪来的金丹换给你。温情姐弟对你之恩,也是魏婴在报。在场的所有世家都可以计较误杀之过,唯独只有你江晚吟没有资格!”
“你在说什么?”江澄摇头大喊,踉跄着后退两步,“我的金丹是抱山散人修复的,关魏无羡什么事!”
聂怀桑啧啧两声,补了一句,“即便是抱山散人的援手之情也是因为魏兄啊,和你江晚吟又有什么关系!”
聂怀桑拿出随便,“拔剑”。
“随便怎么会在你这里,为什么要拔剑,凭什么要拔剑”,江澄后退一步拒绝蓝湛的提议。
“那就闭嘴!”
江澄在金陵台上的行径并未阻止澄清公告发出,反而因为江澄心虚的表现,有些证实了蓝湛的话。当云梦也贴上时,江澄更是怒不可遏,手中的紫电隐隐待发“来人,都给我撕了”。
魏婴去世的第十七年,蓝湛被蓝曦臣唤醒。
“含光君醒了,含光君醒了”,大清早的静室热闹起来,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的家规被所有人默契的遗忘。
蓝启仁叔侄立刻赶到静室,看见的虽然是醒着的蓝忘机,二人不约而同的心中沉甸甸。
“忘机”,二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床边。
蓝湛仅是侧头看了二人一眼,眼中毫无生气,幽幽沉沉的如灯灭。“叔父,兄长”,许久没有说话了,蓝湛的声音又小又哑,“魏婴,来接我了”。
闻言,蓝启仁与蓝曦臣忍不住红了眼眶,“忘机,活着,活着好吗?”
蓝湛不答,视线望向桌上被灭掉的香炉,蓝曦臣知道他这位弟弟他救不回来了。
“兄长,燃香,求你”,蓝湛的嘴张张合合,已经无法出声,凭着口型蓝曦臣知道蓝湛在求什么。
“忘机”
“叔父,兄长,燃香!”
民间有传闻,“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蓝湛是修士,修士魂灭自是前往轮回,哪有逗留人间。可就是这无意间的听闻,蓝湛钻了牛角尖,问灵十三载不闻故人归,魏婴的魂找不到。民间百姓寻犀牛角,可与鬼通。蓝湛找不到魏婴的魂,制作了梦犀香,以寿元为代价,以修为为支撑,为自己造了一场‘人鬼梦’。
梦犀香燃尽,蓝湛会于美梦中长睡不起,偏偏最后两寸香教蓝曦臣发现了端倪,将蓝湛唤醒。
“忘机,你找不到的,找不到的,梦该醒了”。
蓝湛摇头,“我知道,兄长,忘机累了”。
十六岁这一年,丧父,断腿,参战,失去挚爱。刑罚三十三鞭,寒潭禁闭两年,问灵、调查真相十三年。涤清金光瑶势力,辅助蓝氏改革一年整。三十二岁的蓝忘机累了!河清海晏,太平盛世,锄奸扶弱之愿,逢乱必出之责可以放下了。
蓝曦臣,蓝启仁不肯动,蓝忘机也便作罢,左右撑不过明日,闭上眼安安静静的等死。蓝启仁与蓝曦臣就这么守着,悄悄唤来的医师也只是连连摇头,蓝湛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醒的时间太晚,回天乏术。
翌日,云深钟响,连响二十七下,告知云深弟子,含光君去世。
蓝启仁气血涌上,当即吐出一口,偏偏蓝湛是带着笑断气,蓝启仁与蓝曦臣只能遵照蓝湛的意愿,云深立衣冠冢,骨灰撒在乱葬岗。
“蓝湛,我来接你啦!”弥留之际蓝湛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看见的是魏婴在冲他笑,蓝湛笑着,嘴唇嗫嚅未能出声,“魏婴”。
“蓝湛”,魏婴伸手,蓝湛不自觉的抬手,立刻感受到魏婴捏紧的力道,“二哥哥,我们该走了。”
蓝湛有些恍然,‘是魏婴吗?’
魏婴在蓝湛眼前挥着手,“别犯傻了,快跟夫君回家,你可是阿娘聘给我的小媳妇”。
蓝湛:?????
不知道是刚死脑子还在混乱中,还是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蓝湛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魏婴?”
“嗯”
“婴婴”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