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试阅读】10.《慈悲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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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告:《心流》或《良好生活》

1. 责任心是在弗兰克尔的书里反复出现的关键词。当一个人对所爱的人或者未竟的事业抱有一份责任心,他就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弗兰克尔甚至建议美国在西海岸树立一个责任女神像。
2. 事物相互决定对方,但人最终是自我决定的。他成为什么——在天赋与环境的限度内——是他自己决定的结果。比如在集中营,在活人实验室,我们亲眼目睹有人像猪猡,有人像圣人。人的内心里,这两种可能都有。最终表现出哪一种,是决定的结果,而不是环境的产物。
3. 人并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去讲道理,最好的道理是生活本身。
4. 人要保存希望,但又不要被希望所压倒。不能因为这个时代不如你想象的进步那么快,就觉得梦想已经落空,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没有意义。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全然是为所谓“时代进步”而来的。
5. 如果我们承认每一个个体才是自己利益的决定者和最忠实的捍卫者,那么最可行的济世方案是不是人人自救,即救全世界? 我想说的是,完整的慈悲是既要慈悲地观照众生,也要慈悲地观照自己。唯有如此,才可能做到众生平等、无分别心。慈悲,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人的合理的欲望给予人的尊重。
6. 我并不反对利他主义及其所带来的奉献之美。我反对的是利他主义对个体权利的贱斥甚至毁灭。
7. 真正的利己是以不牺牲他人为界,否则他也将受到来自其他利己者的损害。兰德并非主张人人只顾自己享乐,而无视其他鲜活的生命。与此相反,她希望为所有鲜活的生命留存鲜活与勇敢。一个人为实现自己的利益而个人奋斗,不仅光彩而且还可以塑造他的灵魂。
8. 我曾谈到一个社会可能出现的两个极端:在乌托邦时代是理想主义信过了头,为明天不要今天;在后乌托邦时代是现实主义信过了头,为今天不要明天。
9. 我担心的不是坏势力团结起来,而是他们的互相激发
10. 疏远不需要理由,在一起才需要!
11. “你的成功并非天经地义,而他人的失败也不是命中注定”。
12. 基于上面的思考,有时我宁愿赞美人的脆弱性。因为身与心兼具的脆弱性,你我相向而行,开出生死爱欲的花朵。同样,也因为强者的脆弱性,世界送走了一个个暴虐的君王。
13. 茫茫人海,万千因缘起落,能在自己身上克服一个时代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跟着已经走起来的人群走。
14. 存在主义哲学说,上帝死了,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选择,并因此为选择付出代价。更本质的说法应该是,事实上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无法选择命运,而只能选择面对命运的态度。
15. 人有时候是需要在人间烟火中生活的。那里有一种叫责任心的东西。在关键时候,它会像缆绳一样将你从绝望之海中引渡上岸。
16. 我认为每个日子都是平等的,都是二十四小时,实在不必厚此薄彼。看云起云散,日出日落,我愿意公正地对待生命中的每一天。
17. 上苍在我们身体里内置了一个叫镜像神经元的东西。因为它的存在,在一定的情境下你会进入到别人的身份,去感受他的快乐与悲伤。
18.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参与了转发?我想至少有以下几点:其一,人们活在空虚之中,需要在生活中寻找意义。而帮一个重病的孩子被普遍认为是有意义的。如果只是转发一条微信,既可以表达自己的善意,又能让朋友看到自己的善意,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好事。客观上说,这既帮助了孩子,也净化了自己的内心。在此意义上,捐款者也是受益者。其二,在公共事件中,人们渴望自己的善心或意志能够立竿见影。涉及营销的公号声称转一次能够捐一元钱,这让许多人觉得自己的转发不会徒劳无功。所以这种转发暗藏了某种心理安慰——我只要稍微做一点努力,就可以改变这个国家。而在大多数时候,人们对公共事件的参与是深感无力的。其三,人们有同情弱者的倾向。罗尔一家的境遇,值得同情。更别说强弱对比本来也是相对的。就算是一个中产阶层,他也有寻找社会救济的权利。其四是巨龙效应。多数是迷人的。当转发的人数越来越多,许多人会觉得自己是巨龙的一部分,巨龙在创造历史。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并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19. 在这个国家,我已经看惯了一场海啸覆盖另一场海啸。我相信一个社会无论是崇尚良知还是理性,它都需要有所节制。节制不仅是一种古老的美德,而且暗藏了人世间的自救之门。
20. 果真有这样一类人,他们是有正义感而无正义。
21. 互联网背景下,人类的同情心会出现两种分化:一是同情的泛滥,二是同情的抑制。前者,就像居依·德波所说的“景观社会”,当哀悼变成一种时尚,同情被矮化为一种跟风制造的景观。至于后者,其极端状态就是表现为冷漠。因为网上可以被同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远远超过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同情的限度。
22. 从前人们将同情奉献给自己亲近的人,而现在要把它施舍给所有人甚至包括一切生灵。道德圈的扩大是人类历史上最可歌可泣的进步,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人要去过以泪洗面的生活。与此相反,如果你博爱到为任何一个死去的生灵悲伤,你将在痛苦中度过余生。在此意义上,有节制的同情也是人类生活之必须。
23. 就算是一个宿命论者,过马路也要看红绿灯。
24. 越是在斗争混乱、空前变化的年代,文学越要保持其独立性,其好处在于可以帮助身处其中的人们认识社会。
25. 我断定我也不是一个启蒙主义者。我只喜欢自由交流。我不想为自己抓思想的壮丁。大家想法不一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不认为我比他人看得更好,更远,更不敢断定别人处于蒙昧的状态,并要教化他。
26. 符号比肉身更沉重,压得肉身喘不过气来。
27. 一个人爱一个偶像,其实也只是爱其中的一部分。但人往往也真是奇怪,虽然并不要求鲁迅完美,但当你批评鲁迅时,他们又认定你破坏了这并不存在的完美形象。也就是说这种完美形象是在有人批评鲁迅时在他们心中瞬间生成的
28. 如果只是将阿Q及其精神胜利法当作嘲讽中国人的手段,这小说就是失败的。而且,对阿Q也不公正。因为精神胜利法既非阿Q所独有,也非中国人所独有,而是全人类共有。
29. 决定一个国家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不是草根阶层的素质,而是精英阶层的素质。
30. 人有合群的倾向,需要在群体中生活。在此我并不反对群体生活,包括我常常谈到的“以独立之志,做合群之事”。我对自己的告诫是——既不拒绝与我相反的声音,也不会让它们来淹没我。
31. 当一个人开始成群结队的时候,个体的力量被强化,变成了1乘以N。在那里,N的数值越大,群体人数越多时,个体被赋予的力量也就越大。
32. 人具有模仿与竞争的倾向,在同一群体中,作恶者甚至会在作恶时产生无谓的炫耀与攀比之心,恶行也因此愈演愈烈。
33. 集体作恶的诱人之处还在于它同时具有N的除数效应,即在面对道德和法律的责难时,参与作恶者会隐藏在N当中,也就是说其道德责任与法律责任均被除以N,变成了1/N。
34. 每个人都急于表达,而非倾听;急于说服,而非交流。
35. 什么才是人能永远拥有的东西?无外乎个人的经历、感受与思考,是它们构成了我们存在的基础。也就是说,我们拥有的只是存在本身。读一本书,听一首歌,看一场戏剧,与人交谈或者出门远行,都是为了丰富你内心的持久的私,而且这是一种自足的与世无争的私,也是任何人夺不走的。 我所拥有的,就是我所经历的一切
36. 有时候我们要学会远离人群,因为人群能让我们找到方向,却找不到美。
37. 其实读书真不是一件寂寞的事,寂寞往往是在读完书之后。
38. 更糟糕的是,谁来界定这个多数以及怎样的多数合法?为什么有的多数是过二分之一,有的是过三分之二,有的是过四分之三?既然都是议定出来的一个含混的数字,可多可少,就说明它们并不具有真理的普适性,而只是一群人图方便搞出来的权宜之计。
39. 我们无法孤身生活,只能随时寄身于某一个群体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与选择。他人心中的光明对我也许是黑暗。既然你无法代替别人选择,那么民主所遭遇的困境就不是民主的困境,从本质上说是人类永恒的困境。
40. 问题是,如果一个人以寻得真理为终极快乐,孔子为什么不直接说“朝闻道,朝死可矣”?为什么孔子要在这里打一个时间差?究其原因,也是因为孔子有教育的激情。
41. 即使是作为一个牢笼中的弱者,他也不希望与囚禁他的人互换角色。他必须将自己从复仇的野蛮中救出来,必须呵护好内心高贵的东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憎恨的是一种坏制度,而不是在这种坏制度中各扮角色的可怜人。作恶者人性的世界已经坍塌了,而萨克思人性的世界还在。那里绿草如茵,繁花似锦。如果他也像敌人那样以剥夺别人的自由为目的,那他就等于爬进敌人的战壕,与他们为伍了。
42. 毕竟,从远古的同态复仇到博弈论中的报复平衡,从近现代仇恨煽动下的革命、战争到今日的核威慑,我们可以找出无数例子来证明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复仇史。而萨克思“英雄救美”的意义,在于时刻提醒那些有着远大理想的人如何做到不违初衷,不借口恶人的过错而让自己成为自己所反对的人。
43. 早些年,我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一句话——一切坚固的东西都消散了。如今看到更多的却是现实的板结。那些需要改变的东西越来越固若金汤,而并不坚固的我们却一个个消散了。

维克多·雨果说过,最高贵的复仇是宽容。
在《人类群星闪耀时》中,茨威格断言历史才是真正的诗人和戏剧家,任何一个作家都不可能超越历史本身。
莎士比亚说,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了好多次,而勇士一生只死一次。
亨利·梭罗也有类似的表述——“那些使我们失去视觉的光明对于我们来说是黑暗”。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什么是教育》里所说——“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黑塞有句话说得非常好——世界上任何书籍都不能带给你好运,但是它们能让你悄悄成为你自己。
像易卜生所说的那样,一艘船要沉了,最紧要的是救起自己。
正如贝克莱所说的那样,不被感知的东西就不存在。
夏多布里昂说他一生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文学上的事情,二是政治上的事情。前者心想事成,后者一无所成。究其原因,文学决定于自己,政治决定于他人。
罗曼·罗兰曾经在《约翰·克利斯朵夫》里这样写到:多数人在二三十岁就已经死了,他们变成自己的影子,不断重复以前的自己。
套用扎米亚京的话说,在一个只有直线的世界里,所有曲线都是有罪的。
加缪:对未来的一切慷慨,是把一切都献给现在。
当他的论敌,萨特及其支持者梅洛·庞蒂滔滔不绝地对他说“暴力是政治所固有的,因此共产主义的暴力要优于资本主义,因为它至少承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时,加缪的反驳是,“任何属于集中营的,哪怕是social主义的,都必须称之为集中营。”
鲁迅在回许广平的信中说,走人生的长途,最易遇到两大难关,一是歧路,二是穷途。
影片结尾,被射杀坠楼的希特勒再次起死回生。他对枪手说,“你无法摆脱我,我是你的一部分,来自你们所有人。”
正如爱伦堡在《人·岁月·生活》一书中所写的:我的许多同龄人都陷入时代的车轮下。我所以能幸免,并非由于我比较坚强,或者比较有远见,而是因为常有这样的时候:人的命运并不像按照棋路下的一盘棋,而是像抽彩。
过去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过去,过去就活在今天。 ——福克纳《修女安魂曲》
就像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所说的,人一旦进入群体,就会急于行动,也因此容易做坏事。
如明代思想家吕坤所言,“亡我者,我也。人不自亡,谁能亡之?”
伯特兰·罗素的三种激情——“对于爱的渴望,对于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
加缪宣告,“在隆冬,我终于知道,在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诗人辛波斯卡说,一个人可以爬上山丘,屏住呼吸,却无法像玫瑰一样生出枝叶,长成树丛,因为“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
曼德维尔与斯密的说法,人们因机遇、资源与秉赋等等不同而有了社会分工。在此条件下,大家虽然追逐私利,但也服务了他人,并在整体上增进了生产效率和社会公益。所谓公益,不过是私利的最大公约数而已。
在十八世纪的大卫·休谟那里,道德也不是理性的结果,而是源于“自私的激情”——“理性是并且应该是激情的奴隶”
就像阿尔伯特·加缪说的,活着是最好的反抗。
在《活出生命的意义》一书中,弗兰克尔注意到集中营的坏人堆里也有好人:人不是众多事物中的一种。
几十年前,小泽征尔曾说过《二泉映月》这支曲子他必须跪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