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离去，其实是在春天绽放”：深度解析《黑暗荣耀》中的女性互助

“在春天离去，其实是在春天绽放”：深度解析《黑暗荣耀》中的女性互助 原创 春泽与叶 Artemis与Artemisia之剑 2023-05-09 22:42 发表于广东 全文共4000余字，预计阅读时间11分钟。 你好，姊妹。本期我们来聊聊《黑暗荣耀》中的女性互助。 《黑暗荣耀》作为一部复仇剧，打动我的场景却大多源于剧中的女性互助。 姜贤南大婶、校医老师、房东奶奶、男主妈妈、成熙、素禧等等，她们之间的情谊跨越年龄、知识、经历。无论是否有完整的故事线，我都能从中感受到女性联结的温暖、女性互助的力量、以及女性坚韧的、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本文我将以女主文东恩成长道路上出现的女性人物为顺序，聊聊那些我感受到的温暖时刻。 图片 校医老师 图片 被霸凌阶段中，为了区区小财，东恩被母亲抛弃，在校又遭到老师的殴打，就连本该主持正义的警察署长也是只霸凌团的走狗。当家庭、学校、社会全都抛弃她时，校医老师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想要帮她逃离的人。 图片 “如果你一个人去不好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至此，东恩终于有了第一个和她站在一起的女性。无论结果怎样，对18岁的东恩来说，至少那是黑暗中能窥见的第一束光。 18年后，东恩再次见到校医老师，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当她说出自己的复仇打算时，校医老师也一如既往地站在她身边。“18岁的文东恩和36岁的文东恩，我都支持。”东恩也湿了眼眶，坚定地说，“我一定会胜利的”。 东恩本性善良细心，别人对她的情谊都会默默记在心里，并努力用自己的方式报答。给校医老师的一袋钱，或是用于捐赠，或是用于开咨询中心，我想，校医老师一定会用这笔钱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像她不论在18年前还是18年后，都坚定地站在东恩身边一样。 图片 尹素禧、房东奶奶、男主妈妈 图片 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是因为在我看来，她们都或多或少鼓励了东恩继续活下去。 尹素禧 素禧是东恩之前被霸凌的女性，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在便利店，细心的东恩察觉到胳膊满是伤痕的素禧也许遭遇了霸凌。虽然担忧，但由于各种原因，她无法出手相助，只能成为旁观者。18年来，她因自己是旁观者而饱受煎熬，为没能帮助素禧感到内疚自责。 所以当她意外撞见朴妍珍误杀素禧时，毫不犹豫把捡到的朴妍珍的名牌匿名投入了举报箱中。虽然最后没能改变署长以“自杀”结案的结局，但我们能看到，东恩想用自己的努力将坏人绳之以法。 图片 报仇，为自己，也是为素禧，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房东奶奶 18年前，东恩想在江边自杀。房东奶奶看到这个想要自尽的女孩，也假装要自杀引得东恩救她从而救下东恩。（此处是个人理解，因为我觉得一个一心自杀的人在被救下来之后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别管我，别拉我，让我解脱了”，但房东奶奶却关心东恩的脚冷不冷，毛衣沾水重不重，还温柔地说“冬天水太冷了，我们等春天再死吧”。所以我倾向于认为这里是房东奶奶救了东恩，这才导致周汝正说房东奶奶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时，东恩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东恩心里，也是这个奶奶救了自己吧。） 18年前的她们都处于最低谷，房东奶奶的儿子去世，东恩被霸凌被抛弃。两个孤立无援的灵魂因“自杀”产生交集从而互相救赎。18年后房东奶奶一眼认出了东恩，不仅低价租房给她，还送她花、赶走来闹事东恩妈妈。 东恩复仇成功后给房东奶奶写的信，回应了那句“孩子，水太冷了，我们等春天到了再死吧”。她终于理解了那句话，“在春天离去，其实是在春天绽放”。她也走出了黑暗，拥抱那些伤疤，重拾当建筑师的梦想。她的手臂上，也终于开出花来。 图片 男主妈妈 安排男主妈妈救即将自杀的东恩而不是安排男主来救的巧思，既不会落入罗曼蒂克的俗套，又能展现女性间互助的美好。男主妈妈的镜头不多，但减肥去沙滩穿比基尼、给男主找个欧洲爸爸等台词已经塑造了她随性、豁达、开放、开明的性格特点。在周汝正说要帮东恩复仇时，她也很支持。而女主复仇结束后想要结束生命时，也是这个充满母爱的妈妈救了她。 素禧、房东奶奶、男主妈妈之间身份不同，年龄各异。但没有她们，就没有东恩最后在春天的绽放。 图片 具成熙 图片 大家可能不记得成熙的名字了，但她却一直在女主身边默默支持她。东恩在工厂打工时，利用闲暇时间学习，努力获得高中学历，考上大学。成熙很早就注意到了她，怕打扰到她学习，三年来一直保持脱鞋轻声走路的习惯。这样的细节真的很令人动容，我仿佛看到自己在高中时期遇到的那些帮助过我的女孩子们，讲题、借笔记、晨起叫彼此起床、鼓励彼此，那些细小的场景深埋进记忆，但剧中这一幕唤醒了我脑海里那些细碎又温柔的瞬间。 成熙一定很想和东恩做朋友，所以在她考上了大学后，终于鼓起勇气和她说了第一句话，是非常真诚的祝福。东恩也对她轻声走路说出了那句谢谢。（记得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还在公交车上然后哭了，周围人还很惊讶哈哈哈哈。这大概是东恩在霸凌后第一次感受到同龄人的善意吧。） 图片 成熙这个形象对我来说很亲切，因为我的身边就有很多这样的可爱又真诚的女孩子。我在高中的时遇到了一个和她一样自来卷、很体贴、很真诚的女性朋友，我现在也还记得她的名字。虽然我们联系不多，但在我做up之后她不仅来夸我，还愿意和我聊女性相关的话题。 其实从我去年开始在朋友圈发声之后，很多没什么联系的女性朋友都来给我发消息，一起讨论。这让我深刻意识到，女性从来都不是孤岛，也从来不像male writers描绘地那样勾心斗角。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有着一样的根，也要一起在春天绽放。 图片 姜贤南大婶、善雅 图片 姜贤南大婶 大婶和东恩也一直相互救赎，共同前进。 大婶一出场就展现了她能够成为一名间谍的潜质。懂得潜伏，在未被东恩察觉的情况下拍下了东恩六个月以来的照片；能够识人，判断出东恩有决心、有耐心、能干事；做事果决，毫不犹豫出面和东恩联手报仇。 从东恩的视角，我们会发现大婶虽然生活在阴沟，常年遭受丈夫家暴，但仍然内心阳光，开朗幽默。她会开心地向东恩展示自己拿到了驾照；会给东恩带鸡蛋，送泡菜；会在和东恩聊天时，乐观地说“虽然我经常被打，但我还是很开朗的”；还会不小心磕鸡蛋磕到自己的淤青，逗笑东恩；她还会驻足看看美丽的晚霞，“什么破晚霞，还美成这样”。 图片 在和大婶的相处中，东恩渐渐打开心扉，变得不再冷漠，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当东恩说怕自己笑太多忘记了痛苦时，大婶小声嘀咕“难道是因为自己笑太多才被打吗”，东恩也会立刻说“才不是”来回应这个历经苦难的善良女性。 大婶在帮助东恩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闪光点，渐渐建立起了自信心，找到了自我价值。在第二季中大婶敢直接同丈夫对抗，其自信应该也来源于帮助东恩这一过程中。 图片 这种女性之间的双向救赎，在我看来，比女男主之间的更深刻、更令人感动。 善雅 东恩主动提出帮助善雅补习，想方设法把善雅送出国，彻底改变了善雅的命运。她对善雅说的话，仿佛也是想要给18年前的自己所说的。若无霸凌，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图片 我相信善雅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女性，传递母亲的韧性和东恩的善良。就像她在分别时与东恩说的话那样。“我会去美术馆的，我也会成为一个好人，像你一样，我也要成为一个能帮助别人改变他们人生的好人”。 图片 景兰 图片 景兰和东恩在高中时就是好朋友，她们一起吃炸串，一起去练歌厅，与普通高中生无二。 东恩目睹尹素禧被霸凌后成为了霸凌团的下一个霸凌对象，好友景兰虽然没有出手相助，但却一直处在没有帮助她的自责情绪中。作为底层人，哪里有能力只身对抗黑暗。而只有善良者才会为没有出手帮忙一直自责，所以东恩从不怪景兰没有拉她一把。反而在景兰补刀孙明悟后，主动找到她，告诉她杀掉孙明悟的只能是朴妍珍，并帮助景兰善后。 当景兰成为霸凌团的新霸凌对象时，她虽没有反抗之力却很会蛰伏。可能多年来她默默待在霸凌者身边就是为了伺机报复，只是没有主角光环而已。 东恩大概也知道景兰这么些年饱受没有及时帮助的自责痛苦，也知道景兰在体育馆受到相同的伤害，所以她对景兰说“我们能拯救我们过去的自我”。她鼓励景兰勇敢走出来，“我不再是站在走廊里的东恩了，所以你也是，以后别再站在那体育馆里了”。 图片 这些女性之间的互助与惺惺相惜，比起空中楼阁般的女男主的相互救赎更令我动容。这些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帮助过她的、她帮助过的如星光一般璀璨的人，东恩一直默默记在心里。 除了女性互助，剧中对其她女性角色的刻画也非常细腻，反派也各具特色。这些多元的女性角色在一点点冲破影视剧中刻板的女性形象叙事，打破女性之间只有勾心斗角的污名化叙事。 三阳说 其实，在厌女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我至今也很难完全摆脱厌女思维。 小时候也说过不想当女生、不想和女生一起玩的话，也有过觉得女生太小气、太斤斤计较的想法，甚至把和男性更合得来作为“炫耀的资本”而沾沾自喜。 因为从小就被浸泡在“女孩子不能翻墙”“女孩子就是小气”“女生就是学不好理科”等规训中，所以即使我天生反骨也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不对，没有意识到其深层原因。本能驱使我反其道而行，但这也只是最浅层次的觉醒。 大概高中，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些性别偏见和刻板印象。可懵懂地了解概念，依然无法触及问题核心。直到大学接触到很多优秀的女性，读了很多书，认知也不断更新，我慢慢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 2021年10月22日，我深刻剖析了自己从小到大冒出过的各种厌女想法。从厌女思维中跳脱出来审视自己的过程真的很痛苦，需要不断地否定自己曾经的思想和认知。每看一次自己的剖析，都会很难受，但也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虽然我还没有做得很好，虽然不时还会陷入厌女的怪圈，至少我在进步的路上。 半年后，2022年6月12日，我写下《当我不再想要成为一个男孩》，完成了一次自洽，也记录下了那个阶段我的想法，当然现在回过头看还是会有一些不成熟的地方，但人生不就是一次次不断否定旧的自我，成长为新的自我的过程吗。 不知道大家对女性成长，厌女剖析等话题是否感兴趣，如果感兴趣的话，日后我们也可以聊聊。 叶卡说 女性主义者可以厌女吗？我的回答是当然可以。 我们很难在这世界上找到不厌女的环境，我们也都是在厌女思维中成长起来的。既如此，又如何要求女性主义者必须完美？ 在和朋友的交谈中，我曾无数次讲过这样一个例子：一个女孩通过种种努力最终把自己的名字从“招娣”改为“亚男”，你能说她进步了吗？她当然有；你能说她厌女吗？她依然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许她已经在她能认知到的领域做到了最好，或许她只是进步得慢了一点。我们要对她多一些宽容，给她时间和信心，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自己是“胜男”，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衡量自己不需要用男性作为标准。 上野老师在《从零开始的女性主义》里说，“女权主义者，就是不断与内在的厌女心理作斗争的人”。 所以女孩儿们，请务必相信自己！妳是最好最强的第一性，妳终将会成为世界上最灿烂、最独特的自己！ 图片 “虽千万人，吾往矣” 底稿 | 三阳 编辑 | 叶卡 排版 | 三阳 审核 | 叶卡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春泽与叶 2 人喜欢 阅读 222 Artemis与Artemisia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