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闺怨非彼闺怨(番外)

OOC预警
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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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官家让他去边境征战?!”
原本坐在院子里捏着粽子糖一粒一粒咂么味儿的杨九郎,看见管家一路小跑的过来,还以为是张云雷回来了呢,没想到管家站定就说了这么一出,恼的杨九郎蹭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吓得管家以为自己有什么错处,赶紧跪下请罪。
“管家真是老糊涂了!昏君!昏君!”
杨九郎一扬袖子,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拂到了地上,盖碗儿的托盘砸在杨九郎坐的凳子上,碰破了一个边,中间的茶杯彻底碎在鹅卵石的地面上,就连碎瓷片都不太好捡,而盖儿则不知道被杨九郎一袖子甩到了哪里,连带着茶水也泼了一地,溅在管家的粗布衣裳上。
“夫人,您就算再生气,这犯上的话可不敢说啊!”
管家听见杨九郎口不择言,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忙叩首,生怕这两句话连累了自己。
而杨九郎何尝不知道这话犯上,一旦传出去人家不会说是张云雷的错,不会说是他杨九郎的错,而会说是整个张家的错,诛九族的大罪,牵连甚广,不是杨九郎一人能辩解洗脱的。
“唉……是我气糊涂了……可官家明明知道他身上有旧伤,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才从沙场退下来改文官闲职的,怎么又让他带兵了!”
杨九郎一时找不到张云雷细细询问,只能拿着一点管家带来的消息干着急,攥着袖子的手一拳锤在石桌上,硌到了碎瓷片也没有理会,细细密密的血便从尾指处流了下来,顺着手掌蔓延到袖子上。
等杨九郎心里的火降下来一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疼,心里还惦记着张云雷下朝了怎么还不归家,愣愣的看着手上的伤口出神。
而管家则俯首跪在地上,见杨九郎许久没有说话,才斗胆抬了下头,这才看见主子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看着手上的口子,而袖子也被鲜血染了大半。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小的这就给您叫大夫去。”
管家捻了句找大夫便先颠儿了,打发了几个小子出去请大夫,又打发了几个小丫头去请张云雷,自己则回到房里,把被汗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
“他们说你手伤了,要不要紧?”
张云雷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只是在想怎么和杨九郎解释自己要远征边塞的事情,脚步也就走的慢了一些,直到迎面看见家里小厮气喘吁吁的冲着自己跑来,还说杨九郎的手伤了,吓得他还以为有多严重,连忙向同僚借了马,一路策马回府。
“你命都要没了,还管我手做什么!”
杨九郎见张云雷回来了,一巴掌拍过去打在他胳膊上,一面数落张云雷不知道推脱,一面暗讽官家昏聩,最后叹圣命难违,细细打算着要给他准备什么才好。张云雷这个当事人反倒闲散,看了好一阵杨九郎手上的伤,又摆弄起桌子上的药膏,哪个好用哪个不好用,都在心里点评了一下,直到杨九郎说累了,喝茶缓口气的时候,才缓缓蹦出来一句。
“明日领兵出发。”
就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杨九郎把刚喝到嘴里的龙井茶喷出来。
“所以……我们还有一晚。”
张云雷没等杨九郎说话,胳膊一揽便把他扛在了肩上,慢慢悠悠的往内室走去,路过的下人低头轻笑,叹少爷与夫人恩爱无比,却羞得杨九郎一个大红脸,锤着张云雷的后背要下来。
五更天时落下几点微雨,可就算是雨滴砸在叶片上的声响都没有盖过屋里旖旎的声音。门口守夜的小丫头年纪还小,虽然不知道那几句哼唧是怎么来的,但也知道自家主子并没有轻饶了夫人,只听他道了一宿的饶,从嗓子里跑出来的声音还是那样勾人也就是了。
“嗯……嘶……”
“少夫人醒了?可要喝点茶水?”
张云雷把贴身的几个下人带走了,只留下一个伺候杨九郎,是前两年刚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虽然年岁不大,但办事都很妥帖,张云雷很是放心。
“不喝……我的杏仁茶呢?”
正值玉簪开花的季节,天气也热,杨九郎唯独爱一道杏仁饮,放在冰里湃(bá)好,喝得时候凉快透心,那才舒服呢!
“少爷说,您刚行完房事,不易饮用过凉的杏仁饮,所以替您收起来了。”
小丫头那知道张云雷临出门时嘱咐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鹦鹉学舌,照着念罢了。“房事”两字倒把杨九郎呛一咳嗽,连忙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茶顺了两口。
“你去帮我打听打听,看少爷什么日子到边塞,什么日子打仗。”
“这哪儿还用打听啊,军报先呈圣上,转过头来就送咱府上。少夫人别担心了。”
捷报呈了一封又一封,官家的赏赐也一波波忙慌慌的往张府送,这就到了秋日里。可从不见杨九郎脸上一点笑,只是每天拿着张云雷寄回来的家书叹气。
他知道他怕自己担心,所以字里行间全是喜事,丝毫不提自己受伤,可杨九郎也不是呆子,自然知道只要上了战场,不可能不流血,所以知道官家的赏赐既是赏他有功,又是安慰亲眷。
“少夫人,少爷马上就能回来了,您也别太揪心。这眼瞅着就是最后一仗了,虽然凶险,但若是少爷熬过去了,咱也就团圆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
忍了好几个月的杨九郎实在在家坐不住了,随便挑拣了两件衣服便让管家套了马,往边塞跑去,也不听人劝坐马车,路还没走一半就把腿和屁股都磨红了,敷了药继续往前赶,刚结了痂又磨破了,怕是会留疤。
等赶到军营的时候,杨九郎已经站不稳了,只能被人搀扶着,趴到张云雷的营帐里去换药。
“他人呢?身上可都好?”
杨九郎嘴里咬着棉布,忍痛让军医给自己抹上止痛膏药,还不忘问一句张云雷身体可好。
“将军一切安好,请…请公子放心。细算算时辰,兴许到了黄昏时刻,将军便能凯旋,公子可去大营前接将军。”
军医把清凉止痛的膏药放在杨九郎床头,又让人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微微拱手便退下了,留杨九郎一个人在张云雷的营帐里东瞧瞧西看看。
“唔――唔――唔――”
就在他因为药效昏昏欲睡的时候,帐外响起了号角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杨九郎咬着后槽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大喜!大喜!将军打了胜仗,凯旋而归!”
杨九郎听见束守的士兵这样说,脸上才咧出来几个月都没见的笑容,快跑了几步迎出营外。
只见印着“张”字的战旗迎风飘扬,而领头的将军则快马加鞭跑在头里,塞上的风硬得很,吹在杨九郎脸上生疼,却也是不怕,迎风看着那个人朝自己策马而来,身后的披风被风吹得扬了起来,真有些“独领残兵千骑归”样子。
马蹄扬起的不再是落花,而是滚滚黄沙,那个人也不再是捻笔作诗的风雅才子,而是领兵百万的三军统帅,映着天边远处的落日余晖,向自己奔来,杨九郎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不听话,军营也是你能随便来的?”
当杨九郎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张云雷已经把他抄起放在自己的马上了。
这回的杨九郎没有再顾及自己的面子,当着三军将士,主动把自己的唇递了过去,张云雷见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也不拘着,从马上往下一跳,抱着杨九郎便进了营帐,留下将士在大营里欢呼,不知是在庆胜仗,还是在庆将军。
“说说吧,怎么私自便跑来了,还把腿磨破了,那马是你能骑的?!”
张云雷让杨九郎趴在自己腿上,拿着小竹片给他上药,一想到他骑马自己跑来,不听人劝便生气,扬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他屁股一下。
杨九郎却不以为然,在他怀里窝着翻了个身,仰着肚皮撒娇。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做也思君?”
“是坐,不是做啦!你你你放我下来!”
张云雷还是像他临走时候,把杨九郎往肩上一抗,径直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注:专栏头图来源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