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话=====第五章 章末・前
“喂,已经这样拉纸拉门了……这样就行了吗?”
“是啊,有点刺耳……不过,开得太大,雨就会进来。嗯,这就是所谓的风流吧。”
大雨倾盆而下,躺在地板上的我命令白若丸把纸拉门打开一半。少年按照我的指示拉开拉门……。
水无月三日,时节已过春季,进入初夏。北土的大地上一直下着暴雨。雨提高了湿度,空气变得闷热起来。即使是变成了迷途之家的鬼月的宅邸也不例外。为了换气,必须把拉门打开。
“辛苦了。啊,对了,你要吃这个吗?这是刚才孙六拿来的。”
说着,我指了指放了加林糖的木制点心盒。作为探病和点心,孙六他们做的砂糖是高级的,用蜂蜜代替甜味,这是相当不错的调味。
“我没有饿肚子……”
白若丸喃喃地说着,下一瞬间,他的肚子微微地响了起来。少年害羞地垂下了头。我苦笑着为他辩护。
“嗨呀,正处于成长期,别客气,能吃的时候就吃吧。”
“……我知道了。”
暂时板着脸的少年不高兴地把手伸向了饼干盒。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从音调来看,调味应该没有偏离他的喜好。不过,虽然说这个糖是面向平民的,但甜味本身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奢侈品。
有一段时间,只有白若丸嚼糖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回荡在房间里。不知道是第几口,白若丸突然停止了伸手去拿点心盒的动作。
“……会被关在这里到几点呢?”
“这个嘛,反正就这样五体投地也不太可能。”
白若丸看着外面的暴雨,一脸不高兴地嘟囔着,我自嘲地回答。回答后又冷笑起来。虽然说出来的人会觉得有些奇怪,但自己的语气如此随意,连本人都感到惊讶。
啧,年轻老太婆……我躺在鬼月胡蝶所占的那对房间里。而且是在我回到这座宅邸后的近一个星期里。
我知道这本身的原因。就是监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知道土蜘蛛诅咒的效果,还有观察我体内的怪物的血是否会再次失控,再进一步说就是追究松重的式神和勾玉的存在等我隐藏的秘密……是为了这个才监禁的吧。实际上,这个房间的四个角落都贴着封条,我被关在看不见的结界里。这期间,看门人来了好几次,问了几个问题。不可思议的是,我觉得其中大部分都是不适合审问的、毫无意义的东西……。
还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因为蜘蛛妖怪的麻痹毒和变妖时的负荷而肌肉痛,连爬起来都累得精疲力竭的我,被监禁在御意见番的一间房子里,而不是关在寄给自己的小屋。真是一件奇妙的事。退一百步说,至少这是我的主公大猩猩的地盘吧。宅邸地下的单人牢房也可以。倒不如说这样可以安全地监视。这是为什么……?
“真是奇妙的事啊,而且还派你来照顾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
听到我的指责,白若丸皱起了眉头。我再次苦笑着解释。
“不不不,你做得很好。全身肌肉痛,动也动不了,所以帮了大忙。正因为如此,才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是什么公家大人,让你来照顾,我觉得太奢侈了。”
准确地说,我被监禁的地方是御意见番的地盘,所以也有家人候补的白若丸负责照顾的一面。孙六等人因为身份和出身,根本无法进入地盘。如果是普通的地牢就另当别论了……。
“煽风点火有什么用?”
“煽动小鬼,会有什么事吗?”
“小鬼……”
我把手放在一脸不高兴的白若丸的头上,粗鲁地抚摸着。就像以前对弟弟妹妹那样。或许是因为上次在洞穴里发生的事吧,现在虽然还不高兴,但敌意已经没有了。不是单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多少有些信任……我想这么想。
“你呀,小鬼就小鬼吧。不用逞强。能撒娇的也只有现在了。能撒娇的时候就撒娇吧。”
因为到现在为止的人生是痛苦的人生,所以对周围的人怀有敌意和神经质也是没办法的事。一直做这种事,会被周围的人疏远也是事实。当然,也有不正经的家伙,毫无戒备是很危险的,但我真心希望他能有个能得到周围人帮助的亲和力。
实际上,在原作的游戏中,这个少年也被周围的人当成了食物,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性格非常刺骨,即使遭遇了残酷的事情周围的人也不会帮助他。这让这家伙的性格更加暴躁,形成恶性循环。即使是为了避免坏结局,我也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
“没什么,我……”
“哎呀呀,两个人的关系还真不错,我都嫉妒了。”
白若丸移开视线,想说些什么。这句话被傲慢而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发现了从拉门对面出现的公主。同时站起来想要跪下,被她制止了。
“你也不用低头。以你的身体跪下去,会变成滑稽的姿势。嗯,那还是换一个轻松的姿势吧。”
鬼月葵从纸拉门的缝隙里冒出来,用一种非常傲慢的语气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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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的大猩猩公主从纸拉门对面出现,用扇子遮住嘴,毫不客气地瞥了我一眼。观察着。
“……话说回来,你也太调皮了吧?每次都受重伤。简直就是小孩子了。希望你也考虑一下我这个监护人的心情。”
“啊对对对,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我并不是因为玩耍而受伤的。”
我想要站起来,却被拦了下来,结果只能趴在被子上,用眼神对伫立在眼前的大猩猩一样的挖苦做出回应。对你们来说,即使是玩,我们也要拼上性命,不是吗?
大猩猩大人对我这种责难的视线充耳不闻。他扇着扇子发牢骚。
“话虽如此,可真让人伤脑筋。我刚回到宅邸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也不能随便上那块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的地皮,这样来见你也花了不少时间啊。”
就像大猩猩说的一样,脸上浮现出嘲笑的表情,仿佛在说“让你费工夫了”。
“给您添麻烦了。……啊,不好意思,帮了大忙。那么,让您看看我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来探望我吧?”
“哎呀呀,面对别人的好意,你就坦率地表示高兴吧。你的心眼儿真坏。”
白若丸因为肌肉痛来到了她身边,他一边帮助她,一边慢慢地摆出盘腿而坐的姿势表示谢意,当然也被看穿了自己的真心话。大猩猩再次惊讶地耸了耸肩。不不不,到底是谁的心眼儿坏呢?
“放心吧,监禁生活还剩下几天。昨天,我跟祖母说过了。她答应把你送回我的身边了,所以不用每天躲在被窝里害怕被人体实验了。还不快谢谢我啊!”
“……”
大猩猩挺起胸膛,低声说道。以恩人自居。不,确实是捡回一条命的内容,应该道谢才对……这家伙这么一说,听起来实在是太傲慢了,真是不可思议。
…………每天都担心会被黑死病医生服装的集团从被窝里拉出来,这是事实吧?
“……话说回来,你说得很对吧?要释放像我这样的炸弹,到底用什么方法说服的?”
“秘密,没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的道理啊。要是在意的话,就自己想想吧。”
我注意到旁边少年不安的视线,有点开玩笑地问道。于是,大猩猩用袖子遮住嘴,嗤嗤嗤地嘲笑着,但还是发出坏坏的笑声。…………至少不是令人愉快的内容。
“对了,我得把这个交给你,你收下吧。”
说着打了个响指,纸拉门一下子打开,人偶式神出现了。平平的像人体模型一样的式神,手边抱着笼子。就安置在我们眼前。我眯起眼睛。
“这是……”
“昨天,我从祖母那里收到的。好像是说,还是在你手里比较好。嗯,当然了。我也很不高兴自己的性命被一个既不亲近又不值得信任的人掌握。”
大猩猩也注视着它。盯着虫笼。
不是单纯的虫笼。神木被削下来组装起来,被施了好几层诅咒。上面还仔细地贴着封符。一看就知道它的用途不仅仅是采集昆虫。
“基本上现在的情况,把它关在里面吧。真正的退魔士是不会擅自把这种看似不存在的东西带回去或者开帐之类的自杀行为的。而且,如果随便逃走的话,不是很麻烦吗?”
听了大猩猩的话后,我凝视着虫笼。更准确地说,是看虫笼的通气孔。
…………在贴着许多封符的虫笼中,端坐着一只蜘蛛。全身雪白的小蜘蛛。小虫子是没有感情的,但这只被关起来的小蜘蛛却让人觉得很可爱,很孩子气。
就这样,当虫笼上贴上大量的符码时,你应该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唯一的蜘蛛。但也不是只有蜘蛛妖怪。更,嘛,算了……总之是相当麻烦的存在。
“刚出生的神格,竟然连这种东西都带回来,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就像瞥了一眼虫笼的大猩猩一样,我也凝视着虫笼中的存在。端坐在里面的小蜘蛛像是在装傻似的,用嘴叼着前腿,做出歪着头的动作。我对她的轻飘飘微微咂了咂嘴。
“这就是诅咒吗?”
“我也听说过,有些濒临死亡的神格会主动更换,以延长生命。”
正因为如此,朝廷不是封印神格,就是将神格贬为妖,以至于杀了神格时无法更换。
“大概是把剩下的神气都动员起来了吧。虽然矮小,但纯度相当高。是质比量更重要的地方吧?”
大猩猩用手指敲了敲虫笼,吓了里面一跳。里面的小蜘蛛害怕震动,躲到了笼子的角落。
应该说是蒙头不遮尾吧。在笼子的角落里用脚护着头,一边摇晃着屁股一边疯狂地颤抖的样子,如果看不出是那个可怕的怪物的话,很难认为那是从遥远的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神格。
是的,这个神格太脆弱了。身材矮小。
但是……因此这次更麻烦。
“你和那只小蜘蛛之间结下的孽缘,真是麻烦,不仅性质恶劣,而且剪不断理还乱。”
把讨厌的小蜘蛛硬从虫笼里取出来的大猩猩瞪着抓在手边的小蜘蛛。吓了一下!真是胆怯的小蜘蛛。但是,仅此而已。如果是大猩猩的力量,这种低级的神格早就被他捏碎了吧。之所以不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徒手捏蜘蛛太恶心。
“是啊,就是‘命结骨肉食之类缘’这句话吗?……让我们结下了相当恶劣的咒缘啊。”
大猩猩大人吐出的话,从字面上看,只有厌恶感。对于她的尖利言辞,这次我也只能全盘肯定。
“命结骨肉食之亲缘”……命结顾名思义就是生命的连结,即通过诅咒将两个人的生命连结在一起。骨肉是家族、血缘的意思,这里指的是前面提到的有生命联系的两个人。吃那个,这一类的缘分……这是诅咒。
“也就是说,这只小蜘蛛和你是有生命之缘的,同心同德,一莲托生……不,比这更残酷。因为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但你死了,他也不会死。从后来出现的骨肉这个词来看,你和这家伙是有血缘关系的,然后……”
“切……! ?”
大猩猩大人放手小蜘蛛。“呸”的一声,小蜘蛛被摔在榻榻米上,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头部,接着发现自己恢复了自由,急忙朝这边走来。像捕蝇蜘蛛一样拼命地跳着,蜘蛛从我的膝盖上爬出来。一到脖子就盯着我的皮肤……。
“啊? !”
白若丸惊叫一声的同时,小蜘蛛用獠牙刺进了他的脖子。咬了一口。几乎没有疼痛。少年慌忙想抓蜘蛛,我用手制止了他。他看着大猩猩自言自语道。
“……这是‘喰’吗?”
在蜘蛛这种生物中,有一种自己生的孩子会被父母吃掉。这只蜘蛛也一样。与其说是结成了生命,不如说是寄生了的小蜘蛛以扮演父母的我的血肉为食粮成长。虽然现在是小蜘蛛,但随着成长,需要的血肉也会增加……。
“话虽如此,如果连饲料都不给就把它养死的话,也会饿死的。这和你这些孤身一人的人也一样。”
“真是像粪便一样的诅咒啊……”
真是恶毒的诅咒。这与我不惜牺牲自己生命所施的诅咒相称。因为养了这只小蜘蛛也会死,不养它也会死。
“听……听! !”
小蜘蛛好像对我的抱怨有所反应,停止了吸血行为,再次歪着头。我抓住那只小蜘蛛的屁股。小蜘蛛屁颠屁颠地在空中摇晃,一看到我,就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伸长了腿。乍一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滑稽。不,你刚才还在咬我吧?
“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我,这家伙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从旧资料来看,更新的神格虽然有些片断地继承了前任的记忆,但基本上还是把他们看成是不同的人格比较好。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
不管怎么说,最后都是被贪没的。想要挣扎也只是某种本能吧。蜘蛛在虫中亲子之爱较深,与大多数虫产卵后就结束的情况相比,蜘蛛会进行育儿。也可能是这种诅咒包含了这种习性。不管怎么说,质量真的很差。
“要说有什么可救的,那就是能代替药丸了。”
“因为我是绝品的食物吧。”
我的血液中流淌着令人厌恶的妖母因子。妖母既是怪物又是神格。对这只小蜘蛛来说,妖母因子是最适合成长的粮食。质暂且不论,含有神气的血肉是很难得到的。
“吃你的血肉就等于吃那怪物的因子。药物只是抑制因子,但它吃了因子就能减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比药物更有效。”
“不过也能促进这家伙的成长。”
这么一想,反而增加了麻烦的问题……大猩猩的心情好像很好,是因为他吝啬药丸的费用吗?
“不管怎么说,先把它存起来再说,反正我也不能把它交给别人。”
把小蜘蛛扔进笼子里再关起来。命令白若丸关起来放到附近的架子里。几乎与此同时,一张式神从纸拉门的缝隙间飞了进来。被切成人偶形状的式符像被风吹动一样被吹走,但是到了大猩猩大人的耳边突然僵硬地挺直了背在原地滞空。看来是在传话。
“……是吗,我知道了。”
像大猩猩一样,一脸不耐烦地叹了口气,看着我。
“他让我快点来,别老是在路上散步。”
“你是说……不,是这么回事吗?”
既然如此,她也不可能只是为了探望我才来的。倒不如说本命是和御意看门人见面,来这里是为了把虫笼交给他吗?不过,他好像是为了和我一起玩才住了这么久。
“那你就好好养病吧,能好好休息的也只有现在了。”
那是养病结束后使唤他的意思吗?唉,我也不会一直白吃饭的……啊,这么说来,我忘了说那个了。
“小姐,请稍等。”
我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大猩猩。我叫住她,事到如今才告诉她。
“非常感谢您在洞穴里的帮助。虽然时间有些晚了,但是当时的支援帮了我大忙。”
我勉强扭动疼痛的身体,端正了姿势,低下了头。深深地低下头。
“……哎呀,真是太客气了。你不用太在意。我也没费什么功夫让你感谢我。”
鬼月葵微微回头望了一眼。嘴角浮现出无畏的笑容。
“不过,对我来说真的是帮了大忙,再次表示感谢。”
这是他的真心话。对她来说也许真的只是游戏。那白色附体的战斗也有制约吧。考虑到她的全力,应该不是真正的战斗。话说回来,既然是附身,危险就几乎不会降临到她自己身上,所以她以驾驶无人飞机的飞行员的心情在绝对的安全圈中战斗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表达了谢意。即使是形式上的诚意,如果不把意思用语言表达出来,是无法传达的。恩将仇报。
主人确实是个粗鲁使唤的人,但在这个下人死了都不放在心上的世界里,她没有义务和义理帮助我……。
“……呵呵,好啊。我很宽容,就收下你的恭维吧。”
大猩猩大人接受了我的谢意。大方、自大、傲慢地接受。
“嗯,今后也要好好努力啊。早点努力,只要你不用我来照顾你。这就是你对我最好的回报。”
樱色公主一边把单拖到檐廊上,一边轻快地说着,扬长而去。
在那声音消失之前,我只是一直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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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久等了,外婆。我一直以为上了年纪的人都很性急,没想到会被催得这么急。”
鬼月葵拉开纸拉门,小声说道。对着在对面房间等着自己的祖母,带着挖苦的语气说道。和刚才对下人说的挖苦话相比,那里面充满了更多的恶意。
“哎呀,你就那么恨我妨碍了你的幽会吗?嫉妒心那么重,做你丈夫的人也不容易吧?”
胡蝶靠在腋下,一只手拿着烟管,似睡非睡地闭着眼睛,望着葵冷笑道。葵也低声笑了。因为是梅雨季节,虽然是白天,但昏暗的室内回荡着冰冷的笑声。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耸耸肩。不过,这种程度对两人来说不过是互相逗乐罢了。
“真让人意外。我确实知道自己嫉妒心很强,但还不至于自私到无视他的意愿,一意孤行吧?”
葵并没有说自己和那个女人不一样。因为对葵来说,这是早就确定的常识。
“……这么说来,不告诉他好吗?那个分灵,恐怕要削减十年的寿命吧?如果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胡蝶一边招手让她坐在自己面前,一边换了个话题。小声说道。她的语气既像试探,又像诱惑。
“……哎呀,真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有那种不体面的性格。为丈夫做的事,为什么要求回报?”
葵微笑着回答。他的话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孙女的话让胡蝶眯起了眼睛。
“……不要再模仿雏鸟了。你和那个女孩不一样。”
为了模拟长生不老,能剜出自己心脏的雏鸟是例外中的例外。即使是鬼月的才能的集合体,退魔血统的一种完成形式的下孙女,也不可能多次分离自己的灵魂,更不用说将其丢弃。
“你认为我是在模仿吗?这能阻止她吗?那个女人和我做着同样的事情,真恶心。”
葵发自内心地轻蔑地低语。不是吗?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任何代价吗?不是什么都没有牺牲吗?就算是活生生地剜出心脏,也可以随时更换,那不就有什么重量了吗?以此为自我牺牲而自豪,真是可笑至极。真正的自我牺牲是用无可替代的东西来换取的。
对,就像那天的他一样……。
“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牺牲品。”
葵并不是自我牺牲……或者是这样认定的行为……并没有因此而陶醉。他深深明白,成为牺牲品的是作为分灵的另一个自己,而不是现在在场的自己。
“作为分灵的我,做了很好的工作。他把我和那个人等同看待,帮了我大忙,让我没有为这些小事烦恼。”
我真的这么想。因为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被罪恶感折磨吧。分灵与原本的灵魂是相同而不同的存在。被分开的分灵本身有自我。如果它消失了,对那个分灵来说就等于死亡。那个……从白和胡蝶的话中可以看出,另一个自己并没有害怕,也没有乞求他的帮助。她淡然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直到最后一刻。
“正是这样的祖母,说了那么多豪言壮语,不是很不体面吗?”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找借口。强迫他是事实……你会嘲笑我的失败吗?”
对于葵的话,胡蝶并不打算反驳。被两个孙女的做法惊呆了,想替她照顾他就这样。不能用“意料之外”这样的借口。如果用这种借口来搪塞,谁也不会后悔。
“只要不是他的事,我就不能嗤笑他。唉,说到失败,我也不能说别人的事,而且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这次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要把他讨回来就足够了。”
这是真心话。在葵看来,能再次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必要再贪心了。这次讨伐远征,虽然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但确实有收获。所以葵并不责怪胡蝶。
不,不是。不仅如此。葵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祖母,这个女人恐怕是……………。
“失礼了。”
黑暗中响起的这句话,让葵和胡蝶同时转移视线。出现在胡蝶身边……准确地说,两个人都注意到了那股气息正在靠近……年轻的隐居青年。那个人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胡蝶开口道。
“叶山,那件事调查完了吗?”
“详细情况请告知。”
叶山低着头,从怀里拿出卷轴。胡蝶沉默片刻后接过。
“辛苦你了……对了,你可以来探病吗?我想他也会很高兴的。”
“不,对我来说……我知道这是失礼的行为,但如果关系太亲密,会给他添麻烦的。而且,说来惭愧,我没有脸去见他……”
胡蝶在表示慰问的同时提出了这个建议,但这位青年却自嘲地拒绝了。考虑到他的立场,与那件事有密切关系的自己,过于接近也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不然现在还走近他说什么呢?说什么好呢?
不,实话实说。叶山很可怕。一想到自己什么时候会对他产生敌意,就感到无比恐惧。那个习惯,害怕被温柔的目光看着,害怕被原谅。真是可笑。
“……如果是那孩子的话,就算有记忆也不会在意的。你也是个难对付的性格啊。”
胡蝶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因为如此,胡蝶才不敢对这个少年怀有敌意。虽说是不幸的偶然,但把那个孩子卖了确实是事实。但是,如果这样钻牛角尖的话,就会恨不下去。退魔士大多都是自以为是的人,所以更是如此。问题是……。
(外孙女不会原谅的吧。要是撕成八块,还好吧?)
大孙女对这个青年怀恨在心。表面上假装镇定自若,其实就像滚烫的熔岩一样。她一定还没有放弃。我只是在等待那个机会。到时候……在抛弃鬼月的时候,首先要把与那件事有关的所有人都杀掉。这名青年当然也在其中……。
“我已经和宇右卫门说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棋子。同时,你也在我的庇护之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知道,那件事绝对不能泄露。”
叶山瞬间理解了胡蝶这句话的意思。那件事……叶山发誓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那个下人身上发生的秘密。
“好吧。具体的时间还没决定,不过将来一定会把鬼月的名字还给你的。这件事你也要知道。”
“啊,这样好吗?那个强盗,听说是他出卖了吧?”
对胡蝶的话嗤之以鼻的阿葵。他一脸茫然,视线冷得让人发冷。虽然很小,但确实有杀气……叶山没有反驳,无言地接受了中伤。
“别开玩笑了,那是意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必要责怪你。”
胡蝶一边护着叶山,一边斥责葵。这个外孙女果然嗜虐且心坏。
“……开玩笑的。我也知道为了保护他需要盟友。”
叶山的存在在保护他不受鬼月一族伤害上大有用处。他的两个儿时好友,是这次讨伐时被鬼月家收养的莲花家庶出,仰慕这群隐士的人,有可能会被拉到这边来。比起在这里把他杀掉更有利用价值。
“而且他合格了。他好像很坦率地接受了刚才那句话,不只是形式上的赎罪。”
刚才的话是挑衅。这些隐姓埋名的人真的会为他行动吗?是为了试探他和自己是否只是为了自己的复权而拉拢。
“好啊,相信我吧。他需要多一个人的支持。如果你能帮上他的忙,我会很高兴的。到时候我会保证你有相应的地位……所以不要背叛他。”
“啊……! !哈!”
随着葵最后的这句话,扑面而来的杀气让叶山几乎昏倒。巨大的灵力对叶山造成的压迫感让他的意识渐渐退去,叶山拼命维持着这一切,回应道。额头上流着无数的冷汗。
“……辛苦了。退下吧。”
再放在这里也太过分了吧,胡蝶这么想着,命令叶山退房。这个命令让少年稍稍放下心来,但他马上打起精神,行了一个礼。消失在黑暗中……。
“那么,那个卷轴是什么?”
等那些隐士都离开房间后,葵盯着外婆手边的卷轴问道。
“嗯,我要调查一下。那孩子很担心……”
听到这句话,葵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不高兴。
“嗯,关于诅咒对家人的影响……难怪他会担心。”
阿葵心领神会地自言自语着,但不高兴的态度丝毫没有改变。对她来说,家人只是厌恶的对象。对眼前的祖母也是一样。葵没有忘记这个装嫩的祖母抛弃自己的事。葵之所以能和这位祖母合作,只是在保护他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葵对他的家人也毫无好感。因为不管以什么形式,他们把最爱的人作为祭品这是事实。
…………即使明白如果没有那个她就不会遇到他,也不会改变。
“……你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还是以老太婆的心态忠告你吧。最好不要直接伤害他,也不要在他面前说出来。”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小事可以忍耐。如果他愿意的话,给他一点扶持也可以,不要让他和那个女人一样。”
要是真的明白就好了……胡蝶对这一点半信半疑。葵也好,雏鸟姐姐也好,都是情分太深了。
“话是这么说,你觉得呢?有什么事还是告诉他比较好吧?”
“嗯,是啊……在这一点上应该没有问题。家人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反而生活好像变好了。”
“真是可喜可贺!”
阿葵挖苦地说道。胡蝶一边对孙女的这种态度感到无奈,一边继续读下去。下一个瞬间,胡蝶的视线转向那句话……。
“……? !”
胡蝶不由得动摇了。我惊愕不已。我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句话,却还是无法相信事实而感到困惑。
“……祖母,怎么了?”
“嗯、嗯……不,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点晕眩而已。呵呵,我也上了年纪了吧?”
胡蝶“啊”了一声,把手放在眉间深呼吸。过了一会儿,精神平静下来的看门人看着葵。外孙女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情况。这或许是年龄的关系吧,胡蝶很自然地掩饰了内心的动摇。
“那么,现在开始才是正题。我把你叫到这里来,甚至妨碍你幽会的理由,你不想知道吗?”
孙女立刻反应过来。对这个外孙女来说,关于他的事情比什么都要优先。祖母看中他的理由她不可能不介意。保护他的梯子什么时候会被移开,他不可能不担心。所以葵才会有反应。不得不做出反应。
“这次的案子,不,在那之前就已经是这样了。我知道你对我有疑心,你想知道我看上她的理由吧?”
“是啊,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外婆为什么要照顾他?”
“自从那孩子来这里的时候,我就一直把他当儿孙看待……如果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
听到这句话,葵皱起了眉头。脸明显地扭曲起来。
“能不能别开玩笑了?连亲生儿子和孙女都要抛弃的黑蝶妇说这种话,谁会相信呢?”
“呵呵,也是啊……”
胡蝶对孙女的反应苦笑。倒也不是因为喜欢才来的……但被这么一说,就无法反驳了,这是很痛苦的地方。胡蝶的手并不漂亮。实际上,她看上他并不仅仅是因为把他当成儿孙。
“……好啊。比起对雏鸟说,你应该还能听懂些话。不过,这样好吗?如果你听了我的话,也许就再也不能和我联手了。”
“哎呀,真让人期待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真让人兴奋。”
面对胡蝶的警告,葵从容地回答。外祖母看着傲慢、无畏的外孙女露出一丝苦笑。
话说回来,开口说话的是胡蝶。从某种意义上说,由其本人来警告也是愚蠢的。即使被认为是装模作样也不足为奇。
“嗯,那就请你听一听吧。老人那陈旧的感伤和后悔,对吧?”
胡蝶回答。她看那个下人的理由。她羞耻的过去,恋恋不舍的回忆……。
“可真是……不愉快啊。”
对于一再说明的胡蝶,沉默地听着的葵第一句话就是。
“哎呀呀,外婆好不容易帮你回答了,你却突然说这种话,很冷漠吧?”
“我没问过祖母的心情,我只是坦率地回答了她的心情。”
葵淡淡地用夹杂着厌恶和不快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她的矛头并不是针对祖母。不,确实有这个原因,但葵更厌恶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鬼月的家。
“……外婆觉得我也会犯同样的错误吗?”
“我希望不要变成那样。你们暂且不论,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胡蝶真的这么想。葵也好雏鸟也好,现在一个人对大多数事情都无所谓。但他不一样。他一直在走与死亡相邻的钢丝。更何况,已经被神柱双重诅咒了。
“这是讽刺吗?”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还是说,你一次都没有犯错,一直保护着他?”
“被戳中痛处了呢……”
蝴蝶的反问让葵皱起了眉头。我无法反驳。因为祖母说的都是事实。无论多么必要的事,多么出乎意料的事,他至今受到的伤害,他被诅咒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我知道像雏鸟那样的幻想是很困难的,但是你也要小心,不要对他抱有过高的期待。”
“……我和你们不一样。”
葵恶狠狠地嘀咕了一句,突然站了起来。
“我会记在心里的。不过,他和你记忆中的男人不一样,我相信他。”
这是对胡蝶的强烈讽刺,因为胡蝶不相信自己喜欢的人,而对那个人穷追不舍。
“我可以跟你说吗?”
“不好意思,让你陪老人聊这么久。这样你的疑心就消除了吧?”
胡蝶一边往烟灰缸里扔烟灰,一边问道。
“……放心吧。关于那孩子的事,我以后也会为你提供方便的。我绝对不会抛弃她。”
“真希望你能这么说……一旦遇到紧急情况,我也不能不择手段。”
葵的话非常逼真。实际上,只要有需要,她什么都能做。不管那是多么残忍、多么惨无人道的行为。
“失礼了,感谢您的保护。”
葵心里太不舒服了,恨不得早一秒钟离开这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或许是出于对同族的厌恶。葵确实从祖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可能的自己的末路……。
“……不,这种事我不会原谅的。”
葵走在房子的檐廊上喃喃说道。冰冷如冰,却又渗透着沸腾的激情发誓。
“好啊,我会给你看的。我和他一起,会给你看的。”
鬼月的血的因果,因循,因缘,一切都要扭转。让你屈服。他和自己的未来怎么能被那样的东西夺走呢?怎么能让他抢走呢?
“是啊,什么都不会变的,不会变的,真傻。”
对了,那些话算什么?这些都是老人的感伤,只不过是过去。怎么会被那种东西困住?怎么能把他囚禁起来?什么都不会改变。葵的目标不会有任何改变……! !
“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的,而我……你,请再等一下吧?”
葵站在空无一人的檐廊上小声说道。像是低语,又像是祈祷,又像是要倾吐无尽的深情。
那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强烈的梅雨雨声中…………。

“……啊,果然是个顽固的孩子。果然是血缘不能争啊。”
孙女离开后,胡蝶在冷清的房间里叹息。
在不好的意义上,那个孙女太像她的父母了。爱憎太深。理想太高了。
那个孙女真的会注意到伤害自己重要的人吗?能得到认可吗……。
“不过,关于这个我也不能说别人的事…………”
说到这里,胡蝶摊开书卷,再次望向叶山的报告。叹息。承认这个事实,让内心的冲动平静下来。我之所以没有像孙女们那样沉浸在激情中,难道是年岁的功劳吗?
“对,就是他,…………。”
胡蝶仰天低语。既然知道了这个事实,胡蝶也不能再回头了。
虽说是偶然,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让人接受和理解。那个人在这方面确实出手很快,要不然他也不会把那个人的面影和她重叠在一起。
遵照胡蝶的命令,叶山调查了户籍。是家谱。从寺院和神社保管的户籍上抄写、整理的他的血亲系谱……那个在某个角落。外公那边的空白,意味着那孩子的祖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曾祖母的名字是……胡蝶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她和在娘家打工的女佣同名,小时候她在式神尾随时目击到。那个人向那个女佣讨要说法的情景。
“我记得,那之后他有空闲吗……?”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紧紧地握住了卷轴。对了,在永远失去他之后,那个女人脸色苍白,匆匆忙忙地辞去了宅邸的工作。当时的胡蝶因悲伤和失落感而无暇顾及这件事,此后,她对那个因自己的可爱而弃她而逃的女人,只有一丝厌恶。但是,这样的话……! !
“呵呵……滑稽的是我吗?真是杰作。”
蝴蝶扑哧扑哧地笑着。她笑了笑。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光了。尽管如此,她的嘴角还是上扬到极限。愉悦地扭曲着。给我们这些观看CG观众带来难以言状的不安和情欲的妖艳的笑容……。
“没关系,逗笑就行了,倒不如说挺好的。”
啊,太命中注定了吧。这难道不是宿命吗?不管多少年都要燃烧起来。快要沸腾起来了。再加上那只可恶的蜘蛛,更是如此。
“……你会在那里待到几点?不要偷看我,过来吧。”
“啊……哇? !”
胡蝶用手中的烟管向她招手的同时,纸拉门被用力拉开,站在那里的穿着水手服的少年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脖子,被拽进了胡蝶的房间。白若丸直接从脸伸进坐垫里。
葵从下人疗养的房间退了出来后,作为式神被秘密叫来的白若丸正好在葵离去后来到了胡蝶的房间前。连进房间的机会都没有,就那样站在纸拉门的另一边,听着这位看门人的自言自语。
……而现在,他被胡蝶强行请进了房间。
“呜……哈? !”
“呵呵,是我把你叫出来的,你不用客气。茶怎么样?还有茶点呢?”
白若丸抬头望着房间的主人,对这种不寻常的气氛感到害怕,胡蝶微笑着对他说。不知从哪里飘来盛满煎茶的茶杯、茶壶、和三盆,以及装着金平糖和栗馒头的漆点心盒。
实际上,那是胡蝶用自己独创的技术在容器上刻上刻印而成的一种式神,也是简易的、人工的凭丧神……这些对白若丸来说都无所谓。旋涡在他心中的只有不安和恐惧。
“呵呵,你不用那么害怕。我又不会抓着你吃的。”
胡蝶说着走到少年身边。她婀娜地伸出白皙的手,从下面抬起白若丸的下巴。金黄色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那是正确估价的眼神。少年被估价了。
“啊,…………。”
“长得真漂亮,皮肤也很白。手臂……也不知道有多纤细?简直就像女孩子一样。”
不知何时,一只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腕。他欣赏着少年衣袖下垂露出的手臂,评价道。
“你、你说什么……”
“你吃醋了吧?”
“什么……?”
白若丸听了胡蝶的话,一时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始动摇了。
“呵呵,听人这么一说,你才意识到吧?前几天的那件事,我也观察过你,你对他看得很仔细吧?”
“哼……没什么……? !”
“没什么?”
“…………”
想要反驳的少年一看到胡蝶的眼神就沉默了。让人自觉。
他对少年的保护者对众少年和半妖少女的视线和表情抱有不愉快的感情。当他对着自己笑,抚摸着自己的头时,自己是多么开心啊。因为他嫉妒眼前的女人……。
“……? !”
白若丸对自己不知何时对他流露出污秽的感情这一事实感到了自我厌恶。
“我、我是……! !”
“你不用那么害怕吧?没办法,人是无法掩饰自己的。”
胡蝶抱住少年,在他耳边低语。像是在安慰他似的低声说。
“可是,我……这么恶心的事……! !”
白若丸害怕地颤抖着身体。少年想象着。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他知道的时候的事。把自己当成孩子,像弟弟一样微笑的那个人,用看肮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我。一想到这些,少年就快要发狂了。
“不要、不要! !这种事……! ! ?不要、不要!不要,好…………”
只是一直以来,少年受到的不是充满欲望的污秽的视线,就是充满好奇和蔑视的视线。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少年来说他的存在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存在,一想到要被这样的他抛弃……! ! !
“没事的,没事的,冷静点。”
胡蝶紧紧抱住挣扎的少年。慈爱地抱紧。因此,少年的不安和恐惧不会消失。所以胡蝶才会低声说。攻击少年的心。
“放心吧,他不会抛弃你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 ?”
“现在的他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这句话,少年的动作僵硬了。少年慢慢抬头看着蝴蝶。像是要寻找什么地方似的,凝视着。
鬼月黑蝶妇扬起嘴角。真顺利,就这么笑了。

“你还记得他的变化吧?”
“是啊,他的身体被腐蚀了,被诅咒了。”
“托他的福,现在也很痛苦。”
“更何况因为这次的事,连那只蜘蛛也……哎,这件事一旦公之于众,他就不能平安无事了,前方只有黑暗。”
“嗯,是啊。你有才能,有帮助他的力量。”
“放心吧,只要你有这个能力,他就不会抛弃你。”
“我来告诉你,封印住盘踞在他体内的可恶诅咒,安抚他的方法。”
“但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还有一些不足之处。”
“虽然你用才能来弥补,但本来你做镇魂之舞也很难安抚他啊。”
“那是当然的,神就是这么任性,他希望为自己服务的人灵魂没有污秽。”
“……你注意到了。对吧,就是这么回事。”
“没关系,别那么害怕。的确,你在寺里遇到了很多事,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算是幸运的吧?”
“呵呵,禁药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有很多会让人变质的东西。”
“这种药你也很熟悉吧?对,吃了这种药的人,其性别会发生变化。不过,在寺院里吃的药,药效会变弱。可能是觉得完全变成女人不太好吧。”
“虽说是禁药,但要变成安全的也需要很长时间。要花好几年的时间,还要受到很多制约和注意,也会很痛苦。”
“可是,回报很大啊。你是少年时期住在寺里的,也就是说,作为少女是纯洁的。更何况,比起小孩子,巫女更适合这种仪式。”
“而且,呵呵……盘踞在他体内的是地母神,也就是生育神。对于吸取了那份血液的他来说……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即使接受了那份血,你也必须镇定下来啊?”
“你是嫉妒那个的吧?……呵呵,放心吧。你的五官很端正,作为少女一定很漂亮。”
“是啊,至少比现在要好……虽然不能保证,但还是有希望的。他也是个男孩。”
“……那么,我问你吧?你会接受我的建议吗?”
烟管中弥漫着使人思考迟钝,同时刺激情欲的烟雾。胡蝶把烟管放在烟灰缸里,抚摸着婴儿般躺在膝盖上的少年的头。睡眼惺忪的少年抬头看了蝴蝶一眼,随即又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不起。可是,你好像马上就要把心关起来了。不这样做的话,就无法说出真心。”
胡蝶的计谋成功了。让他照顾了她一个多星期后,她确信了这一点,于是安排了这个座位。
把一个人请过来,用药物让他接受提案,这简直是个圈套……因为有必要让这个像被遗弃的猫一样的少年承认自己的真心,所以没有办法。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终还是会妥协的吧。因为对这个少年来说,他也很重要。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即使香的效果再好,也不会对胡蝶的提议产生淫荡的喜悦。
“幸亏是挖出来的东西,才帮了大忙。我可不想尽量依赖那只蜘蛛和雏鸟。”
两者都很难说在控制之下。危险总是分散的,安全对策最好准备多种。更何况,这个少年远比蜘蛛和孙女更温顺,更容易操纵,必要时也最容易舍弃……。
“呵呵……放心吧。我会遵守约定的。之后的结果取决于你,不,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很期待的……?”
“为了他。”黑蝶妇最后低声说着,温柔地、温柔地爱抚少年的头。
那个样子,正是恶名昭著的鬼月的阴谋家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