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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机波动的世界里,听见他们的声音

2021-01-13 17:06 作者:新周刊硬核读书会  | 我要投稿



在《随机波动》的官方主页上,她们是这么介绍自己的:“还是那档中文播客精品。”


在认真与戏谑之间,这档由三位女性主播的播客节目慢慢地被越来越多人听到。她们带来让人思考的问题,比如二本学生、海淀妈妈、乘风破浪的姐姐、杀马特……她们试图用自身经验与所学去理解身处的复杂时代,她们的声音,对很多人来说,成为了陪伴。


新周刊·硬核读书会在之前做过两期与播客有关的内容,一期是采访播客《忽左忽右》的主创,一期是总结2020年十档优质播客,这是我们关于播客内容的第三篇内容。


同时,这也是“硬聊”专访的第二篇。新周刊·硬核读书会和《随机波动》的主创们聊了聊这档中文播客背后的故事。


我们相信智识的力量、观察的力量、思考的力量和交流的力量,播客让我们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这种力量。


我们希望有更多有力量的声音被听到,就像在采访中,主创张之琪所说的:“言说本身也有自己的作用。”


✎采访、撰文 | 赵皖西

✎编辑 | 程迟



2020年,是播客的蓝海之年,也是女性声浪空前高涨的一年。


播客作为一种目前在国内还很新鲜的媒介形式,在疫情期间和后疫情时代,温和、隐秘地填充着很多人的日常生活。通过播客,越来越多和女性权利、女性生存空间有关的讨论也被社会大众重视起来。


在众多优质的播客节目中,新周刊将2020年的“年度新媒体”奖项颁给了《随机波动》。


这是一档由傅适野、张之琪、冷建国这三位女性媒体人所发起的泛文化类播客。而在年初,它们的名字还叫做“剩余价值”。


随机波动logo


在过去的一年里,随机波动一共制作了59期“多样但笑声常在的节目”,在总共四千多分钟的节目内容里,她们以其独特而细腻的女性视角,走近嘉宾的研究和作品,在社会热点话题的间隙中随机打捞“剩余价值”,激发听众们重新审视自己的现实生活和所处世界。


随机波动的价值,正如她们的粉丝、网友@LTiki-Taka所说:“我的2020大概围绕着被智慧与人文关怀照拂、更深入的女性主义以及关于苦难的记忆展开,而这一切恰好都与你们有关。”


在“2020中国年度新锐榜”年度颁奖晚会的休息室,我和三位随机波动的主播聊了聊天,内容包括她们对于这一年不断“军备竞赛”、辛苦奔忙的总结;如何制作优质内容的探讨,还有对于今年互联网上层出不穷的女性议题的重新思索。


我们生活在同样一个时代,面临同样的现实


《随机波动》在“2020中国年度新锐榜”中获年度新媒体奖


硬核读书会:三位的性格、知识结构和生活经验,分别给这档节目带来了什么?


傅适野:我们平常关注的议题大方向是差不多的,我们都很关注女性,会从大家意想不到的角度去解读一些社会热点事件。


具体的差别则体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经验和兴趣点不太一样。当我们看待一件事情的时候,之琪和我可能更强调结构性的力量,但建国是一个对结构性力量比较警惕的人,或者说,她对任何形式的范畴和标签,比如说“性别”“阶级”,都比较警惕。她更习惯于从个体经验角度来看待一件事情。在一些我们俩认为是很明显的性别议题上,建国就会觉得,我们首先应该看到的是他是一个个体,不管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他首先是一个人。


张之琪:但我们三个认识这么多年,其实都在发生变化,建国变得越来越看重结构性的东西,我们俩也变得越来越看重个体差异。


我们很难说是什么具体的原因造成了这种倾向,我们各自的生活经验、出身背景、教育背景、阅读趣味,都在塑造我们。更重要的是,我们生活在同样一个时代,面临同样的现实,这会让大家慢慢看到一样的东西。



硬核读书会: 播客是不是一个更利于女性声音传播、互相交流的媒介平台?


傅适野:我并不觉得播客更利于女性声音传播,相反,女性做播客很容易被骂。在做播客的这一年半时间里,我们接受过很多负面甚至恶意的评论,有的听众觉得我们很吵,叽叽喳喳的,或者说我们笑得太大声。


播客传达的是一种声音特质,在没有画面的情况下,人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声音上,也许会突出这一点。


所以我并不觉得播客是一个更适合女性的媒介,只是相比起其他行业,媒体的女性从业者比较多,而今年做播客的人中,有很多媒体人,因此今年做播客的女性也挺多的。背后的因果关系是这样的。


《随机波动》三位发起人:从左到右分别是张之琪、冷建国、傅适野。


硬核读书会:像海淀妈妈、杀马特这几期,你们请到的嘉宾都是中产知识分子。当中产阶层在聊一些社会公共话题时,可能会给听众带来一种阶层断裂感。你们有感受到这种阶层分异吗?对于一个议题的探讨会不会受到嘉宾身份、视角的影响?如果有,你们如何平衡这种影响?


傅适野:这取决于你跟谁聊天,比如海淀妈妈那期节目,如果我是跟一个教育部长或者跟一个本身就关注教育公平的人聊天,我可能就会问他一些教育公平上的事情,但对于一个海淀妈妈来说,她无法解决教育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


可以追问和探讨嘉宾个人身份和立场之外的议题,但在没有信息增量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和持续打转,这样的节目是不好听的。

 

2020年末,随机波动在北京举办了一场年度论坛,邀请媒体人伍勤、作家辽京、淡豹和学者汪民安、王炎老师,共同探讨她们一直以来关注的文学和社科议题。


不是所有节目都必须请到当事人


硬核读书会:在二本学生那期,虽然这期节目没有邀请到一个真正的二本学生,但你们在节目中的一些警醒和反思是非常真诚的。你们请到的嘉宾会不会影响你们想要探讨的东西,以及节目的走向?


张之琪:我觉得不是所有的节目都必须请到当事人。这是很多不做媒体的人,对于“怎样做内容”这件事的一个巨大误区,他们觉得你无论做什么,一定要把当事人请来讲讲,如果你聊海淀妈妈,你就请一个海淀妈妈;你聊二本学生,你就请一个二本学生;你聊杀马特,你就去请一个杀马特。


这是大众对于“当事人”的一种迷思。很多时候当事人的视野也是局限的,当事人能聊的东西也是片面的,这里面存在一些非常具体的技术问题。


当事人和研究者,谁更有权威来聊一件事情,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当事人能聊当事人的部分,研究者能聊研究者的部分——研究者的观点也是基于对当事人的调研——看你这个节目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内容。


 


《我的二本学生》,黄灯,人民文学出版社,2020-8。


硬核读书会:今年可以说是播客的蓝海之年,造成这种现象的一个很重要原因是疫情。你们有没有担心过等疫情彻底过去,受众接受信息的方式会经历一个调整,从而对你们播客的关注度产生影响?


傅适野:我的感觉恰恰相反,越来越多人开始把听播客当成日常生活的一种方式。对我来说也是,我现在每天做家务的时候,就会打开一期播客来听,它已经变成一个伴随性的东西。当然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听播客了,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在听。


张之琪:我们其实没有把《随机波动》当做一个可以卖钱的产品来做的,现阶段它也不能卖钱,我们只是单纯在做我们认为好的、有意思的内容,只不过现在大家会把这总结为“你要怎么维护用户的粘性,保持粉丝的增长”。


我觉得根本的逻辑就是:好的内容会有人来听。其他的东西,我们三个也并不擅长。


冷建国:相比公众号来说,播客的用户粘性还是高的,因为它陪伴你的是声音,这是一种比较私密的陪伴,因此你反而会经常打开它,看看它有没有更新。


边缘的行业越壮大,它能够吸引到的用户总量会更多;国内还远远没有到一个播客要开始内卷、竞争的时候,它的用户群整体还是很小的。



硬核读书会:三位之前都有做过文化记者的经历,做播客和做记者有什么区别?你们更喜欢哪一种采访和聊天状态?


傅适野:从表达方式来说,做记者需要你逻辑严密、条缕清晰地写一篇文章,你要把一件事情想透了,直到你认为这个事情是Make sense的,或者你用一个什么视角去解答这个事情,它是Make sense的,你才能下笔去写。播客则是一种更碎片化的表达方式,首先它的形式是几个人一起聊天,有点集体智慧的感觉,它是大家相互给话、想法互相激荡的产物。


虚拟的情感联结也可以很真实


硬核读书会:你们最近做的一些线上和线下活动,经常性地提到“附近性”这个概念,能不能简单分享一下你们想要传达的这种“附近性”是什么?


傅适野:“附近性”这个概念其实是听众跟我们说的,起源于我们在上海的一场线下见面会,有一个听众在提问的时候说,我们用声音为她营造了一种“附近性”,我当时觉得她说得挺好的,然后就一直沿用了。


如果硬要对标项飚那个“附近性”概念,两者不同的地方是,我们想要传达的“附近性”是一种更加线上、虚拟的“附近性”,但这种虚拟的情感和连接也都是非常真实的,并且它也可以转换成线下的一种联系。

 

“用声音重建附近性”年度论坛现场。


硬核读书会:回顾随机波动今年做的这些选题,三位老师有没有什么新的感受?


傅适野:今年我们讨论的内容更严肃,好多听众都反映今年听随机波动的门槛变高了。我们去年有很多期闲聊的节目,包括《剩余价值》,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就是随便聊。还有影视剧和读书这两个万能选题,但今年这样的节目都很少。今年每一期的选题都挺严肃的,都在一定程度上和一些社会话题或者当下热点相关。


因为今年我们开始做微信公众号和音频节目的文案,因此我们会提前计划,录制之前就想这个适不适合做成文案,做出来好不好看,有了这样一个前置要求之后,今年的选题相对去年来讲都会严肃一些。


而且今年整个大环境也改变了。面对疫情,你就会发现一些很大的时代命题其实跟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所以我们也会去聊一些这样的话题。



硬核读书会:今年让你们最满意、感受最深的节目是哪一期?


傅适野: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红海翻滚的姐姐》吧,因为做得想哭(确实也哭了)。这个系列,我们一开始就立了一个要连更11期的Flag,但是到中途,我们就觉得做不下去了,不想做了,最后的解决方式是,我们做了一期名叫《放弃和坚持不掉队都并非易事》的节目,它像是我和之琪的一期精神团建。


我们每年都会有一期类似这样的节目,去年是《剩余价值》,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无主题深夜恳谈会。


张之琪:其实我对很多期印象都挺深的,淡豹那期我也挺喜欢的(随机波动024期:《与淡豹谈<美满>:“我对当代生活有很多不满”》),因为我觉得那是很难得的经验,聊到后面完全超出了你准备的内容,大家都哭了,但还是能继续聊下去,甚至还能聊出比你准备时更好的东西。


葛宇路和沈大成那一期(《沈大成对话葛宇路:小职员作家的人生信条》)我也很喜欢,那期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你所有的计划、想象的效果,最后都实现了出来,你想象他们在一起能碰撞出什么火花,他们最后真的碰撞出了这个火花,这挺有成就感的,好像证明了我们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对选题有一个事先的把控力。


冷建国:我印象挺深的是我们聊崔娃那一期和死亡那一期(随机波动002期:《天生有罪,天生正确?从Trevor聊到鸡蛋与墙》和随机波动008期:《哀悼、告别与遗忘:一次关于死亡的漫谈》),那两期没有嘉宾来聊,但我们三个聊得也蛮好的。在没有嘉宾的情况下都能聊哭,也是挺厉害。


双雪涛那期(《双雪涛对话梁龙:我叫白云我叫黑土,我要孤独我要幸福》)给我印象也挺深。我之前没有跟艺人录过节目,也不是很熟悉二手玫瑰的歌,最开始会有些紧张,但最后呈现效果还不错。


《美满》 ,淡豹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20-8


硬核读书会:你们在哪一期节目有留下遗憾吗?


冷建国:有了文案以后,遗憾就会更明显,我们很快就能看到遗憾在哪。一个人现场即兴表达得再好,可能也不如他书面表达的六成。在一个对话场里这样即兴地聊天,很多表达其实都不那么完满,所以你很容易发现自己说得不那么好,甚至有一点悔恨的地方。


傅适野:每期节目都有它不完满的地方,这样就可以驱使你再去做下一期,期待下一期会说得更好,最后发现并没有,然后就这样过了一年。


张之琪:很多时候你自己觉得不够好,但可能听众不会注意到,尤其是像播客这种媒介——听众听完之后,没有一个文本可以反复阅读,所以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


而且我们看那种做了很多年的访谈节目,比如《锵锵三人行》,会发现他们有太多的机会可以重新聊一个话题,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就会觉得那个遗憾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将大家希望的那种对立做成节目,效果很可能是不好的


硬核读书会:你们的许多男性嘉宾都是非常温和的知识分子。作为受众,我们可能期待你们和更广泛的中国男性群体对话,无论他是不是女权主义者,不管他有没有很鲜明的女性主义意识。你们有想过请这样的一些“保守人士”来上节目吗?


傅适野:我觉得我们邀请这样的男性,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吧。


从内容创作的角度来说,将大家希望的那种对立做成节目,效果很可能是不好的。我觉得嘉宾之所以喜欢上我们节目,听众喜欢听我们节目,是因为我们节目营造了一种很好的聊天氛围,这种聊天氛围不是我们一味顺着我们的嘉宾,大家在聊天过程中可能也会有一些观点上的不一致,但是总体来说,嘉宾来我们这里聊天是舒服的。


我们不希望一个嘉宾来上我们的节目,最后大家把气氛搞得很紧张,因为我们做的是一档声音节目,那种紧张是能够通过声音传达出去的。那样的节目,大部分听众也不会想听。


张之琪:我觉得大家对交流有一个很大的误区,觉得只要两方不一样的人坐在一起,就好像真的在讨论问题,其实不是的。


你看储殷和杨奇函的辩论,能辩论出什么东西来,就是在博眼球,在猎奇,媒体把两种最对立的观点放在一起,让看客像看耍猴一样看他们表演,它不能构成真正的讨论、真正的倾听、真正所谓“观点交锋”。


《随机波动》的三位女性发起人:傅适野、张之琪、冷建国


傅适野:我们也请过一些和我们观点不太一样的嘉宾,比如李一凡。他也没有完全顺着我们聊,他也会提出自己的观点,比如我们讨论前现代和后现代的问题,他就认为,前现代的问题还没解决完,我们就在问后现代的问题。这其实也是一种对立,并不是那种有激烈冲突的对立才叫对立。


在我们节目中,嘉宾和我们有过不同的意见,甚至完全对立的意见,但我们也不会吵起来,这才是一种正常的交流姿态。我们就是怀着一种开放的心态,而不是故意去吵架的心态做节目。


张之琪:当你预设嘉宾的观点跟你完全不同,你硬要把他请来,和你预设这个嘉宾观点大概率会和你相同,所以你倾向于把他请来,这两种做法其实都是不好的、不自然的。



硬核读书会:今年有关于社会学的研究和讨论似乎特别多,老师们觉得这是出于什么原因?随机波动会不会有意识地降低女性选题的比重,向泛文化、泛社会学方向侧重?


傅适野:社会议题最近几年一直都有,你如果指的是这种比较文化批评式的选题操作方式,这又要说到我们的老朋友伍勤了。


她之前在新京报,现在在澎湃思想市场工作,这种风格的写作方式,确实是她带起来的。近几年也有很多在海外或者在国内接受过社科训练的人,投入到媒体工作,这跟传统纸媒文化记者的视角是很不一样的,这是近几年的一个风潮,这个风潮应该会继续下去。


张之琪: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控制这个比重,如果出现了一个跟女性相关的话题,我们觉得值得聊,我们就会聊;出现了一个跟女性没有直接关系的社会议题,我们觉得值得聊,也会去聊。这只是我们对于一个选题值不值得做的判断,我们好像不太会去想这个节目要怎么定位,怎么筛选我们选题的类别。



硬核读书会:在讨论一些政治、社会、文学话题时,从女性的视角往里看,会有一些和其他媒体不同的地方吗?


傅适野:今年很多媒体都开始关注性别议题,都会尝试把性别视角加入讨论之中。不同的地方不在于性别视角,而在于我们的视角是随机波动的视角,这个视角来自于我们三个人做节目时对一些社会话题的看法,这些看法长期以来就形成了随机波动的一种独特风格。当你听到我们的节目,看到我们的文案,你就知道这是我们做出来的内容。


冷建国:从去年做到现在,我们做了太多各个年龄段、各个阶层、不同人群的选题。现在我们做性别议题的时候,总是试图加入新的视角,或者和以往的一些知识、一些嘉宾的观点有所呼应或结合,这一点可以体现在2020年随机波动长丰女性如何走出第一步那期节目(随机波动013期:《在长丰,女性这一步是如何走出去的?》),以及拉姆事件之后的文案里,我们用到了2019年冯媛老师那一期节目的一些素材(剩余价值043期:《谁的暴力与谁的原谅》)。因为随机波动真的积累了非常多跟性别议题相关的素材,我们想要在这个基础上做得更好。


另一方面,在做这个节目的过程中,我们三个人对于性别的认识和思考也慢慢更丰富起来。站在之前这些积累的基础之上,可能会比大多数同行做得好那么一点点。


 2020年随机波动第一场线下见面会前的大型军备现场。


硬核读书会:一个女性听众在播客上听了那么多你们关于女性主义的看法,但是当她回到现实生活,可能还是要面对很多让她无法挣脱的男性凝视和父权压制,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无力感?


傅适野是会有的,但是更多感受到的是力量吧。在线下见面会上,有些听众跟我们说,因为听了我们节目,所以她在生活中会更加关注性别问题,这可能是一种正面导向。


但有的时候也很痛苦,她们会跟我们说,我听了你们的节目,觉得在节目里面我跟你们是一样的人,但在现实生活中,我的工作也会碰壁,我也会遇到性别歧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我觉得这种迷茫本身也是挺珍贵的事情,当你能意识到这样的父权制或者性别歧视存在,这种觉醒本身就很重要,至于下一步这种觉醒能不能变成行动,能不能变成推动性别更加平等的力量,这也不是靠我们这个节目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


张之琪:我觉得正是因为我们觉得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受到压制,我们的现实和理想有差距,我们才要做这个节目,它的因果好像是反着的。如果我们的人生很顺利,我们理想当中性别平等的世界全都已经实现了,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来做这个节目?


不能因为这个叙说不是直接的行动,它不能直接推动立法,或者一些社会规范的变化,就认为它是在空谈,言说本身也有自己的作用。真正去推动改革,要让行动的人去做,我们做不了推动改革的人,我们只能做言说的事情。



*《随机波动》可在小宇宙App、苹果Podcast、spotify等泛用型客户端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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