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绽放着眼前的苟且——回忆录之一

       2023.2.8 在一个寒冷的夜晚里选择用不太稳定的网络来打对抗游戏是真的非常愚蠢。

        一次又一次的断线，让我成功送死好几次，彻底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2023.2.9 寒夜，第二次断线，现在的我已经不会生气了，麻木了。

        关掉游戏之后，我躺在椅子上静静想，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细细地从我的那犹如垃圾场一般的回忆里试图捡拾一些岁月的遗珠。思索了一阵，还是回忆起了约莫一星期前，我跟随母亲前往乡下农村地带参加活动的日子。

        我生于一片肥沃的土地上，但可惜的是当我来到这世界上时，我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水泥精致地铺满，周围是一辆又一辆的摩托，夜半时的街道繁华，往来的行人嘈杂。我对乡下的日子完全没有概念，而多年来的义务教育使得我没有办法在过完年后几天去农村参加活动，只能踏上回到省会城市的路途，像每一个孩子都会经历的一生一样，去读书，追逐着一块虚名。

        从小到大，亲戚们一直聊到农村活动，但我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那一天每一个村子张灯结彩，拿出一挂又一挂鞭炮放得震天响，村里的壮年们会抬着神像出来一个一个祠堂奔走，让村民们祭拜，献上最美好的祈祷。但我没有实际见过，我的双腿甚至没有去感受过那片土地。孩提时代的记忆早已融化模糊不见，现在的我脑子里只有一片浆糊。

        今年，2023年，过年出奇的早，1月份就过年了，这意味着，今年我将有机会一同进入农村，去观看盛大的仪式，去亲身感受一种文化的传承。

        那天早上真的很冷。

        到达农村之后，实际上我没有认识的人，因为出生于小城市，从小就被拉去大城市读书的我，对农村实在没有什么清晰概念，也没有几个农村朋友，更多的都是和我一样的朋友：为了读书，入住了城市里的学区房，父母工作，我们每天读书，到点了就回家，回家的路上买包辣条吃就好快乐了——然而因为我父母管的严，我连辣条都没吃过几次。

        所以这次的农村之旅注定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进行的。

        等待了两小时后，三声轰鸣预示着神像的到来，在神像跨过地上的坑后，挂在杆子上的鞭炮同时被燃放——今年也是疫情过后的首次大活动，所有人都卯足了劲，鞭炮的规格巨大，我在50米外被震得脑袋嗡嗡响，不过还是受得了，因此也觉得有趣。随着神像就位之后，村里的锣鼓巡演队也就到场，男女分列两排，都是村子里的初高中生，我猜他们是从小就开始集训练习敲锣鼓，敲的力度和范式都一板一眼，让我忍不住拿出手机录下来。经过了十分钟的演出，大师到场为全村念经祈福，村里的所有男人都在神像前虔诚祈祷，而我作为旁观者站在旁边驻足观看，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的虔诚，信念镌刻在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

        这些神像，我想，如果天色稍暗些，会觉得恐怖吧，就像中式恐怖游戏里塑造的那些一样。但是在这里，这些神像承载着所有人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希望，承载着一个村子的文化，承载着一个宗族的血脉，承载了太多。

        而当锣鼓队引领着壮年们推着神像走向下一个祠堂后，我也就开始了走亲戚模式，一个一个村子巷子地走，很累，但是我非常兴奋，我第一次见识到农村里的房子，非常气派，非常好看。我的内心非常非常愉悦，这件事说来非常搞笑，我自己过的穷困潦倒，但我看到村子里的村民脸上都挂着快乐的笑容，一幢又一幢的房子大气而恢弘，我用我的双眼看见了先人意志的部分实现，从而由衷地高兴起来——真矛盾，细细想来，倒是有一丝“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味道，但是我确实过得非常不如意，也不舒服。可能我是被时代的尘埃压住的人，但却在读书的过程中效仿先人心怀天下。

        下午我先回了家，沐浴进食之后，晚上再次进入农村，准备看烟火表演。

        事先没有收到消息，这烟火表演会持续两个半小时，我站在田野上傻乎乎举着手机，录了半个小时的烟花，当我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火花在天空中散发成天上的花海时，我关掉了手机的录像，拿出我衣袋里的笔记本，我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只有亲身看过一次烟花，才能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能放弃它。这是一种最美好的祈愿，也是现实生活中最绚烂而浪漫的赞歌。

        回忆过后，我的心情舒服了很多。近来太多太多无形的压力堆积在我的身上，身边的亲人也不理解我，我仿佛被什么枷锁束缚着，我不想过一眼望得到头的命。当我行走在田野上，抬头望着天上的红绿黄蓝，我就会在心中再绽放一次花朵。我感到脚下的路是多么的实在，田野是那么地一望无际，这些都是我在城市里不曾感受到过的欢愉。也许多年后农村不再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许多年后我也要亲身参与这些活动，未来的一切都黑暗而未知，但至少眼前的烟花能再给一些生活的苟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