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努斯之怒》——第十四章
翻译:fatman
校对:黑军克星斯派尔

变化的先兆
质量反应弹在阿里曼眼前爆炸。本能施展的灵能护盾挡住其中一部分,黑鸦的预见能力让他避开了其他的。火凤之焰引爆了弹头,亮羽的生化法术改变了爆炸核心的化学成分,令它们转化为惰性。
曼陀罗阵型,一如其名,结合了他们所有人的能力,一口供每个战士汲取的力量之井。
“他们是谁?”阿蒙喊道,同时升至第五层心境。“禁军?”
阿里曼扫描了他们前方的空间:道路四通八达,都被机器喷吐出的烟气遮掩,在如血液般喷溅的电能中频闪。他捕捉到伤痕累累的战甲反射出的冰蓝色和土绿色闪光,爆弹枪随之转向。
他闻到了饱经风霜的皮肤上湿漉漉的兽臭。还有骨制念珠和拉碴胡须,以及烈酒与生肉的气味。野性的腥味充斥着他的嗅觉,寒冷刺骨,带着从遥远世界的原始心脏汲取的魔力,那是一个生命转瞬即逝的世界,鲜血是对土地饥渴的报酬。
“不是禁军。”阿里曼认出了这股力量。“这是比亚尔基。”
“尼凯亚之狼?”门卡乌拉问道,他的语气有些慌乱。
阿里曼侧身转向他,从先知的光晕中感到一束恐惧。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一枚弹跳的爆弹撞上他的肩部。虽然已经被削弱得无法仅靠冲击力穿透肩甲,但它还是在距离头部一米的地方引爆。弹片飞溅撞击在他的头盔上。视野中一片血红。
猎群的嚎叫在洞穴中怪异地回荡。
但这嚎叫里到底有多少个声音呢?
他的战甲记录到环境温度骤然剧烈下降。
“敌袭!”阿里曼大喊道,同时寒冰风暴向他们咆哮,那是一道锋利碎片组成的闪电飓风。它席卷他们,切开皮肤,打乱他们的集中瞄准。阿里曼撑起灵能护盾,太晚了。数不清的冰针砸在他的盔甲上,划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并将他从心境中甩了出来。
一阵尖锐的嘶吼擒住他的意识,强硬地催动作为猎物的反射。
他的四肢正要因恐惧而僵住,但阿里曼摆脱了这种对他感官的鲁莽攻击。
“我知道你的力量。”他说着,蹲下对迷雾中移动的阴影打出攒射。他们很快,对身穿沉重盔甲的战士而言太快了。但爆弹的轰鸣紧咬不放。
阿蒙撤了回来,三发爆弹打凹了他的腹甲。门卡乌拉的银盔在寒光中闪耀。更多爆弹炸开他周身的空气,激越的气流将他推挤回来。
枪火的咆哮过于凶猛,连绵不绝,区区三名战士无法抵挡。
“他们有同伙!”阿里曼喊道,此时一个身形冲出迷雾。阿里曼翻滚躲开,朝攻击者的臀部和躯干开了两枪。第一枪被弹开,第二枪从对方冰蓝色的胸甲上扯落皮制的狼盾图腾。
一把萦绕着闪电的符文巨斧猛力挥下,砸向地面,将阿里曼刚刚所站的岩石地板劈成两半。攻击如此迅猛,令阿里曼的预见能力几无用处。
另一击挥出,太快了,躲不过去。
他放低肩膀,被迫用肩甲承受这一击。
陶钢碎裂,冲击力撞得他连连后退。他重重摔倒在地,又马上单膝站起,恰好看到一个胡须分叉、膀大腰圆的军团战士狂暴地冲过来。太空野狼纵声嚎叫,声音中回荡着疯狂,心灵已经迷失在军团的狂野之魂中。
阿里曼向战士的头脑中投射出一道恐惧,但他正怒发冲冠、热血上涌,毫不畏惧死亡。
“你的巫术对我没用!”太空野狼咆哮着,抡起巨斧挥向阿里曼的脖颈,誓要一击斩首。预见力让他堪堪闪开,死亡的锋刃擦过时离护颈只有一指宽。
阿里曼迈步向前,将爆弹枪顶在战士的身侧。
“灵能与否。”他说道。“我还是阿斯塔特。”
他扣下扳机,杀伤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十分可怕,两枚爆弹撕穿层层陶钢和塑钢打进身躯。第一枚从肋骨板向下弹跳,穿过了战士的大腿,最后在膝盖正中爆炸。
第二枚钻穿了他的上腹部,在背甲处炸开。
阿里曼对伤口的欣喜转瞬即逝,他看到战士的反击快得难以置信。利斧深深砸进他的胸甲,将他掀翻在地。
剧痛袭来,胸口的骨盾粉碎成星罗棋布的破片。他的主肺被冲击力打得凹陷下去,彻底坏死。
他试图屏住呼吸,但无能为力。他的次肺猛烈抽搐着大口喘息,在一阵粘腻的吸吮声中张开。它在激战中效率很低,设计的初衷只是为了在低氧环境下保障生存。近接战斗的怒火需要的氧气远超它能供应的。
身后一阵火凤流焰照亮了洞穴,暴风雪的一部分寒冰被蒸发成过热蒸汽。阿里曼试着凝聚心神,他的黑鸦视觉似乎减慢了时间的流逝。
他看到门卡乌拉正在与一名拿着锯齿长矛的狂暴猎人交手,而阿蒙正与比亚尔基交战。一股灵能风暴萦绕在他们周围。
阿蒙是千子最强大的巫师领主之一,但灵能屏障正在阻碍他施展力量。它似乎对独臂的比亚尔基毫无影响,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阿蒙所有的攻击,仿佛只是个新兵蛋子。
他没时间细想了。那个狂暴的斧手再一次逼近他。
他的呼吸如同胸膛中的液态火焰,肺部正在最大限度地工作以保证他的存活。阿里曼在抬起乌木权杖的前一瞬间看到了格挡失败的景象,他看到巨斧荡开权杖,砍进他的咽喉。这将是毁灭性的伤害,致命一击。命线的断绝,正如比亚尔基所说。
他没有格挡,而是挺身前跃,迎上斧手。
这不是他的方式。阿泽克·阿里曼不会像一个普通的搏击手一样和敌人招来拳往。
除了现在。现在他被迫如此。
他们撞倒地上,近得武器无法施展,如同野蛮人一样扭打、抓挠。太空野狼猛地一记头槌。阿里曼也用头槌回击,他们的头骨在凶猛的碰撞声中撞在一起,阿里曼头昏脑胀,满眼金星。
他在这种斗殴中的能力无法与太空野狼的强大杀伤力相提并论。
战士向他高声吼叫,带血的唾沫喷溅在阿里曼的目镜上。太空野狼被疯狂的怒火和本能的野蛮驱使,乱拳如疾风暴雨般砸在阿里曼的头盔上。阿里曼扭头减轻每一击的力道,但毫无帮助。
太空野狼快把他的头砸成肉酱了。
头盔上的金属扭曲,向内凹陷。被砸碎的装甲玻璃划破了眼睛上方的皮肤。弯折的金属折断了脸颊的骨头。
他探出手,摸索着太空野狼腰带上围系的厚重毛皮。
在哪里……?你们这帮家伙从来不会不带它……
他的手指触摸到一个裹着皮革的握柄,那是一把宽大的屠宰刀。尺寸过大,近乎夸张,它的锯齿刀刃也很粗糙。
但足够了。
他的头盔开裂,冰风暴的寒冷触感蜂拥而入。鲜血盈满他的左眼窝。嘴里满是锡味,太空野狼呼出的温热臭味令他作呕。
阿里曼从太空野狼腰带上的环里抽出那把刀。一只强化的拳头稍稍回撤,终于正中他的头骨。他尖叫着把屠宰刀捅进爆弹在太空野狼身侧打穿的伤口。
第八层心境强化了这一击,他的肌肉燃烧着愤怒,在敌人的骨盾下方向上推动刀刃。锯齿刃缘撕开了太空野狼的肺部和心脏,但阿里曼没有停下,像搅动船桨一样撕扯刀片,尽可能造成破坏。那把刀刺破了战士的喉咙,连阿里曼的手肘都伸入了敌人体内。
一口鲜血从太空野狼的嘴里喷出,浸透了阿里曼的脸。
他的腹中翻江倒海,然而垂死的军团战士依然在挣扎求存。太空野狼死定了,但他不肯死。他还在战斗,使出最后的力气虚弱地捶打阿里曼,直到瘫软在他身上。阿里曼呕出鲜血,奋力从太空野狼的尸体下爬出来。
他抬起头,看见三个身穿翡绿色盔甲的战士开始漫长而艰难地向黄金高台顶端攀登,在那里马格努斯已经直面他的父亲。他们仿佛闯入了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巨力,帝皇精纯的灵能似乎要将他们压倒在地,以示臣服。
他试图重掌灵能,但剧烈的痛苦令他瘫软如泥。
曼陀罗阵型被打破了。他看到门卡乌拉跪倒在满身硝烟的猎人面前,猎人正朝着自己的锯齿渔叉吐口水。垂死的太空野狼从门卡乌拉身上拔出矛柄,它的倒钩拽出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一圈圈肠子。门卡乌拉紧捂腹部,拉扯着他的内脏,好像他能够用某种方法把它们重新组装进他残缺不全的身体。猎人对那道伤口依旧不满,他靠在脚跟上旋转一圈,将长矛捅进门卡乌拉的胸膛。
长矛再次拔出,门卡乌拉瘫倒在地,汨汨鲜血环绕着他,形成赤红的湖泊。片刻之后,猎人跪倒在地,随着太空野狼的生命消逝,他的灵火也随之消散而去。
阿蒙仰卧在门卡乌拉旁边,他的头背对着阿里曼。头盔的这一面被爆弹炸开,成了一堆破烂。
阿里曼无法分辨他是死是活。
他伸手去拿自己倒在一旁的统御权杖,但一只穿着靴子的脚踩了上去,把它跺成两半,然后踢开。阿里曼眨眨眼挤开眼角的粘稠血迹,抬头看见了一张脸,他上一次看见它是在尼凯亚上。
同样的鹰钩鼻,瘦长的脸上留着乱糟糟的胡须,以及笑眯眯的眼睛。
但这些眼睛现在毫无笑意。
“我告诉过你,你的命线会断绝得很惨。”比亚尔基咆哮道。
马格努斯本以为会在兄弟的眼中看到仇恨,但他看到的只有深深的悲伤。
他再次举起权杖,准备应对愤怒的冲锋,但伏尔甘并没有进攻。相反,他垂下他的强大战锤,将它挂在腰带上的一个钩爪锁扣上。
“兄弟。”伏尔甘说道。
另一个直击内心的词语。另一个蕴含巨大威力的词语,但这一次却不带丝毫阴谋奸宄,只有伏尔甘一以贯之的刚正朴实。在过去的时光,马格努斯也许会紧紧拥抱他的兄弟,令战甲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对他驽钝的实用主义提出毫不留情的评论,抑或劝他偶尔也要把目光从锻炉的火焰上移开一下。
但这都是过去的时光,他们现在身处战争与死亡的新时代。
对一个认为他是怪物的兄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有一段记忆。”他开口说道,声音如同他的灵魂一样残破、伤痕累累。“一个褪色的记忆碎片,但依然是记忆。我和你的其中一个儿子一同守护你的躯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坚信你会重回我们之间。我看到一束白色的永恒之火。一座黑烟缭绕,灭世之焰熊熊燃烧的山脉。那时我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他是阿特鲁斯·努梅恩。”伏尔甘说道。“多亏了他的勇气和信念,我才能复生。也多亏了你,他才能把我带回夜曲星。”
“我不记得,我的记忆不完整。”马格努斯说道。“但我亲眼看到了你的尸体,冰冷而死气沉沉。你怎么会还活着?”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伏尔甘说道。“夜曲星上的远古火焰牧师们会说,是那些潜藏在我出生世界的巨龙带我回来。他们会说,那些巨龙向我的灵魂呼出无缚之焰,再一次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种。”
马格努斯对伏尔甘的话语报以微笑,环视着广阔的地洞。
“我很欣赏这种诗意的转折,但这里才是你出生的世界。我们所有人出生的世界。”
“我们的父亲在这里打造了我灵魂的钢铁和血肉的磐石,但夜曲星才是铸就我的地方。一如普洛斯佩罗铸就了你。”
伏尔甘走近一步,马格努斯绷紧神经,但他的兄弟并没有诉诸暴力的意图。
“这场战争从我们彼此身上都夺走了太多东西。”伏尔甘说道。“帝国被战火分裂,而且没有什么能历经劫火却维持不变。无论上方的战争结果如何,帝国都不复从前了。”
马格努斯点了点头。“我不是炉火和锻炉的大师,不像你,兄弟,但火焰也会强化一些东西,不是吗?”
“如果是在一位技艺非凡的铁匠手中,当然可以。”伏尔甘同意道。“但焚遍泰拉的火焰出自一个盲目的学徒之手。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马格努斯对他的主题添柴加薪:“火焰的天性是变换,虽然确实会伴随毁灭,但往往也是变化的必要先驱。或许,在万物的宏大格局中,这会是一件好事?进步的敌人乃是静滞,世间万物天然地趋于复杂。这种趋势将宇宙从几乎纯粹的单调变成了我们现在所见的包罗万象。”
“总是诲人不倦。”伏尔甘说着,脸上浮现一丝揶揄的笑容。
马格努斯感觉他那些形而上学的辩经言辞全都消失无踪,这真是一件稀罕事,但即便与兄弟面对面是如此快乐,马格努斯也深知他对父亲的宏伟圣所而言是个不受欢迎的访客。他被严重削弱了,而伏尔甘,尽管曾经确凿无疑地死去,却似乎比此前更为强悍。
“你要阻止我吗?”马格努斯问道。
“看情况,兄弟。”伏尔甘回答道。“你还想扔出你手上那把矛吗?”
马格努斯低下头望向那把长矛,它的形态发生变化,从一件战争武器变成了普洛斯佩罗诸学会大师的曲柄权杖。
“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他说道。“当我跟着天启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但现在……?我曾漫步天涯,但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迷失……”
“你并没有迷失,我的孩子,你就在你应该在的地方。”
马格努斯看着父亲的眼睛睁开,迸射出金色的火焰。
提兹卡。
马格努斯深吸一口气,在他眼前,光之城璀璨依旧,和煦的阳光抛洒在大金字塔的抛光玻璃上,如同正午的星辰一般灿烂夺目。天空的色调是毫无瑕疵的矢车菊蓝,新近洒落的夏日细雨带来蜜瓜一般的甜香。地平线远处绵延不绝的山脊上,紫色的云朵连成纤细的线条,海风中挟带着咸腥的味道,他以为自己再也闻不到了。
他潸然泪下,任由汨汨泪水为母星的失落而流淌。
“它曾是如此美丽。”他说着,感受到一个绝无仅有的存在立于身后。
“它曾是。”他的父亲同意道。“我还记得初次踏足普洛斯佩罗的那一天,你造就了一个天堂,我的孩子。”
“唯一的天堂是个失落的天堂。”马格努斯悲伤地说道。“如今它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现实的提兹卡已经痛苦得不堪回首。”
他的父亲点点头。“有一名智者曾说过,记忆是我们不会被逐出的天堂,也可能是我们无法逃离的地狱。”[1]
马格努斯转身看向他的父亲,祂浑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祂的盔甲耀眼得无法直视。乍一看,它会被错认为是某种仪式用具,每一块甲片都雕凿蚀刻出巴洛克风格的浮雕,饰以抛光的宝石,每一道沟槽边缘都含有极为错综复杂的细节。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很显然它久历战火,伤痕累累,泼洒过无数敌人的鲜血。
他闪耀着一种内在的光辉,马格努斯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依旧记忆犹新,那时他们在火凤学派金字塔的火焰下相拥。巨大的神之机械大犬座顶点还没有立身于入口处,金字塔顶端的蓝色火焰在倾斜表面的玻璃幕墙上投下冷峻的光芒。
“我是来杀你的。”马格努斯说道。
“我知道,这还是你的本意吗?”
“我已经不知道我的本意是什么了。”马格努斯说道。“寰宇中的太多变量令我所有用来预测的公式都失效了。甚至毁灭教团都无法看清黑暗森林中的道路。”
“那就让我向你展示一条可行的路。”帝皇说道。
他的父亲踏上其中一条街道,朝着秘眼广场[2]走去。
他们经过一座以灵能雕琢修剪的花园,学者组成讨论小组,情侣在安逸的沉默中一起阅读,欢笑的孩童正在玩传球游戏,只用他们心灵的力量。
马格努斯听到某处传来的歌声,一个街头演员正在演唱一首歌曲,这首歌由第一批抵达普洛斯佩罗的灵能殖民者创作,描述他们从旧地球出发的航程。
我的研究尽在眼前,
恰如加冕地球的王冠。
但我对祖国愈发陌生,
却沉浸在秘密的钻研。
提兹卡的人民从他们身旁走过,一如他记忆中的光洁美丽,穿着各色长袍,胸怀伟大心智,内蕴求知天性。
几乎不堪承受。
“你为什么带我到这里?”马格努斯问道。
“不是我。”帝皇说道。“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带我来到你面前?如果马尔卡多没有撒谎,那就是你想要我来,此时此刻,在你面前。”
他的父亲点了点头。“马尔卡多所言非虚。那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马格努斯在愧疚中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他很清楚会被要求献出生命。他知道,而且接受。这不过是漫长的牺牲队列里的又一个人。虽然很痛苦,因为他和我并肩走过的旅途比任何凡人或神明能够想象的还要长,但是,在我们种族面对的大局之前,他的死无足轻重。”
“我总是忘记你有多冷血。”马格努斯说道。
“这不是冷血,这是现实。他的牺牲所换来的比任何一个生命的个体都更加伟大。在你我将会实现的伟业面前,一千条生命也是值得的。”
“你我?”
“是的。”他的父亲说道,随着这句话,黎明的第一道曙光降下。
“我不明白。”
“我想让你来到我面前,这样才不会出错,没有误解,没有让毁灭大能插足以扭曲我的话语或意图的余地。我希望你在这里,在我面前,这样你就能看着我的眼睛,明白我提供的真相。”
马格努斯摒住呼吸。
他的父亲转身面对他,马格努斯迎上祂恐怖的凝视,感受祂心中的超人伟力。那是可以把一个人瞬间分解成原子,又在一息之间让他重获新生的力量。这股力量历经了数不尽的千年,在过去的每个世纪中成长壮大,为有朝一日时代的需要而磨砺锋芒。
“你会提供什么?”
“再次站在我身旁的机会。”他的父亲说道。“宽恕。”
[1] 出自约翰·兰卡斯特·斯伯丁(1840-1916),美国伊利诺伊州皮奥瑞亚市的首任主教,也是美国天主教的代表人物。他致力于推动教育事业的发展,兴办和扩大了教区内的教会学校,也撰写过不少宗教相关的书籍,并为爱尔兰移民的生活作出过贡献。
[2] Occullum Square:秘眼广场。Occullum是拉丁语中oculus(眼睛)的单数宾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