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与告白》·上 这样的女孩子

第四章
《期待与告白》
“阿德里安,阿德里安!”
“爸爸,为什么我不能去参加战斗?”
“你还是个小女孩,但你依然可以掌握锻造的技艺,为那些奋勇厮杀的同伴们提供帮助,你的意志就是他们手中斩敌的利刃,保护他们的盔甲,和攻守兼备的盾牌。你的战意与他们的吼声常在。”
“我明白了爸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雪漫城的女铁匠阿德里安靠在柱子旁望着天回忆着十几岁的对话,她自己一直都抱着一颗渴望冒险的心,但当时的自己实在弱小,而现在,她早已成年,腰间时刻别着一把养护有加的钉头锤,期待某一天可以抢在卫兵之前打赢一个无赖或者流氓。
但她更希望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雪漫城可以这样幸福安宁下去。
十几岁确立的信念,让她体现了诺德人的坚韧与顽强,她手下的剑刃可以连续砍碎五块顽石而不崩刃,她鞣制的皮革能轻松挡下卫兵的一箭而不被洞穿。如今雪漫城的气氛随着灰鬃与战狂两大阵营的角逐而日益紧张,她不堪忍受邻居们的不睦,渴望去到未知区域探索一览奇观异景的心情冲击得她对冒险寄予更大的热情。
只是,她没有门路,也无法恳求身边的人在这个时候独自离开。
她一直以还不到时机而压抑着自己从未被掐灭的期待,她渴望着能有朝一日亲自去解放自己。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么抱着憧憬平淡地活下去,毕竟周围人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与自己人争斗的无聊,她最近也饱受战狂老家伙的订单催促,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还听最近说涌出了许多疯狂的吸血鬼,一切的一切都让她难受得不得了。
“嘿,午安,战争少女~你打造的单手剑太棒了!”
“谢谢。菲瑞兹,好好巡逻,别在训练中偷懒啊。”
“绝不渎职。阿德里安,希望战狂家的那位没把你催太紧。”
“唉,我知道还有两把双手剑没给你们送过去,一切都会有安排,请放心巡逻。”
“嗯,我得盯紧点,最近传出不少吸血鬼企图攻城的流言。”
“用你手中的剑保卫雪漫,塔洛斯保佑你!”
她和守卫们关系都很不错,订单不那么忙的时候会被请去酒馆喝酒。一边告诉他们该如何保养武器一边听他们此起彼伏不曾断绝的赞叹,醉意为这位年轻有为的诺德女孩那坚毅的脸庞上了妆,挂着微笑的绯红脸颊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带着煤焦色的栗色头发束在脑后,总是染着炭色的铁匠围裙也遮不住她那高尚无暇的灵魂。黑色的眼睛会在别人止不住夸赞她时不好意思的来回乱窜,这样一个在锻造方面有着极高造诣的大师会在自己感到害羞时用灵巧而有力的手指回来绞弄自己的衣摆,她从不会选择像那些大老爷们儿一样喝到桌子底下,因为每次她都会负责保持清晰的让酒保把烂醉的换班守卫背回他们各自的床位——
忘了说了,她和药店的老板娘以及神庙的祭司关系也很好,有时候守卫朋友在训练或巡逻时受伤生病,她基本都会抽空去为伤员送药。
她是战争少女,也是雪漫的明星,是守卫心目中的天使,还是她父亲宫廷总管阿文西的女儿。
她谦虚,勇敢,善良,上进,体贴,拥有与开朗性格互补的腼腆,这样一个女孩有谁会不喜欢呢?
可她现在开心不起来,她的心思还没沉淀下来,她会在下雨天坐在屋檐下,默默的望着天空,会感叹路过的鸟儿,也会好奇战友团这次出城又回去什么样的地方探险。
她有时候会倚靠在柱子旁看着推开城门走进她视野的旅行者,来来往往与她交谈过的有很多人,但都没有一个能如刀锋这般混蛋。
刀锋学会了真正的潜行,灵巧的身体这次没有再被冷水冲的不停发抖,沾湿的毛发在湿润的空气中乖乖的伏在皮肤上,逆着潺潺流水一直钻进小瀑布,奈恩慈悲的用周围一切平缓的声音遮住了尸鬼的耳朵,刀锋屏住呼吸,忍耐住颤抖吱嘎吱嘎一小截一小截的打开了藏在水帘之后的箱子盖,将里面寥寥十几枚金币和两三根***收入口袋。
我们暂时无法评价刀锋为什么对开箱子这么热衷,尽管这将影响到他去到亡者之厅里会不会做出把手伸进人家棺材里之类冒犯的事。让我们将目光集中在眼下,刀锋仍然没有摆脱随时会被尸鬼大君射杀的险境。
我们虎人朋友,终于肯掏出毒药与武器来偷袭眼下这个几乎不可能被打败的敌人了。
真正掌握潜行的技巧后,刀锋不必要再脱下自己的靴子了,猫着腰慢慢从阴影里逐渐接近背对着他的尸鬼大君。那只尸鬼还没察觉到他的猎物已经离开水渠,正捏着一把上过短暂麻痹药的匕首准备袭击他。
踩着碎石从天堑裂隙间滚落的沙沙声慢慢接近尸鬼大君,尸鬼大君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并未察觉身后有人潜行,当刀锋离尸鬼大君只差三步距离时,就在刀锋准备再往前一步的那一刻,尸鬼大君两臂后弓自然地转过身来:
“Fus!”(*龙语:不卸之力)
没有眼睑的眼睛闪烁着昔日沙场上的火光,冷酷的力量注入吐目,古诺德战弓也已经拉至满弦。
刀锋一个翻滚避开了将他软毛都能扯直的气浪与能把他钉在地上的箭矢,偷袭失败,刀锋扭身收起匕首顺势抽出搜刮来的钢剑向尸鬼大君的战弓砍去。如果有什么是刀锋不可能战胜眼前敌人的证据,那就是这个尸鬼大君的力量与反应。
带着腐绿色的弓身上箍着四道铁刺,两两相触的地方被锻粗打磨使其有了一个刃面。尸鬼大君抬弓适当后撤兜住了刀锋的劈砍,在刀锋还没从惯性中挣扎出来时往前一格将他撞了出去,四千年前诺德人引以为豪的锻造技艺在这个宁静了四千年的地穴大放光芒,强悍的冲击力道让刀锋光是稳住钢剑就已经是极限了,尸鬼大君没有嘴唇,眼神里闪着兴奋的神色,仅仅是左右晃动了几次战弓就差点把对手已经崩口的武器打落。
实在是因为刀锋并非心中有道以刃为身的战士,见对方如此戏弄自己直接顺着对方格挡的方向奋力按下剑柄丢弃武器,转身从侧面接近敌人时顺带抽出还是搜刮来的古诺德剑冲玩过头的尸鬼大君脖子挥舞,尸鬼大君没有见过能凭空拔出武器的敌人,但也以极快的速度扬起战弓退避刀锋的攻击范围。
寒芒闪闪,古诺德护腕被砍出一道裂纹,尸鬼大君的桡骨碎开了一点,但亡灵生物没有痛觉,没有骨折就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势。炸了毛的刀锋瞪大眼睛,尖锐的瞳孔缩成了一道细缝,一攻一防对峙之下尸鬼大君的眼睛也迸发出更灿烂的蓝光,战意汹涌在二人身旁,尸鬼大君首先服软胸甲挨了两刀后靠在了供桌旁,胜利的天平短暂的超刀锋倾斜后便回到了尸鬼大君这一边。
尸鬼大君转身接下刀锋精疲力竭的最后一剑,放下战弓从桌上抄起落灰四千年的古诺德剑重新迎战入侵者,刀锋看着突然拥有强效武器的敌人开始反扑赶紧转攻为守。可惜力量差距十分大,尸鬼大君的胳膊肌肉虽然萧条但充斥着生前的能量,刀锋到底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剑士,虽懂得乘胜追击却不留一点余地,不懂得观察周围控制随时可变的战局以至于让凶悍的敌人拿到了可以反抗的武器。早就在一次次劈砍中耗尽体力的刀锋现在只能死死握住没有缓冲的剑柄把剑举过头顶扛着尸鬼大君嘲讽般的鲁莽劈击。
换做是那些舒适的铁剑或者钢剑,刀锋还能好受一点,可惜纯钢锻造的古诺德剑又沉又硬,手指手掌中的血管都感觉被打断了。刀锋死死咬着牙,腾不出手去掏兜找药水。尸鬼大君的眼睛在一次次充满嘲意的进攻动作中在背光的阴影里拉出两条活泼的光尾,神似两颗流星。
“嘣”一声清脆的响声炸起,刀锋手中紧握的古剑被砍开第一道口,裂纹横在刀身上,碎裂的刃口已经不知所踪。尸鬼大君觉得无趣,后撤一步直接轮圆了剑要斩首对方,刀锋侧身将剑立直,紧张地注视着敌人的剑载着碎月朝自己的脖子袭来。
闪光和闪光相触的一瞬间,月光碎成了时间的鳞片,两把有着同等年龄的武器厌烦了历代主人的恩恩怨怨,其中一把自愿化成角落里的尘埃,而另一把则与其主人产生了有关信仰的共鸣,它,是它主人最真挚的战友。
尸鬼大君的古诺德剑嚼碎了刀锋的防御,在刀锋古剑的哀鸣与碎片中切向其面目狰狞的主人。刀锋再次抛弃断成两截的武器,抱住尸鬼大君的手腕将其顺势向自己拖。惯性将敌人拉至自己跟前,刀锋提膝猛击敌人的手肘,一声清脆的响声,尸鬼大君骨折成度加深,而刀锋感觉自己都已经站不稳当了。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刀锋的腿抖个不停,武器脱手的尸鬼大君慢慢抬起头看向抓着空当喝药的入侵者,重新活动几下手腕关节后双方默认开启肉搏。刀锋感觉腿伤才好了一点整个人便被尸鬼大君一圈击倒,只剩骨骼的柴手如同天然指虎,配合其强悍力道让刀锋捂着快被击碎肋骨的胸口坐在了地上。眼看着第二拳就要过来刀锋朝边上翻滚,慌乱的在心底思索如何抓住机会把对方麻痹。
刀锋亮出了自己的爪子,尽自己所能调动自己的关节,强迫自己为躲避对方进攻并与之周旋而做出一些奇特的姿势动作,即使如此,一旦开始颤抖,刀锋就能感受到自己不会占一丝便宜:
从后面按倒对方,对方会立马用手肘袭击自己的头胸腹,而让对方先靠近自己又得苦于躲避与接招,涂在匕首上的麻痹药只能提供三秒的机会,而自己背包里并没有其他长剑了,手中的这个小刀光是捅穿这硬邦邦的皮肤都很艰难,更不要说是能嵌进对方脖子里了。刀锋唯一的优势就是他身体比对方柔软,见缝插针的袭击用爪子扯开了对方盔甲遮不住的腹部与后颈,可还没让刀锋感受一丝占了上风的得意,故意卖给刀锋破绽的尸鬼大君就侧过身挥出一拳实实在在的锤在了刀锋鼻子上。
两颗长牙都被打断了,刀锋一瞬间看东西都是雾蒙蒙的,鼻子酸疼而且嘴里一股血腥味,紧接着刀锋被尸鬼大君踹自己棺材板那样一脚蹬飞,躺在冰凉的石地上悲惨的摆出两只胳膊保护自己的脖子与头部。
腹部的白毛之下已经全是淤青,帝国轻甲防不住这种实打实的踢打,尸鬼大君喉咙里咕囔着令人双耳发涩的单词,刀锋抓住了对方殴打的空隙翻过身来老实的像被大汉跳起来睡在自己背上一样受了一发一段不卸之力。
刀锋现在眨眼睛还会有泪水流下来,猫脸也已经惨不忍睹,鼻子被打歪,嘴巴合不上眼睛也是一大一小,已经无法思考的他挣扎着逃离对方,祈祷对方可以放自己一马。
尸鬼大君停止了攻击,铁靴的声音离开了自己身后,刀锋头都不敢回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向前爬行,他打算爬到那个比这地方高一点的台阶上就起身一路沿着甬道逃出去。
几近疯狂的刀锋大喘着气离台阶越来越近,尸鬼大君的脚步声重新响起,最终刀锋一只手在台阶上找到了支点正弓起身体准备向生还冲刺,一个很微妙的砸击感出现在了后腰上。
刀锋的身子被狠狠的踩了下去,脸颊重重地磕到台阶棱上又擦着石壁扭到了脖子,伸直了的左胳膊被卡在台阶上方与躯干在肩胛骨的位置展开拔河,尸鬼大君的古诺德剑连带皮甲一块捅穿了刀锋的右腰,忽冷忽热的感觉唤醒了浑身上下沸腾着的酸痛,刀锋的右手和左腿还在抽动挣扎,但最后都归于了平静。
“如果能,就让我这么死掉,就不必……亲眼看着她替自己死去……而无能为力的服从命运了……”
刀锋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很多无法辨别清晰的场景,一片又一片重叠起来的阴影,以及一阵高过一阵的苦涩,强忍剧痛不甘地用右手毫无意义地在地板缝里扣抓,最终,一切都如同长夜随着黎明到来而离去一般结束。
这个虎人因为剧痛而紧绷的手筋松懈,伸出来的爪子却无法再被收回去。
尸鬼大君慢慢从这坨长了棕毛的肉块里抽出自己的古诺德剑,甩去扯出来的血块和肉末后走回自己的石棺旁,捡起一块陈年裹尸布慢慢的擦拭剑身。与战甲有着相同纹理的古剑今日饱饮了入侵者的鲜血,而自己却因此而被唤醒,守护那块龙石很重要吗,作为高阶尸鬼他没有更多思考的余地。
他渴望去参加永恒的战斗,至少让他在精彩的对决中被杀死。诺德人的高傲与无畏就来自于这种奔淌在血脉中的强悍与期待。对手已死,自己也重归孤独。像一座城堡,连来了阵风都要激动到把所有朽掉的窗户弄得响成一片,等风走后,再无聊的度过千年,等待下个轮回。
尸鬼大君慢慢的将剑摆回原位,准备回身再去拾起弓箭,为了保证祭坛整洁,他还要去清理入侵者的尸体,清理溅了一地的血迹。
而自己的伤,注定只能在虚无的等待中慢慢痊愈。
他作为一个亡灵生物,对一个生命的消弭产生了一点悲伤与无奈的情怀,他的灵魂早已不再高贵,可他能做的,仅仅是守护着无法理解的古墓。
转过身来,猛地看见入侵者的尸体消失不见,正身处右手准备拔剑便被沾满鲜血的热手拉住,不算锋利的匕首刺进脖子上的伤口,还没等他反抗,身体就在一瞬之间动弹不得。
入侵者红着眼睛瞪着他,左手扯住自己去摸剑的右手腕,右手握着匕首捅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亡灵生物不存在自发性的恐惧,尸鬼大君就默默地看着对方捏住自己的头盔犄角将自己面朝自己的石棺放倒,脖子架在棺沿紧接着便是一下一下的剧烈震荡,虽然只有三秒时间,但尸鬼大君感受得到时光刻意在这三秒内放慢了脚步,最终,在恢复行动能力的刹那,自己防护薄弱的腰被入侵者踩断了,而自己的脖子也被扯断,瘦长的身体呈一个锐三角形那样背对着自己的敌人,而断了一半的头则歪歪的吊在脖子上正对敌人。
尸鬼大君知道自己无法恢复伤势了,突然有点气馁,毕竟这个死而复生的敌人,居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战胜自己而非在光荣的战斗中将自己打败。
于是他一刻不移盯着刀锋,强迫对方朝自己看,逐渐褪去癫狂的刀锋一边喘粗气一边施展自愈术,当刀锋那棕色的眼睛看向这个颈椎和腰椎连同一只犄角全被折断的尸鬼时,他吐露出了自己的退场白:
“Fus!”
一股狂风掠过刀锋凝结着血块的两腮,刀锋拿起尸鬼擦好的剑彻底了结了他。
身后的喧嚣从未消停,刀锋望着扭曲的龙语墙出神,这是一种祝福么?
在濒死的时候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状态,不会疼,不会累,也不会难过。在被尸鬼大君洞穿腰背的时候那种痛苦和懊悔感受,究竟起源于哪儿……我在未来,会了解清楚么?
刀锋走近石碑,感受着一直呼唤自己的远古力量灌溉自己残破的身体,抚慰自己的灵魂,在自己的心底,植下深深的欲望。
“该走了,法恩达尔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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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口刀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