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临暗（澄闪同人文）
此文为临暗老师代发@临暗_san
停下快速敲动的键盘，我伸个懒腰，将刚刚写好的文章发送出去。屋子里有些闷，空气中有一种浑浊的感觉。我坐的时间有些长，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稍微打个鸡蛋，随便煮好一碗清汤面吃完后，我迈步走向屋顶的天台。
月光很好，洒落在天台植物的叶子上，透出一种墨绿色。我深深吸一口气，将憋在体内一天的烦躁呼出去。我来这里并不是来赏月。在我眼里，这片天台上，月光是第二美的。而那第一美丽的，就在我的对面。
她正在晾着衣服，小小的身子看起来还要垫着脚才能够到晾衣架。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天台，不为别的，只为来看看她。好像无论有再烦恼的事情，只要一见到她那可爱的模样都会烟消云散似的。她的楼下是一家理发店，我只去那里剪头。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只是我懒得跑远而已。
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澄闪。有一个姐姐，不过去远处打工了，所以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挣的钱不算多，但一个人也够用。她也曾问过我的名字，我并不好意思以真名示人，只告诉她我的笔名叫临暗。因为澄闪很可爱，加上性格也很温柔。周围的邻居街坊都很喜欢她，就连那些让人讨厌的小混混都没有来找过事情，对澄闪也是温柔以待，时不时还会帮她修理一下电路之类的。
相比之下，我在这条街上几乎没有存在感。除了澄闪之外，也就是隔壁开面馆的大妈还认识我。毕竟，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写手，又有谁会在乎呢？
“临暗先生，晚上好呀！”
我点点头冲她笑着，我并不怎么爱说话。澄闪倒是并不生气，只是一味的鼓励我要多交朋友。但她的话我只是听着，并没怎么在意。因为我讨厌与人相处，那实在是太累了。唯独澄闪，也只有澄闪能让我感受到那一份小小的温暖。虽然她并没有做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光是她的存在就已经足够让我感动了。
“您今天也在努力工作吗？”
“工作......算不上，只是兴趣罢了。”
“是吗？虽然您不让我看，但我想，应该是很美好的故事。”
“也许吧......”
我勉强笑笑，很美好的故事......如果，真的很美好，为什么会遭人唾弃呢？
“说起来，您的头发又有些长啦。有空闲时间的话，就来我这里吧。”
“我上次的钱还没付给你呢，怎么能......”
“没关系的，您就住在我对面。等您有钱再给我吧。”
“这......”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大家的生活都会遇见困难的时候。在我看来，住在这胡同的人都是折翼的追梦人。我相信，总有一天，您一定可以修好您的翅膀，逃离这里的。”
我有些说不出话，眼眶很湿润。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能捂着嘴向她点点头。澄闪将衣服挂好，向我挥挥手便走进房间里。她的身影一消失，这老旧的出租屋天台便也失去了色彩。仿佛月光都暗淡几分，我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意义。
一阵寒风拂过，我擦干净眼角的泪，转身走进那昏黑的楼梯。对于我来说，一个有月光的夜晚不需要太多点缀，只需要她的存在对我来说，这就是最浪漫的夜色。
第二天，我照例从那可怜的收入里提了几块钱。当理想被现实撞碎，我能做的，只有弯下腰将那些碎片一点一点的捡起来罢了。
去往隔壁的面馆，用几块钱解决掉早餐后，我又得去朋友的店里打工。大家都在劝我不要给亲戚和朋友帮忙，但我始终觉得七八年的感情不会抵不过钱。然而事实上，我又一次太过相信别人。我的工作比周围的员工还要多一些，工资却是一样的。今天便是劳务合同的最后一天，也是我解放的日子。
每当我有质疑或者打算不干了的时候，他就总是用一模一样说辞继续让我产生愧疚感。
“你和我七八年的关系还提钱干什么？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势力。我给你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工资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我开个店也不容易的呀。”
我一次又一次的听着那些借口，到最后我终于厌倦他那让人作呕的演技。他也终于撕破脸皮，没有耐心再和我继续拉扯下去。
“总之这劳务合同在这，你就算不想干，违约金给我你也可以走！”
我没话说。
那是我为自己的天真而承担的学费，可我交不起。我曾经以为朋友之间不会因为金钱而腐蚀，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异想天开了。澄闪也知道这件事情，她也为我有些难过，不过她说的话我很认可。
“临暗先生，提到钱，任何人都没有是非对错的。我也很缺钱。但在追求财富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情谊，有没有道德。您说呢？”
我并不抽烟，但听见她这句话之后我喝了一晚上的酒。那天我难得烂醉，但我并没有骂任何人。我只是觉得很难过。说不嫉妒我的朋友肯定是假的，我并不是个完美无瑕的圣人。可我有最基本的底线，我至少会依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那天晚上酒醒后，澄闪在给我送自己亲手做的小吃时发现我的手腕上有血。我并不惊讶，也许是自己喝醉后，下意识的自残行为而已。毕竟我家里连酒精消毒水之类的都没有买，也不可能处理。但澄闪有些惊讶，将一盘藕夹塞进我的怀里就回去拿来了创口贴和碘伏。我想说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但她的态度异常的强硬，将我按在那楼梯上坐着就开始给我疗伤。
“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下去呀，自暴自弃的人可不会有未来。”
“浑浑噩噩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额头突然被戳了一下，我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澄闪一脸生气的看着我，我从没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周围邻居也是第一次见。
“您怎么能这么说！生命可是很宝贵的，也许生活不尽人意，但只要还活着，总有能看见希望的一天。这里的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如果可以，又有谁愿意住在这昏暗狭小的旧楼里呢？可能您并不惧怕死亡，但您死后什么都不能改变。如果您真的在乎他人感受，那这家旧楼的房子要怎么租出去呢？那些爱您的人，又该有多伤心呢？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我们周围的大家都很爱您。”
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温柔待我了。那伤口后来恢复了，周围的邻居不知道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也和善很多。尤其是隔壁面馆的大妈，她那一天破天荒的没有收钱，免费请我吃了一碗牛肉面，加量不加价的那种。
“小子，这个世界是很困难。不止你一个人，大家都很困难。你一个写文章的，遭受这打击，落在这泥地里多少是有些折了心气。我不知道你究竟遭受什么压力，但人活一辈子，赚那么多的钱，到最后，无非就是吃好喝好穿好。生活本来就是有很多没有意义的时间组成的，得过且过才是常态。看开点吧，请你吃碗面。最近到冬天了，暖暖身子。”
她揉揉我的头发，起身便离开了。
我不知道是澄闪告诉她们的，还是今天澄闪对我说的话让街坊们都听见了，但这碗面的确暖进了我的心。从此之后，即便是喝酒，我也没有再喝醉过。我怕自己那灰暗的内心又一次的伤害自己。她们的温暖能够支撑我度过清醒的日子，可一旦黑暗来临，我玻璃般脆弱的心一定会变得支离破碎。
我是个软弱的人。
说起来，我和他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我就是个单方面的垃圾桶。他有什么不顺心，什么烦恼都在和我说。而我无论说的是好是坏，他很少能听进去。我曾经劝他不要太过势利，换来的却只是一句你没钱不懂罢了。我和他这个朋友之间的话越来越少，我总是能感受到他有意或无意间的傲慢与蔑视。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有一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感觉。更好笑的是，他把这些当作是在和我开玩笑。
“就你还写文？哎呦，别丢人了。”
他不止一次这样说，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说的对。
最让我心寒的，还是和钱有关系。50块，这个数字其实不算大。但我当时并没有太多钱，我还要过下一天。就是因为我没有借给他，他删掉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当时的我并不怎么在意，本以为只是怄气，过段时间就好。可当我去找他的时候，回应我的只有一句话。
“烦死了，能玩就玩，不能玩就算了。”
我觉得他说的对，也许我是很自私，我的确不算个值得被人记住的朋友。
一边回忆着，一边走过几个马路，我很快便来到上班的地方。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便利店。
活不算多，就算很多我也已经早就习惯。面馆的大妈总是调侃我还是没吃过苦，我觉得她说的对。便利店其实已经不算累，但我依旧不能接受什么活都甩给我的行为。
我本来打算像以前一样开始收拾店铺，但我今天惊讶的发现，店面关门了。上面贴着
条，此店转让。
心底一凉，我赶紧拨打朋友的电话，可是怎么都打不通。我又尝试着给其他几个人发消息，最后只有一个人回应我。可那消息也让我的心凉透了。
“很早就和我们算过账了，老板说你是他朋友。工资不用算你的，他自己给你，你去找他就行了啊。”
呵，朋友。
我有些迷茫，出租屋就快到期，拿不到工资的我还能怎么办呢？我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坐在店门口不远处我自己亲手组装的长椅上想着办法。
“临暗先生，您在干什么呢？今天不开门吗？”
我睁开眼，澄闪站在我面前弯腰看着我。我那有些难看的脸色让她意识到了问题，将手边的菜放在脚边，坐在了我的身旁。
“可以告诉我吗？难过的话，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摇摇头，这种事情是在太过可笑，我真的说不出口。
“这样......不方便说吗。”
我们一起沉默下来，澄闪看着那店门口的转让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扭头再看我时，一边叹着气一边轻轻的抱住我的腰。
我有些惊讶，正打算站起来。但她却将我按在了长椅上，有些感同身受的拍拍我的肩膀。
“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正好买的东西有些多。”
“我，我没事。还是......”
“我明天教你怎么理发。”
我扭头看向她。她的眼神里有些悲哀，但更多的，还是温柔。
“我说过的，只要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现实里有很多种生活下去的方式。我会教您的。”
我哽咽着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走吧。今天吃红烧鱼哦。”
她向我伸出手，如同一道阳光破开笼罩我的阴云，让我再一次的有了行动下去的方向与动力。我慢慢抓住她的手，如同一个马上要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我再一次从那深渊之中走到岸边，寻找着走向前方的路。
我到最后也没学会理发，因为我不想太过依赖澄闪。她并不会嫌我麻烦，可她越是包容我，我那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就越大。我不敢再继续赖在她的家里，只过去三天，我便重新找到工作，从理发店里住了回去。
新工作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技术含量，基本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替换我。但这一次的老板待我还不错，店长见我年龄不大，倒也很喜欢我。
“上夜班可别睡着了，两点半以后把关东煮的锅洗干净。”
“嗯嗯。”
“别光答应，你要是有事情不懂就打电话。晚上我能听见就接。”
“那听不见呢？”
“听不见你就让客人明天再来。”
店长扔下这句话，骑车带着男朋友离开了。她是个很帅气的女孩子，和我年龄其实相
差不大。
我会上夜班的原因也是因为和人接触不多，虽然黑白颠倒的生活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对于像我这样只会逃避的人来说，这种工作已经很符合我的要求了。
就这样过去半个月，马上要开春了。这段时间我对自己要干的事情越来越熟练，时不时可以拿一些过期时间不长的寿司放进微波炉里尝一尝。伙食费反而是省下不少钱，店长都吐槽我小心把身体吃坏了。
日子就和澄闪说的一样，马上要变得越来越好了。可澄闪本人却并不开心。上一次我身体不太舒服，请假休息一天去理发时，她向我不停的抱怨着。
“我都不知道临暗先生居然这么讨厌我呢。”
“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讨厌小苏茜呢。”
“那自从搬回去后，将近半个月都看不见你的人，白天敲门想给你送点吃的你也不理我。”
“额，这不是工作太累嘛。”
“什么工作能让您每天都这样？一天两天我还不会说什么，可我半个月见不到您，半个月欸！您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更何况您，您之前还那样自暴自弃，我真的害怕哪天会......”
她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但她的表情已经委屈到快要哭出来了。
“别哭别哭，我只是在上夜班。对身体是有些不好，但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的。”
“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学理发呢？”
“我，我不想太过依赖你。”
澄闪用吹风机将那些发渣吹掉，镜子里的我变得干净许多。
“就连小说都不更新了......”
“什么？”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我曾经不想让她看我写的东西，因为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其实早就搜到您写的东西了，明明写的还不错的。故事很精彩，虽然还是有很多瑕疵，但也算是很好的作品。可最近不仅见不到您的人，就连小说都看不见了。我真的，真的很担心您的。”
我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写作是我的爱好。可它在现实面前总是那么不堪一击。无论是惨淡的阅读量还是迫在眉睫的房租都让我已经渐渐的失去写作的时间与心态了。
“将故事写完吧，就当是为了我？”
我怔怔的看着她，当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拒绝已经流泪的澄闪。
“那......我尽量接着写。”
“嗯。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还是不要勉强自己比较好。”
“不会的，只要你还看，我就会继续写。”
她点点头，将眼角的泪抹去，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
“谢谢您，我会继续支持您的。”
我只是点点头，将自己的外套披上后，径直走回家。
从那以后我调整了自己的作息，我开始从固定的夜班进行轮换，空余的时间就拿来继续更新我的文章。每当轮到夜班的时候我都不打算告诉澄闪，但她总是能知道。当我下午一觉睡醒后，她就会出现在我的家门口，给我送来一碗汤。时间一长，我的作息时间都被她摸的一清二楚。
说真的，这和住在一起简直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看起来一切都变好了，可这一天，我又收到一条消息。我“朋友”的消息。
“出来玩不？”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打算理会他。
“我还有工资欠你呢。”
我关掉手机屏幕前看到了这句话，尽管我觉得他不会给我，但我还是要和他好好说清楚。
“在哪儿？”
“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去的路边摊，我知道你喜欢吃那个。”
他说错了，我其实从来都不喜欢。
“行。”
我随意洗漱了一下准备出门。从前那遮住我心中阳光的黑暗又回来了，曾经的我只会逃避，面临这黑暗却连一声怒吼都喊不出来。但现在的我根本不会惧怕它，哪怕我又一次站在它的面前，但我只要想到澄闪说过的话，想到周围爱我的人，我就不会怕。
我将自己黑色的外套披在纯白的卫衣上，刚走出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澄闪。
“啊，临暗先生，我刚准备叫你呢。”
“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吗？”
“嗯。我刚学会一首歌，晚上你要听吗？”
“好啊。”
“那，还是在天台？”
“嗯，就在天台。不过，我有点事情处理，可能会晚一些。”
“没关系的，不管多晚，只要你愿意听，我就会给你唱。”
她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回了理发店。我不自觉的笑笑，向着和”朋友“约好的地方走去。
“呦，终于来啦？”
“嗯。”
“好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我调一下眉，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真的这么期待着。
“唉，你还是不爱说话。”
“懒得说而已，你知道我的性格。”
“最近怎么样？”
“我还可以，还是找了家便利店。打工嘛，虽然挣得不多，但也是凭自己劳动赚来的。”
“挺适合你的，换我的话我才不干呢。”
我笑笑，算是认同他的话。他吃一口桌子上的炸串，总算聊到正事。
“我也就不弄的虚的了，知道你人实在。今天来呢，是想让你帮帮忙。我那家店是经营不下去才关掉的，但我这次新弄了家餐馆，肯定行！”
我没有说话，撑着头笑着桌子上点的东西我也一口没吃，只是喝几口水，我知道他什么样的人。这桌子上要钱的东西一旦沾上，今天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所以你看，现在我就是......还差点。就，你放心，等开张了，工资我给你两倍还。然后呢，我们也就不签那什么劳务合同了，没那必要。你办事我也放心。”
我没有说话，依旧只是笑。拿着水杯晃了晃，透过那清澈的水面看向他。
“多少？”
“欸，借了一圈就属你最痛快。也不多，小6000吧。”
“你觉得我出得起？”
“你那便利店一个月就4000向上吧？”
我没有回他，依旧只是笑。我透过那杯子里的水看向天空，看着那夕阳一点点的沉没。杯中清澈的水，也渐渐的被染上夜晚的黑暗。
“你到底借不借？”
我将那水杯里包含黑暗的夜色一口喝完，随手将杯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我不是把工资都给你了？”
“我说过两倍还你的啊！”
“没事，我不需要。那工资，就当我给你餐馆的投资了。”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怒火拿起一个炸串递到我面前。
“来，那就先不谈这个，吃点东西。”
“我还不饿，我要回去写东西了。毕竟，我不是个眼高手低的人，我是能低头的。”
这一句话像是踩了他的尾巴，他直接将那炸串向我扔过来。
“nmd，你个废物还是屁用没有。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在那给我装什么呢！还写东西，有人看吗？弄得跟你是什么大作家似的，老子给你脸你都不要。”
虽然我很想打人，但我还是装作没听见，拍拍刚才沾上的辣椒面和调料之类的灰尘，我准备转身离开。
“喂！七八年的感情你借个钱都不愿意？老子对你那么好不如养条狗！qnmd，你别忘了是谁请你吃的饭，是谁给你买的那些饮料。起码也有个几千块吧？吃完喝完就什么都不管？真是个白眼狼，就算写小说你也是个臭底边，一辈子只能在便利店打工的废物。”
我终究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向他走过去。但我并没有打算打人，这里没有监控。
我将身上带着的几百块掏出来，向他递过去。他以为我像从前一般懦弱、妥协，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就在他快拿到钱的时候，我像他刚才扔烤串一样，将手里的钱仍在了他的脸上。
“别七八年了，就到这里吧。这钱，就当我还你的。情谊我认了，但你再想要所谓的投资，我不可能给。就和你说的一样，我只是个臭底边罢了，不配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既然大家都没本事，各走各路才是现实。当初一起笑的日子我还记得，但也到此为止了。”
他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我没有还手，我不想节外生枝，澄闪还在等我。但他明显不打算放过我，举起拳头还想接着发泄。
“再不拿的话，地上的钱可就飞走了。到时候，你的债，该怎么还呢？”
他威胁似的看着我，但我只是耸耸肩，转身就走。我看不见我身后的画面，但我能听见他蹲下时的喘气声。
很恶心。
揉揉被打的地方，有些痛，但我的心情却很好。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蠢货。可我早就听说他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餐馆，他只是单纯的欠债而已。现在的他，连打工的我都不如。
我走到那老旧的胡同，周遭的房屋依然很破旧。昏暗的灯光下，那胡同里的黑暗深不见底。我就站在那路口看着，像是亲身面临着黑暗的生活一般。我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我依旧有些害怕黑暗。
但那胡同里突然亮起一束光，我有些惊讶。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迈出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慢慢向里面走进去。当我越来越近时才发现，那是居然澄闪的理发店。而她，就站在那门口，像是在等待着谁。
“临暗先生，您回来啦？”
我的鼻尖一酸，刚才的逞强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澄闪面前，我总是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我有些多愁善感，是个很爱哭的人。这一点被澄闪的温柔放大很多，我的泪，好像就是为向她撒娇准备的一样。
“您怎么......哭了？”
我摇摇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虽然有些害羞，但并没有挣扎。
“嘛，临暗先生真爱哭，像个小孩子似的。”
过了一会儿，我整理好情绪同她道别。就如同约好的一样，我们再次来到天台。那月光比往常的任何一个晚上还要明亮，风也轻轻的拂动着盆栽的绿叶。澄闪就站在对面，但却不知道为何看起来有些扭捏。
“不要，盯着我看啦。很紧张的。”
我一愣，随后笑起来。她气氛的瞪我一眼，我只好点点头转过身，靠在那天台的栏杆上。不一会儿，澄闪的歌声就回荡在这整个小巷子里。并没有人觉得她扰民，毕竟澄闪唱的真的很好听。
一曲结束，我缓缓转过身，很快便看见澄闪那期待的眼神。
“很好听哦，我很喜欢呢。”
“真的？您喜欢就好。”
我点点头，想起来明天是个早班。
“那，我走啦？”
“嗯，晚安。”
“晚安，临暗先生。”
她挥着手走进房间里，这一次，天台的颜色并没有随她而去。我的世界里，也变得开始绚烂起来。
向着天上的繁星再招招手，我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准备明天的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简单洗漱后披上衣服准备去上班，结果没走几步便被澄闪拉住。我正好奇怎么回事，她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给我。
“一定没吃早饭吧？”
“呃，你连这个都知道？”
“临暗先生不怎么会照顾自己呢。”
“是有些，总之，谢谢你。”
“快趁热喝吧。”
我点点头，很快便将那碗温热的粥喝进肚子里。她笑着将碗拿回去，向出发的我招着手。
“一路顺风！”
我笑着点点头作为回应，将她刚才给我系上的围巾裹得紧些，在寒风中向着前方的路走去。
GONNA BE OK
说个小题外话吧，临暗老师的文写的真的棒，比我这个上语文课写数理化生的混蛋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