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特推文《藏匿白月光》
我是草原的神女,我的血可使枯树迎春。
嫁入中原和亲的前一晚,王爷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肋骨,婚期推迟三个月。
入府第一天,才发现他藏于府中的白月光。
努力撮合他俩不成,反被白月光陷害下毒。
知晓来龙去脉的他,掐着我的脖子,要我割下心头血为白月光解毒。
而我自小与野兽作伴。
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原女子,在我眼里还不如一条鬣狗中用。
1
我叫关月,来自草原。
离开草原前一晚,阿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旁坐下,与我一同仰头看星星。
“阿爹,你说中原的星星也是这般明亮吗?”
阿爹没说话,我余光看到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半晌,身旁传来沙哑坚定的声音:“阿爹一定将你嫁给中原最好的男儿。”
我一愣,转头看向阿爹。篝火不知何时灭了,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眼睛亮闪闪的,映出星星的形状。
我向阿爹挪挪,伸手抱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
“阿爹,你就放心吧。”
我自小独立大胆,草原男人能做的事我一个不落。朝起骑马射箭,夕阳西下便就着篝火烤羊腿吃,好不惬意。
与其他公主不同的是,我出生便是草原的神女。
我的血液可使枯树迎春,心头血可使百毒散去。
中原和亲这事原本轮不到我头上,是要我姐姐去的。
姐姐最是疼我。我小时候爱玩闹,阿爹少不了责骂,每到此时我便会躲到姐姐身后,从小没让我受过半分委屈。
天不眷顾,姐姐那么一个美好温柔的女子,却偏偏患有心疾。
这心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的血医百病,却唯独不治先天疾病。
僧人曾道:“万事万物因缘际会,不必挂怀。”
父亲不信命,请出草原至宝火玉精吊住姐姐的性命。
如果可以,我愿替姐姐受了这疾病的苦痛。
和亲一事,我是万万不能让姐姐去中原受委屈的。
既然只要求是公主,我便是那指定的公主。
抢在所有人开口前复命的我惊呆了所有人。
本已备好行囊的姐姐脸色忽的发白,一手紧紧攥着绢帕,一手捂住心脏,额头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爹大怒,质问仆从为什么没把我藏好。
我的两个丫头,阿沁和阿箬瑟瑟发抖。
“阿爹,你知道他们拦不住我的。”
从小到大第一次,姐姐对我发了火。一巴掌高高扬起,却偏偏落不下来。滚落下来的,是通红的眼中晶莹的泪珠。
我笑意盈盈,摇晃着姐姐的胳膊,“姐姐,月儿一直想去中原看看,如今终于能实现啦。”
2
阿爹口中那中原最好的男子,便是祁宴。
新皇登基不满三年,人心不稳。靖王祁宴作为新皇的四弟,辅佐朝政,深得新皇器重。
听说皇帝赐婚和亲,封我为靖王王妃,祁宴也只是淡淡的躬身领旨,并无异议。
只是大婚前两天,祁宴打猎时忽然从马上摔下来,整整昏迷了两天,伤了肋骨,当即请旨推迟婚期三个月。
沁儿火急火燎跑来报信时,我正在院子里喂鸽子。听完这个消息,我手里的玉米粒迟迟忘了撒下去。
这靖王竟是如此孱弱不禁,这点骑术怕是连我草原普通男儿都不如。
有大胆的鸽子飞上我的掌心啄食起来。
沁儿话音刚落,院里便进来了一女子,娉娉袅袅身姿单薄,一身白裙不着粉黛,一双含情眸子惹人怜爱。
“这位便是月姐姐吧,早该来探望姐姐,姐姐莫要嫌弃霓裳来迟了才好。”
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
光是我来到王府的这几天,天天都能“偶遇”靖王与她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清晨去湖边赏荷喂鱼,转头便看到这位妹妹斜靠在祁宴肩头,二人在湖中小亭倾诉衷肠。傍晚我想出王府小游一番被侍卫拦下,远远便看见她一脸欣喜地出来迎接祁宴下朝。
“表哥他重伤在身,婚期不能如期举行,倒是委屈了月姐姐了,姐姐莫要见怪。”
我呷一口碧螺春,心想这中原的茶比起草原奶茶来色泽清新不少,品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姑娘说笑了。婚期是皇上钦定,何来的委屈,又何以见得我会见怪?”
崔霓裳没有久留,寻了个要照顾表哥的由头便离开了。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王爷?”
“他那儿人够多了。”我伸手拉住沁儿便往外走,“走,我们去京城逛逛。”
3
出府一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实在也不难。
毕竟翻墙对我和沁儿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夜晚的京城路两旁铺子饭店灯火通明,小摊小贩吆喝声叫卖声,是在草原时不曾见过的光景。
本着要尝到最正宗的京城菜品的原则,我走进一家看起来最贵的茶楼。
朗月阁中装点雅致,二楼雅间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声,想必平常也是达官贵人心驰神往之地。
在小二的推荐下,点了西湖醋鱼,东坡肉,糖醋排骨,还有桂花蜜藕。
只是吃到一半,味蕾新鲜劲儿过去了,倒有些想家了。
“姑娘未用几口,可是不合口味?”我寻声看去,走来的是位比我略年长些的姐姐。
“老板莫要误会,菜品皆是上佳。只不过我初来中原没几日,让思乡之情扰了胃口罢了。”
老板娘点头含笑道:“不知姑娘家乡在何处?”
沁儿一边往嘴里塞着桂花糯米藕,一边笑道,“我们是从西夏来的。”
老板娘听了了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几眼:“原来是西夏来的贵客。风吹草地见牛羊,当真是个天高云淡的好地方。”
说完,便点头示意,转身向楼上雅阁去了。
“沁儿,你真好,只要是好吃的什么都喜欢。”
沁儿听了红了脸不肯吃了,“公…小姐,你别笑话我啦!”
“我可真是一颗草原胃。赶明儿我还是自己做了羊奶糕,配着梅花酒一块吃。”
店小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点来,飘香四溢,“我们老板娘送的,姑娘慢用。”
我抬头看向雅阁门口的老板娘,后者感受到我的视线,温雅笑意点头。
我尝了一口忍不住笑起来,酒酿圆子,甜的。
此时台上丝竹声响起。
那弹琵琶的姑娘生的极美,红烛映着姑娘的眼角眉梢,添了些忧郁滋味。
一曲罢,有醉酒的达官显贵,叫了琵琶姑娘过去,竟动手动脚起来。
我不曾见过这等明目张胆骚扰之事,忍不住走上前去。
“我前几日新得了一曲谱,迫不及待要同你分享呢。”
小柒得以脱身:“多谢姑娘相助。”
我不禁握了拳:“难不成天天有人如此?”
小柒沉吟了一下,点头,却不愿多说,“我本是罪臣之女,姑娘不必为我挂怀。”
我心中泛酸:“小柒姑娘,我是靖王府的人。若遇到什么难处,定要托人知会我。”
走前,不忘问一句:“姑娘在此耳通八方,可知京城内何处的医馆最负盛名?”
4
“要医此病,须得找到碧血云芝。此物其色似碧,性至热,解百毒。若得此物,定可医好你姐姐的病。”
回府路上,想起方才神医所说的话,我有些无言。
去哪找碧血云芝呢?
沁儿指着旁边卖饰品的小摊,拉着我要过去一起看。知道这小丫头是想逗我开心,便也顺着她去了。
旁的倒是寻常,只是有支红木簪子,雕琢的实在精致小巧,我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心生喜欢,买了下来。
转身的片刻,一辆马车似是失了控制,直直向我冲来。
我一把推开身旁的沁儿,有些来不及躲避。没料想腰后一紧,混乱中,我被揽入一个高大的怀抱里,躲过了马车的冲撞。
事发突然,我缓了缓有些快的心跳。刚想道谢,马车里的人倒是先开口了:“是谁冲撞了马车,给本宫带过来。”
几个侍卫忽然押着我要上前去,我气极反笑,这人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我想明眼人都看得到,并非是我冲撞了马车,而是这马车差点撞死我。”
小厮们对我怒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敢同宁贵妃这样说话。”
我抱着手臂,“你是哪位贵人本公主并不在乎,只是我初来乍到这中原,竟不知在贵妃口中,身份竟大于人命,实在是佩服。改日定要告诉我阿爹,中原的贵妃是如何草菅人命的。”
马车中的人一噎,不再纠缠,“原来是公主,想来是无心之失,本宫便既往不咎了”。
西夏虽不及齐国强大,可公主和亲过来,当着众人,还是有皇上的面子在的。
侍卫不再阻拦,沁儿朝我跑过来,仔仔细细将我从头看到脚:“公主,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想要道谢,看向刚才那人所站的位置,已然空了。
5
宫宴在即,若祁宴未曾受伤,此时我的身份是靖王王妃,陪同靖王一同前去为皇帝贺寿自然是合情合理。
可问题是,他瘸了,婚也没结成,我实在不想去。
皇宫规矩繁琐复杂,必定碰上昨日遇见的那贵妃,想来又是一场恶战。
幽幽叹口气,沁儿察觉到我的兴致不高:“公主,不喜欢这支簪子吗?要不要换一个?”
翻找了昨日的衣物,昨夜买的红木簪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许是昨晚冲撞之时掉了吧。”那簪子精巧,丢了倒是有些可惜。
随手拈了一支,“那就用这只云脚珍珠卷须簪吧。”
出门时,靖王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
黝黑的瞳眸看不出情绪,但已微微蹙起的眉头彰显着他的不满。
这已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但每次见面,祁宴都会摆出一副冷脸,好像我欠了他万儿八千的。
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我问道:“王爷,可以启程了?”
祁宴终于开了他的金口:“霓裳与我们同去。”
我点点头表示了然,便在一旁一起等着了。他的心上人,自然是要一同去的,他有表妹作陪,我也乐得清闲。
祁宴默不作声的瞥了我一眼,极快的收回了视线,眉头蹙起得更深了,“去催催表小姐,宫宴不可迟到。”
话音刚落,崔霓裳便姗姗来迟。一袭粉色烟云蝴蝶裙,衬的她整个人更加娇俏柔弱。一来便抱住祁宴的手臂:“表哥!”
又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缩回手,怯然道:“月姐姐,我一同去,你不会在意吧?表哥受伤未愈,我最为熟悉如何照顾表哥。”
我笑道:“表小姐自然比我熟悉王爷的身体。有你照顾王爷,我便放心了。”
祁宴讶然的瞥了我一眼,转身准备上轿。
按规矩王爷与王妃是要同一辆马车的,但我自然是不想和祁宴尴尬的四目相对半个时辰,于是主动提出要崔霓裳与他同坐,我去后面的马车自己坐。
崔霓裳闻言眼巴巴看着祁宴,没曾想祁宴一句宫中规矩不可坏,随后一甩袍子便上轿了。
我只得准备随他上轿,一瞬间听到崔霓裳细语:“让王爷觉得我不懂规矩,姐姐好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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