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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名试 | “普利希奇”还是“普利西克”?

2021-10-06 11:45 作者:顺藤摸瓜找Amang  | 我要投稿

知乎原文请戳:https://zhuanlan.zhihu.com/p/417251456


其实这个问题本不需要讨论的。

谁叫我看到了这篇帖子呢……

https://bbs.hupu.com/45449594.html?is_reflow=1

借此机会水一期,顺便稍微认真地与诸位探讨一下“名从主人”这个人名翻译的“第一准则”该如何解读。

Christian Pulisic,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赫希镇,美国籍,克罗地亚后裔。

Christian Mate Pulisic

他的祖父(Mate Pulišić)出生在克罗地亚的奥利布岛,Christian 是第三代移民。Christian 在7岁时曾短暂在英格兰生活了一年,在布拉克利的青训营踢球;回到美国后,他加入了美国足球发展学院旗下在当地的球队 PA Classics,直到2015年前往德国。2010年夏天,他曾在切尔西的科巴姆基地参加了为期五天的试训。

Pulisic, Mount and Carlton – the story behind this Chelsea picture - The Athletic

2015年2月,多特蒙德抢先与年仅16岁的 Christian Pulisic 签下了合同,他在多特蒙德的U17开始为成为一线队一员奋斗;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从U17跳到U19,最终在2016年1月底,在面对因戈尔施塔特的比赛中,迎来了成年队的联赛处子秀,正式开启了他的职业足球生涯。

多特蒙德的球探在其14岁时就有意将其带到鲁尔区,但当时的 Pulisic 年仅14岁,且没有拿到欧盟公民身份,因此那时并未成行。在来到德国后,为了回避德国的工作签证问题,他申请并得到了克罗地亚公民的身份。

对于“Christian Pulisic”这个名字的翻译,“Christian”在《辞典》的600页标注为“教名译”,通用“克里斯蒂安”作为译名,我们对此没有异议;问题出在了“Pulisic”的翻译上。

首先,我们先按照标准流程走一走:“Pulisic”在《辞典》正文里没有词条。Christian Pulisic 作为克罗地亚后裔,“Pulisic”启用克罗地亚语的翻译标准,得到“普利希奇”,似乎没啥问题。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了:他本人不这么读……

https://www.uefa.com/uefachampionsleague/news/0236-0e962dcb3f5b-586d9ee0015a-1000--how-to-pronounce-the-players-names-correctly/

我们组内@GalMekel33 给我提供的音频材料里也证明了他本人的确不用克罗地亚语的发音方式自称,并且告诉我,她找到的材料里没有看到他用克罗地亚语称呼自己的情况:

(视频与链接请转知乎观看)

我们做人名汉译时,“名从主人”是一个非常基本的操作准则。毕竟,“他自己怎么读就该怎么翻译”,这个道理似乎非常容易被理解与接受。但我个人一直对这种主流看法颇有微词:人通常分“姓”与“名”看待,“名”或许可以由父母取,长大后也可以自己改,换言之“名”的取用是有自主权的;但“姓”通常来说不会改,因为“姓”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代表着自己背后的家族。我们总不能这么说:你老爸姓王、老妈姓张,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姓“李”,长大以后你就可以因为个人兴趣改个毫不相干的“李”姓吧?

虽然这个例子有些离谱、不着调,但表达的意思是接近的:“名”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更改的,但“姓”通常要保持与家族的表达方式一致,因为“姓”代表的不是自己一个人。这里提及的“表达方式”不仅仅是读音,而是一套完整的表达与呈现形式。

观点不一致,导致了我们组内对这个名字汉译的看法产生了分歧:

@GalMekel33 曾经给NBA球员做过人名汉译。作为有工作经验的人,她很坚持狭义的“名从主人”工作原则:他怎么读,我们就该用对应的材料做翻译;

@tachihiko 没有明显的翻译倾向,但他很坚持用译音表解决所有问题,并且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勇于表达自己的看法;

@顺藤摸瓜找Amang 我本人是坚定的“名从主人,姓从族裔”者:“名”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取得更为本地化,但“姓”应该在有材料证明的情况下寻根问祖。

(另外两位大哥太忙了,没空来吵架=。=)

我作为资历最浅、见识不多的那个,虽然不能说完全让步,但还是决定找一些材料尝试重新理解一下“名从主人”这个原则。

以下三个案例来源于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陈国华教授与西安外国语大学的石春让教授于2014年在期刊《中国翻译》上发表的文章《外国人名汉译的原则》。该文章在知网上显示被引用77次,下载量超过2300次,在以“名从主人”为关键词搜索的文章里,两个数据指标均为第一。虽然不知道这能代表什么、证明什么,但最起码看的人比较多吧。

案例一:

法国前总统 Nicolas Sarkozy 的“Sarkozy”早期译作“萨尔科奇”,后应法方政府要求更改为“萨科齐”。文章作者推测,Nicolas Sarkozy 的父亲是匈牙利人,《辞典》有匈牙利语“Sárközy”词条“沙尔克齐”,在法语里这个名字通常写成“Sarkozy”,《辞典》里有法语“Sarkozy”词条“萨尔科奇”。更改为“萨科齐”,既不是父姓译本,也非法语词条给出的建议,原因在于事实上“Nicolas Sarkozy”的实际发音为 /ni:kɒla: sa:(r)kəʊ'zi:/ ,现行的读音里“r”的音是多余的音节,因此更改为“萨科齐”。

案例二:

美国前总统 Barack Obama 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在2009年11月份,为了纪念美国总统首次访华,美方驻华使馆发布了一份海报,其中将 Obama 译作“欧巴马”,并表示“美方正推动总统译名的统一性,今后统一使用‘欧巴马’”,但我们国家官媒依旧采用“奥巴马”这个翻译版本。前外交部译名室主任过家鼎以“约定俗成”来解释,而新华社译名室负责人衷爽提出了另一种观点:“奥巴马”作为姓氏在非洲肯尼亚的一些部落较为普遍,“‘欧’尽管是打头,后面紧接着是辅音,在拼音文字、拉丁文字以外的地方都是翻译成‘奥’不分亲疏”,因此绝对不能翻译成“欧”,并且改动了,会影响那一个家族的名字的翻译。美方其实可以通过外交途径要求更改译名版本,但并没有这么做,作者推测的原因是,美方意识到“Obama”并非英语姓名,如果强行推动“欧巴马”这个翻译版本,相当于否认了这位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的“非洲根”,政治宣传上不利,且采用“欧巴马”,相当于让父子二人成为异姓之人,因此默认使用“奥巴马”这个翻译。

案例三:

前泰国总理 Yingluck,现在通常将其称为“英拉”,是泰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国家总理,后因“大米渎职案”被判刑5年,流亡海外,退出政坛。早期“Yingluck”这个名字依据泰语的标准译音表翻译,使用“英禄”作为官方版本。后来外交部相关负责人指出,泰国民众都将“luck”发音为“拉”,考虑到当时她还没有当选泰国总理,改后影响不大,因此纠正为“英拉”。

这三个案例里,第三个事实上被作者放进了“译音循本”的案例之中,不过我仍想将其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希望读者能从这三个案例里,读出来一些“名从主人”的不同看法。

有能力、有兴趣的话还是建议大家读一读全文,毕竟我摘录的部分做了简化加工,可能在含义表达上有些许出入。

我们组内从这篇文章中读出了什么呢?

案例一里,Nicolas Sarkozy 的父亲是匈牙利人,按照我“姓从族裔”的看法,那肯定是译作“沙尔克齐”,但事实上并非如此:“Sarkozy”在《辞典》里能找到法语词条,表明这个姓氏已经被法语化,并且被收录到了我们国家的权威材料里,这时候启用法语版翻译就有理有据了;而将“萨尔科齐”更改为“萨科齐”,事实上是尊重现实版本读音的情况下对不必要的儿化音进行了省略,可以将其视为对《辞典》译本的修正。这里“名从主人”遵从的是“一个名字被本地化以后的现实发音”。

案例二里,Obama 没有被更改为“欧巴马”,首先这个名字在《辞典》里收录的是“英、赤几”词条,其次 Barack Obama 有肯尼亚血统,这个姓氏事实上来源于非洲,并不是一个英语姓氏。我们国家做“奥巴马”译,首先出于尊重其祖先的来源地,其次要考虑“Obama”这个家族的翻译标准;而美方希望推动“欧巴马”译,首先尊重的是本人事实上的读音,其次需要考虑“音似为主”的原则。借用文章的表达,就是“美方和新华社的不同之处是,美方是站在 Barack Obama 个人的立场上看问题,新华社译名室是站在 Obama 家族的立场上看问题”。虽说最后美方没有坚持“欧巴马”方案,可能是有政治上的考虑,但这个矛盾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名从主人”的另一种解读“遵从家族”这个“主人”,而不一定只是“人”这一个体。

案例三事实上和案例一接近,但“Yingluck”这个词条在《辞典》正文里不存在,因此译名制作使用的是译音表。但泰汉译音表使用的是罗马字母转写的方案,这时候制作成“音不对名”的情况就容易发生了。文章内说是“采用泰国民众的读法”,但如果翻译时采用的转写标准为RTGS(Royal Thai General System of Translaion,皇家泰语转写通用系统)时,“Yingluck”的转写实际上是“Yinglak”,这时候再启用译音表进行转写,“音不准”这种情况就会减少很多。

这三个例子给了我一个最大的感受:如果一个名字没有被真正的“本地化”,翻译时就得慎重对待。借用文章里的一个观点:“如果因为改名而有可能切断个人与家族姓氏上的承继关系,就得慎重对待,哪怕是享有无上权力的国家元首,也不能自己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回到“Christian Pulisic”这个名字的翻译上,一个巨大的疑问就出现了:

“Pulisic”到底有没有被真正的“英语化”?

我们首先从常理上考虑:Christian 是第三代移民,祖父 Mate Pulišić 是标准的克罗地亚人,“Pulisic”应该按照“Pulišić”来翻译;父亲 Mark Pulisic 是 Mate Pulišić 的儿子,依据“子随父姓”这个常识,翻译按照“Pulišić”来做顺理成章;来到 Christian,第三代移民,父亲用的是“Pulišić”作译,作为姓氏继承,采用“Pulišić”作译未尝不可。

如果说移民到第三代,“姓氏”就可以被“本地化”处理,是否言之过早?

考虑到他已经拿到了克罗地亚公民的身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表明其承认了自己的克罗地亚血统,采用克罗地亚语的翻译标准,顺理成章。

但我们不能否认一件事情:他不这么自称。

“普利希奇”与“普利西克”的差别,在于前者最起码承认了他的克罗地亚血统,后者则是完完全全按照一个“美国人”来看待。

Christian Pulisic 到底对于“克罗地亚”有几分认同认同呢?克罗地亚方面又是如何看待这么一个选择为美国踢球的克罗地亚后裔呢?

我们首先来看一篇新闻稿:

这篇新闻是2016年3月Christian Pulisic在面对危地马拉的世界杯预选赛上代表美国出战后克罗地亚方面媒体的报道。标题就是一个大写的双关:

“Christian Matthew Pulisic nikada neće postati Kristijan Mate Pulišić.”(Christian Matthew Pulisic 永远不会成为 Kristijan Mate Pulišić.)

克罗地亚媒体用姓名的书写区别报道了 Christian Pulisic 未来没有资格代表克罗地亚国家队踢球的事实。虽说可能这只是一种修辞表达,但这或多或少表明了克罗地亚方面对他本人的态度。

再来看看另一篇稿件:

Pulišić: Ponosan sam na svoje korijene i htio bih naučiti jezik

这份稿件是 Christian 转会到切尔西之后2019年在伦敦接受克罗地亚媒体的专访。这篇专访提供了不少的信息,我这里特地将与本文相关的部分截取下来(完全的Google翻译结果+中文化表达更改,欢迎懂克罗地亚语的大佬指出错误):

- Kako si?

- 你好吗?

Chelseajev mladić samo se nasmijao.

切尔西的年轻人笑了笑。

- Ne razumijem što govorite.

-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 Znači hrvatski ti nije jača strana? Pitao sam te kako si, kako se osjećaš. Ne govoriš hrvatski?

- 所以克罗地亚语不是你的强项?我在问候你过得如何,感觉怎样,你不会说克罗地亚语?

- Ne govorim. Moj djed da, ali moj otac je odrastao u SAD-u kao i ja pa nisam imao priliku naučiti.

- 我不会。我祖父会说,但我父亲与我都是在美国长大的,所以我们没有机会学。

Pulišić posjeduje hrvatsko državljanstvo, ali nije jedini Hrvat u Chelseaju. Tamo je i Mateo Kovačić. Pa, je li ikad bilo priče o tome da su obojica Hrvati?

Pulišić 拥有克罗地亚国籍,但他并非切尔西队内唯一的克罗地亚人。Mateo Kovačić 也在球队。那么,有没有人说你们俩都是克罗地亚人?

- Da, spomenuo je to na početku: 'Ti si Hrvat." A ja sam rekao da naravno. Ali volio bih znati jezik. Smiješno je što oboje znamo njemački pa nekad pričamo na njemačkom, a nekad na engleskom.

- 是的。他上来就说:“你是克罗地亚人。”我说是的,当然。但我想知道这门语言。有趣的是,我们都懂德语,所以有时我们说德语,有时说英语。

- Jesi li ikad bio u Hrvatskoj? - upitao je Cvijanović.

- 你去过克罗地亚吗? - Cvijanović 问到。

- Bio sam u Zagrebu nekoliko puta. Jako mi se svidjelo. To je predivna zemlja i ponosan sam na svoje hrvatske korijene. Bio sam tamo s djedom i bilo je predivno.

- 我去过萨格勒布好几次。我真的很喜欢那里。这是一个美丽的国家,我为自己的克罗地亚血统感到自豪。我和我的祖父一起去过,真是太棒了。

Cvijanovića je interesiralo kako se izgovara njegovo prezime.

Cvijanovića 对他姓氏的发音感兴趣。

- U SAD-u izgovaramo Pulisik jer to je američki izgovor. U Njemačkoj me svi zovu Pulisić. Ne smeta mi to uopće.

- 在美国,我们的发音是 Pulisik,因为这是美式发音。在德国,每个人都叫我 Pulisić。我(对此)一点也不介意。

- Znači da je u redu ako te zovemo Pulišić?

- 所以我们可以称呼你为 Pulišić ?

- Da, apsolutno.

- 是的,当然。


从这段专访里,能读出什么信息呢?

1、Christian 本人,最起码截止到2019年,还不会说克罗地亚语;

2、他本人认同自己的克罗地亚血统;

3、他对于两种读法都不排斥。

结合之前@GalMekel33 告诉我他没有用克罗地亚语自称的材料,可以再推测出一个信息:

他认同的只是“克罗地亚血统”,没有表明他认同了“克罗地亚文化”;换言之,他在精神上是标准的“美国人”,对于克罗地亚,只是一种“认祖”的态度。

回到我们提出的那个问题:“Pulisic”到底有没有被真正的“英语化”?

我个人的看法是:从他这一代开始,“Pulišić”走向了“英语化”的历程。但什么时候能完成、被大多数人认可呢?不知道,至少现在还达不到。

其实上面分析了一大串,等落到实际做判断时,几乎没人对采用“普利希奇”有多少意见,但态度是不同的:

@GalMekel33 的观点是:尊重本人的读音,应该用“普利西克”,但“普利希奇”已经名声在外,不应该硬改,因为没有实际价值;

@tachihiko 主张用“普利希奇”,但没说原因;

@顺藤摸瓜找Amang 推荐“普利希奇”,但并不希望仅仅用“约定俗成”这种借口来搪塞:

1、他是克罗地亚后裔,现在也同样是克罗地亚公民;

2、他对于两种发音方式都表示认可;

3、符合“子随父姓”的常理;

4、“Pulisic”还谈不上被“英语化”;

5、采用“普利希奇”译不会影响这个家族的翻译承继问题;

6、采用“普利希奇”译能体现出他“克罗地亚后裔”的身份,一定程度上展现出美国作为移民国家,民族成分复杂的现实(有点政治意义的味道)。

虽然“约定俗成”这种理由对于成名球星而言非常好用,但我都在尽量回避这种借口,毕竟总是向“约定俗成”妥协,可能会得到极其离谱的结果:

译名试 | “格拉利什”“格雷利什”,还是“格里利什”?

非常悲哀的是,“格拉利什”这个翻译似乎正在逐渐成为主流,一些在坚持规范化译名的媒体为了讨好受众,正逐渐向劣质翻译妥协,颇有种“劣币驱逐良币”的观感。

每次我在制作翻译时,都在反复提醒自己,我做的是“规范化译名”,不是“译名考究”。对于年轻一代的球员,或者是刚成名不久的球星,我可以认同“约定俗成”,但一定要有依据,就像“Pulisic”的翻译一样,它不一定“正确”,但最起码不能定义为“错误”。

真的,我想知道“Grealish”能被翻译成“格拉利什”,依据在哪里?

经常在B站看鬼畜的读者对于“元首”指代的是谁应该不会陌生,但原版的电影《帝国的毁灭》就不见得都看过了。

这部电影自从在B站上架后,反复看了好几次,每次看我都能感受到德国人对于过去的自己有多么深刻的反省,对于那个时代、那个国家、那场战争、那个人,为什么德国人选择了那条道路,又为何走向深渊。但最打动我的不是电影里表现出战争的残酷,而是看完了前面的演出后,真正的Traudl Junge——影片的“主角”,曾经为希特勒打字的秘书——出来说的一段话:

"Ich habe mich noch damit zufrieden gegeben, dass ich persönlich keine Schuld hatte und auch davon nichts gewusst hab. Von diesem Ausmaß hab ich nichts gewusst. Aber eines Tages bin ich an der Gedenktafel vorbeigegangen die für die Sophie Scholl an der Franz-Joseph-Straße befestigt war. Und da habe ich gesehen, dass sie mein Jahrgang war. Und dass sie in dem Jahr, als ich zu Hitler kam, hingerichtet worden ist. Und in dem Moment hab ich eigentlich gespürt dass das keine Entschuldigung ist, dass man jung ist, sondern dass man auch hätte vielleicht Dinge erfahren können."

“我一直用以安慰自己的是,我个人并没有什么过错,而且我并不知情。我从不知道问题如此严重。直到有一天,我走过一面纪念牌匾,上面写了 Sophie Scholl 的事迹,设在弗朗茨约瑟夫大街。我读到她当时其实和我差不多年纪。而她遇害那年,我刚开始为希特勒工作。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借口,就算说当时还太年轻,也一样有能力理解一些事情。”

分享至此,与诸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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