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唐歌）光影（十五）

“我曾经以为，我回到过去，是为了改变一切的。”

“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我能改变的只有自己的命运。”

“世间有的定数，我终究强求不来。”

鸣枭背对着杨囿歌这般说，他的情绪有些失落。

杨囿歌沉默，这些年陪着鸣枭身边，他或多或少地感受到，唯有唐潋情这个人，鸣枭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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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唐门的少主是唐潋情，为何继承唐门的会是唐宴清？”鸣枭的声音有些干涩。

叶庭玉看了鸣枭良久，才开口，“因为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他活不过二十五岁的事实。无论是你，还是我。”

鸣枭突然就想到了上辈子，唐潋情武功尽失，隐居幽冥渊的时候，正好是二十五岁。此后经年，他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一个不再出现的人，真的是隐居，而不是死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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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一起去，”杨囿歌按住鸣枭的手，“无论事实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杨囿歌想，唐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与鸣枭相处这般久，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那年长歌门中的失态，他却是从未见过鸣枭这般模样过。

他又想起他与唐潋情所见的第一面，亦是唯一一面，那时他见到那位世家之首的“玫瑰美人”的想法早已不知，唯有风华绝代四字刻在心间。

唐宴清接手唐门的那一天，鸣枭与杨囿歌一起去的。

叶庭玉是带着那些昔年跟在唐潋情身边的动物来的，他问唐宴清，“他去幽冥渊时，除了要你将墨墨他们送到我身边，可还说了些什么？”

唐宴清笑着摇了摇头。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愿意与他争，因为我知道，我的哥哥是这世间最惊艳的人，可他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他的一生，好像在最开始时，就被决定了。”

“他的身体从三年前，长歌门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好，他经常陷入昏睡之中，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

“后来，他独自进了幽冥渊。”

“再也没有出来。”

“是了，”鸣枭说，“像他那般骄傲的男子，纵然是死，也是不愿让人看到，心生愧疚怜悯的。”

“他若是死去，也该是安安静静的。”

杨囿歌牵住了鸣枭的手，眉眼之间尽是担心。

他未曾经历过那些岁月，也不懂唐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总不过是，在鸣枭祈愿的时候，默默躲在一边罢了。

“神明在上，鸣枭一生罪孽深重，从不后悔，唯独亏欠唐潋情一人，若这世间真有神明，便请您来世多庇佑他些，一切代价皆由我承受！”

鸣枭走后，杨囿歌走到了鸣枭之前的位置上：

“神明在上，刚刚那个人说得如果你听到了的话，便将他的灾厄分一半给我吧。”

“我们是一个人，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请让我与他一起承担吧。”

启明三年秋，四大世家公子之首唐潋情病逝，时年二十五岁。

江湖称其“玫瑰美人”，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