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尔曼：阿苏焉之手

注1：本翻译属初稿，会出现包括且不仅限于机翻润色、错字连篇、病句成海

注2：本篇小说含有大量专有词汇和人物，建议配合此文集进行阅读

导 言

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四十一个千年

一百多个世纪以来，帝皇沉睡在地球的黄金王座上

他是神授的人类之主，他无穷无尽的军队征服了百万世界

他也是一具朽坏中的躯体，在黑暗时代科技的力量下无声无形地痛苦扭曲着

他是帝国的腐肉之主，每天都有一千个灵魂为他献祭牺牲

让他永远不会真正地死去

 

       即使处在假死状态下，帝皇仍延续着他永恒的警惕

强大的舰队跨越恶魔肆虐、瘴气弥漫的亚空间

航行于被帝皇的强大灵能产生的星炬所照亮的，能在遥远恒星间通行的唯一航路

庞大的军队以帝皇的名义在无数世界奋战

而帝皇的士兵当中最伟大的，是阿斯塔特修会/星际战士，经由生物工程改造的超级军士

他们的战友众多：星界军和不计其数的行星防卫军

时刻保持警惕的审判庭和机械修会的科技神甫

诸如此类，不计其数

但即便集合他们全体的力量，也不足以阻止迫在眉睫的那些威胁

外星异形、异端叛徒、变种人，甚至更恐怖的存在

 

       这个时期的普通人类默默无闻

生活在所能想象到的最残酷、最血腥的政体之下

战锤40000的故事，正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传说

人们忘掉了科学技术的力

因为它们已经被遗忘了太久，再也无法被学习掌握

人们忘掉了进步和宽容

因为在冷酷黑暗的未来只有战争

在群星间没有和平，只有永恒的杀戮，以及饥渴众神的嘲笑。

第 一 章

        恶魔们的死亡怒吼回荡在古老地穴中，使神殿中充斥着刺耳的吼叫。每当阿苏尔曼的利刃切开这些半物质敌人的躯体、四肢和颈部时，都充盈着灵能。他的单分子屏障将那些怪物的血污和碎皮与自己隔绝开来。

        当传说中的凤凰领主抵达神龛入口时，最后一只也随之倒下。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阿苏尔曼的战靴踩踏在碎石上的声音。他脚下的地板十分朴素，是用巨大且相互连接的矩形石板构成。墙上装饰着褪色损坏的绘画，曾经描绘的东西已经无法辨识，但在阿苏尔曼的脑海里依旧记忆犹新。这座神龛在它最辉煌的时期，充满着利用色彩描绘着的古老灵族神话绘画与雕塑，其中不乏关于天堂之战的记述。

        在一处六边形房间中心，伸出有如他手臂一般粗的基座，齐腰高，顶端镶嵌着雕刻有复杂的符文图案明亮水晶。这些晶体与上面的符文闪烁着暗淡的光芒，照耀出蓝、绿、红、黑、灰、白六色。基座的重要放置着一颗球体，约两个拳头那么大，在白雾中打转。

        已经有人在此等候了，一个人影站在神龛之中，他身着的火红色盔甲，就如同神龛中镶嵌的红宝石。他在胸前拿着一把火矛，细长的枪管镶着金银，与他的其他装备形成一套。另支手上拿着一柄三角形刃的斧头，散发出的热量扭曲了周边的空气。腰间垂着一条用重叠鳞片做成的半罩衣，与盔甲上的其他龙鳞元素配套。头盔两侧的巨大尖顶，在神龛中投射下一道巨大阴影。

        此人周围的空气十分炽热，这位被称为“燃烧之矛”的凤凰领主无法抑制因愤怒而散发出的热量。

“费甘，”阿苏尔曼走上前去致意“时候到了吗，现在是你召唤我们开启末日之役的时刻吗？”

“还没，神龛之父，”他回答道，虽然每个字都像是从咬牙切齿的愤怒中挤出来的，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师傅保持着敬意“虽然拉娜·丹德拉的纹路日渐清晰，但决战之时尚未到来。”

        阿苏尔曼无言接受了他的回答，环顾四周，试图从这熟悉的环境中寻求一丝安慰。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对于一个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地方来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天花板上金属涂层经过了精心装饰，无论自己站在神龛的何处，都能仰望到向下俯视的面孔，六张象征凯恩，血手之神不同侧面的面孔。

        阿苏尔曼胸前的符文在顶部点缀上深蓝色，在这道光中，凤凰领主看见自己头顶那张瘦削而严厉的面庞。这张脸上写着的不是残忍，而是绝不妥协。复仇者凯恩的面庞，阿苏尔曼自己所选择的道途。

        脚步声再次在大厅中回响，阿苏尔曼回过头来看这位新来者。进来的是莫甘·拉，身着一袭黑衣，用骨骼装饰着他的战斗装备。有那么一会，似乎有一股绝望的呼喊呻吟随着他接踵而至，但很快又回归到万古的寂静中。“灵魂收割者”带着了一门装有镰刀的星镖大炮——莫甘塔尔，它已经消灭了无数敌人。莫甘·拉微微歪头向阿苏尔曼以致意，但刻意忽略了费甘。诚然费甘脾气十分暴躁，但莫甘·拉却带着陵墓般的寒意。他站在了火龙的对面，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胸前的水晶迸发出黑色的火焰。

        在莫甘·拉之后到来的是卡兰德拉斯，从阴影中悄无声息。他身着绿色铠甲，一支手吞没在镶嵌宝石的蝎形利爪中，另一支手持着链锯。连阿苏尔曼都很难完整追踪到这位凤凰领主的踪迹，他消失在闪耀的晶体之间，又在费甘的身旁显现。

        两人简短交换了眼神

“很好，暗影猎手！”福根咆哮着，他在翠绿色的突击蝎面前摆开架势，气氛剑拔弩张。

“我听闻召唤，我就此应答”，卡兰德拉斯平静的回答道，他向莫甘·拉点头“我们的上次分别就好似在昨天，神龛死神兄弟”。

“在这里我们不谈论外面的生活”，阿苏尔曼尖锐的说道。遭到指责的卡兰德拉斯退缩了，和自己的符文再次匿踪。

“抱歉，神龛之父，我不是故意搞特殊，”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低语道“我再也不会谈论外面的事情了”。

        阿苏尔曼接受了道歉，示意卡兰德拉斯来到自己的位置。

“你那温和的举止一直都是鼓舞人心源泉，阿苏焉之手。”贾恩·扎尔这么说道，出现在她阿苏尔曼右手边的大门，高耸的头盔飘荡在灵风中，有如女神的发绺。她身着骨色的铠甲越过大门，如同穿破黑暗的光芒。手上拿着一柄银色刽子手，腰间别着杰纳斯·莫尔。依靠着三套优美、流畅的步伐就来到大厅中间，动作中蕴含着一股随时可能迸发出的潜在能量。“愿它能够在这个重要时刻指引我们的方向”。

        贾恩·扎尔站在阿苏尔曼右侧，距离高台一臂之遥，脸上符文闪烁着清澈的白光。

        等了不一会，他们感觉到又来了一个人。

        在巴哈罗斯出现之前，他们保持着沉默。新来者带着一对翅膀状的喷射背包，闪闪发光的金属羽翼像披风一样卷在他的胳膊和肩膀上，他的三管激光枪别在一边。巴哈罗斯走到贾恩·扎尔与莫甘·拉之间，此时唯一的声音只有他羽翼头盔的颤动。他的符文五颜六色，好似一束穿过棱镜的光线，千变万化。

“我感受到了召唤，”阿苏尔曼吟诵道“我应答了，我来此，第一神龛，群星之外，超越时空。我寻求指引”。

        他停下来，环伺同伴，莫甘·拉和费甘将注意力放在球体上，其他人则对自己报以简短目光。

“这是个罕见的机会，所有人汇聚一堂。”阿苏焉之手继续说道，他花了点时间用自己的新眼与旧眼看望以前的学生。阿苏尔曼能记起自己所有学生第一次到来时的场景，充满着恐惧、孤独和迷茫，或许他们自己早就忘记了。要将这些记忆与这些共享神龛的战士们对接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意识到，自己的旅途也同样传奇。

“真是难得，”巴哈罗斯的声音就像是微风中的叹息，“我的兄弟们，应该花点时间纪念这一刻，毫无疑问我们将会带着自己的神圣职责回到凡世。”

“你是在怀疑我们的献身精神吗，暴风之嚎？”费甘对着他的神龛兄弟厉声说道：“你总是以信使的身份说话，厄运使者、变化之翼，你从天际中得到了何种我们应该获知的耳语，训风者，”

“正如你所知，纯净之炎的持有者，风暴就和诅咒一样与你如影随形，直至拉娜·丹德拉，你逃不掉的。”

“我为什么要逃？”费甘讪笑道，虽说他并没有什么幽默感。

“如果一切还未终结，那你为什么要召唤我们前来，费甘”。莫甘·拉低沉的话语回荡在神龛中。

“战火熊熊燃烧，灼烧着我的命运之线”。费甘将注意力转移到阿苏尔曼身上：“我只是跟从，并不是带头。”

“我也是”，即便看上去站着不动，箴默风暴好似依旧在运动着，她抓住一个不活动的空隙说道：“将我带临此地的呼啸声超越了时间，那是从女妖口中发出的。当我回归时势必会给更多人带去死亡的哀嚎”。

“此为阿苏焉的意愿”，卡兰德拉斯说。这位突击蝎领主看似一动不动，实际上已经改变了自己的位置，他微妙的动作一气呵成看不清过渡“天堂之梦再度降临我身。”

“确实是这样，神龛之子们，”阿苏尔曼说：“我们在上万颗恒星间行进战斗过，我们追求着永恒与无尽，为自己的子民带去和平。我们不再是活生生的勇士，而是成为思想、记忆、往昔的辉煌和不再重演的错误。我们既是师傅，我们也是教训。虽然我们共享此地，但自己不过是神话和幻想，是由一位死去之神投射出来的想象，而我们的精神却来自现实。当我们离开、四散、回到自己的时代时，每个人都将看到我们所看到的，按照我们将要做的去做，就像自阿苏焉陨落以来我们所做的那样。”

        在场的人都点头默许，将自己的目光放到神龛中央的水晶上。

“让我们寻求阿苏焉的愿景吧”，阿苏尔曼命令道。

        每位凤凰领主将自己的手放在各自的符文上，中央的球体从休眠中苏醒，开始默默的旋转。随着它的转动，就如同一个万花筒，向神龛中的人照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随着光芒的跃动，神龛的墙壁融化了，六位凤凰领主站在风暴肆虐的天空下，红紫相间的闪电划过。陨落之神的愤怒令大地撕裂，天空燃烧。神龛周围的一片狼藉，荒野上挤满着的大魔与野兽，被凯恩的愤怒与阿苏焉的祝福包围。

        但是力量之墙外的东西却没有移动分毫，恶魔与空中的炽热风暴就好似冻结一般，化作冰冷的图片一动不动。

        在遥远过去的某个时刻，阿苏焉之心的力量被紧紧锁住，阿苏兰提什从神龛的基座上越升越高，将彩虹之光挥洒在神龛一族身上。

        阿苏尔曼感觉到自己不朽的目光愈发投入到球体中，直至完全迷失其中。在那一瞬间，他成为了命运的见证人，一道可怕且不交织的命运之网投射下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之线，像是充满生机的蓝宝石，在岁月中历久弥新。一时间，他看到其他人的生命之线从神龛的节点分支开来，但是却在一点点褪色，最后都消失了，只留下一条金色的小径，吸引着阿苏尔曼前去，直至将他投入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四周都是猩红色，充斥着鲜血与火焰。

尖啸声撕裂大气，引燃行星。

两个世界被黑暗的卷须连在一起，将彼此拖入毁灭。

饥渴之神在屠杀的开怀畅饮中发出尖锐的狞笑。

古老的石质利爪，刺穿了流血的心脏。

乌木色的利爪折断了，救世之炎那颗心脏中迸发出来。

        当阿苏尔曼从幻象中释放出来时，整个神龛一片昏暗，直到他重新点燃了光明。其他的凤凰领主还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球体和符文死气沉沉。阿苏尔曼举起自己的手，其他人紧随其后。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了一种灵魂上的割离，难以置信的孤独感充斥着自己的内心。很快阿苏尔曼就回归正轨，因为现在才是自己平时的状态。

“我们看到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们不谈论自己所看到的幻象，因为僭越命运之线是不明智的。我们的灵魂将会离开，再度回归凡世，在那里让我们再度相遇。凯恩将再度被击碎。”

        他听到远处传来的怒嚎和近在咫尺的威胁话语。

“我们恶魔般的围攻者获得了新的力量，所以必须在他们足以激起我们的愤怒在离开。”

        凤凰领主们挨个消失在神龛拱门外的阴影中，脚步声也消失了，他们经由隐秘的网道路径返回。

        卡兰德拉斯在门口停下来，他向回过头拿起爪子向阿苏尔曼敬礼，阿苏尔曼点了点头回以尊重。现在，只剩下阿苏尔曼一人，血肉猎犬叫声越来越大，黄铜军靴雷鸣般的踏步声也愈发令人作呕，黑暗中的叫嚣正磨刀霍霍向自己而来。

        在待下去将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即便是一位在现实世界不朽的凤凰领主，在这个距离现实世界十分遥远的第一神龛也是十分危险的。

阿苏尔曼表面了自己的目的。向错误复仇。战争就要结束了。

刀锋已经磨砺，阿苏尔曼退到黑暗之中，恶魔开始进攻了。

第 二 章

        我应该带更多战士的，阿苏尔曼想。

        这些人穿着沉重的防护服，头戴球形玻璃头盔，就像月光下的蝼蚁一样爬上古老的吉塔尔陵墓。大型器械正在瓦砾中进行挖掘，将阻挡地下都市的立柱与砖石抛掷一边。巨大灯光照亮着这片荒凉的褐色石碓。

        凤凰领主身后的应急通道，随着更多追随者的到来若隐若现，之后又迅速分散成各自的小队。来自周边三个方舟世界共计238名复仇者，响应了自己领主的召唤。自那只名为法·艾登·恩的灾难以来，吉塔尔空间已经荒芜许久。

        即便是在上面，阿苏尔曼和其他灵族就能感觉到岩石之下歼灭者碎片。在他们的不远处，人类也在十分接近的地方进行发掘。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阿苏尔曼领导了这次袭击，他带领着自己的部队从一座倒塌建筑的阴影中冲出来，进攻靠近陵墓中心的人类。

        他头盔中吐出死亡的呼喊，手上的星镖枪只需要打碎人类的防护设备，就能领他们暴露在致命大气中。由于笨重的防护服，使发掘场周围的士兵们行动略显笨拙。人类一直在监视着周围，不会想到敌人会出现在自己营地的中心。

“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当麾下部队开始发射星镖时阿苏尔曼催促道，他们把发掘现场的红衣人打成碎片，“我们还有机会取得胜利”。

        突然，有东西踩踏着古老的阶梯，从发掘洞窟中走了上来。他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脸上插满管子与呼吸过滤器，眼睛藏在焊入肉中的烟熏护目镜里。经过类固醇强化的肌肉一边抽搐，一边将一门转膛炮架到发射位置。

        复仇者们在这头人工变异怪物开火之前就已经散开，他们用墙壁与倒塌的立柱作为掩体。怪物摇摆着转膛炮时，枪口发出的轰隆声响劈开了空气，弹头将古老的砖石打成碎片和粉尘。

        当怪物将枪口从凤凰领主身上移开时，阿苏尔曼从掩体中冲出来。对方的防守部队从周围石块后面朝他射击，而凤凰领主敏捷的行动令子弹只能从他身边飞过。来到怪物面前，在它还为做出反应时，凤凰领主便开始挥舞自己的武器。

        阿苏尔曼跳过了最后一个缺口，握着微微发光的恐剑手起刀落，沿着怪物的嘴巴和喉咙切开了它肿胀的气管。接着阿苏尔曼跃到身后，将剑插入怪物的后背，迸裂的血管中飞溅出受化学物质污染的绿色血液。氧气嘶嘶从破损的面罩中喷出，这只怪物遭到重创，但融入前臂的武器却未停火。即便这头怪物窒息至死，但转膛炮还是在继续开火，朝着陵墓的各处和空中倾泻弹药，击倒四周的灵族和人类。直到背上的弹药仓空空如也，转膛炮才依依不舍的发出呜嗯的声音停火。

        阿苏尔曼没有回顾这头怪物的死亡，只是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迈进。他跳过一堆废弃的泥土和砖块，躲过弯曲的支撑杆和起重机金属支架，有几个人试图阻止他的脚步，但很快就因为自己的愚蠢命丧黄泉，这些人要么被星镖风暴击倒，要么死于阿苏尔曼的恐剑之下。

        终于，他来到核心挖掘点，向下看了看自己挖好的坑洞。尽管自己有着超越凡人的视力，但也看不出太多细节，那些掩盖碎片的黑暗比阴影还要晦暗。

        环顾四周，阿苏尔曼看到一道通向墓室前厅的阶梯。当自己朝着阶梯走近时，他在想，这些人类教科书般的将他们卷入到一场危机四伏的事件中，全然不知会给自己和其他人带去何种厄运。

        阿苏尔曼依旧对人类如何发现法·艾登·恩的碎片感到不解，因为上一次歼灭者方尖碑出现还是在遥远的银河系另一端，古老灵族帝国的后花园。但是混沌之神的造物往往有着自己的心思，以及发掘邪恶的意识，那些碎片更是如此。即便歼灭者方尖碑被打毁，碎片四散，所做的努力依旧不够。只要混沌的武器还存在，阿苏尔曼的子民就仍旧被战火所包围。

        他一口子走下三级台阶，穿过人类设置的红色发光球体，更加深入阴影。不远处就是第一个墓室，紧挨着很久之前就被碎片射穿的地方。他能感觉到此处异星人的恶意，并试图说服他们释放自己。

        他们一定将自己与人类画上了等号，那些拾荒者们正沉迷于搜索吉塔尔的遗迹。

        前厅十分明亮，虽然看不到具体光源，但可以肯定光线是沿着墙壁上神秘壁画延伸的。阿苏尔曼看不懂墙上雕刻着的象形图，但能看出它们在微妙的移动着，一群奇异雕像慢慢聚在一起越来越近，举起手好似在赞美什么。

        接着，一声雷鸣般的轰隆声响彻墓穴，其冲击力几乎能将人击倒在地。他走向碎片所在的洞口，惊恐着望着黑色墙壁上的扭动。

        碎片苏醒的嚎叫回荡在凤凰领主的脑海中。不一会，黑暗就消失了，仅剩下刺眼的发掘场灯光。站在碎片逃逸后留下的深渊边缘，阿苏尔曼抬起头看着良莠不齐的兵器从空中升起，环装的阴影遮蔽住群星，

        接着黑暗向下跃动，在夜空中荡起涟漪。

        起重机、脚手架和支撑梁纷纷融化，当能量波冲向他们时，人类甚至都来不及叫喊。阿苏尔曼向后飞跃，也无法逃避亚空间能量制造的巨大冲击。

        它冲破了洞口，向洪水决堤一般，将举起扔到前厅。他先是撞上天花板，接着是远处的墙壁，随后跟着碎片能量在房间旋转，令其辗转反侧。

        当一切归于黑暗时，阿苏尔曼最后的想法是对自己的失败哀叹。

第 三 章

我们被背叛了。

        当尼瑞迪亚斯感受到能量冲击着自己时，这种想法引入了她的脑海，那是来自人类舰船升起护盾的传感器反馈。这使自己的皮肤因恐惧而感到刺痛。另一艘船并未减速，即使尼瑞迪亚斯也在踩油门，但快乐冒险号的速度还是在下降。

恐惧。

        虽然这种情感并非出自自己，但还是萦绕在她的心头。那是从舰船上的灵能矩阵中散发出来的忧虑，其他14位经验丰富船员的情绪喋喋不休的涌向尼瑞迪亚斯。

“他们的武器正在充能！” 凯达里亚尔说，她坐在尼瑞迪亚斯左侧，与快乐冒险号的感应屏完全相连。

        我需要集中精神。我们会安然无恙的。

        尼瑞迪亚斯一直用自己的意识引导着舰船，但现在是时候采取行动了。她任由自己剩下的思想被矩阵吞没，前一刻她是双手双脚的血肉生物，而下一刻她就变成了一艘双桅商船，靠着汲取附近的恒星能量维持生命。能量经由太阳帆流经自己的身体，为矩阵和引擎供能，维持扫描器和维生系统的运转。其余14名船员和尼瑞迪亚斯一样都是这艘舰船的船员，14个思想相互独立，却又彼此相连。

        通过凯达里亚尔的眼睛，她看到人类舰船开始转向，将侧翼武器对准自己。这套慵懒的动作不时伴随着古旧引擎的轰鸣，残忍且缓慢。她开始调转船帆、操纵重力，将快乐冒险号从人类的射程中驶离，两艘船摆开的架势就像一条断裂的鲸鱼。

“你要去哪？” 费兰希尔一边部署着武器矩阵一边说道：“你正在让敌人脱离光矛列阵的射程”。

“我们不是来战斗的，”她简短回答：“为什么全息场没有激活？”

“正在从核心调取能量，” 泰拉图在尼瑞迪亚斯右侧答道，虽然里自己很近，但她同时听到了来自耳朵和系统的双重回声。她试图保持专心，因为快乐冒险号还在继续俯冲翻滚，驶向人类舰船下部和背后。

“为什么我们要跑？” 费兰希尔的问题就像是聚集在光矛枪口的热量一样：“我们应该废掉他们的引擎，摧毁他们的维生系统，当他们暴露在虚空中死亡时，我们在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费兰说的有道理，”商人劳伦宁补充道，他曾委托尼瑞迪亚斯的舰船与人类进行交易。她感觉到商人正端坐在右舷的起居室中，给自己冲上一杯滋补剂。“为什么我们要因为人类的背信而失去自己的那一份子？”

        当全息场被激活时，尼瑞迪亚斯感觉到一种错位的颤动，让舰船处于匿踪状态，并在附近的空隙中投射出扫描波。

“我不是来战斗的。”当人类舰船笨拙的启动引擎时，尼瑞迪亚斯重新将快乐冒险号驶回航线上“如果你想当海盗，就去找另一艘舰船吧。”

“我们一路走来，” 劳伦宁坚持道：“如果没有任何收获那也太遗憾了。这当然不是仅针对那些恶意的人类，我只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做你该做的是，劳伦宁。没有我的夸奖你也能活下去。”

“还有你的船员，他们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每次航行结束后他们会自行决定，现在，请允许我集中精神带领各位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当快乐冒险号奔向拐弯的人类舰船时，能很明显看到劳伦宁的“接头人”并不是商人。这艘船上装满武器系统，配备的扫描器比这艘灵族商船遇到的任何同类设备都要强大得多，从这些原始列阵中不断发射的追踪激光和辐射波，试图找到自己的敌人。

“这一直都是个陷阱。” 泰拉图说

“我们也没试图开火，” 尼瑞迪亚斯说：“他们的火力远远超过了我们。”

“他们打不中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费兰希尔坚持道：“朝他们的后方移动，我们的前端光矛能轻松摧毁他们的护盾和引擎。”

“看起来你有足够的信心，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堵在全息场的有效性和对方扫描能力的落后上。我们不得不冒着被他们射中的危机强行突破。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开火。”

“如果你想跑，为什么还在朝他们靠近”，劳伦宁问。

“但凡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重力驱动器的工作原理有一丁点常识，或者了解高速旋转是星际舰船上发力的时机，那请就这位人士来接替我掌舵。要不然，闭嘴！”

        她的话语伴随着一道灵能上的命令，随后关闭了整个通讯系统。即便如此，尼瑞迪亚斯还是能感觉到船员们的怨恨、愤怒、恐惧与困惑，但她终于不用靠耳朵去听这些玩意，能够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威胁上。

        人类攻击时机安排的非常好，尽管费兰希尔和其他人在嘲笑它，但那艘舰船毕竟是艘军舰，不像快乐冒险号。而现实则是快乐冒险号，必须在敌人的枪口下悄然溜走。

        她忽视了船员间的辩论，以分散自己对恐惧的注意力。当自己划过虚空，朝着人类舰船奔去时，她感到重担在肩，把生命寄托在一系列复杂的感官转移装置上。人类的战舰只需要一轮齐射就足以瘫痪自己，除了避免长时间接触外，别无选择。

        这就是尼瑞迪亚斯凭借本能做出的正确决定。恐惧引导着她，但却没有试图反抗。恐惧总比其他选择要好。

        来自泰拉图的传感器显示，敌人的扫描器就像是虚空中张牙舞爪的大手，寻找可以锁定的东西。将能量集中到脉冲和光矛的决定十分具有诱惑力，但是尼瑞迪亚斯明白速度才是最好的防御。快乐冒险号的动作越快，全息场就越稳固，自己暴露的时间也就越短。

        尼瑞迪亚斯做出了一个小小的调整，将太阳帆最大限度的暴露在恒星下，尽可能汲取足够多的能量灌入引擎。

        那是一种瘙痒的感觉，一开始很微妙，接着愈发剧烈，很快在她的后脑勺演变成令人不快的疼痛。她已经来到能量流入与消耗的微妙平衡中，这种走钢丝的措施一但稍有疏忽，就会出现灾难性的能量流失或者更糟，让他们成为失去动力，暴露在对方的炮火下。

        凯达里亚尔重新启动通讯系统时，一种希望破灭的感觉萦绕着自己，她因为恐惧违背了命令

“他们把我们锁定了！” 凯达里亚尔警告道。

“太晚了，” 尼瑞迪亚斯回答。

        快乐冒险号滑翔到人类舰船下方，穿过粗糙推进器派出的辐射与等离子废气，将寻找灵族踪迹的追踪系统远远甩在身后。尼瑞迪亚斯调整航向，而人类舰船只能艰难的后转，试图再次将主武器对准他们。接着，快乐冒险号喷出能量尾流直奔恒星，太阳帆在太阳风暴中随风牵引，就像一个濒临窒息的人大口喘气。能量不仅仅涌入了引擎，还从后端抛洒出遮蔽人类的传感器。

        尼瑞迪亚斯的感官渐渐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吐出一口气，在此之前她不知道自己实际上一直在憋气。接着，她感受到一股带着胆怯的精神接触。

“安全了吗？”

“是的，我们安全了。”

        尼瑞迪亚斯走向椭圆形的楼梯平台，那里通向快乐冒险号的居住区。在底部，她停在第一扇门前，自己的房间。大门就像是膨胀的虹膜一样移开，消失在光滑的墙壁上。

        尼瑞迪亚斯一踏进房间就迅速穿过第一个房间，那里摆放着几张桌椅沙发，旁边架子上摆放着自己旅行时，收集的数百件纪念品。那里有未经切割的宝石、奇怪元素制成的金属锭、粗糙的雕像以及来自30多个不同文明物种留下的半身像、符文、护身符和珠宝，还有十几个刚刚步入文明，值得教导的种族雕刻的圣像。

        这些珍贵的纪念品没有一个吸引尼瑞迪亚斯的注意力，他朝着两个较小的睡眠舱走去，虽然门被封住，当还是在自己的命令下打开了。曼依亚站在自己的桌子旁，虽然双腿踟蹰不前，但当母亲走进来时，她还是瞪大眼睛朝门口望去

幸福！

        她女儿迸发出的情感是压倒性的，而自己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用温暖和爱意包围自己的孩子，把曼依亚抱在怀里。接着，曼依亚轻轻拉开身子，朝母亲投去警惕的目光

害怕，坏人。

“不再会有了”，尼瑞迪亚斯向女儿保证。

第 四 章

        一场爆炸使先知海兰德里斯从自己的工作中回过神来，他厚重长袍被天花板上的灰尘弄脏了，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轰到地面，这些古老的泥灰愈发不稳定。海兰德里斯的幽灵头盔也同样被沾染上污渍，就好像另外20个灵族身着的工作服一样，他们辗转了三颗星球，一直在发掘先知封闭的大门。那些防爆护目镜后眼睛盯着海兰德里斯，因为先知注意到，他们已经从大门旁发掘出圆形的符文轮。

        另一枚炮弹使半塌的天花板落下更多碎渣。坠落点越来越近，意味着那些被混沌腐化的人类已经接近安卡塔拉蒙的安息之所，愈发深入尖塔之城。海兰德里斯集中自己的精神，开始研究宝石与符文构成的复杂几何图案

        他在自己的思想中搜寻了所有可能的解法，从12键的海尔多斯密码，到六角贝坦尼斯四重算法，再到帕塞德斯星象排列，都不适用于解锁石板，而这些石板恰恰构成进入安卡塔拉蒙墓室的最后阻隔。

“先知，敌人正在攻击我们的左翼，穿过冬日窃贼公园。如果我们继续呆在这里，就会陷入包围。”

        尼穆瑞桑未经机械传输的话语传达到先知的耳中，逝去的孪生兄弟轻声复述着，这位阵亡灵族的灵魂被封存在魂石中，镶嵌在幽冥骑士上作为核心。每当尼穆瑞桑发送灵能讯息时，就能感受到他兄弟贾里图兰的意识。

“反击！”海兰德里斯的失望感成为自己注意力的毒药。“我们在封锁下层入口时，已经失去了数名战士和器械，如果我们现在就放弃，那么将没有足够的火力与战士去夺回这座城市。和容忍雷霆号联络，让他们进行轨道轰炸。”

“如果我们继续向尼西斯推进，那么和网道大门的通路就会被阻断，我们会被困在这里。”

“而且容忍雷霆号无法继续在轨道保持火力优势了。”

        泰纳林报告说，他们发现了数艘敌舰将会在20多个星系自转周期后抵达。

“20天的时间足够破译这道密码并搜索安卡塔拉蒙陵墓了。记住尼穆瑞桑，如果我们在这里失败，那么我们的方舟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如你所愿，先知。”

        在打消幽冥骑士驾驶员的顾虑后，海兰德里斯继续将注意力放到符文排列上。这是一种六进制密码，也许是阿苏焉三巨头代码之一，这在大陨落之前很常见。

        由于沉浸在思索中，先知没有注意到关于地面战斗的通讯，因此当自己的思维被容忍雷霆号指挥官泰纳林惊慌失措的侵入打断时，倍感意外。

“我们正在遭受攻击！劣等种族已经成功激活数个被我们认为失效的防御平台，反舰鱼雷正在逼近！”

“击落或躲避，” 海兰德里斯愤怒的回答，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拿这种小事让自己分心。“我有必要告诉你怎么做吗？”

“没时间了，先知。我必须驶入大气，希望鱼类在击中之前就被烧毁。我们将会受损，但总比其他状况要好。如果我们被击落了，那么地面上的网道是你唯一的出口。我正在向方舟世界发送求救信号，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后才能得到支援。”

        海兰德里斯开始同通讯员那里收集通信，他听到自己的部队正在被赶回拱顶神殿，失去埃斯卡塔里尼什大门的控制，短短不到半天时间，他们就从优势方变得岌岌可危。

“尼穆瑞桑，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不能卷入长期冲突，他们人数太多了，先知。我们最好撤到墓室设立防线，在为夺回网道大门做准备。”

“正在驶入大气层！先知，” 泰纳林报告：“散热片正在运作……..表面开始磨损……..伊莎之泪啊！我们背后开始起火了，船体失去平衡和控制三名驾驶员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

“那是什么意思？” 海兰德里斯问： “上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正在控制下落速度，先知！”

“你要坠毁了？”

“迫降，如果还有希望的话。”

        海兰德里斯感觉到同伴们涌现出忧虑情感的浪潮，他用慰藉的情感来回应。

“无需害怕，”他回答到：“虽然通向未来的道路充满荆棘，但结果将是成功了。我保证，我已经预见到过此地的胜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