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孤注一掷（节译十八）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LAST DITCH》，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八章
“好吧，至少我们得知了兽人的去向。”布洛克劳的脸上现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冷笑。“虫子们一直在把它们当作食物。”
我点了点头。不过毗邻指挥部的一个房间里，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发现目前的这种状况有任何一丝引人发笑的成份。卡斯廷、布洛克劳和我坐在光洁木质会议桌的一边，而布蕾卡上校、她的二把手（我还是没能得知她的姓名）还有福里斯坐在我们的对面，她们的样子看上去很是烦躁不安，我能理解她们目前的处境——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久之后她们手头能够指挥的就剩不下一个团了。【注：这样的说法有些夸张，因为从行星防卫部队中进行甄选的工作仍在以与之前相同的速度继续进行，不过大部分新选召的士兵会被用来填补现有连队的战损，而不是去扩充那些仅存在于纸面上的建制。】按照礼仪的要求，克洛希德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被一小群顾问围在中间，绝大部分人很清楚目前的形势超出了她们的能力范围，所以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行星防卫部队的代表与努斯库阿姆团坐在会议桌的同一侧，这看上去颇为合理，因为负责守卫这颗该死的星球的她们习惯一起工作。这就把机械神教的代表团（当然是以伊泽姆巴德为首）还有其它帝国机构【注：尽管凯恩懒得详细说明那都是哪些帝国机构，不过此次会议的记录为我们揭晓了问题的答案。他们分别是仲裁庭办公室派来的一名代表，几名政务院成员，一名大教堂的红衣主教（他出现在那里很可能纯粹只是为了提供精神支持，因为战斗修女会在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没有活动的成员）以及一名来自普利玛戴尔文星语唱诗班的高阶星语者。】的座位丢到了我们这边。
“因此新难题代替老难题，又摆在了我们面前。”克洛希德评论道，她看了一眼行星防卫部队的参谋人员，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和她一样无法理解目前的事态。
“我们应该能够把它转化为我们的优势。”无知透顶的福里斯平静地断言道。“如果我们能够诱使泰伦直接攻击兽人，它们就能彻底根除绿皮，并且还能够顺便削弱自己的力量，让我们能够坐收渔利，轻易地干掉那些幸存者。”
“它们每吃掉一只兽人都会让整个虫群变得更加强大，”卡斯廷指出道。“更别指望给它们自己造成的那点伤亡了。试图利用泰伦来对付兽人就好像是为了隐藏火炉前地毯上的一处焦痕而放火烧掉整座房子。”【注：这番话显示出卡斯廷比克莱特曼审判官更富远见，他就曾经试图在整个银河范围上玩弄同样的把戏，结果却给异形审判庭留下了一个需要处理的烂摊子。】
“这是一个很生动的比喻。”为避免福里斯出现什么过激反应，我开口说道。“不过道理基本上是正确的。目前兽人的问题不过是癣疥之疾，今后也不会成为心腹大患。我们要趁还有机会改变局势的时候，动用手头一切的资源来对抗泰伦。”卡斯廷和布洛克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非常清楚那些蓄势待发的生物会对我们构成多大的威胁，而我们被派来处理的绿皮在它们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令我感到宽慰的是，克洛希德也点了点头，她显然已经被我们的论证说服了。
“我想知道这些可怕的东西最初是从哪里来的。”她说道。“我们的鸟卜仪在星系里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动，是吧？”
这最后的问题指向了一个铁灰色头发且身着太空防卫部队海军上将制服的女人。根据她那绷紧的腰带判断，她在狭小的舰内空间里服役的日子早已成为了过去。
“是这样。”她立刻回答说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那里什么都没有。众所周知，我们很难在远距离上发现泰伦的舰船。太空防卫部队正着手对星系内部进行扫描，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特别是整个舰队总共只有两艘海关武装快艇和一艘小型邮船。”卡斯廷低声抱怨道。【注：这一说法并不完全正确，他们的花名册上还有三架天鹰穿梭机，不过此时其中的一架正在进行例行检修，无法正常使用。】
“即便星系里当真有虫巢母舰，”我说道。“那也肯定只有它一艘船。星语通讯并未受到虫巢舰队在亚空间里的投影干扰。”有件事我十分笃定，那就是一有机会我就会给安伯莉发送一份情况简报，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是基于我做出了如下的假设——远在即将到来的虫巢舰队之前突然现身的泰伦一定会引起她所属的那个审判庭特别分支机构的兴趣。【注：他的这一假设确实是正确的。】不过她亲自出马解决此事的可能性极低，我们得自己动手摆平这个难题。
“不管怎样，这总还是件好事，”克洛希德说道。“至少我们还能求救。”
“我们已经请求了援军。”卡斯廷干脆利落地说道。她朝坐在桌子远端身穿灰色长袍的星语者点了下头。“增援部队应该已经从克洛努斯启程出发了。不过，至于他们多久才能抵达……”她意味深长地耸了耸肩。我们都很清楚亚空间航行变幻无常的特性，更不用说军务部懒散的作风，以及“各地急需的士兵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防卫军实际拥有的兵力”这一残酷的现状。
“这倒是个非常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克洛希德说道。“但它依然没有解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泰伦会突然出现？”
“因为它们一直都在这里。”伊泽姆巴德缺乏起伏的嗡嗡讲话声为他公布的这条信息平添了几分戏剧性。“我们对凯恩政委找到的样本以及周围冰层的深度进行了初步分析，结果显示它们是在大约七千年前被冻住的。当然这要建立在冰层一直保持着相对均匀的增长速度。”
“那也就是早在开始向这颗行星移民之前的事情了。”布蕾卡插嘴说道，显然她这是考虑到我们这些外来者并不了解行星的情况。
“它们一定是被困在这里了，”伊泽姆巴德没有受到这突然打断的干扰。“发现没有东西可供食用的它们回归到了进行星际旅行时的那种休眠状态，被越堆越厚的积雪埋在了地下。”
“但人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数千年，”福里斯提出了反对意见。“怎么一直都没有人偶然间发现这些虫子呢？”
“因为这是一个冰雪世界。”我说道。“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人们不会远离洞穴城市或是边远定居点。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兽人在入侵之后消失得如此彻底。”随后我又讲出了一个自己刚刚想到且更加令人不安的想法。“除此之外，也许确实有人不时会发现虫子。如果某只虫子被猎物唤醒，它会在进餐结束之后重新进入休眠状态。不是吗？”
“也许有这种可能。”伊泽姆巴德一成不变的机械语调没能掩饰住他对这一猜测的怀疑。
“这仍然无法解释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虫子醒了过来。”布洛克劳反驳说道。“正好就在我们抵达之后……”当结论突然就摆在眼前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因就出在我们身上。”我说道。“我们乘坐的星船坠毁时，融化了撞击点周围的冰层，而那里肯定有一些正在沉睡的泰伦，它们所在的位置足以被船体的高温解冻。”突然间，我回想起了自己在湖水中的发现，以及尤根和我在暴风雪中找到的那些被遗弃的车辆，彼时那一幕幕此刻都呈现出了远比当时要更加丰富与不祥的含义。
“那么为什么虫子们没趁你们下船时发动攻击呢？”福里斯显然很不耐烦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
“因为它们在等待时机，积蓄力量，”我说道。“还忙着把兽人转化成生物质，以及挖掘更多被掩埋的同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支由虫子组成的军队。”卡斯廷总结道。
“恐怕事实就是这样。”我说道。“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能够得到增援，而它们不会。”
“我们不能坐等援军到来。”福里斯今天第一次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到那时泰伦大军可能已经把我们淹没了。”
“我们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布蕾卡插话说道。“而且利沃德拜尔雷恩斯周围有几百个地方需要我们防守。如果我们回撤警戒线，手中是会有更多的部队可供重新部署，但残余的兽人怕是能在整个地区尽情撒野了。”
“兽人并不是问题所在。”我重复了一遍，很惊讶她似乎到现在还没抓住问题的重点。“如果兽人当真选择进军，那样只会让虫子忙得分不开身，我们倒是可以趁机尽可能地疏散外围定居点，并继续增强对主要人口中心的防守。”
我边说边与卡斯廷及布洛克劳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根据经验，我们都知道把人口聚集在一起的行为对于泰伦来说，就像是为它们准备了菜式繁多的自助餐，但这样起码能够减少我们要防守的地方。
“这还是没有解决防线拉得太长的问题。”布蕾卡这句话很有道理。“我们真正需要的是用点儿什么办法预测出哪些地方最容易受到攻击。”
“贤者？”克洛希德看着桌子另一边的伊泽姆巴德，开口问道。“你对此有什么建议吗？”
“我们正在研究一种预测用的运算方法，”科技教士回答说道。“但其中涉及到的变量太过繁多且难于计算。”
“如果我们知道它们为什么要攻击那些地点，或许能够有些帮助。”福里斯连续做出了一天以来的第二次贡献。据我说知，这是她目前的最高纪录。
“还有它们是怎么做到的。”我补充道。“我们到达发电厂时，通向外面的门全都上了锁。”
“农业洞穴也是同样的情况。”福里斯说道。
“它们袭击那里的原因并不难猜。”布洛克劳插话说道。“那里的生物质对于虫群来说就像是一条主矿脉。”
“这没法解释它们是怎么发现它的，”布蕾卡说道。“以及这么多虫子是怎么在没有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进入到里面去的。”
“它们确实繁殖出了一些专门用于渗透的生物。”伊泽姆巴德热心地插话道。
“但我们并没有看到那样的家伙，”我回应道。“只发现了兵虫和基因盗取者，还有少量能让它们保持专注的武士虫。”
“我们发现的也只有这些。”福里斯证实道。“我们到达那里时，整座设施似乎都已经被废弃了，随后虫子们就从下层涌了上来。”
“我们在发电厂下层找到它们的位置……”我补充道，这时尤根伸手探过我的肩膀，将一大杯咖啡放在了会议桌上。考虑到我们当前讨论的问题过于敏感，极少有总督府里的仆人能在会议期间被允许进入提供茶点，所以尤根顶替了他们的工作，他作为我副官的身分使得他的清白和谨慎无可指摘。当我伸手拿起那杯热气腾腾的饮料时，结结实实地领教到了他身上的臭味。我脑中猛然灵光一闪。“是在火山口附近。”
“农业洞穴里也有那些火山口。”福里斯补充道。“虽然没有下到最深处，但我们还是能闻到硫磺的味道。”
“你肯定不是在暗示那些生物是顺着熔岩流钻进去的吧？”克洛希德的声音中透露出了明显的怀疑。“它们会被烧焦的。”
“确实。”我表示同意。虫群穿越周围都是岩浆的狭窄岩质地峡对海尔斯艾吉展开攻击的那一幕依旧令我记忆犹新。“不过那要建立在它们会掉下去才行。我曾经见过它们在行进时忍受住了难以置信的高温。还有一些家伙能够挤过人类根本无法通过的缝隙。”
“可那些武士虫没这个本事。”卡斯廷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不过，这确实是个有趣的假设。”伊泽姆巴德插话说道。“泰伦的许多物种都适合挖洞。而且凯恩政委就亲眼目睹了刀虫以一种极不寻常的方式在冰面上挖洞。只要有充分的决心，虫群或许能够将岩石上的天然裂隙扩大到足以让它们挤进去的程度。”
“那样我们就完蛋了。”布洛克劳直截了当地说道。“整个区域里虫子泛滥成灾，不是吗？”
“是这样。”伊泽姆巴德机械般的声音为自己的话注入了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不过，地质压力很快会让挖掘出的通道再度闭合。”
“也就是说整个虫群不能利用这样的方式行军？”卡斯廷问道。贤者摇了摇头。
“只是大规模或长距离行军行不通。我会把这假设成是一种能够绕过防线或是发动突袭的用兵策略。”
“无论如何这给我们提供了新的思路。”卡斯廷显然下定决心要从目前的形势中找出一些积极的因素。“我们只需留意地面上的虫群主力，并安装地震仪，要是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挖掘隧道，仪器会为我们提供预警。”
“它们也许不会百分百可靠，”伊泽姆巴德提醒道。“利沃德拜尔雷恩斯的地质状况并不稳定，时刻都会发生轻微的震动。”
“这总比束手待毙要好。”卡斯廷的这句话引得与会人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会对你的预测算法有帮助吗？”我努力消除着这个投向伊泽姆巴德的问题里残留的讽刺意味。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它缩小了一些参数的范围，”他的用辞相当谨慎。“但我有绝对的信心能够预言敌人未来的一处攻击目标。”
“是哪里？”福里斯问道，看她的样子好像急不可耐地想要立即出发前去保卫那个地方。
科技教士那张金属占比极高的脸上闪过一丝近乎惊讶的神情。他抬起一条胳膊，对着我们的周围平挥了下手臂，开口说出了那个他自认为显而易见的答案。“普利玛戴尔文。”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嘴里变得十分干涩。“整个星球上生物质最为密集的地方。”
编者按：
为了能给读者提供一个更为广阔的视角来审视这场战役，我迫不得已再次求助于那份兼具最为可信与极端缺乏可读性两方面特质的目击者记录。我的读者中有一些人认为它提供的附加说明不足以抵偿详细阅读所付出的精力，我可以请他们放心，尽管这些文字确实填补了凯恩记述中的一些空白部分，但略过它们也不会蒙受什么重大的损失。
摘自《凤舞九天：瓦尔哈拉第597团的早期战役及光荣胜利》，詹尼特·苏拉将军（已退役），101.M42。
听闻“泰伦出现在美丽的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纯净的雪原和云雾笼罩的群山之间”的消息后，即便我们中有人感到沮丧或是恐惧，我也没在自己有幸领导的这群勇敢强悍的战士们中间发现任何明显的迹象。与之相反，在众人周围弥漫着一种坚定决绝的情绪，凯恩政委光辉伟岸的榜样作用和往常一样支撑着我们的决心。尽管为发现这群新登场的可怕敌人经历了多番磨难，但凯恩政委依旧冷静果敢，他那一以贯之的幽默诙谐以及笃定我们最终能够取得胜利的信心极大地坚定了那些潜在动摇分子的信念。
令我心下感到自豪的是，一连被选中前去净化盘踞洞穴网络的泰伦，我们那位杰出的政委正是在这里展现了他的英雄气质，解救出了努斯库阿姆第1团那些被围困的幸存者，他异乎寻常的领导能力以及在战胜那些讨厌生物方面的专业知识就像是激励我们自己人一样，影响了本地防卫军团缺乏经验的男女士兵们。
在反复研读了他用自己标志性谦逊口吻写下的事件记录，以及格里芬中士还有努斯库阿姆团幸存中士的行动报告之后，我认定我们的最佳策略就是稳步推进，让我们特种武器小队里的喷火兵担任先锋，再辅以至少两个步兵班的火力支援，逐个洞穴开展清理工作。我认为这样的安排足以挫败任何想用绝对数量优势淹没我们的邪恶企图，虫巢意志惯用的以众击寡在洞穴网络相对封闭空间里的效果会大打折扣，连接各处洞穴的通道会给虫群制造阻碍，限制在特定时间内能同时与我们交战的虫子数量。为了尽可能利用这一优势，我提议用炸药封堵住偏离我们前进方向的通道，以防那些邪恶的异形产物从侧翼包围我们。
不过到头来，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最终的结果令人扫兴。我们的奇美拉包围了设施，占据不同位置的它们所配备的重爆弹枪能够制造出重叠的火力通道，既可以为我们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也可以在敌人的兵力超过预期时掩护我们在帝皇的保佑下有序地进行撤退。而事实证明除了那如画卷一般漫天飞舞盘旋的飘雪，我们在地面上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我们基本没有遭遇任何阻碍就进入了设施，只发现了少数异常怪异的生物还留在那里，毫无疑问，它们是想要全部回收之前在仓促间没有留意到的有机质。我们怀着高昂的热情干净利落地料理掉了它们，为确保泰伦们永远也得不到那其中包含的资源，还把尸体烧成了灰。遍寻之后，我们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的虫群，绝大多数虫子已经离开了这里，前去寻找新鲜的食物。
然而在随后的日子里，我们发现了大量虫群实施进一步掠夺的迹象，在它们那无情的前进道路上，不断有新的边远定居点和设施沦为了牺牲品。尽管行星总督听从了卡斯廷上校与凯恩政委的忠告，下令全面疏散所有易受攻击的定居点，但这项工作需要时间，而泰伦充分利用了每一次延误。在此期间，兽人部落攻势所造成的破坏几乎同样糟糕，它们也充分利用了帝国军为应对更大威胁而进行的重新部署，肆无忌惮地冲过了冰原，赶在泰伦到达之前，大肆洗劫那些不幸落入它们掌中的定居点。
两个异形种族不可避免地爆发了冲突，这一局面为我们全力进行的疏散工作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但我们都很清楚一场关乎我们自身性命以及整个星球存亡的大战即将打响。当然，战斗开始时，凯恩政委将会亲临前线，像他那辉煌的英雄生涯中屡次被证明的那样，为我们做出决定性的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