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业难平01 五眼六通
戒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历练,不过每年他会回老家看看师父还有他的朋友安东,恰逢最近师父在电话里念叨着想见见面,而戒也打算回去看看安东,便收拾起行囊回家。
戒儿时的伙伴安东已经在家里闲了大半年了,不只是这半年,好几年下来过得都不算顺心。原本他都认为自己会郁郁寡欢,不过这半年来他却过得平静闲和。没事做就看看家里的水果店,有事就……可这半年安东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事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就在昨天安东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他没有秀完了万字绣,也梦到了秀梅。还得秀梅小时候跟他说要等他把这万字绣绣满一万个字才会嫁给他。小的时候安东哪管那么多,把万字绣拿回家就绣了好多字。可能安东没想过他自己会坚持到绣满一万个字,也没想过会在要结束时放弃。
就在安东愣神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安东!安东在家没有!”戒大声喊着安东。
安东听清楚是戒声音,开心不予言表,不过这种开心也就是一瞬,一瞬过后安东还是平静了下来。安东看到戒的时候,连忙出门相迎。看着戒那年轻的面容,安东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才和戒聊起了家常。
闲聊许久过后戒说:“有没有空和我一起看看我师父?”安东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后就和戒一起去隔壁找张爷。
“张爷!张爷!戒哥回来啦!”安东还没有走进院子就开始喊。
老张头一听戒回来心里也是一喜,连忙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只见戒和安东二人走进了院子。老张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戒,又仔细瞧了瞧安东这小子,他发现小戒几岁的安东略显颓废。
“家里也没有做饭,待会儿出去吃吧!”老张头说。
坐在饭桌前的安东仔细看了看张爷,发现比他奶奶大许多年月的张爷不仅看上去比奶奶年轻,连身子板也硬朗的不行。安东觉得这就是张爷平时修身养性的结果吧!
刚刚上了第一个下酒菜时,三人就打开啤酒喝了起来。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戒仔细听着师父的每一句话,句句都离不开安东,师父这是想开导安东?
“安东啊!最近怎么老是在家里闷着,都不过找我聊聊天!我可是经常看着你好几次在傍晚时分往我院子里走,可是又不进来。”老张头说出了心里疑惑。
安东也是一脸无奈,他心里有个事情一直没跟任何人说话过,连戒也没有提及过。
戒和老张头都看着一脸为难的安东,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这样吧!我给你算上一卦。”只见老张头轻眯着眼,打量了安东一会儿说道:“最近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从来没见过,所以这天你才心事重重。”
安东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他才说:“就上次我和戒哥去他朋友家,我看到了他家有许多刀剑很是漂亮就一把一把的看着。后面戒给我看了一把寒光闪烁的刀,有点向唐刀锋利异常。可就在我上下打量的刀身时我从光洁刀的身看见两只麻雀,我回头看屋子里却怎么也看不见有麻雀。正在我纳闷时我发现麻雀的影像随着戒哥朋友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当时我就觉得不寻常,可我又不敢多说什么!”
戒听了之后一头雾水,难道这老易和倩姐是麻雀成了精?不可能啊,即使我看错,可师父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戒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喝着酒的老张头到是在头脑不断搜寻着关于安东说的这种情况。
安东看张爷一时间没说话,就继续说后面的事情。“那天我回到家里,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我父亲给我说的一个故事。他说他小时候在公园里玩的时候看见一群麻雀,当时他就想过去抓一个玩玩。可等他一过去就是一群麻雀全都飞走了就只剩一个看上去受了伤的在地上跳。我父亲当时就一把捉住了那只麻雀,仔细一瞧这只麻雀尽然是一对黑翅。还没等我父亲看够,才发现还有一只麻雀围着他不停的转圈圈,一边转还一边叽叽喳喳叫唤。看了一会儿我父亲才明白这两只麻雀可能是一对儿。过了好一会儿白色翅膀的麻雀看我父亲并没有伤害黑翅麻雀竟然停在我父亲的手上,并和黑翅麻雀依偎在一起。我父亲越看越喜爱,就不想再伤害它们。带它们回家后把他们放在阳台给他们撒了些面包屑。过了几天好像那只黑翅麻雀伤好了,我父亲就说‘你们走吧!去你们世界飞翔’,这两只麻雀围着我父亲飞了两圈,然后叽叽喳喳的才飞向天空。”
安东看了看张爷和戒,明显他们没有明白自己说的这个梦是什么意思。然后补充说:“我在梦里看到的白翅黑翅麻雀正是我在戒朋友家看到的那两只麻雀。”
这时戒才反应过来安东说这个梦的原因,老张头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老张头思索了许久,想着他一生中的所有奇闻异事,他记得戒这两位朋友的确不是普通人,不过他们正是老易和老李的孙辈儿。而安东这小子竟看到了如此不寻常的东西,难道?
诸多记忆涌上老张头心里,8岁到58岁那些陪师父游历天下的时光,想着那些辉煌的岁月,老张头都有点想出神了。戒在老张头眼前晃了晃手,老张头这才回过神来。
老张头吃了一口酒,徐徐的说道:“我记得在我和师父去游历敦煌时遇到过安东这种情况!”
安东和戒一听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老张头见多识广。
“当时师父带我去拜访一位他的故友,当时他们在讨论着‘五眼六通’这个话题。当时师父打趣他的故友,‘这三身四智,五眼六通想必汝早成之。’老和尚也不隐瞒如实的说:‘三身独法身矣。四智成满镜,触六识、七识。天眼识人间万物,慧眼看破空门,不惑动矣。天眼通识万物之形,天耳通闻万物之声,他心通知万物之变化。’当时我还不是太明白,后来我师父又和我说一些关于佛教的知识我才明白了一些。我想小安东的并有接触过佛学,自然不会修得三身四智。而现在小安东的情况大概是和五眼六通有关。”老张头缓缓的说出这个经历。
安东和戒自然不知这五眼六通说的是什么,齐刷刷的看着老张头等他的下文。
“所谓的五眼六通说的就是人身体潜在的一些功能。五眼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六通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肉眼你我皆有,天眼可以看肉眼看不到东西却不足以见实像。慧眼责可以看破假相,识真空。法眼能识万物众生方便之门,而佛眼则能普度众生。当然这也不是安东遇到的问题。六神通中天耳通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能听出众生言语之苦乐;他心通则能知众生心之所想;而神足通则可以随心所欲,即使入地上天也不难,所以也叫如意足通,即为如意自在之神通。漏尽通者则无欲无求,不受贪嗔痴的影响。小安东仔细听我说天眼通和宿命通!”可能是老张头说的太玄乎,不仅是安东就连戒听的都是一头雾水。
老张头看两人回过神来才接着说:“天眼通能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六道众生之苦乐,还能看见众生的生死去向。而这宿命通不仅能知自身的前世,还能知六道众生之宿命,甚至是万千世的宿命。天眼通知未来生死,宿命通知过去生死。如若开启了天眼通与宿命通,便可知道过去与未来了。能知道社会的推移,事物的变迁,未卜先知。小安东听懂没有!”
安东和戒两人是面面相觑,久久不能言语。许久之后安东才说出一句:“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安东并不是在意这句话应不应景,他想表达的是张爷的话的确是玄之又玄。
三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老张头虽然说了一大堆奇怪话,不过并不影响三人继续畅饮。酒喝到晚上十一点才喝完,戒带着老张头回家,安东独自一人回去。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安东觉得无比轻松,没人喧嚣也没有人打扰。什么都不用想,就慢慢往前走就是了。明天要干什么,明天再说嘛!今朝,今朝有酒今朝却不醉。安东摇了摇头苦笑一下,才慢慢往家走。
第二天天蒙蒙亮老张头就进来了安东家里,由于安东的父母都在老家工作,所以平时都是在家里住。安东的父亲看着隔壁的张大爷拜访连忙欢迎,“大爷吃饭没有,来,一起吃点早饭!”
老张头自然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来,“你们去把安东叫起来!”安东的父母一听张大爷说这话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安东的母亲连忙就去把安东叫醒。
老张头见安东来了就说:“二娃啊!你家安东这几年一直走的霉运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不过我并没有帮他。不是我不帮,只是时机未到!这话我以前跟你说过吧!”安东的父亲家里排行老二,所以老张头会叫他二娃,听了老张头的话安东的父亲说:“大爷难道你的意思你现在有办法啦!”
“自然!人这一生正应证了那句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除了命我们没办法外,其他的都是办法改变的。就在昨晚我已经算出改变小安东运势的方法!”老张头说。
“是什么?”安东的父亲急切的问道。
“行万里路!”
安东听后是一头雾水,难道是要我跑五千公里路?当然不是,这里老张头说的万里路并不是距离,而是让安东游历四方的意思,就和戒一样。
老张头解释了一番行万里路的意思,不过安东的父亲听后面露难色,疑惑的说道:“这能行嘛?要是出去,要出去多久啊?”
“这不好说,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老张头说。
“你看你怕什么!张大爷算的东西有错的吗?而且我们家又不指望安东挣钱,这次他出去要是能改运自然是好事,再不济心情好些嘛也可以涩!”安东的母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只要过年记得回来就是!”安东的母亲又叮嘱了安东一句。
安东知道张爷卜算的厉害,不只是张爷,就连戒哥都是算无遗策,他们这些常年学正统周易、六壬种种卜算之法的人算这些小事简直就是小儿科。
安东想了想说:“好吧!出去就当是旅游了!”安东思前想后自己都这么霉了还能咋滴,就差喝口凉水直接呛死,索性还真就去行万里路,阅人无数。
“既然决定了,收拾东西待会儿就和戒一起出发吧!”老张头说。
安东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回房间拿了东西就去隔壁找戒哥。
老张头看着安东出门的背影心里想着小安东啊,今天你张爷帮了你,张爷只希望你也能把我们占验派传承下去,哪怕只是精神传承也好。
别离前老张头和安东的父母都来想送,在安东和戒上车前老张头拉着安东说:“小安东你从小来我家里玩耍,你应该知道我怎么教导那些学生。”
“知道啊!你不是常说什么敬天,祀祖,修道,行教,救人,利物,济世。咋啦张爷?”安东听张爷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简直闭着眼就能写出来。
“现在时代变迁,有些东西已经不实用,但总有一些东西值得去做。虽然你从小就不喜欢学我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行善事,修善缘,得善果!”老张头话话还没有说完安东急忙就拉着戒上车,“张爷你话太多啦!我们先走啦!”
“记住以后遇到麻烦人你可以说是我的学生,这招很管用的!”老张头还想再多说几句叮嘱的话,可车已经行驶出来好远。
就此一个拥有宿命通的青年踏上了改运之路,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才是他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