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录
第十二章·心 接下来龙见秋听到的故事跟《西游记》里的差不多，只是听三藏以第一人称视角的讲述更为震撼、细致。 “再后来我们得到了经卷，立地成佛。”故事结束，四周的场景也定格在那一刻。 “那后来呢？”龙见秋很疑惑：“为什么你死了？难道立地成佛是假的？” “成佛是真的，”三藏摇摇头：“我是被别人杀死的。” “谁？” “释迦牟尼佛——如来。” ！！！！ 龙见秋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听到这个答案。 三藏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当年我随师傅（救下三藏的那个寺庙的住持）上山，见到如来佛的金像后，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在这些片段中，如来的模样与金像相去甚远，看上去十分虚弱，并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诡异。后来从西行路上的妖怪们口中得知，我的前八世是金蝉子，是如来坐下的童子，后来好像因为不认真听讲经，被罚下界历凡。这些传闻倒是真的，不过我被罚下界的原因却与我记忆里的片段不同。” “不同？”龙见秋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一个声音驱使他去了解真相：“是什么不同？” “我被罚下界立凡的原因是因为我顶撞了如来，而记忆中我顶撞如来的原因是因为我看见了他‘涅槃’时的样子。” “不可能！”龙见秋不禁道。 “对，涅槃不是秘法，而是天赋，独属于不死鸟的天赋，那如来是怎么涅槃的呢？”三藏接着说：“我当时也不明白，因为听老一辈的比丘说，如来已经稳坐莲台，接三届佛主位了。所以我等到他闭关那天，闯入了他的幽室，见到了他‘涅槃’的真相。”三藏眼里出现了大恐怖的色彩：“他在吃一个失踪的师兄的金身！” 龙见秋猛地打了个寒噤！他仿佛看到一个金衣的大佛在撕咬一个童子的场面，每咬一口，猩红的血就飞溅一次，沾满大佛的脸，袈裟也被染成闪着金光的血衣。 “此时我才知道，如来根本不会涅槃，他不会坐化，靠的就是这以命续命之法！”三藏道：“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杀我，大概是因为我的九窍玲珑心。所以他抹去我的记忆，将我打下凡界，为的就是让我把九窍玲珑心修成九转。可惜他没算到我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偷偷看过真经，它保留了我的记忆，之后慢慢地激发出来 。” “那你为什么还要西行，那不是一条必死无疑的道路么？”龙见秋疑惑道。 “也是因为真经，真经告诉我，它可以帮我找到出路，挽救极乐界；真经其实只有一本，在道教，它被称为无字天书，在西方教派，它名为启示录，它的本体是伴随宇宙而存在的，我们能接触到的只是它的投影，而观真经，需要成佛，所以我西行。” 龙见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跟神格有什么关系？”半晌，龙见秋还是反应过来，问道。 “所以为了阻止如来，我跟真经交易，将九窍玲珑心藏在了我的记忆中，随时间长河慢慢隐匿。你想继承我的神格，就要遁入我的记忆中，去寻找它，因为九窍玲珑心就是我的神格。”三藏微微一笑：“那么，你要去吗？” “那如来岂不是会来找我？”龙见秋问。 “不会，虽然你继承了我的神格，但是它已经没有了我的气息，而如来要的是我的心，而不是神格。”三藏回答。 “那我去！”龙见秋肯定地回答。 “那便……去吧。”三藏招手，龙见秋四周的场景便像镜面一样“哐啷”地破碎，只留下一片漆黑。 “我在外面静候施主的佳音。”三藏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 “……可刚到国际边儿上，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几只妖怪，把他和同行的人一股脑的抓起来准备吃掉。所幸有一个叫做太白金星的，教他逃了出来，又遇到了个猎户，这才安定下来。夜里，他难以入睡，干脆坐起来，他看了看因为还害怕而微微颤抖的手，又看了看行李，长安城的繁华早已远去，所谓的荣耀也只化为紫金钵盂上残留的微光，他抬起头，看了一夜的烛光，也想了一夜，第二天他告别了猎户，继续西行——他想，此去西天，定是凶险无比，又有十万八千里之遥，我只是一介凡人，一去一回，早已满头华发。我花费这么多时间就为找了一个可能找到的真经，值得吗？——和尚这时候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去东方，他依旧是个德高望重的高僧，不用冒险，也不用苦寻求经；第二，继续西行，可这要花费他数十年的光阴，还可能遭遇不测，客死他乡。他抬起手，上面有许多掌纹，师傅告诉他掌纹也是一种相，他定着人的一生——‘我不相信掌纹，我只相信握紧拳头的力量，它能够带领我开创新的世界。’他又想起师傅还说过‘人们常常站在生命旅途上的分叉口，选择向左或者向右，投向光明或者黑暗。总是在一念之间，人们就确定了接下来要走的路，无法改变的路。’——这时候和尚选择了他要走的路：西方有妖，也有真经。” 一阵光亮闪，过龙见秋睁开眼，三藏笑吟吟地坐在他的对面，只不过那一树的繁华已经落尽，茶壶里的茶水也已经干涸。 龙见秋起身长揖，他周身出现光芒，继承了神格，他要离开了。 三藏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 龙建秋睁开眼，就看见星辰在旁边打盹儿。 他握了握手，神格融合完成后，强大的神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一下就突破了下位神的桎梏，踏入了中位神的等级，甚至还在涨！低阶……中阶！现在的他离中位神高阶仅有一步之遥。 “喂！星辰！醒醒！” “嗯……” …… 龙建秋不知道的是，天墓中，三藏并没有消散（神失去神格后灵魂消散于阳间，转而到阴界准备转世），他看着龙见秋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逆天之人出现了，那个约定也该实现了……” 这章对原稿进行了很大的改动，删除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加了另外一些我感觉比较合理的细节。OK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