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博士曾是HANDSOMEJACK Ⅳ 04 What makes a hero become a hero
“HANDSOMEJACK，”提丰的声音冰冷而平静，“潘多拉的屠夫，血腥的屠戮者，无情的清洗者。客观上来说，他的确拔除了潘多拉上的许多强盗营地，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了潘多拉的秩序。但在这其中，许多无辜者，被胁迫者，走投无路者，以及那些命运甚至不由自己掌控的·可怜虫惨遭卷入，被你的战争机器绞成零落的肉泥。”
JACK挣扎了两下，鉴于背上的EXO已经折叠锁定，他叹了口气，放弃了挣脱手脚腕上束缚钢圈的想法。
“所以呢？”JACK挑了挑眉毛，面色淡然，“你是要以一个父亲的名义，为自己的孩子复仇；还是要以一个英雄的名义，处决恶贯满盈的混蛋。”
“都不是。”在闪动的微光下，提丰的表情显得扭曲而不真切
JACK的脸上肌肉抽动，“难道只是为了取乐？那你大可不必如此，把我的伊瑞德萃取液停掉，看着我在痛苦和挣扎中惨叫着死去，难道不比一枪崩了我更有意思？”
提丰没有管他的插科打诨，沉重的手枪微微点着床沿，发出钢铁相击的叮当声
“但是我相信一件事，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JACK罕见地愣住了，微微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的神情在他的脸上蔓延
“What makes a hero become a hero is not what he have done.”提丰拧亮了床头灯，眉目间带着微微的笑意。
“Is what he gonna do.”几乎是无意识的，从JACK颤抖的嘴唇间吐出了这句话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
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这句话
被印在海报上、书籍上，在播音节目和电视节目中广为流传的，提丰的座右铭
“所以说啊。”提丰微微一挥手，恭敬的管家机器人推着一辆小巧的推车缓缓驶来
“提丰先生，我诚挚地建议您再考虑·····”
“麻雀！”提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是的，提丰先生。”名为麻雀的管家机器人深深地鞠躬，“对不起，提丰先生。”
站在凳子上的侏儒再度望向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如今的你，比我是一个比我称职的多的‘英雄’啊。”
JACK沉默着，眼眸低垂下去
终其一生，他都在等待这句话
等待着有人叫他“英雄”
而现在，曾经的偶像与目标，初代秘藏猎人提丰·德莱昂，亲口承认自己是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英雄
可当这个梦想实现，他却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与激动
还不够
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泰拉
凯尔希
阿米娅
源石病
天灾
战争
以及············
轻轻地，他从鼻翼中缓缓地深呼吸
没有意义了
就和源石病一样，镒元素并发症也是不治之症
感染上它的人，从一开始，就和死神间结下了既定的契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提丰拍了拍身边的金属小推车，“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不等他的回答，提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伊瑞德人的血液。由天才秘藏学者艾达·卡吕普索亲自从墓园之星上仅存的一具伊瑞德尸体上提取重现，在她死后，再也没有人能够重现这份伟大的荣光。世界上有且仅有此份，这是最后的伊瑞德血脉，根据艾达的分析，如果有人能够接纳这份荣耀，他将不会再被镒元素并发症所困扰，额，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副作用什么的·······”
“其实那个傻子霍夫曼还自己偷偷留了一份，不过被我毁掉了就是了·····”JACK小声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您继续。”
提丰摸索着按动了床侧的按钮，伊瑞德疗养舱缓缓地闭合，“不过呢，有三个小小的问题。”
“首先，伊瑞德尸体在研制的过程中消耗殆尽，所以即使艾达复生，这个世上也仅有此份伊瑞德血液，我很遗憾，没办法让你救更多的那些····额····源石病患者。”
“其次呢，这份东西嘛····”提丰尴尬地抓了抓头，“只在理论上经过验证····你懂的，这种珍稀玩意也不可能搞个临床实验什么的，根据艾达留下的手稿，她似乎在其中检测出了某些异常·····”他低垂下眼眸，长长地叹气，“不过那是什么，我再也没法知道了·····”
“最后嘛···”提丰笑了起来，“这个疗养舱的功能呢，是换血。但要将你身体里那亮得吓人的镒矿洪流彻底滤干净的话，就要把它们几乎全抽出来，以免残余的污血感染新进的血液。也就是说·····”
“我要在极度贫血的情况下撑上一段时间？”
“BINGO！”提丰咧开嘴笑了起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他拉开操纵面板，自顾自地轻点触摸屏，“我不会问你的意见，因为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你无从选择。但我相信····”他重重地点了下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拒绝。”
空灵而缥缈的女声飘荡在空气中，诉说着未知的话语，但他们大概都能猜出它的意思
“我只有一个问题。”JACK竖起一根食指，因为他实在没法举手。
“问吧。”提丰拔出弹匣又插回，娴熟地把玩着枪支。
“接受这份血液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
“如果我说我害怕其中的各种临床反应和副作用，你会信吗？”提丰咧开嘴大笑起来
JACK只是面带微笑地盯着他，等待着回答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提丰轻叹一口气，仰头望向漆黑深邃的石壁
“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JACK严肃起来，低声回答
“我的故事到这里就可以圆满谢幕了，朋友。”提丰转过身来，微微笑道，“遗憾的是，你还不行。”
“我还不行。”JACK低声重复着。
“那个世界，泰拉；更重要的是，那些人，你的干员，你的朋友，还等着你去拯救，你的仗还没有打完，路还没有行尽，你还有着活下去的价值与意义。”
“以及····”提丰举起枪来，用漆黑的枪口挠了挠头发，似乎完全不担心擦枪走火的可能，“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斯卡哈？斯大林？”他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我记得的啦我记得的啦，斯卡蒂。就算她忘了你，谁有说你没有重来的机会呢。”
“我没有······”
“闭嘴！蠢货！不要老说自己没有资格这种屁话！爱一个人要什么狗屁资格！”提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当初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这种臭侏儒有资格配得上天才科学家艾达，现在呢？”
JACK无言地沉默了
提丰咧嘴笑了笑，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我只有三个要求。”
“第一，把我的尸体葬在艾达的旁边。”
“第二，在你使用星门穿越回泰拉之前，一定要设定自毁。除非你想让深渊追着你到泰拉去。”
“第三······”
Remember me
沉重的枪声在天际下轰响，惊起凌晨熟睡的群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