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转生变成史莱姆这档事后传 第六章：王牌组合（3）
4月17日中午，樱海市，国安委分部。
会议室里即将进行任务简报，从前到后有好几排长桌，陆陆续续坐了几十个人…或者说恶魔。古月澪自觉坐在最后一排的会议室的角落，尽管她有着A级执行专员的身份，在国安委特工部里算比较高的评级，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资历比她老，作为新人还是不要太出头为好。露易丝则坐在第一排，因为她是S级执行官。
“都看我这里，让我们快速来过一遍。”昏暗的房间中，站在投影幕布旁的玛丽安拍了拍手，吸引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她说：“首先我问个问题，这里非恶魔系的人员把手举起来。”
古月澪举起了手，和她一起举起手的还有露易丝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类男性。
玛丽安问：“你们谁有晕血症吗？”
另外两个人都说没有，古月澪不知作何反应于是没有回应，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当作没有。
玛丽安按动了手里的遥控笔，幕布上的PPT顿时一闪，暗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每个人的脸。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面对死者，这种寂静是起码的尊重。
古月澪下意识轻捂住了嘴避开视线，在PPT上，一团混乱的血肉摆放在草坪上，从居中的剥了外皮的头颅来看这应该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尸体的脸部猩红一片，暴露出肌肉的纹理以及破裂的静脉血管，无神的眼珠子正对着摄像头像是随时要掉出来似的，死状整体惨烈到了极致。
“血蔷薇杀手，穷凶极恶的在逃连环杀人案凶手，也是我们此次的任务目标，现在你们看到的是他留下的作品之一。”玛丽安注视着尸体图片面不改色地说：“这是他最近一次作案，今天凌晨，我们在第9悬空大街的空中花园发现了这具尸体，可以确认是血蔷薇杀手的作品，关于死亡人员的详细分析报告就是你们面前的那叠白纸。”
古月澪小心地翻开白纸生怕又看见特别刺激的图片，结果幸好没有，但里面的文字内容也没法让她放松地笑出来，如果玛丽安没说这是分析报告的话，她甚至会觉得是他们杀的人，因为报告里关于杀人过程的描述真的太详细了，详细到让人感觉身临其境，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或者在一旁观察。她往下一页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剖开的头盖骨的照片，连大脑都露了出来，古月澪急忙盖上不敢再看下去，太吓人了。周围人的讨论她也没有在认真听，因为那些话对她来说有些过于专业了。
众恶魔七嘴八舌。
“不是仇杀或熟人作案，有动机的人很少，并且在死者被杀的那段时间里都可以确定没有作案时间，所以死者的关系网上没有可疑人物。”
“死因是刀割导致的失血过多，死者没有被侵犯或者发生财物丢失，并且现场没有留下脚印、指纹、头发、人证，这样很难锁定目标啊。”
“至今的九名死者的职业涵盖火电、钢铁、水泥、电解铝、煤炭、冶金、化工、石化、建材，并不统一，凶手没有选择特定职业者为行凶对象。”
“死者职业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死亡时间没有规律、抛尸地点没有联系，这不符合猎场理论。有没有可能是随机乱杀报复社会？”
“以前我倒也的确见过你说的那种单纯是想报复社会的疯子行凶杀人，至于这次是不是，还不能轻易下结论。我们不是律师或法官，不做无罪推论，只做有罪推定。”
“试过洛卡德物质交换原理吗？凶手抛尸前总要提前踩点吧。”
“早就有人试过了，没用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要么他可以扫除自己出现过的一切痕迹，要么他没有实体，不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
“也可以是空间魔法啊，只需要在抛尸地点附近，使用能够传送的魔法就可以轻易把尸体送到选定的地点。”
“如果只是一次犯罪，我们可以大胆定性为报复性仇杀，把尸体做成类似蔷薇的外观是报复性手段的一种，但接下来连续8次作案，并且手法完全一致，这就代表了凶手的目的并不简单。”
“就先假设他有目的，问题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在报复什么？9名死者在社会上的人际关系网没有重叠的地方，凶手可能与大半的人都没有关系，甚至凶手有可能与他们所有人都不认识，只是恰好选择了他们作为报复对象。用这个思路来想，9名死者一定是做了无法容忍的行为，惹怒了本来与他们素未谋面的凶手，以至于到最后付出了生命代价。这个无法被凶手容忍的行为就是他们的共同点，现在要把它找出来了！”
“我有个问题，可以提吗？”古月澪插入话题：“不是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吗？为什么你们都说凶手是'他'？怎么确认他是男性的？”
前排的一个恶魔回答：“没有确认，只是个代称而已。现在能确定的是，尸体和骨骼的断面十分平整，说明是使用利器并且凶手力量很大，但这不足以证明凶手就是男性。分析报告上有一段凶手的侧写，第9页，你看看。”
古月澪翻到第九页看了一遍，上面写着：“身高一米九左右，净体重103千克左右……”看到这里她不禁提问：“侧写不是反映凶手心理状况的吗？怎么连凶手的体态特征都有？”
“国安委的侧写师们跟刑警那边的不一样，他们是站在现场并在内心还原凶手的犯罪过程，按他们的说法，他们能感受到每一次出现在抛尸现场的嫌犯都是男性的体态，但奇怪的是，侧写中他们发现了凶手似乎有女性的心理状况。”
“双性人？性别认知障碍？就是生理男性但心理认为自己是女性，有没有这种可能？”古月澪在心里想象了一下，一个一米九几、二百多斤的大力士如果是个女人就多少有点吓人了，如果是男性的话那就是心理女性……一米九几、二百多斤的娘炮？也很吓人啊……说不定私底下偷偷穿小短裙什么的，比如——
“都有可能，目前还在排除。”
古月澪望着天花板仔细地想象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幻想着对方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在作案时那张脸的表情又是如何的暴戾与凶残。
她突然问：“凶手是一定会出现在樱海市吗？有缩小侦查范围吗？”
“没有，所以我们需要暗中全城搜索。”
“凶手要是真的再次杀人，樱花市又这么大，我们怎么来得及啊？”
“跟之前发生命案的4座城市不同，樱海市是一座智慧型城市，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空间地理信息集成等智能计算技术全面应用，大街小巷遍布监控设备，全城范围内所有联网并且可以录音或拍摄的电子设备都在我们的暗中操控下成为了眼睛和耳朵，国安委的卫星监视着整个城市的所有人，尤其是人流密度较小的地方重点监视。”
古月澪试着举一个监控不到的地方：“下水道呢。”
“温变检测仪，整个下水道系统都有。”
“厕所呢？”
“微型监听器，所有的公共厕所一直都有。”
“这、这侵犯隐私了啊！”
“只要人们不知道就不算侵犯隐私。”恶魔义正严辞地说。
“总有监控不到的地方吧……”古月澪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还有一种仪器，魔力感应装置，可以检测方圆100米以内的魔素反应，每栋楼、每条街、每条路都有，全城覆盖，如果有魔素波动较大的情况，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这些全部加起来的信息量太大了吧，天呐，怎么处理的？超级计算机吗？”
“是国安委的信息中枢亚莉克莎大人，对她来说这些还不算什么，以后你会认识她的。”
“好。”古月澪想象了一下，却描述不出这样的世界。原来一个人活在世上是接近透明的，因为到处都藏有眼睛，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大概做了什么，国家都有不止一种手段可以得知，如果有一天你犯下大罪，你可能才会惊觉自己其实一直都生活在国家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露易丝和玛丽安交谈中。
玛丽安：“不敢看血腥图片，心理素质不够硬，专业知识不足，没有受过任何系统的教育和训练，这样的新人，你居然敢带来执行A级任务。至少需要在总部训练一段时间再放出来啊。”
露易丝：“心有此意，然而王命大过天。”
玛丽安：“又是利姆露的意思？”
露易丝：“一开始魔王就认为，比起无聊的训练，真实的任务更能令她蜕变。”
玛丽安：“居然是蜕变而不是成长啊，这样太急了，简直是拔苗助长，你是不是应该提醒利姆露这可能会对古月澪造成很大的伤害？”
露易丝：“我提了，我说把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女孩突然扔进暴风雨中是对她很残忍的，但他坚持这样，我能有什么办法。”
玛丽安：“基本相当于第一天进军营的瘦弱新兵还没热身就开始负重20公斤跑10公里越野，看看她这个新人能不能撑住吧。”
十分钟后，任务简报结束，众人纷纷离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古月澪贴到露易丝旁边询问自己接下来要干嘛，得到的回答是到街上随便逛逛，让她以后天召开环保峰会的威利特大厦为中心便衣巡查。接到命令的古月澪马上就出发了。
玛丽安：“你没打算让她直接参与追捕呢。”
露易丝：“动刀杀人这事，她暂时不行，让她随便做点什么试试混过去，最后发薪水，脏活还是我们这些老人来干吧。”
玛丽安：“这可能不符合利姆露的意愿，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他希望古月澪能够快速蜕变。”
露易丝笑道：“别让他知道就好，反正行动报告是由我们负责的，到时候就这样写——古月澪在任务中表现达到了我们的预期。这个预期是什么由我们来定。”
玛丽安：“先让她参与一次A级任务糊弄利姆露那边，之后再给她特训，是这样吗？”
露易丝：“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