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2
车开到一个小城市的书店门口停下,我跟着男人去到书店阁楼,看见里面的穿着得体的一男两女正跟带我来的男人问候。通过他们的谈话我才知道带我回来的男人叫西泽,另外一个大户人家打扮的男人叫北风,那个同样富贵人家样的女子叫中州,余下一位骨瘦如柴的女人叫东方。
中州姐姐很温柔的给我拿了一些饼子和咸菜,我想都没想就吃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几次差点把自己噎死,还是东方姐姐给我递的水,然后顺了顺我的后背才让我不至于死得这么憋屈。北风哥哥看上去比西泽哥哥还要令人生畏,我吃着饭他就在那里一个字也不说,就皱着眉盯着我看,我偶尔瞥他一眼不小心对上他的目光,那眼神跟我“养父”想要打我之前一模一样,吓得我不由得加快吞咽的速度。
这几年第一次吃饱饭,困意也随着满足感席卷而来,我也顾不得许多,就像往常一样往地上一躺就睡了过去。睡到天亮时,中州姐姐把我轻轻摇起来喊我吃早饭,看着桌子上有包子有油条,还有人特意喊我吃饭,我又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痛得我以为自己还在睡梦里。我咬了一口包子,居然里面全都是肉,想到小时候妈妈包的包子也不舍得放这么多肉,我甚至一度相信自己这是已经死了,而且运气好飞到天上做神仙了,这才能解释为什么我可以吃到有这么多肉的包子。
等到吃完饭大家似乎就要离开这里了,如何安置我似乎成为了一个问题,听他们的意思是让我抛硬币来决定,到底是跟着西泽走还是跟着北风走。听着他们讨论我不敢说我想跟西泽哥哥走,毕竟我真的很害怕北风哥哥那凌厉的眼神,西泽忽然问我会不会说话倒是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于是迷茫的点了点头,之后接过西泽递来的硬币,默默祈祷自己不用跟北风走。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抛出硬币,看着硬币落在地上露出精致的人像,忐忑的看着这些大人。我偷偷看见北风哥哥松了口气,西泽哥哥按了按太阳穴,好像我抛出了大家不是很满意的结果,中州姐姐则揉了揉我的头然后蹲下来告诉我,让我跟着西泽乖乖的,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开心起来。
西泽带我来到了他住的地方,这里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大的房子,推开门看到一名身穿旗袍举止优雅的妇人,西泽喊她母亲,看着他们母子团聚的场景,我的鼻子竟也酸酸的。他们自顾自的聊着并没有注意到我,我也没有打断他们谈话的想法,就站在那里安静的听着,这才知道,原来西泽姓柳,叫柳星河,而西泽这个名字是柳星河因为工作需要才使用的名字。
过了一会柳夫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柳星河只好一五一十的讲述我的来历,等一切讲完,柳夫人蹲下到我能平视的高度问我名字,我不情愿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说。我本名叫陈喜,想着欢欢喜喜,却没想到这几年的日子越过越苦,我被叫了阿喜多少年,我就有多少年吃不饱饭。柳星河也俯身到与我平视的高度问我:“你就叫西泽好不好”,我心里奇怪为什么把他曾经使用过的名字给我,但还是点点头,因为在我看来,从“西泽”开始我的人生就发生了改变。
柳夫人同寻常母亲一样,见儿子回来问了很多很多问题,又格外的可爱,很多问题还不等柳星河说话就自己回答了,我瞧见柳星河无奈的笑容,一改前几天他在我心里凶神恶煞的印象。家里没有我能穿的衣服,柳星河就让我跟着家里的仆人出去买了几身,等到我门买完衣服回到家后柳夫人告诉我以后柳星河就是我的养父,再过一段时间等手续什么都办好了就可以让我去学校继续念书了。
我在学校里的第一堂课是北风教的,那天我和其他同学一样,看着他从门外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讲台翻开课本,这才注意到台下似乎多了一名新同学。对于我的出现他一点也不意外,简短的介绍过自己“我姓于,教几何”,就翻开花名册示意我自我介绍一下,我老实的告诉他我叫西泽。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于老师凌厉的目光似乎在警告我些什么,然后特别郑重的再一次询问我“你就叫西泽是吗?”那一刻我竟十分安心,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又看了我一会,良久才落笔记下我的名字。
下课时很多同学都来找我说话,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有人说我的新衣服很好看,马上就有人问我手上的冻疮是怎么回事,柳星河跟我说过有些经历是没有办法与同学们分享的,我深以为然,所以特别多的问题我都要含糊过去。不知道是谁突然特别大声的朝我喊“西泽就是个野孩子”,我先是争论了两句,结果那人煽动大家一起嘲笑我养子的身份,我一个冲动就冲上去把那个领头的揍了一顿。我们缠斗在一起好一会才有老师听到声音制止我们,对方被我打掉了一颗牙齿,我也光荣的挂了彩,不出所料的老师表示会通知我的家里人,我们也因此放学后被留在了办公室。
那名男孩的家里人很快就来到了学校,跟负责的老师聊了两句就把他带走了,除了临走时的一个白眼,就没正眼瞧过我。男孩和他的家里人前脚刚走,于老师后脚就进了办公室,两个老师就着我的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也不敢插嘴,又过了一会柳星河板着脸加入了讨论。
终于在我无聊得快要睡死过去的时候,这三个人结束了对我的讨论,我也十分顺利的挨 了顿打,不过这种教育性质的惩戒,总归是比之前的毒打好受得多。然后第二天就被于老师家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