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前尘应念
一年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转过年来的七夕。罗喉计都在这一日难得的打扮了一下,先是让无支祁给他买一身算是喜庆的衣服,又让紫狐给他刮了刮脸,捯饬了捯饬。最后竟然让人把亭奴找来给他配了好几个提神醒脑的香包挂在身上,一路上除了罗喉计都,剩下的几人皆掩住口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似的,让人无端生疑。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天界,他们本以为顶多也就是司命青龙他们在天门等候,没想到的是君吾穿着一身艳红衣物在等他们。不知为何,罗喉计都身边的人纷纷朝天界跑去,想来应是去找战神夫妻叙旧或是与腾蛇青龙他们谈心,最后只剩罗喉计都和君吾二人现在天门口,二人无言对视,显得有些异样。
罗喉计都自打见了君吾开始便陷入沉思,只是刚刚有人在侧推搡着他前行,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以前还未曾遭柏麟肢解之时,曾无数次的幻想那个清冷矜贵的神仙穿着红衣该是什么样子?一向身着素衣的他身着红衣该是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下,是重大节日?是贺自家亲朋与人结缘?再或者是自己成亲当日,与自己心悦之人着红衣接待过往来人的祝贺?
甚至自己被困琉璃盏千年,日日怨恨他为何这么对自己的时候,偶尔也会想着如果当时自己早些说心悦于他的乃是自己的时候,这一切会不会不同?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个灰羽凤凰再像他也不是他,他只是曾经的自己和柏麟诞下的子嗣。柏麟或许都没有对他说过,除了自己他还有个爹的事实,没准他还对这凤凰在他那个藏身之地,日日指着那张自己的画像说,这人叫罗喉计都,是我天界仇敌,多年前曾率兵攻打天界,差点让天界覆灭,你要记得他之类的话。
他对面的君吾自然是不知道罗喉计都的心思的,二人对视不久,君吾就掩起了口鼻,不无嫌弃的对他说:“魔尊这是怎么了?身上戴这么多香囊是干什么,是为了遮掩你吃人的血腥味吗?若是如此大可不必,等会儿还烦请魔尊随司命换身衣服,不然你身上的味道比我天界花神的香气更甚,怕是会闹了笑话。”
罗喉计都也不恼,反而凑近了几步,跟君吾说:“你们天人会客,尤其是重要的客人,之前不都是要沐浴焚香之类的吗?这还是你父亲告诉我的,他还没有你之前,与我相见之时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怎么,这么多年你是没朋友,忘了吗?”
“哦,是吗?我父亲要是把你当朋友,你还能在琉璃盏里呆了千年?”君吾看起来丝毫没有把罗喉计都当成长辈,或许连他魔尊的名头也不怎么在乎,看他没话又接着讲:“你要是对他这么重要,怎么还会被那白牡丹夺了舍?要我看,我父亲对你,远没有白牡丹对永乐宫主情深。”
罗喉计都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再次上前,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可是白牡丹未曾和吕洞宾育有子嗣。而我要是当初没被他肢解的话,这千年的光阴里,我怕早已儿女双全了。你们要是争气,这般时候我孙子没准都有了。你说你父亲,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呢?”
“可那白牡丹也未曾对吕祖痛下杀手,你凭什么笃定他就一定喜欢你。”君吾究竟是年轻,比罗喉计都小了诸多岁月,嘴上功夫没有魔尊地道。这才几句话就让他面部扭曲了起来,他不免对罗喉计都说:“你要是真觉得他喜欢你,怎么不试试让他回来,是不是心虚了?”
“试就试,我害怕了你们天界不成?”罗喉计都满是不屑的离开了君吾,入了天门去寻无支祁他们,自始至终不曾回望君吾一眼。而他就此错过了君吾那微妙的神情,和君吾与司命切切私语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