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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

2022-03-20 23:05 作者:陈略violet  | 我要投稿

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在楼梯拐角处放着一桶倒置了十多年未曾移动的腌酸菜的缸,上面放着一个纸壳箱是我小时候放上去的,这么久也都没人动过。这栋楼因为没有物业,四周的墙壁上一直布满污渍,高处墙角上悬挂着陈旧而粘连的蛛网。一条两米长的灰黑色楼梯通向上面我曾经的家门。

我家的门就在那里,蓝色有些发青,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已经过时的铁门,是曾经这栋戈尔巴乔夫式楼房的配置,是幼年我独自在家时听到响声必须踩住椅子才能够得到猫眼的这扇门。这扇门如今的内外都安静,我没有走出一步路,慢慢地思索出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了那把纯粹的青铜制成的钥匙。我已经很高兴了,实际上这个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卖给了街市上开四季雪糕店的那家人。我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我没有见到他们真正搬进这里。

这时有人擦到我的肩膀,走到楼梯上面去,走到左边那扇门的门前。我意识到停顿了许久,也在楼梯上走了几步。这个人一边把钥匙插进门内,一边对我说“要不要进来坐坐。”我打量了他,是个年轻人,他穿着深绿色呢子面料的棒球服,留着中长发。 我想是否要接受他的邀请,我已经离开了这里七年,但我曾经在这里住过十几年,难道我没有资格进去么,我当然要进去看看。

可是他打开了同样陈旧的只是颜色更加泛青色的铁门。我看到门内老式装修的中央,有一道很阻碍的沙发。两个年纪不小,三、四十岁的男人站在那里,一个穿着橄榄色棒球服戴着深绿色罗纹帽的男子粗鲁地将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本来应该出现在沙发位置的餐桌出现在客厅中央的位置,出现在他们的左手边,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制成的餐桌。还有一个穿着亚麻色的毛衣的年轻人,长得很高,在窗户的下面在摆弄些什么。那沙发边的两个男人看着我,我觉得他们是在等我走进去,因为沙发是没人坐下的。而我看了看引我进来的年轻人,小声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我马上知道自己的声音渺小,胸腔里打起鼓来,我似乎应该用雷鸣样的嗓音并用正确的话质问并震慑所有人。但此刻只能以食管里面仅有的气催动我的嘴唇,“你们为什么不工作?”他们依旧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现在可是白天,我站在楼道里时,上面铁窗里洒下好多阳光。我马上明白了他们是坏人,他们以为我是新来的人,对我不怀好心。我转身勾住走廊的扶手,向下面跑去,又听见那个踩着沙发的男人开口对他的同伴说话的声音“没关系,有人在二楼堵着他。”听着他的话,我马上看见了一个男人,但这是在三楼,难道他们的人走上一个楼层来抓我吗?我立刻觉得非常困难,觉得自己实在难以通过这里。可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人真的太高了,高得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只低下头,马上就从他抬高的双臂间钻了过去,这时候我想我不能去二楼了,于是在三楼里我跑出了-条通道,我沿着这条被白光晃得有些泛白的道路,通过了一台和大型超市里付款通道一样的半米高的黑色不设阻的设备,等通过了这里,所有的光就正常了。这是一处被太阳普照的温暖的地方,两侧大楼林立,八九层高,一条能够通车的沙地通向地势比较低的其他的街,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里。我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人追来,或者他们只将我当成一一个不重要的临时的玩物而放了我。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很想喊救命,但是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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