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与破损的秒表【第六章 凯特琳（下）】
“凯特？”
她回过神来，发现男孩和女孩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凯特琳，我是杰斯。呃...不好意思，上次我没听清楚你的名字。”杰斯揉着自己的后颈。“对不起。”
男孩大声地回应。“没事，我的名字叫艾克。这是蔚奥莱。”
这个名字也很可爱。
“就叫我蔚吧。”蔚奥莱很快补充了一句。
杰斯和艾克走到一边开始商量价钱。看到杰斯这么一个大块头跟一个比凯特琳还小的人一起谈论着生意，看起来非常滑稽。
“那么...蔚奥莱。”
哇，等等，别叫她蔚奥莱。
她整个人几乎僵住了，话卡在了喉咙里。如果脸皮能杀人，那么凯特琳此时已经血流满地了。上一次面临如此尴尬的景象还是当她母亲发现父亲试图亲自下厨时的反应。
“对不起...我是说...蔚，这是你第一次来皮尔特沃夫吗？”
“当然。”
“你觉得怎么样？”
“干净，这是肯定的。”
好吧，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干净？”她知道，是因为底城有着化学废料。
“对，在底城，空气中全是化学废料和毒气。”
“化学品？是从哪里生产的？”
“主要是来自工厂，还有那些炼金技术。”
现在她们开始步入正轨了。
“什么是炼金技术？是利用化学物质生产使用的技术吗？”
“嗯，我无法下定论，但我知道它会产生一大堆化学物质，而且——”
凯特琳猛地向房顶看去，她发誓刚刚听到有人在喊叫，而那只刚刚还在的鸟儿已经飞走了。怎么——
“皮尔蒂（皮城人）”
凯特琳突然回过神来，又专注于蔚奥莱。“抱歉，我以为刚刚听到了什么。”什么是皮尔蒂？对于皮尔特沃夫人的俚语称呼吗？
她只收到了一声嘟哝作为回应，蔚扬起了眉毛。
哦不，现在蔚奥莱会觉得她很粗鲁，没有用心听她说话。凯特琳想打自己一巴掌，本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的。
“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压力太大了。”虽然这是实话，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很快她都要成年了。
“哦是吗，怎么了？”蔚奥莱看起来并不十分好奇，但至少她没有把天聊死。
“主要是我的学校和我的父母。”她观察着蔚奥莱的表情，基本上没有变化，不过她能接受这个反应。
“哦是吗？皮城人的学校是怎么样的？”
终于，蔚奥莱似乎对她放开了一点。
“太可怕了，你要死待在房间里面，一个又一个小时。虽然不是同一个房间，但是都没差。你总是背着那个沉重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书本、笔记和文具，真是一团糟。我刚刚才经历了几个小时的考试，而这仅仅只是期中考试而已。我很确定那些老师就是故意要怎么难怎么考我们。说真的，很难相信——”
哦不。
她在胡扯些什么？
但是蔚奥莱那冷峻的面孔绽放出了一丝微笑。那是因为她的胡扯吗？她说的是不是太多了？她还应该继续说下去吗？这是什么意思？她感到自己愚蠢的大脑转不过来了。
“我想，你学了那么多，一定会成为某种什么政治家吧。”蔚奥莱的分析很干脆，但却相当正确。但凯特琳不想成为政治家，甚至可以说恨透了这个主意。
“我想成为一名执法官。”
沉默，令人尴尬。
是的，也许告诉底城的人她要成为一名执法官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凯特琳确信自己的大脑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只会让她出尽洋相。
凯特琳紧张的要命，但她想做些大胆的事。“你的地址是什么？”她脱口而出。
哦不，她在干什么？她的脑袋已经不清醒了。
蔚奥莱的表情透露着深深的怀疑。“你打算下到底城去？”
如果她这样做，她的父母会把她永远锁进房间里。“喔，不，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可以给你发邮件。”
“你是说，写信？”
“对，没错，写信。”
“为什么？”
“嗯...”想想，凯特琳，赶快想想。“我想...想更多地了解底城。哦，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更多有关皮尔特沃夫的事情。”
蔚奥莱嗤之以鼻。“皮城有什么好了解的？我知道一点，就是像你这样的皮城人瞧不起来自底城的人，就这么简单。”
真粗鲁。
凯特琳有些生气。“好吧，我会把这一点列在我需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情上。知道他们大部分人是怎么想的吗？只有最底层的人才会住在底城，那些罪犯和暴徒。”
现在蔚奥莱的声音听起来像雷鸣。“你错了！”
“嗯，我想我们都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凯特琳露出微笑，她成功引起了注意。
艾克在一旁窃笑，而杰斯看上去有点担心。
蔚奥莱满面怒容，而凯特琳满脑子都觉得她很可爱。别犯花痴了，大脑！
“好吧，把信寄到福根酒馆，那儿的老板会把它给我的。”
“太好了。”她的笑容灿烂极了，让蔚奥莱都有点困惑。
杰斯递过去一个分量不轻的钱包，男孩将它塞进衬衫里。他握了握杰斯的手。“我们该赶紧走了，皮城人可不适应我们在这待太久。”蔚奥莱看起来大松了一口气，凯特琳对此感到有点生气，跟她聊天真的这么无聊吗？
艾克挥了挥手，转身小跑了出去。蔚很快跟上他，但她又停了下来。
“遇见你很高兴。”蔚奥莱咕哝了一句。凯特琳既脸红，又想大笑出来。
她也对蔚报以微笑。“你也是，蔚。”
她已经能听到她的钢笔划出一封飞往底城的信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