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双洁 HE】换生11毁林
她阴森森道:“这是我们村子的护身符,今日在此葬送,如果没能杀了它,我们一定会死。”她瞥了眼聂怀桑,语带威胁:“你最好不要临时出什么幺蛾子,否则老婆子我死也得拉你垫背。”
“……”聂怀桑腿软了软,心里更虚:“我、我尽量?”
“哼!”邓婆婆手腕上缓缓爬出来一只通体漆黑,只在背面生有一张骷髅花纹的鬼蜘蛛:“你问问它,咬你的时候会不会尽、量!”
“……”
聂怀桑苦了一张脸,求救似的看向蓝忘机,却见蓝忘机摇摇头,没再给他后悔的机会:“开始吧。”他手上忽然飞出一连串黄色纸符,绘满了鲜红朱砂,还有些清浅的血腥味,那是他为了增添符纸效用特意取了自己的血。
蓝忘机手指轻轻摩挲了下纸面,琉璃眼底金光缓缓流动,符随心动,忽而向四方落下,结成了一个大阵,将槐树林围在其中,隔开了现世。邓婆婆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有此阵在,总不必担心他们斗法牵连到村子。她自怀里取出一枚小巧的埙,古旧的泥色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随着一缕缕泣音飘出,落叶之下忽然簌簌而动,纷纷爬进了槐树林,寻着那些根啃咬而去,看得聂怀桑背脊一麻。
蓝忘机眉目一凛,深吸口气,又是十余张符纸攒聚,化作了一柄长剑,剑上寒光凛凛,直直刺入了阿婴的深黑眼里。他面色泛了些虚耗过度的白,神情却依然是舒缓的。聂怀桑则手里紧抓着一沓护身纸符,左臂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你还是去帮了他们。”阿婴冷然,苍白面容上黑雾涌动,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想杀我?”
“我确不能坐视。”蓝忘机甚至还正儿八经的点头略作示意:“失礼了。”
他身形忽然消失,半秒后却和阿婴同时出现在邓婆婆之前,手里长剑直直格开阿婴的手。再也没了寒暄的心情,两人皆是眉眼凌厉,黑色怨气和中正法力纠缠的越发紧,越打越烈,手下杀气也是越来越盛,却暂时都奈何不得彼此。但他们都知道,蓝忘机并没有趁手的武器,符纸所化长剑只能暂挡,何况论起法力,谁能比过一个修行千载的非人妖物。
蛊虫席卷而过,疯狂啃噬着树木根系,在更幽深的深处,一双双怨毒眼瞳睁开,从地下爬了出来。随着第一声婴儿啼哭响起,阿婴动作一僵,顾不上蓝忘机左手袭来的雷符,一股黑色怨气扑向邓婆婆。黑色怨气就扑在眼前,邓婆婆很有胆色的眼也不眨,却见蓝忘机雷符方向一转,半空青雷倏然落下,将这股怨气打散。唇边埙曲越发凄哀,邓婆婆深吸口气,以眼神示意她身边那个年轻女人。
女人显然没有邓婆婆那般好的定力,她看着林中缓缓爬出来的鬼婴显然很是恐惧,手指轻轻颤抖,不敢耽搁地将宽大衣袖挽起,露出了下面缠绕着的一串灰白铃铛。
“叮铃铃铃……”清脆的铃铛声缠杂不休,绞得人一个头两个大,聂怀桑第一次觉得铃铛声这么令人烦躁。然而鬼婴们显然比他反应还大。他们本就可怖的脸上越发狰狞,所有眼睛都直直盯住了这个女人,哭嚎声也越发尖锐,无形的音波在空中碰撞,震得邓婆婆呼吸一停,呕出口血来。
“婆婆!”
“别停!继续摇!”邓婆婆嘶声,眼尖地瞧见铃铛上浮现的裂纹。顾不得心疼,她手一扬,将手里那枚体积远大于正常体型的铃铛丢了过去。
女人红了眼,却不敢不听,手下铃铛摇的越发猛烈,隐约也形成了韵律奇特的曲调。阿婴脸上已经完全没了人的表情,身形完全模糊成一团漆黑的雾,张牙舞爪的和蓝忘机纠缠成一团,恨得眼底要滴出血来。
“那换花草说到底只是个草,怕火,只是它本体就藏在槐树林里,根系广阔,而且林子里有那些被他驱使的鬼婴守护,等闲人靠近不得。如果能将这槐树林毁了,就算它侥幸不死也得丢半条命,那时候不愁杀不了它。”
“换花草走阴戾之道,手染血气,而槐树林本就属阴,加之里面埋着你们祖辈世代的尸骨,一般都火种燃之不起。”蓝忘机摇头:“如果要毁林,只能用雷火,但如果由我来,你们纠缠不住它。”
“那怎么办?老婆子我修得是蛊法,只能勉强拖住那些鬼婴。”
“你可驱使蛊虫毁林,将鬼婴逼出拖延,换花草由我来缠住。”
“那谁来毁林?”
蓝忘机看向聂怀桑:“他。”
“凭他?怎么可能?”
“对啊,忘机哥,我不行的。”
“聂家功法至刚至阳,不逊于温家的炎阳烈焰。所铸之刀是雷法的绝佳导体。你实力弱,反而容易被忽视。”蓝忘机摸了摸手上的流云护腕:“我会写五雷符法交给你。等鬼婴被引出,你潜入槐树林中引雷,有我符法助威,足可烧毁整片林子。”
聂怀桑摸了摸额上冷汗,左臂之下,青黑刀体若隐若现,手心的符纸几乎要被他的汗濡湿。
“老天保佑,看在我这一辈子安分守己老实本分的份上,保佑我顺顺利利的,我不想被蜘蛛咬啊。”
掌心微薄的法力涌动,符纸燃起的那一瞬,他素来畏怯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些坚毅,一柄青黑长刀蓦然出现,直直迎上了天际炸响的紫雷。
“轰隆!”
本来只是一道细弱紫雷,却在入了刀后骤然涨大了几倍有余,聂怀桑手心一麻,强忍着没有把刀丢出去,手里剩下的符再不用他费心引动,齐齐自燃,一时间,无数紫雷跳跃涌动,交织成了一片细密的雷网,紫白光芒炫花了人的眼。槐树林忽然燃起了一片大火,和着阴气越烧越旺。
邓婆婆脸上的笑还没浮起,就看见这火虽然裹上了槐树林,但鬼婴们和阿婴却并没有什么虚弱的表现,而那火却像是觉得这林子不够它烧,当它蔓延到边缘的时候,竟然顺着压阵的黄符一路漫了出去,一路席卷向村子。
“不!”她目眦欲裂,手里一声刺耳埙声,蛊虫们就要受她指使前去引火,没料这火出入自由的结界到了这群蛊虫面前竟然好像是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无论怎么转都出不去。邓婆还没反应过来,瞧见聂怀桑灰头土脸地从林子里滚出来了,一时恨得牙根紧咬:“我杀了你!”
那只她曾经用来威胁聂怀桑的蜘蛛从她发间飞出,张开了满口的利齿要咬,还没等聂怀桑横刀挡下,就见半路飞出一道荧蓝剑光,贯穿了蜘蛛背上花纹,将它钉死在了树干之上。
邓婆不可置信地看去,却见蓝忘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阿婴已经停了手,手里的符纸长剑也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体剔透的长剑,光芒内蕴,剑身上以法文铭刻有“避尘”二字,瞧着极为不凡。
“为!什!么!”邓婆现在已经把他们恨到了骨子里,耳边甚至还能听到村子里的惨叫声。她身后的女人眼里狠色闪过,就要摇铃,却见下一瞬那些铃铛忽然尽数化作齑粉飘扬落地,一只只蛊虫从里面爬出,抽搐着死去,可那些鬼婴却依然咧着森白的牙毫无影响,定睛细看,才能瞧见它们身上有着极微浅的金光,化作了护身的符纹。
“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聂怀桑心有余悸地将目光从蜘蛛的尖牙上收回来,气不打一处来:“瞅见我们年纪小想骗谁呢?你们的鬼话我们压根儿一个字都不信!”
他拍了拍手,看到形式已定,想到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就开心,说话也多了几分飞扬:“你知不知道,在恐怖游戏里面,跟着发布消息的NPC走只能打出表结局,而表结局,往往只是表面上的美好,实际上细思极恐。”他挑眉,看了看那些鬼婴,在对上一群乌黑的眼睛后又连忙将目光转回来,心里还是有点虚:“忘机哥为什么不信你我不知道,但我不信你的原因很简单。”
聂怀桑指了指那群婴儿:“如果它只是换花草修成,通过折磨这些婴儿迷惑它们为其所用,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
聂怀桑一脸厌恶:“这么多惨无人道的法子的?草木精怪最是木呆,就算发现杀人对修炼有好处,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了这些。它一定是从什么人身上得了启发,有样学样,所以你们一定不清白。更别提如果你们真的无辜,忘机哥早就救你们和它动手了,至于几次都和和气气的说话,比和我说话都客气。”他小声嘀咕。
一旁始终僵着脸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瞧了他一眼,跟着他的目光看向蓝忘机,也问了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