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滴司书,手撕爪牙 拇指线01:老疯汉昆西
“三月的林子五花马,六七只燕子乐春芽,叽叽叭,唧唧叭,老燕子久时想回家…..”
老疯汉昆西那只缺了根手指的右手里握着一瓶碎的就剩个瓶颈子的伏特加,绷了圈又一圈的黄布浸出了血,他嘴里哩咕着没有人听的懂的古老童谣,大步流星地走下了没有护兰的协恰重工大楼的天台沿边——
迷糊糊地,老疯汉昆西从十号巷的垃圾堆放处中醒来,紧接着便用手边坏掉的大提琴弓绞死了身边正要从他身上偷零件的耗子老妹,又提着旧钢琴的断腿把那个愣在一边吓瘫了的耗子小哥照着头顶砸出一摊酱料,收回了自己心爱的旧布包。
扒拉了一下黏成捞面条的头发,老昆西慢活地拢了拢自己灰绿色的棉大衣,沉哼一吸气——就闻到了这片巷子里最安宁的酒吧,他的老花眼尽管早八百年就糊了跟瞎子没两样,但好在鼻子依然通神,为他划出了一条清楚的道路,任由他在街上东颠西倒脚像被毒蛇咬了似的乱步前进还能照样找到地方。
五百年没刷过的一口糟牙赛百叶窗似地在风中呼呼啦啦,肆意地嘲笑这个世界疯狂的冷酷,老疯汉昆西走着停着正着倒着,掇下自己烂的可以当渔筐使的半球礼帽,把自己一身粘着的大多泥灰拍成散漫的烟渣.。
下午三点、老疯汉昆西准时推开了狭窄的破翁酒吧的房门,深色的油漆味散去不超过一天,酒吧没有别的客人,于是他愉快地坐上那把靠着吧台的红丝绒坐位。
“你敢说你们这儿的后墙实结儿吗?”
“呃,抱歉..老人家,您刚刚说什么?”
迎上来的年轻酒保小姐被问的一脸蒙,有些僵硬地把手里刚抹过桌子的软毛巾卷起来。
“我是说,这里的后墙啊,它能不能被一根挺神奇的棍儿敲三下变出来一条大街?”老昆西哈着舌头讲到,满是孩子气的期待。
他看得出来这酒吧是新开的,在这条被服务业的腐坏气息灌满的巷子里,也就只是这样还没招到什么蝇子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安静的氛围,他喜欢这样的环境,就好像他当初挺喜欢那帮灰头土脸要重建文明的黑芝麻脑花。
“...大概不能吧,不管怎么说呢 ...这里的开发商都是协恰重工,再厉害的木棍也敲不破混凝土吧!老人家.…您是不是饿的太厉害出现了幻觉?我这去给您煮碗奶粥喝吧…您先在这歇一会暖一下吧,看您这样子,一定没少在街上过夜.”
酒保小姐刘海边的荧绿色眼睛左闪右闪,有所防备地打量面前老人一贫如洗的邋遢样子,最终,含下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要为老人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善心,好向世界证明自己与巢里的那三个刻薄冷血的混蛋绝不相同。
但昆西从皱巴巴的毛袖子里抽出了老树根般的左手,嗡嘴嗯哼一声打住小女孩儿多此一举的好意,嘿嘿笑着举起食指。
“大可不必啦,老人家我的身子骨还硬冷着呢,没沦落到要一个巢中的小丫头来做义务护工的程度。刚刚就是给你说个后巷特产的废物段子—— 我其实是来讨瓶酒喝的”昆西把他那根枯黄色的手指在女孩眼前摇了摇,指向酒柜上的一瓶伏特加酒。“我要那瓶三年期藏酒,拿....这个布包里的东西和你换。”
他的眼睛向下一眯,藏到眉毛里只留下种不知深浅的严肃。
“老人家那可是六十多度的烈酒!您是想喝了去自....吗?不行!您先再坐一会吧,给我三分钟,我我我给您冲杯热可可,温暖的饮料会让您好些。”她不给老疯汉昆西回答的机会,便急匆匆地要去一边找装可可粉的纤维袋,
“行了,停下,转回来,看着我。”
老疯汉粗糙的声音仿佛有一种支配的魔力,直直缠绕住了酒保小姐的四肢让她形同僵硬的木偶蹬蹬回到原处,挺住了腰板不敢说话。
“别小看我啊,丫头,至今为止,都市还在我脚底下好好着呢。”
“您是..来我的这个小小的酒吧,有什么事?’她面前的这位老人,简直要把“我是大人物!”这几个大字粗体地写在脸上。
自己该不气是遇上什么落魄的高阶收尾人了吧?
“我叫…卡彭,一个烟酒商,当然啊,和你看到的一样,不怎么——正规。”他试图用右手比划什么。“可不是老人我胡说啊,就后巷这地界,恐怕,不会再有哪个人敢说他比我更有人脉去做这事儿了。”
可是酒保小姐再怎么用自己敏感的视线观察,也无法在老人家的笑容中找出一点商人无法隐藏的图利的市侩气,倒是被一种无可奈何的孤独所包裹,希望着什么,可又绝望的不敢让它真的发生。
“我看上了你那瓶伏特加,是“死手”牌的吧?巢里或许还有得卖,不过后巷嘛,啧啧,早就绝版绝的跟殷红迷雾的屠杀一样,我可以给你卖出很好的价钱呦...看你这什么表情,不信!这布包里的东西就算黑芝麻脑花们拿一片翼给我换我也压根理也不理,现在给你做抵押,过些时间我回来赎——”
但还没等老昆西话说完,那瓶他所说的酒就已经被那女孩儿小心地取下,并用旧报纸包好,恭敬地递到了吧台上。
“请您收好,我也会替您把您的东西保管好。”
昆西这时才认真看着女孩,女孩仅剩的那只眼睛很纯净,不是那种温室里,过度保护的脆弱花朵似的纯净,而是一种不幸长在巨岩深缝中却也要硬硬生探出头来的野草的纯净。这让老疯汉昆西竟恍惚地看到了另一位十几年前曾见过的红瞳....好像还别这个小熊发卡的小女孩。
他清楚这样的眼睛,只要给她合适的舞台,便能改变一个时代。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我叫丽森。”酒保小姐小心翼翼地接过老人颤抖着没有拇指的左手握过来的满是补丁的布包,心想这里面一定是对老人极重要的旧物,不然怎么样都不会拿出手来换酒去卖钱,当做救命稻草。
“呐.....小丽森。”老疯汉静默着把酒夹在胳膊窝里,慢慢走到酒吧门口,又回过头。
“怎么了,老人家,还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酒保小姐正蹲下身子在刚买好还没两天的柜台里寻找合适的地方来放老人的宝物,手里下意识地捻了捻,好像是一种丝绸的衣物。听到老人的声音,她立刻又抬头站起来。
“没什么.那件红大衣你自己留着穿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冬天穿起来倒挺暖和。这些天注意一下夜空吧,听说会有很美妙的天文现象。”
“抱歉,您刚刚说什么天文现象?”
“我也不知道那个漏洞大的惊人的计划到底会有什么结果.......总之尽快搬走吧,去别的巷或回家吧。音之巷可不是什么实现理想的天堂,你的路还有很长....但也许要比我的短——”
昆西梦喃般说着突然关门,走出。
“我希望你能拥有个好的开始....”
他走边用指甲刮开报纸走几步起开塞子,边走,边喝,脑袋一股热气魂就跑上了废墟.....迷糊半糊地扯烂了几张破蓝布、折了几根烧火棍,把一房农舍整的鸡飞狗跳,好像是了却了什么遗憾,只剩下酒瓶里的一口清气儿,回过神,老昆西的酒瓶碎的只有手里握着的一部分,身边躺着的是十几个血肉模糊的Zwei协会的收尾人。他拧了拧鼻子,沾血的左手从烂的看不出是西服的西服裤子里抽出移动电话,走上协恰重工的大厦天台。
“喂,卡洛啊。"
"我刚刚出来散散心,你记得回头收拾一下。”
“哎,不要忘了我写的那张时间表,按它好好处理事儿,不要让其他和你一般大的孩子看出岔子,我支给的事儿他们几个收不住。”
“你也待要注意, 能做这事的也不只你一个,我还可以把这事儿交给你下面别的适合成为二老板的年轻孩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记住了,孩子,有些事最终都会发生,一天下雨,一天放晴,咱们的事儿呀就是要强占先机。”
“还有,我现在有继承人了。”
“........”
“该怎么做你都清楚,过会儿,记得按礼仪照顾好你的新上级。”
“只要你按规矩做事,该活下来的总会活下来。
“就这样。”
"我挂了,你回见。”
昆西把手机塞回裤子。
“多美的夜啊..."
他清哼着童谣,走向灯火通明的上弦月夜。
老疯汉昆西至此下落不明。

拇指情报摘要:丽森
出身B巢,父亲状况不明,母亲是一位极具人气的公证事务所代表。
是家中的长女,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完成了良好的巢中高中教育。 在考试前夕出走。
依靠着本人的数学才能和丰富的危机处理意识,丽森在二十三号巷的某处酒吧获得了一份临时会计的工作,之后用存储的零花钱与店主人的帮助,前往音之巷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
某日,一位看起来神志不清的老人拜访了这家酒吧,临走时送给她一件老旧的红大衣。
某日,她被一群姿态低到极点的可疑们奉若神明的接走。 如今,丽森24岁,是神秘的新任拇指南部话事人。
“Mutter will dich nur als Geschenk. Dein persönlicher Wille ist egal. ”
"Lch lehne ab. ”


如各位所见,这是拇指剧情分线的开头。
这里的丽森的名字参考是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天窗室》
因为最近疫情的原因作者暂时开不了学,但是由于作业繁杂同样也没有时间进行稳定的更新,这一段又设计了大量的原创人物,相当难写,仅能先预留一枚楔子,看情况变化再开始吧。
这几天应该会把之前一篇小说的重置版残稿进行发布,因为是写了很久的手镐,图片转文字处理起来比较方便,应该会更新较快,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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