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试验成果（3）
进入教室后，菈妮匆忙坐到座位上。
先到的爱兰迪兒难以置信的目光在菈妮和路德格身上交替，她的嘴唇同时不停哆嗦着想问些什么。
但是站上讲台的路德格先开口说道。
「在开始上课之前，我有话要告诉你们。」
学生们本能地意识到他想说的话的内容。
终于是时候了。
「我很理解各位对试验好奇的心情。但今天我发现有人在问过我之前就试图恐吓受试者，这种无耻行径绝对不能容忍。」
在场的学生互相交谈起来，他们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过分。
「我很生气。」
他冰冷的声音中蕴含着微妙的愤怒。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当成出气筒，教室里的学生们咽了口唾液。
「但是，在这里生气是没有意义的。」
听到路德格的话，学生们终于松了口气。
「但让我声明一点。如果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会保证肇事者永远无法踏入索壬的大门。」
路德格很少如此公开的严厉警告学生们。
他们都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让我补充一点。无论你们怎么打扰六位受试者都不可能得到答案。我对如何增加魔力释放的过程有严格保密，他们只负责受试。」
学生们不理解他自相矛盾的话语，但路德格说的没错。
增加魔力释放的前提是能制造出魔力抑制剂，也只有在使用抑制剂的同时训练才能找到捷径。
而路德格是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制造抑制剂的人。
「无论你们怎么打探，除非从我这里得到方法，否则不可能成功。所以扔掉那些无用的想法，专注于学习。」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话。但路德格只需要警告他们就足够了。
「现在开始上课，别忘了第三次考试的时间就要到了。」
也许是因为路德格的警告奏效了，在下课后没有学生再打扰艾登和菈妮。
而且菈妮也和爱兰迪兒在一起，艾登身边也有朋友。
虽然没有听到警告的学生时有向她们搭话，但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我要被累死了。）
终于能够放松的菈妮长舒一口气。
虽然还是能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但没人再像之前那样公开接近她。
多亏了这点，她才能够舒服地听讲。
「魔法就和法师一样是分等级的。等级越高的魔法就越复杂且困难，同时还要求更多的魔力。作为一名法师，要想登上顶峰是很困难的......」
现在这门课是与魔法历史有关的文科课。
虽然课程难度很高，但菈妮的成绩也很好。
「法师等级直到四级都没有称号。但从五级开始就有了。大家都知道五级法师被称为“安努基（Amnuki）”。但这是为什么呢？有人知道吗？」
「这不是第一位到达五级的法师的名字吗？」
「你只答对了一半。的确，五级法师被称为安努基，但他并不是第一位到达五级的法师。同样，六级也是如此，而六级法师的称号是什么呢？」
「是“莱克瑟”（Lexer）。」
「没错，它是以伟大法师兼冒险家莱克瑟的名字命名的。但莱克瑟更接近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那么在古代，谁又是第一位六级法师呢？」
学生们明白了。
等级的冠称并不是达到相应等级的法师的名字。
「所以法师等级的称号并不是源于第一位到达该等级的法师的名字，而是因为他们创建了等级制度。在安努基之前说不定也有一位五级法师，但因为那个时代从没有人彻底分析并整理过五级魔法而不为人所知。莱克瑟也是同理。」
「难道说在古代也有人能达到这么高的等级吗？」
「没错。事实上，如果你们阅读古代书籍，从中感受到他们的力量的话就能明白，他们中也有法师甚至能达到六级，甚至更高。」
学生们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们的共识里，古代魔法远不如现代发展的快，因此法师也无法像现在一样强大。
「虽然这部分有些夸张，但我没有在说谎。事实上这一点我们从七级称号就可以看出来。」
「七级称号是叫“因佩拉（Impera）”吗？」
「没错，大家知道这位法师是谁吗，因佩拉？」
「是第一位达到七级的法师吗？」
「以前所有等级都是以建立等级制度的人的名字冠称的，但七级不同对吧？」
「什么......？」
「因为七级法师与前六级完全不同。」
这就是学生们不能理解的地方。
六级法师是举世闻名的存在，而七级法师更是凤毛麟角，即使纵观整片大陆也少有人达到如此境界。
要想成为六级就需要极大的天赋，但要达到七级则需要超越天赋的东西。
因为使用的魔法体系完全不同，所以也没有必要建立等级制度。这就是为什么七级称号是由第一位达到的法师冠名的。
「因佩拉是第一位达到七级的法师，同时也是帝国先帝。即使放到现在，七级法师仍是我们追逐的梦想。但当时的人已经能够达到七级。」
「不可能。他是古代法师啊。」
其中一位学生这么说道。
相比起古代，现代魔法发展明显更先进、更高效也更细致。就如剑刃的打造一样，魔法也被定型、改变而体系分类。
大多数法师的看法是古代七级法师甚至无法匹敌现代六级法师。
「教授，八级法师的称号是什么？」
「“格兰黛尔（Grander）”。」
「这个称号也来源于第一位达到等级的法师的名字吗？」
「也许是这样。」
「也许？」
与往常不同，教授如今含糊其辞地回答让学生们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格兰黛尔是如何成为八级称号的。没有任何文献记载过同名法师。当然，它也可能存在于某个暂未能解读的文献中，但现代人普遍认为这个称号是由人们口口相传遗留下来，而非出于任何文献。」
「那这个称号为什么沿用至今了呢？」
「因为还没有法师能真正达到八级。」
格兰黛尔是所有法师倾佩且仰慕的存在，哪怕是现任七级法师也是如此。
即使是比人类更长寿的精灵也从未听说过八级法师的存在，因此所有人来说，八级法师的存在现仍存疑。
也许格兰德并不是名字而是在古代语言中寓指“不可能”的名词。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八级法师诞生的话，那个人的名字肯定将被冠为八级称号。」
尽管知道可能性很小，但学生们还是不由得将自己想象成八级法师。
成为俯瞰整片大陆的存在，听着人们高呼自己的名字并将永远铭记于历史中。
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光荣呢？
走在大路上的它环顾四周。
虽然只过去数年，但外面的世界却像是经历了数不尽的变迁。
光是看见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就让它感到满足。
也许它可以在寻找弟子的路上多四处转转。
想到这里，感觉到什么的它突然转过头来。
无数魔力聚集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而里面身披黑袍的人的样子相当神秘。
久未问世的它被他们勾起了兴趣。
虽然满是烟雾缭绕的红砖墙小巷在白天也显得黑暗且沉闷，但它喜欢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
聚集在会议上的黑色黎明成员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件满是褶边的酒红色哥特式连衣裙和撑起的阳伞。
随着阳伞收起，如丝绸一样轻轻垂下的金色长发、猩红色的眼眸和雪白皮肤的女孩出现在他们眼中。
而她身上散发出的难以形容的魅力更让黑色黎明成员感到困惑。
「守大门的人在干什么？」
每个入口都有人把守，不可能会有孩子迷路到这个地方。
「但是那个女孩......」
一位感觉到异常的二序眯起眼睛。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她这样的人，而且她的反应很奇怪。」
如果是迷路的话应该很惊慌失措才对。
更不用说见到他们这些身披黑袍的人时，害怕或逃跑才是正常反应。
但她却在向他们走来。
（她不怕我们吗？还是说她相信什么？隐藏的护卫？或者是能力？）
她读懂凝视中的含义了吗？
女孩的猩红色眼眸弯成一轮新月。
「哦？有个家伙的头脑出奇的敏捷。」
「你是谁？」
也许是感觉到二序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其他人迅速包围了她。
但女孩却露出了微笑。
「反应真快。我只是出于好奇才会来到这里。但你们似乎不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二序的话让女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人都被她欢快的笑声不解。
「你现在是在笑吗？」
「哈哈哈，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笑呢？别想活着离开？我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对我说，看来这个世界确实改变了很多。」
「什么？」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个老气横秋的老人。
二序认为这个女孩可能疯了。
「杀了她。」
在二序的指挥下，黑色黎明的部下慢慢向她靠近。
就在这时，女孩的阳伞尖端轻轻点了点地面。
「什么？」
正向女孩靠近的部下突然像破娃娃一样分崩瓦解。
「发生什么事了？」
二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浑身发抖的他赶忙看向四周，但周围却没有任何人或东西。
本能在呐喊着眼前的人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你，你到底是谁？」
连腿都迈不开的二序只能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女孩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格兰黛尔（意即古老存在），你知道这个名字吗？」
「什，什么意思......？」
「你不必知道。」
女孩轻轻挥了挥手。
尽管动作看上去简单写意，但这也是二序在生命最后一刻看到的事。
一瞬间夺走数十条生命后，女孩重新撑起阳伞。
走向高墙外的天空之下的她喃喃自语。
「让老师迈出沉重步伐的弟子在哪里呢？」
那一天，由一序尼古拉领导的黑色黎明分支一声不吭地消失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