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现在憋着一股子气）

神无发现眠一直背着她偷偷屯粮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眠总会偷偷地去厨房，把还没有吃完的饭和面食收集起来，然后装作没事的样子回到自己房间里。当然，这都是在神无的眼皮子底下。

神无独自跪在拜殿，注视着没有神位和神像的祭台，心中却乱了思绪。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你在害怕。。

你在欺骗你自己，但你欺骗不了我。。

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吗。。

。。。。。。

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个女孩儿的脸。

神无突然捂着胸口单手撑在地上，脸上不可抑制地流露些许痛苦的表情，不自觉地大口喘息。

她变了。

她确实感觉到了。

她有了弱点。

她有了自己害怕的东西——

和害怕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最重要的是她辜负了该坚守的职责。

这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如今让她有些迫不及防，

成为了她的弱点。

 

她捂住脸，昂起头来，眼神仿佛透过房顶飘向星空，她喃喃自语道。

“我在欺骗自己。。原来是这样吗？”

“为什么会这样。。”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她看不到星空，屋顶遮住了她的目光。

“我不懂啊！谁来告诉我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

童明此时和星降眠坐在列车上，目的地是父母目前工作的小镇。

春天已经拜访了很久了，从车窗外能看到铁轨旁绿油油的田地和排排垂柳。虽然隔着玻璃感受不到几缕细风，但是有看到远处的风筝挂在天空微微飘荡。

星降眠好奇地趴在车窗边观望车窗外的场景，而童明则在一旁看着她。

你在看风景，而我在看你。

景是眼前景，人是心上人。

童明又一次不自觉地笑着，两颊留下深深地酒窝，让回过头的星降眠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你在傻笑什么？”星降眠眉头轻蹙，似乎对童明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在笑你。”童明如实回答。

“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你看不出我在笑什么。”

“哈？”这让本来就满头问号的星降眠更加摸不到头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唉~”童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头微微偏向星降眠，眼睛似乎在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引自唐寅的《桃花庵歌》）

“窗外哪来的桃树？”

“。。。。。。”

又。。似乎不是呢？

 

原本童明就不喜欢出门，而且这次还是这么远的门。星降眠看童明的样子好像有些累了，探过身询问道：“累了吗？累了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先睡一会儿。”

童明确实有些支撑不住，顺从地把头靠过去：“谢了。”

星降眠摸着童明的头，见童明缓缓阖眼，也轻轻靠在童明头上。列车进入隧道，星降眠看着车窗反射着的倒影，逐渐入了神。童明的脸和她的脸近靠着，仿佛一对姐妹。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从脸颊，到眼角，再到额头，直到摸到头顶的发箍，突然定住手。星降眠紧紧盯着倒影中的那个发箍，哪怕列车驶出隧道也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发着呆，过了很久。

 

下车后，童明不禁伸了个懒腰。

“还是好累啊，先到旅店好好休息一下吧。”

“童明为什么不去父母住的地方呢？”星降眠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抓着童明。

童明一手提着行李，回道：“我不大想带着meru去见爸妈。”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按理来说现在早已经开学了，像童明这么大的孩子也早应该去上学了，可童明一直迟迟未决。便利店里的工作也早已经结束了，童明也不能老一直待在家里。于是童父童母打算把童明叫来自己跟前亲自好好谈谈。

而此时童明躺在旅店房间的床上，两眼发直望着天花板。星降眠贴心地把行李里的日用必需品拿出来放好。

“童明你就这样直接躺在床上么，不好好收拾一下吗？”说不上责备还是担忧，星眠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meru。”

“嗯？”

“我不想和你分开。”

“。。。。。。”

“。。。。。。”

“我知道。”

“。。。。。。”

“童明什么时候去见父母呢？”

童明明显不想谈这个问题，翻过身回避。

“呐！”星降眠走到床前轻轻摇了摇童明。

“一周。”

“一周太长了，叔叔阿姨会着急的。”

“那五天。”

“不行，明天！”

“后天吧？”

“成交！”

“呃。。”

童明又翻回身，目光牢牢地锁住星降眠。

“meru你套路我，我本来还想多玩会儿。”

说完一把抱住星降眠倒在床上。

“和叔叔阿姨谈话又不是不让你玩。”被童明抱住的星降眠只能在嘴上顶一句，身体却动弹不得。

“唔——别闹了，你又不累了？”星降眠此时脸红通通的，让人看到不得不想捉弄一番。

“放开我啦！”

“不放！”

“。。。。。。”

 

因为住在一间房的缘故，童明再次见到星降眠做祈祷。当然，一直以来为了不打扰童明休息星降眠都是在半夜进行。但，现在童明怎么可能睡得着。

那小小的人就站在窗前，对着远处的夜空献上祈祷。和之前的样子相比，此时的星降眠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神色，令人疑惑，令人心生怜爱。童明忍不住从床上起身，抱住星降眠。

“没睡？”星降眠睁开眼，摸了摸身前的手。

“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好意思童明，打扰到你休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人都静了一会儿。

“童明，如果。。”

“啊——困了。。”童明松开手转回身，留下身后的星降眠欲言又止。

“那尽早睡吧。”

“晚安。”

“晚安，童明。”

。。。。。。

和以往不同，神无发现这次眠是在夜晚偷偷跑到外面去的，很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但，想瞒过神无，怎么可能？

眠背着包裹，趁着月色在树林里穿行。虽然是夜晚，但是凭着这么长时间在这里生活，再加上白天常常在树林里闲逛，眠相信自己应该不会在这里迷路。

神无也偷偷跟在后面，站在树杈上，仿佛鬼魅。她没想过去阻止，从前是，现在也是。而且这次她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她，眠的每一步，都仿佛为了印证神无的想法，更靠近了一步，但她无力阻止。

眠逐渐走出树林，远处似乎能听到水流声，是第一次遇到的那条小溪。之前沿着河道走，但是这次眠直接穿过树林抄了条小路来到这里。

“现在就顺着小溪往另一头的湖走去吧。”眠从小溪舀了口水喝，然后提起包裹顺着溪流继续走。她似乎一直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神无。

夜晚马上就这样在奔波中过去了。在日出前，眠短暂的歇息了下，吃了点带来的食物，然后继续顺着水边行走。

。。。。。。

第二天阳光明媚，果不其然童明又赖床了。

“童明，起床啦。”

“嗯。。”

“唔。。”星降眠无可奈何，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哈哈哈——哈哈——”

“meru你在干什么？”原来星降眠见童明怎么也不起床，把手伸进童明胳肢窝里挠痒。

“不行了！我起！我起还不行吗？”童明倒在床上在翻滚中对星降眠求饶道。

“好啦，快点起床洗漱，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还想和童明一块儿出去玩呢。”

“出去玩？去哪玩？”童明似乎脑子还没转过来。

“童明你快点清醒一点啦！”一个枕头就砸到童明头上。

唉，赖床真是人类一大公敌。

今天阳光确实不错，无风也无云，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说实话在这个古朴的小镇上也没什么可以玩的地方，童明牵着星降眠的手顺着路走到了乡下，见过路边好多片田。

“童明你看那！”

“什么啊？”

“那里！那有一大片向日葵！”星降眠指着远处一片金灿灿的田地，似乎很喜欢这种植物。

那确实是一片向日葵田，不过按照农民的角度，应该叫葵花籽田吧？（事实上向日葵一般春冬播种夏秋开花，一般情况下。这里是为了营造剧情所以没有按排好的时间设定，以后的作品会在这方面再仔细斟酌，现在还请观众勉强看下去吧）

星降眠期待地看着童明，童明宠溺一笑。

“去吧。”

听到回应后星降眠立马朝着向日葵田跑去，童明就慢慢地跟在后面，随着她开心而开心。

“meru别往田里到处跑，这是人家种的田。”

“听到啦！”童明任由星降眠在那玩耍，自己则靠在树旁坐下休息。阳光穿过树叶斑驳洒在童明身上，眼前是星降眠玩耍的身影，耳旁是大自然“润物细无声”，鼻尖是泥土与树叶的气息，惬意地让人感觉越来越困。。

“童明。。童明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童明！”

童明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呼吸似乎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

“叮铃铃~”耳旁不知从哪传来了清脆的摇铃声，童明下意识屏住呼吸，在这寂寥无声的地方反而显得更为突出。

“嗯？”童明突然想起一件事。

“meru？”

星降眠不见了。

（未完）

作者：b站-夜雨沧玄

笔名：怪盗之夜

（有错别字请及时提醒我，我及时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