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同人」老师
(随笔,无关原作)
“老师。”
“我知道,我从来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暑假,我本来是在卧室的抽屉里找出一部落满灰尘的平板,简单清理后想着能不能送去变卖,但意外发现开机后浮现出一道熟悉的标识,然后在一系列莫名其妙并有些奇幻的事情后。
——我,一个平凡到扔进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人,被一众学生认定为是夏莱的新一任老师。
老师......老师应该做些什么呢?
其实那位面色淡漠却“温和可亲”的代理学生会长说出我是“夏莱的新老师”时,我只是在想怎么回去。
说来实在惭愧,我平平无奇又毫无过人之处,而据她们所说,即便上一任的老师已然离去,他留下的事迹也足以在基沃托斯的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
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一届学生罢了,我的阅历与她们并无二致。
当她们口中的“老师”,我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啊。
一开始我真的想过放弃,可是......在我意外进入手里的什亭之匣时,我犹豫了。
我在基沃托斯穹顶之上的层叠光环里,看见了他。
他不像我见过的学生手中的画像那样“简陋”,反而像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漆黑的眼瞳在月色下明亮闪光。
他兴奋地拉着我絮絮叨叨,摆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邀我品尝——虽然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不会做菜才对。
夜色下,天幕上,光河里,我眼里只剩下这么一个人,我张着嘴想顺着他的话喊一声“老师”,最终还是淹没在唇齿间,变成一声难以抑制的哽咽。
我知道我面前的不是那位我做梦都想看一眼的人,是什亭之匣记录并复刻出的虚像,但拟态于他本人的数据,又怎么会毫无关联与相似?
对于我来说,他的性情我倒是熟悉得很,因为从一开始,就是他澄澈而崇高的灵魂先吸引了我。
我反复告诫自己,这不是现实与真实,近乎精疲力竭地想把自己从眼前的“幻影”中抽离出来。
可他对我说,“我会祝福你,愿你在失意时,彷徨时,愁闷时,孤愤时,都能重拾乐观与豁达”,“若是疲惫,便在此稍事休息,这里永远都是属于你的‘乐园’”。
我心中默默筑起的那道,现实与虚世之间横亘的高墙,最终还是溃不成军。
从什亭之匣里出来后,我看着手里的平板,忽然觉得,也许我可以试着去做好一位老师。
无论是出于责任,还是私心——我见过太多对于他褒贬不一的评判,却从未见过他这个人,不明白他是在什么样的喜怒哀乐下守住那颗至始如一的心。
我想或许我可以试一试,我想看明白他,在他的衣冠下,以怎样的谦卑书写一篇篇如奇迹般的故事。
我开始慢慢熟悉夏莱的事务,也渐渐结识了一些学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和凛讨价还价,帮着歌原和响一起拆洗“老古董”,和小桃小绿一起联机打游戏,跟着阿露她们四处“作恶”——虽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也了解了很多我曾经不太熟悉的学生,比如柚子真的很会打游戏,桃井打游戏输了还会拔网线,爱丽丝有时候会和CNC的尼禄掐架。
还有......总是能从办公室里搜出摄像头。
后来他对我说,老师并不一定要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是,遵循本心。
成为老师后,我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偶尔卧室的桌上会多出一些从基沃托斯带出来的小物件——小桃送的游戏机,一蓝一红的马克杯,凛列出的条理分明的任务安排表,时雨送的一壶酒,以及几盒临期的便当。
虽然酒最后因为怕家里人发现就送回去了......
对了,得益于诺亚的“刻苦监督”,我的语文水平也在飞速进步。
在夏莱的日子真的很开心,有时候给大家带一点现世的礼物,偶尔去捉一下摸鱼的桃香,我甚至还和惠一起准备在雪国挖一个“惊天动地”的温泉乡,最后在那位小胡子会长的强烈抗议下剔除了我这过于上头的想法。
但是我忘记了。
我是老师,亦是属于现世的“人”。
这一天来得很快,我像往常一样想穿过什亭之匣回到基沃托斯,手里还拿着早上排队买的蛋黄酥和准备送给凛的一支新钢笔。
然后我迷路了,对,就在一所学校里迷路了。
我在漫无止境的回廊里走了一遍又一遍,可它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走不到头。我恍惚间觉得我走的不是路,而是基沃托斯所有学生干净清明又复杂曲折的人生,等回廊走到了尽头,我和她们的缘分也就尽了。
这个认知让我没由来得恐慌,我害怕基沃托斯又一次坍塌,害怕这般美好的故事被迫消失于世,害怕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学生们。
我寻了个教室坐下,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在我以为要在这里永远待下去的时候,有人来了。
是阿罗娜,她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笑着递给我一方手帕。
“老师你别担心,我这就送您回去......什亭之匣只是出了一些......小,小问题!”
阿罗娜准备把我送回现世,临走前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仿佛是为了缓解心里莫名的恐慌似得,我和她说了很多琐碎的话:告诉她把蛋黄酥想办法分给大家,钢笔带给凛,跟小桃小绿说今天不能和她们打游戏了,嘱咐和香说最近天气不好不要去太高的山上,告诉枫香新菜下次再帮她试......
阿罗娜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话,她只是站在我面前听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偶尔眼神飘忽一下,又很快收回来。
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回想起她在教室里说的话,小心翼翼地问道:“阿罗娜,告诉我,什亭之匣......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罗娜笑着低下了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用轻快的语气回答我:“还是瞒不过老师啊,也就是......什亭之匣和基沃托斯,要与现世断开联系了吧。”
“......那我以后......就不是老师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只是他说,这一次是什亭之匣内部出了问题,不得不和老师断开联系了。”
“那以后......我还有机会回基沃托斯吗?”
“肯定有的!我们永远都会等老师回来的!”
我没有接话,我和她都明白没有机会了。
但我宁可她这样骗我,至少我可以告诉自己,我还有机会的,我还能回到基沃托斯,我还能见到大家......
这不是永别,什亭之匣需要短暂地停机维护,等我一觉醒来,它仍然在等我回去。
第二天醒来,心里莫名空了一块,桌上放着一张信笺密密麻麻用不同的字迹写满了,右下角还有一只佩洛洛印记。
这是最后的告别礼。
“我是老师。”
“我知道,我从来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