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红崽子的成人礼——离开后的博士要重建罗德岛（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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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某会议大厅 PM14:47 6℃
“啊啦，莱娜小姐也来了呀！”
“午安，格拉尼小姐。”
会场不大，但也已经坐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目前留在乌萨斯的前罗德岛干员，这样不明目的的紧急会议是很少见的，干员们都不明就里。
博士还没有到，干员们已经叽叽喳喳地议论上了。
“今天博士怎么突然把我们叫来呀？”
“不清楚——煌小姐，把你的手从我的衣服上拿走！”
“啊哈哈。。。。温蒂小姐我知道错了......”
“难道是和重建罗德岛有关？”
“可我们还没救出阿米娅啊。”
“好奇怪的说。”
在干员的议论声中，博士走了进来。
苍白的面容如同早春的残雪，斑驳的泪痕如同潇湘的翠竹。
博士在Guard的搀扶下走进了会场，勉强挤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抱歉了各位，我自己召开的会议，自己反而来迟了。”
“博士，您怎么了？”陨星关切地问，坐在她旁边的远山正在用水晶球占卜。
良久，长叹了一口气。
“我？在哀悼一个你们都熟悉的人。”博士坐下，过度劳累的身躯经不起噩耗的打击，颤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他的眼圈是红的、肿胀的、刚刚流泪的，浑身都透露出病弱的气息，似乎一阵小雨就能将他融化。
“谁？”大家惊诧地问。
一旁的Guard沉重地说：“我们潜伏在卡兹戴尔的情报员已经证实，在前一段时间的卡兹戴尔动荡期间，特雷西斯以凯尔希暗中支持W和伊内丝等人的游击组织为由签发了逮捕令，特蕾西娅方面的态度并不明确，而凯尔希医生因武力拒捕，被萨卡兹亲卫队当场杀害。”
全场陷入了可怕的沉寂，接着是抽泣，最后是痛哭。
“安静。”博士说。
面对着干员们不解的目光，博士说：“情报已经证明，凯尔希不会就这样死去。”
“啊？！”
“让她们进来吧。”博士说。
狼的女儿，红袍上的破损处如暗礁般密布，创可贴在那俊俏的脸上显得如此多余，左手缠上了厚实的绷带——可露希尔略好一些，相比起旁边腿上绑着夹板的清道夫来说的话。
女孩们的背后，是一个让人无比安心的身影。
“你这次立了大功，Logos。”博士起身与他握手。“你是我们这次损失最小化的核心。”
“九死一生，博士。反倒是您看上去像刚从废墟中爬出来一样。”Logos说。“没有救下医生，罪过大焉，何谈功劳。”
“虽然知道你风尘仆仆地远道而来，但在休息之前还是希望你把那边的情况给大家讲讲。”
“得到您的许可后，”Guard接过了话茬。“我们发动了大部分潜状在卡兹戴尔内部的特工帮助S.W.E.E.P撤退，行动中共计47名乌萨斯特工、14名萨卡兹特工殉职，有35名人员失去联络。前来掩护我们撤退的卡兹戴尔反对派武装牺牲巨大且无法被准确统计。被打散的反对派武装中仅有一支随行进入乌萨斯境内，共计371人，目前已编入“维多利亚”军团。
好消息是沉重的代价并非没有意义，我们成功获得了Mon3tr的核心与凯尔希医生整理出的大量医学资料。”
“根据卫生部、科研部等多位人士的综合评估。”博士说。“如果我们能重塑Mon3tr并使其进化，凯尔希医生或许就能重新站在我们面前。”
死寂的会场又喧闹起来，众人悲痛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目前核心已经移交乌萨斯联邦科学院研究，由多萝茜和缪尔赛思小姐牵头开发。因为Mon3tr的生物结构已经超出了所有现有理论知识的讨论范畴，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个方法也只是理论上可行，成功概率并不大。多亏凯尔希并非是一个普通的菲林族女性，她还有“苏生”的机会。”
博士捂住头：“Guard、Logos、红、可露希尔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清道夫，你需要去接受治疗，圣骏堡国立医院认为你的腿上很严重。”
“啧，我知道了。”
最后离开的斑点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博士斜倚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
“这个噩耗，这几天，夺走了我的睡眠，我老想着，和你们说些什么，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
“博士......”guard抿紧了嘴唇。
“罗德岛的崩溃，不过三年前的事。自从阿米娅失去心智的那一刻开始，凯尔希对我的怨恨就愈发强烈。她的责备是那么尖锐，认为我的错误指挥导致了一切。我无法反驳，也不愿反驳，至少那段时间我听不到她说谜语了......
阿米娅正式成为魔王后，我们必须与卡兹戴尔停战来确保罗德岛的安全。不，不如说是为了阿米娅的安全，我曾经和凯尔希提议将罗德岛开回雷姆必拓或者龙门，至少可以保证绝大多数干员的安全。
她拒绝了，她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那股怒火，和眼角上的一滴清泪——在她的心目中，阿米娅的安危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我们谁都知道，或许她是在自欺欺人。因为当你的脑袋被含在老虎的脑袋里的时候，试着和老虎讲道理的行为是极其愚蠢的。
于是我们留在了卡兹戴尔，特雷西斯步步紧逼，在罗德岛内安插间谋、军事委员会的管控、逼迫罗德岛放弃中立地位、注册成为卡兹戴尔本地的企业——这些凯尔希都同意了。
她无视了我的咆哮，用让步换取阿米娅的安全。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样做？
对于萨卡兹而言，阿米娅是不能被接受的异物，他们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卡特斯的魔王？？？
但在解决萨卡兹问题上，特蕾西娅和凯尔希看到了希望。”
“可是博士，她们是不会......”
“没错，不会把阿米娅当成工具。所以我在想，这或许是阿米娅自己的选择，哪怕是失去心智也要扑灭萨卡兹的邪怨，难过的是她本不必承受这一切......她才17岁，她却要替被毁灭了3400多次的卡兹戴尔，替萨卡兹族几千万年来的怨念买单！（粗口），凭什么！
再后来，我们之间的裂痕愈发无法弥合。W对于我们的软弱极为不满，她开始笼络自己之前的一班旧部，后来又遭到了特雷西斯的通缉。所有人都认为罗德岛是个绝佳的避难所，结果，凯尔希把她交了出去，让w从此杳无音讯！
我几乎是发疯地与凯尔希争吵，而她依然是那一幅傲慢的神情，以致于把我们的情感当成了幼稚的发泄。
越来越多的干员陆续离开：莱茵生命解除了合约、黑钢国际撤走了援助、深海猎人不见踪影、连“岁”们也放弃了罗德岛，汐斯塔的小姐回到了故乡，天灾信使们不再在罗德岛驻足，最后离开的就是我们——泥岩和我。
我不知道凯尔希是怎么看待我的？恨、鄙责、傲慢、爱？也许有，但她不打算表现出来。凯尔希的知识是这片大地上最深邃的东西，然而她对阿米娅的感情迫使她作出错误的选择留在了卡兹戴尔，在议会中与特雷希斯较量；而我，我选择建立一个足以对抗卡兹戴尔甚至其他强权的国家。
时间已经证明，凯尔希的方法失败了，但我们还在，不是吗？只要我的心脏还在跳动，乌萨斯就绝对不会向特雷西斯让步！”
Guard咬紧了牙关，忍住了眼角的泪水：“博士，您的理想，我们一定陪您奋战到底！”
红抽泣着说：“红，相信博士。救救，医生。”
博士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嗯，一定。”
博士转头看向可露希尔：“你呢，可露希尔？怎么不说话？”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可露希尔嘟哝着说。“从罗德岛消失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失业了。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喜欢机油的血魔呢？”
“我相信。”博士旋开笔帽，在委任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Guard的工作很多，你替他分担一点，圣骏堡的城市改造由你全权负责。我想也不需要我来赞述——原则只有一条，不到最后一刻，特雷西斯都不能得到半点与地下机库相关的消息。在决战开始之前，地下机库是所有人都不能知道的秘密——这是对付空天艇的最后杀招。”
“嗯啊？”可露希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这么大的工程，都交给我？”
“你的能力，我从不怀疑。”博士说。
“嘿嘿嘿....”可露希尔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让我算算啊......”
“你还是老一套，我丑话说在前头。”博士盖上笔帽，“在新乌萨斯，贪污可是大罪。”
他站起身，轻佻地伸手抬起可露希尔的下巴：“这位小姐，你也不想因为贪污工程款项锒铛入狱吧？”
可露希尔呆住了，眼前这个病弱之人充满着魅惑的气息。
“等一下等一下脸太近了！”可露希尔连忙后退了几步。“我....我不是那种人！”
“别辜负我的信任哦。”博士戏谑地刮了一下可露希尔的鼻尖，匆匆离去。
“臭博士你别跑我打死你个老不正经的！”可露希尔涨红了脸。
“至少证明博士现在没啥问题了。”Guard在一旁吃瓜说到。“还以为他悲痛万分，原来还是这幅万雌王的精神状态。”
“我听到了。”博士扭头。“你要敢和泥岩讲，我就给你在龙门时候的照片发给九。”
“不敢，不敢...”guard连忙说。
可露希尔追上去，给博士的肩膀恨恨地锤了一下，后者扭头，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推了一把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赶快去上任吧，我的大工程师。”博士在可露希尔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啊啊啊博士我和你没完！”
博士没有回家，而是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里。
一个男人，一个领袖，最忌讳的就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博士的心情就如同窗外的天气一样糟糕，骤雨的泪与狂风的锋，不停刺在身上。此刻的博士不再是这个国家的领袖，只是一个痛苦的人，一个心中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的人。
九是个细心的女人，在几十公斤的医学资料中找到了几张博士的体检报告，以及一本不大不小的日记本——看上去很典雅，紫红色的封皮与烫金的字迹，上面还有几缕血色。
博士用手抚着封面，鼓起勇气，最终也没有翻开。
他回忆着与凯尔希拌嘴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悲怆还是涌了上来。
不知为何门外吵嚷声大了起来，博士连忙把日记本压在了文件下方。
“这位小姐，我再说一遍，前面是最高领袖的办公室，没有可靠的身份证件——你干什么！”
“红，切断你的喉咙！”
“来人！有人在——”
“红，不许胡闹！博士用指节叩击了几下桌面。
“红，明白。”
“彼得罗夫，辛苦你了，让她进来吧。”
“是！”
门被推开了，红试探着把头探了进来。
“进来吧。”博士说。“屋里没人。”
“气味，很浓烈。”红嗅嗅，探身到桌子下方。
“桌子下面更不会有人的啦！”博士宠溺地拉住红的帽檐。“找我什么事？”
“红，不习惯，没有医生的日子。”红趁势钻进博士的臂弯间，任由博士的手指在背上搓动。“桌子下面，没有人。”
“所以来找我了？”博士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红点点头：“红，只有博士一个亲人了。”
“这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博士揉了揉女孩灰黑色的狼耳。“有什么难受的事就和博士说吧。”
“红，想凯尔希医生了。”
“乖，她会回来的。”
“假如回不来了呢？”
“没有假如。”
“是说谎的味道。”红舔了一口博士，鲁珀族舌尖上细微的倒刺让博士颤抖了一下。“红，要听实话。”
博士悄悄地把手移到了女孩的后耳根处，上下抓挠。
“唔唉！”红的身体突然像触电一般瘫软下来。“博士，坏人！”
这里是鲁珀族身体中最脆弱的部位，就像开关一样，一但入手，再凶残的野狼也会温驯下来。至于博士怎么知道的，也许可以问问拉普兰德或德克萨斯？
“相信博士这一回，好吗？”
“啊....好....快住手....”女孩在怀中半推半就地挣扎，已经笑得没了气力。
博士松开手，扶着女孩坐在一边，脸上布满了惆怅。
“博士，告诉红，你的心事。”
博士直视着红狼的眼睛：“红，我恨凯尔希吗？”
女孩皱起了眉头：“红，不明白。恨，不恨，是博士自己的感觉，红，不理解。”
“我？”“博士把手放在女孩灰黑色的亮发上揉了几揉。“博士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想，凯尔希一定很恨我吧，自我从石棺中苏醒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对我冷语相向......”
红不说话，只是撑着椅子，乖巧地听凭博士理顺她的头发。
“红崽。博士的眼睛如两口干涸的枯井。“你想凯尔希吗？”
“想。博士，你呢？”
“我不是铁石心肠。”
博士瘫软下来，拉着女孩的袖口，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而女孩只是默默听着一切。
“红，你认为博士是不是个混蛋？”
“红，不觉得。”女孩伸手替博士擦去眼角的泪痕。“医生，并不坚强，医生，她依靠你。”
“她啊....“博士长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已经遍体鳞伤，却还是强撑着坚持....”
红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博士，你不后悔，离开罗德岛吗？”
博士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后悔。也许，我该陪她一起面对特雷西斯。但我绝不后悔，我拯救了风雨中的乌萨斯，让她成为了对抗卡兹戴尔最后的希望。”
“博士，花心。”红戳了戳博士的脸颊。“泥岩小姐，会生气。”
“害，这毛病博士这辈子怕是改不掉了。”
“但是，博士很好。大家，喜欢博士。”
“或许是这样吧。”博士苦笑。“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红拉住了博士的衣袖：“现在反悔，其实还来得及。”
博士摇了摇头：“不，回不去了。我不仅要对罗德岛负责，还要对整合阵线，乌萨斯联邦、团结协定负责；首先要击败特雷西斯，粉碎他征服泰拉的妄想，建立一个对感染者没有歧视的世界；重建我们的罗德岛才有所可能。”
“好吧。红，听博士的。”红舔了舔博士的手掌。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我还可以反悔？”
“红，不认账。”红崽子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红，不知道～”红伸出胳膊，抱住了博士的脖子。
“小崽子，几天不见学坏了。”博士一面试着推开女孩，一面骂到。“有事都敢瞒着博士咯。博士生气了，不理你了~”
“医生，不让我说。”红趁势坐在了博士的腿上。“总之，博士，上钩了。”
“到底什么事瞒着我啊？”
“博士，笨蛋。”红笑得露出了两颗玲珑的犬牙。“医生，给了你一个小小的圈套。”
“什——”
红狠狠地吻住了博士的嘴唇。
博士的腿上是织物摩擦发出的声响，还有女孩那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的体温......
“等等，红你干什么！”
“博士，是红在乎的人。”
“那也不能这样啊！”
“可是...”红坏笑道。“凯尔希医生，也同意了的哦。”
“那也不行，我要对你负责任的，小孩！”
“红，已经长大了。”红说。“红，成年了。”
“那也不行！！！”
“由不得博士了！”红咧开了嘴。“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
她舔了舔博士的脖颈。
“这就是，红，长大的仪式吧~”
“博士，听说你要进行人体相关的实验？”
“你可以这么理解，塞雷娅女士。”
话音刚落，博士旁边的墙壁上就砸出了一个窟窿。博士面无惧色，面对着冲进门内的安保人员挥了挥手。
“你知道我的原则。”
“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凯尔希，我不会让伊芙利特的事件重演。请你相信我。”
“所有人都会强调自己不会重蹈覆辙，到头来他们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可以给你全部的管理权限，如果有问题你可以马上终止实验。”
“......博士，这里面确定没有参杂个人情感吗？”
“你是了解我的，塞雷娅。”
“......我希望我对你的认知是正确的，博士。科学研究最忌讳的就是掺杂个人情感，你比我明白。”
博士看向窗外：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比我清楚。战败卡兹戴尔不可能靠仁义道德，只能靠钢铁与血肉。”
“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个炎魔计划。”
“我更不会因为你而投鼠忌器。”博士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坚定，塞雷娅从未见过，他如此执着。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击败特雷西斯的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