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未来同人文】影子(库玛尔，伽菈波那，鬃毛沙砾)
似是而非的：鬃伽，微伽库，微库鬃。
左右和性别无所谓，事情只是关乎于【他们仨】。
BG，师生，骨科，都多少沾点，介意别看。
鬃伽暧昧描写注意。
没有固定的结局，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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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星节之后，鬃毛沙砾把伽菈波那接到他的山里住了一阵子。海拔越高的地方，空气越稀薄，大气层对于星光的散射吸收以及遮挡效果就越弱，人迹罕至的高山观星优势是其他地方无法比拟的。
他知道她和自己的姐姐一样喜欢星星。
天幕澄澈，架上望远镜，做好误差消除，以灵知操纵磁场调校视线，星星的距离便被拉近。伽菈波那快速地在纸张上记录着难能可贵的数据，她想自己也许可以在这个地方待上很久，这里有作为同一创伤事件亲历者的鬃毛沙砾可以谈话、可以在经验上依赖，还可以得到些有趣见解。
她知道他和库玛尔一样能做个年长的引导者。
鬃毛沙砾看着伽菈波那。
他没从库玛尔的嘴里听说过她，不过，他如今认识她了。年轻天文学者的打扮在印度人中间传统又体面，利落的裤装代替了楞哈裙，首饰闪烁，口音彰显着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她的固执和锐气也从表情一眼可知，她本质是漂亮又敢于冒险的孟加拉虎，就算孤身一人、皮毛打湿也要去往危险的角落，而她就算可能欠缺阅历经验，也到底是聪明、理性、有才华的，谈及理论学识的时候眼睛明亮如星，认真追逐所求的时候连寒冷都不畏惧。又酷又博学！
——她和他曾经以为的库玛尔太像了。
伽菈波那看着鬃毛沙砾。
她依稀记得库玛尔喊的他曾经的名字是普什亚。高大男人身上尽是山里头带出来的野性和粗犷，肤色在高原紫外线的作用下比旁遮普一带的人种要深些，浓密厚重的卷发又呈现出印度人的醒目特征，要努力看才能从那些鸟窝一样的毛发之间找出他和库玛尔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而他看似不着调却又气场厚重，他身上看不出骄傲或者疲惫，他的邋遢底下是一颗半点也不刻薄的、宽厚稳定的心……托得住很多、很多东西的心。
——他和她所认识的库玛尔太不像了。
观星的山坡上，他俩无意识地凑近了些。
“你让我想起她。”
-——萨满与观星者同时说出这句话，然后因震惊而各退一步。
“这感觉真奇怪。”鬃毛沙砾先抹了一把脸说。
“什么感觉？”伽菈波那说，“感受到吸引的同时又觉得苦涩？”她不会不知道对方邀请她、她也欣然住过来的另一原因是什么。
“我会觉得把可能来自其他方面的憧憬和依稀的歉意转嫁到一个年轻人身上会很不礼貌。”年长又活泼如年轻人的男人说，但他这会儿倒看起来不那么活泼了，“我在重新认识你。”
“……你没什么情感经验，是吗？”
“嘿，我当初从毛都没长齐、天天被我爹吼着要继承家业的时候就拿定了心不想成家、不想让这可怕的枷锁血脉继承下去……现在倒是清楚成家和情感生活有时候是两码事，想来我也是被优待太多才那么任性。”鬃毛沙砾说，“那么，大概比我有更多情感经验的、亲爱的虎妞儿，你又是为什么觉得苦涩？”他喊着他对她的昵称，这段时间他经常这么喊，感觉起来就像观星学者已经加入了他所归宿的山野。
伽菈波那垂下眼不再看星星和眼前的男人，“我有时在想，我会不会真的从库玛尔……从你姐姐身上学了太多。像她一样容易固执，像她一样会不择手段。哦，这并不是说我在担忧你会把我当成她，但我也许是有些恐惧——当时那个地下室，走进了三个神秘学家疯子，而走出来的只有两个。”
“无需为自己习得经验感到苦涩，不论那经验是从好事还是坏事里得来。而且，一些特质不是成就了优秀的你吗？”
“我清楚。”伽菈波那说，“我清楚。”
山坡上安静了一小阵。伽菈波那把眼睛凑到望远镜上，但手上没继续记录。过了几分钟，她叹一口气，合上了镜头盖。
“嗯？今天看完了？”
“我想停一会儿，先看看你。”
伽菈波那从没见过鬃毛沙砾的眉毛抬那么高，他真的不年轻了吗？
他俩都是情绪能外露的，当然，鬃毛沙砾会动作更大些。他在获得默许后用完好的那只手搂了搂她，她玩了一下他的辫子，他也用金属手效仿。
“这里离那些小孩子很远。”
“嗯。”
“离一些古板的老头也很远。”
“嗯。”
“可我觉得还有个影子在。”
“……”鬃毛沙砾松开了她，“嗯。”
“一起当过小孩子面前的责任年长者、经验教导者，一起经历过创伤性事件，又分享了各自的故事，我们得到一份其他人都得不来的亲密空间。我不会否认我们会比其他人更亲密。”她说，“而现在静下来，我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个空间，本质就是建立于她……库玛尔的存在上。她最后的宴席，邀请并联系了最后两个人：我们。我们能继续心安理得地坐在这桌旁吗？”她松开的手摸到了自己腰间的断腿眼镜。
“我不懂心理学，但你记得我邀请你过来的时候说的吗？我们一起克服掉那天事件的伤害，不论是库玛尔的行为，还是她的离去，都是给我们带来痛苦的，我们过来静静心，聊聊天，不是吗。”
“用你爱用的比喻，就是我们像两头狼一样互相舔舔伤口。对吧。”伽菈波那说。库玛尔一枚子弹实际上洞穿了三个人，这无可辩驳。
“但其实你不像狼，我发现你倔强且孤独的时候很多，虎妞儿。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时候真的太cool了。你可以再多依赖依赖他人的。”
“比如你？”她微笑。
“我希望我不是趁虚而入，但你知道你是个可以依靠一下别人的年轻人。人和黑熊、虎豹不同，人总会要依靠他人的。”鬃毛沙砾老是想到老虎，那些不论雌雄都基本独居的大猫。不，她不是真的野兽，他让自己把目光放回“人”上。
“年轻可以是依赖的资本，但要我说，只是我决意在一段时间内不想再依赖呢？我当然会继续从周遭吸取经验，我不可能停止提升自我；但我可能，暂时不愿再把自己的安心放到另一个特定的人那里。这不是你的问题，”她仍然在表露自己笨拙而有点冷的温柔，“但库玛尔的……她的背叛，她的呼救，她让我受伤，她让我怀念，我需要从这些里好好找回我自己。”
“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也是她的血亲。我们共同经历她，可以感同身受。”
“但你和她并不如她和我亲密。”——伽菈波那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说出这句话。这让她苦涩。
“……”鬃毛沙砾垂下了眉毛，他隐约感受到更多奇怪的感觉，像是……像是她在宣称某种占有权。“那么答应我，别让你自己太孤独，好吗？不要真的成为……又一只困兽。”
“呵。”伽菈波那苦笑，“我居然感到有点意思。我们第一次这么地争执，却不是因为我们心中彼此的分量，而是因为我们心里库玛尔——她的影子的分量。”
鬃毛沙砾也苦笑，他缓慢摇头，因为他其实稍微有一点点生气。她真的觉得库玛尔对他来说没有很大的分量？是因为他没见过姐姐几回，还是因为他在最后面对姐姐的离去表现得太镇定？库玛尔一枚子弹实际上洞穿了三个人，真的要比一下那伤口的深浅吗。但他又意识到，他确实没办法真正触及库玛尔和伽菈波那的关系。仅属于她们的年月、仅属于她们的亲密啊……他只能苦笑。
而伽菈波那抬头咬上他的嘴。
虎崽的牙齿扯破了塔尔羊的嘴唇，萨满下意识间也释放出了向自然之灵沟通借来的獠牙；拥紧、啃噬、舔舐，交换的除了气息还有血。他们之间第一个吻居然显得如此掠夺。
掠夺什么呢？
或者说，推开什么呢？
天幕的星光中，抹不去的影子看着他们。
伽菈波那用指尖轻轻抚着嘴角的破口，胡子磨蹭的痒意还留在脸上，让她发烫。鬃毛沙砾用手背磨蹭嘴唇的破口，一时不敢看她。
“我过一阵要回去了。”伽菈波那平息着呼吸。
“去哪儿？”
“圣洛夫基金会的办事处正在招募神秘学家。”
“哦，我也收到他们的邀请了。不过我可能还要多过一阵才去，眼下快换季，山里要忙一阵了。”
“是吗。你总是这样显得悠闲，时间追不上你。”
“而你太匆匆啦。小虎崽子。答应我，别太让自己孤独。”
伽菈波那看了看天，回身去收拾那被冷落了很久的望远镜。
“你以后还可以多来这里观星的。”萨满重新看向观星学者。此刻的对话，却没有了任何那个影子的重量。
“任何时候吗？”
“任何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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