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邻人爱

     你们拥挤在你们邻人的周围，并有着美好的名称。但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邻人爱是对于你们自己的恶爱。

     你们从你们自己逃向你们的邻人，并以此制造一种道德。 但我看透了你们的“无私"了

    你比我为古老;你被称为圣而我则不然:所以人都拥挤在邻人的周围。我劝你们爱邻人吗?我宁肯劝你们逃避邻人而爱着最遥远的!

     高于邻人爱的是对于最远和将来的人们的爱;我主张爱事业和魔鬼高于爱人类。

     兄弟们哟，那奔跑在你的前面的魔鬼比你更美，为什么你不将你的肉骨都献给它呢?但你却恐惧得逃向你的邻人去。

     你们不能忍耐自己，爱自己也太少:现在你们引诱你们的邻人爱你，并以邻人的讹误来镀饰了自己。

      但愿你们不要再忍受邻人或邻人的邻人;但愿你们必须从你们自己创造你们的朋友和朋友的满溢的心。

     当你们想自己称颂，你们叫来一个见证; 当你们蛊惑他称颂你们，你们也称颂了你们的自己。

     不单是知而违心而言的人是说谎，不知而强言的人更是说谎。以此你们在同类中自己称道，并欺惘邻人，如同你们之自欺。

     愚人如是说:“与人们交际败坏了品性，尤其是自己没有品性的人。”

     这人走向邻人中去寻求自己，别人为要丧失了自己而走向邻人。你们对于你们自己的恶爱使孤寂作成了你们的牢房。

     爱邻人的代价，是牺牲了更遥远的人们;无论何处当你们有五人相聚，则第六人必死。

     我也不爱你们的节日:那里我发见了太多的戏子，观者也常常行动如戏子。我不教你们以邻人爱，只教你们以友情。让朋友对于你们是地上的节庆，是超人的一个预期。
      我教你们以朋友，以朋友的满溢的心。但是想被满溢的心所爱，自己必须知道怎样成为一一个海绵。
      我教你们以朋友，在他心中，世界成为完全一个善所充满的胡桃——这创造的朋友在他的赠礼中，他常有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世界为他而展开，为他而收卷，亦如善之因恶而生长，目的因机遇而成就。让将来和更远者是你的今日之动因;在你的朋友中，你应当把爱超人作为你的动因。

兄弟们哟，我不劝你们爱邻人，——我劝你们爱最遥远的人。——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