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知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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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来我又要孤军奋战了。”珐琅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此刻唯一应当担心的，莫娜的安全，也在她与丹鸟取得联系的时候弥散了。
“是的，我没问题。”珐琅捡起一小块碎石，摩挲着，隔着羊皮手套传来的质感，她确定这些都是真金子。她从袖口处探出几根藤蔓，如同小蛇游走一般缠在石块之上。
藤蔓开始向石块里钻探了，珐琅歪着脑袋对丹乌下指令：“你见到目标了？汇报一下他的详细特征。”
刹那间，珐琅顿住了，如同雕塑一般直愣愣地站着。她再三确认道：“你、你再说一遍？确认无误？”
“我明白了。你要注意，你眼前的是一个叛徒。”珐琅左手上的工作也结束了。整个石块被藤蔓曲解，破碎，重塑成了一柄修长轻快的单手长剑。在珐琅不可知的记忆之中，自己生前很喜欢这柄剑。她试着挥砍，剑锋随心意舞动，昂扬出喜悦的鸣叫。
那么莫娜这边呢？
“你是？”丹鸟的身形似乎长大了几倍，先前伸长脖子才能够到莫娜帽尖的它现在已经能拢翅掩护莫娜了。
火焰舔舐它的脊背，火舌高涨到屋顶——这里是大厅的模样，但桌椅都被粉碎打翻在地，碎石围出了一圈空旷的场地，有着一群细长的影子悉悉索索地攒动。与这一大团火焰所对峙着的，掩藏在阴影之中的，是一个影影绰绰显现出紫色的人影。
“你的主子把你带出来，却没有告诉你是为什么？”这个人影的声音雌雄莫辨，但笑声却可称得上是狡黠：“抱歉啦，我无意对此做出评价，但我心里可是略微替你打抱不平呢。”
“哦，你还有位女伴！”虽然看着很模糊，但莫娜还是能看出来着在阴影之中的这个人扯起衣摆，对着她弯腰行礼。
祂掩嘴轻笑，另一只手拿着手杖端得笔直。祂又说：“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小姐。”
“祂是谁？”莫娜在丹鸟怀里，能看到火焰在自己眉睫前燃烧，却除了一丁点热以外没什么感觉。她不安地盯着阴影之中的那个身影，本能地向丹鸟怀里靠：“我们安全吗？”
“阿斯托......梅姬斯图斯”
“叫我莫娜就好！”
“好，莫娜。”丹鸟的胸膛里传来嘀咕的声音：“不论如何不要露怯。”它于是又燃起火光几分，四周热得几乎像是下起了火，怒斥来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丹鸟的鸟头下垂，眼睛尖锐，面露凶光，来人便主动从阴影里走出来。祂的体型像是一位年轻女性，却身着一套修改过的男士礼服；面部掩着紫色面纱，却像是覆在一潭深泉之上，看不到五官的轮廓；手杖是木质的，有着金杖头。
“至少祂看起来不像个坏人。”莫娜悄声对丹鸟说。
“不要心存侥幸。”丹鸟提醒她：“如果不是我追过来替你解围，谁知道祂会对你做什么事？”
“在主人面前窃窃私语是没有礼貌的，不是吗？”祂敲一敲手杖，声音回荡在礼堂之中，融化于丹鸟的火焰之中：“抱歉，我无意打断你们。但显然我们的对话还未结束——至少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不是吗？”
“别扯谎，老实说你是谁！”
“是啊是啊，钢铁的菲尼克斯，显然你这几千年里睡傻了。”祂笑起来，提起手杖指一指莫娜：“这里可不是带着姑娘约会的好地方。”
“我们的女皇改名字了是吗？我怎能不追随她呢？你现在可以叫我：怯明。”
“是你！”丹鸟声势大增，怒不可遏，鸣叫声几乎要透过穹顶传出云霄：“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有胆出现在我面前！”
“哎呀哎呀，你再激动，你的女伴可就要融化了。”怯明弯腰致歉：“很抱歉，叫你这样激动。但如果想解决问题，我还是提议您冷静一点好。就当是为了你怀里那个可爱姑娘着想。”
“你这政治娼妓，假圣人！你是怎样把我们出卖了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丹鸟越说越窝火，之后大喝一声，莫娜只觉得风火沸腾，眼前一闪，丹鸟流星一般刺向了怯明。再一看，莫娜发觉自己周围一圈燃起烈火，耸立起一堵火墙。
“喂，同志——”
“你还敢称自己是我的同志？强盗！”丹鸟两爪压在怯明肩上，将祂压倒在地。火焰从丹鸟咆哮的嘴里喷出来：“当时我没抓住你，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亲手干掉你了！”
“冲动是你的弱点——我们的女皇给了你这样一副明显的身躯，我尊敬的丹，不然我认不出你。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这具借来的躯体如果受损，你不好向女皇交差啊。”
“权力要向权力的来源负责，不是吗？”怯明面纱之下的脸就像深不见底的洞，几乎可以肯定祂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纯黑的面部。干笑声又从这个洞里空荡而来：“你一向负责，又怎会将私人恩怨置忠诚之上呢？”
丹鸟恨恨地盯着祂，却又被祂用手杖抵住胸膛，一点一点地向后退。直到怯明重新站起来，手上一使劲儿，丹鸟踉跄地后退几步。
丹乌火光四溅，怒焰冲天。他此刻真当是太阳！羽毛几乎燃出了血，一滴一滴点到地上——这是幻觉，可骤然剧升的温度可不是骗人的。
“这不是私人恩怨。”
“是的是的，我们可以晚点再讨论这个。”
“哦，还有你的女伴。”怯明越过丹鸟，向它身后致意：“请见谅，小姐。您越挣扎，他们可是缠得越紧。”
丹鸟心里吃了一惊，猛回头看：莫娜被几条巨蛇所缠，倒在地上挣扎。
“呜呜！唔！”莫娜嘴里咬着一根粗壮的藤蔓，想说话，但只能从嘴缝中流出口水。
丹鸟进退两难，难以置信地想要冲向莫娜。这些腐草编成的蛇已经被灼烧过了，身上有很严重的焦黑色，丹鸟很轻易就能把它们焚烧成灰。但它害怕一旦发火，控制不好又会伤到莫娜。
“你搞的什么鬼？”丹鸟凶光炸露，向怯明快走几步，居高临下地怒视怯明：“放了她，懦夫！”
“没必要对我这么凶，丹。我只是想保命，有什么错呢？”怯明摆摆手：“怪就怪你的女伴太不冷静了，在我进攻时主动用水帮我熄灭了火。不过这样也很可爱，是吧？”
“你想活着？很好啊。”丹鸟轻蔑地咬牙道：“把她放了，然后让我们用更传统的方式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抱歉啦，我是个机会主义者。我不像你们那样光明磊落。所以我才会因为救了我们大家被称作叛徒。”怯明敲敲手杖，几根藤条从碎石堆里钻出来，企图缠上丹鸟，但毫不意外的化作了灰：“我们的女皇还有多长时间攻过来呢？五分钟？十分钟？她对这座设施要比我熟悉。”
“不出半分钟就可以。”
“那得是在她还完整的时候。啊，说到这里，我就又得向可爱的小姐道谢了。”怯明花哨地向倒在地上的莫娜致意。
“唔嗯！哼！”莫娜也愤怒地盯着怯明，挣扎的动作愈发激烈。但是没什么用，腐蟒的脑袋缠在她的腰上，“丝丝”地吐着信子。
“如此，你觉得是你赢了吗？”丹鸟沉重地呼吸，慢步向后退。
“当然，毕竟你们两个似乎都对我下不了手。”怯明同时也向阴暗处退去，步伐轻快：“好了好了，我可不敢赌我们的女皇会保那位小姐的命。我要走啦，回见！”祂向两人飞一个吻，踩着快活的步子向后退。
另一边。
“很好，一点也不意外。”珐琅跳上一块石头，借力一蹬，后翻树刀割入来犯者的脖颈，沿着石块的缝隙之间切入，尚有回转余地。
人头尚未落地，她又向前翻滚，顺势横劈侧砍，把另一个敌人拦腰截断。不带有半点喘息，她抢步向丹鸟那里赶去，只留下衣摆飘荡的高大背影。
“那又如何呢？局部用火这种精密的工作你是做得好的——我不允许。我知道这个占据我身体的人是谁，但我需要我的身体，不要伤害祂。”
“不会太久的，”珐琅单手翻飞，剑刃轻盈，空鸣直直刺入一只蜈蚣的嘴里。随着愈发接近丹鸟，这些仿造品就越发灵活，这说明距离它们的信号源也越来越近了。
一边扭断蜈蚣的脖子，珐琅跃过向她冲撞来的牛犊一样大的天牛，继续奔跑：“你是我最好的同志之一，我带你来不止是因为元素克制。”
“好，我明白。”
与此同时。
丹鸟接近莫娜了，但也做不出什么动作。怯明扭过头的一瞬间，风浪骤起，光彩幻明，祂以最快的速度用手杖向后刺去，却还是被丹鸟一击击飞到墙壁上。
尘埃之后，祂卡在墙壁上晃神。尘埃落定，祂看到莫娜正慌慌张张地用水熄灭身上的火，毕竟身上这套衣服烧坏了还得再花钱补呢！
“我还以为你是只会盲目用火的莽夫呢。”怯明把自己从墙上扣下来，摔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雄火勃勃的丹鸟在身前不远处燃烧：“不过也罢，毕竟她本就是意外之人。”
“我奉命不再对你进攻。”丹鸟开口：“暂时的，一切得等珐琅来了再做打算。”
“咳，这叫什么话！”怯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屑，生气地用手杖指向丹鸟：“这身衣服可是很珍贵的！”
“肯定比你的命重要。”丹鸟嗤之以鼻：“我知道你有后路，但是等珐琅一来，你有什么计划都无用了。”
“啊啊是啦是啦是啦。”怯明的声音明显还是偏向女性，也许这和祂这具身体是女人所导致的：“总控协议，是吧？我们都必须无条件听从她的命令......但是你知道吗？”她顿住了，调皮地歪歪脑袋。
“知道什么。”丹鸟闷闷地发问，身旁站着同样生气的莫娜。
“知道我已经把总控协议毁掉了？”珐琅的声音幽幽传来。怯明仿佛从沉思中惊醒一般，向从阴影中踱步出现的珐琅单膝下跪。
“什么也瞒不过您，女皇。”
“不要叫我女皇，你把自己的地位放得过于低贱了。”
“不过，你这样不成熟的技术是有漏洞的。”珐琅操刀挥一挥，潜藏在石缝中的猎手便纷纷解体。阵阵石块撞击声回荡起来。“生体转化是很重要的步骤。你的想法很取巧，但对灵魂的束缚会减弱。”
“换言之，它们的存在会有时限。”
“我诚惶诚恐地向您道歉，女皇。我无意冒犯您的学识，但我需要能自保的手段。”怯明低头道。
“避重就轻。”珐琅一步一步向前走，留下丹鸟与珐琅留在原地：“我的身体......”
“请您停下吧，陛下！”怯明忽然抬头，大声对珐琅说：“这是为了您好！”珐琅于是应声停下，道：“怎么了？机会主义者。”
“您得知道，我是近几年才苏醒的。作为曾经您的一部分，我需要一个独立的躯体才能活在世间——而我想活着的愿望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不得不透露一点，我们的小秘密。”
“是啊，把我这个首脑的行踪送出去，熄灭机铸最后的火种。”珐琅这么说着。莫娜悄悄问丹鸟：“他们在说什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丹鸟死死盯着怯明，但是愿意把鸟头低向莫娜：“我们曾经为一个高尚的理想战斗，但那个叛徒出卖了我们。”
“好了好了，我今日无意讨论那场战争的必要性。我只想声明一件事。”
“什么？”
“我宁愿我们一起死，也不愿意放弃活在世间的机会。”怯明说这话时，正逐渐地站起来。
“我们头上的房顶其实是用树木长成的网撑起来的，只要一个念头，我们就都会死在这里。”祂用手杖指指头顶，四人之中只有莫娜害怕得仰头望了望。
“我不怕死。我已经沉睡了几千年了，不介意再来一次。”珐琅这么作答。
“啊，是的是的，我当然明白。我本就没有别的计划，我知道我再怎么计划都不可能逃过您。只是现在嘛......”怯明用手杖指向莫娜：“您看，您不像是会牺牲编外人员的那种人。所以我今天有几率可以全身而退。”
“珐琅，我——”
“我给你的身体强度没那么高，你护不住她。”珐琅沉思一下，怯明也就这样静静地等。
“更何况你的位置也不大好。”珐琅忽然很释怀地笑道：“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你回来吧。”
“哼！”莫娜的声音就从怯明身后传来，吓得祂接连远离几步。莫娜圆睁怒目，高昂着头瞪了祂几眼，扎进地面，潜游回丹鸟身侧。她的水幻影也刚好在此刻弥散。
“她学得很快。”怯明赞叹道。
“比你这叛徒有灵性。”丹鸟怒斥向祂。
“够了，我明白了。”珐琅做出最终裁定：“怯明，你可以走。不过你依然在我的名单上。”
“赞美您，我尊敬的女皇！”怯明深深地鞠了一躬，向莫娜致礼，对丹鸟做了个吹口哨的动作后，就从一个藏在阴影中的小道跑掉了。
“哼，讨厌的家伙。”莫娜不禁抱着胸愤懑不乐：“下次看见祂一定要把祂抓起来！”
“没有下次了，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珐琅把刀一扔，在空中就解体化作碎石。丹鸟也恢复成原来的体型。珐琅弯腰拍拍莫娜的肩膀：“你是个聪明的学者，以后会大有作为。”
“可是——”
“没事，我会想你的。我们出去吧！”说着，丹鸟啼叫一声，振翅向前开路去了。
业已完结，全文1692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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