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文】【同人文】无眠-待到冬去春复来
感谢@迷路的狼Liu-liu 为“无眠”系列写的同人文，当收到这篇同人时，余烬实在是感到受宠若惊。毕竟这是余烬第一次收到同人，激动之情无以言表，只能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了。
那么废话不多说，上正文——
“嗒！嗒！嗒.......”，月光清朗，长夜寂寂，唯有清脆的马蹄声略显突兀，将长青树上叶片的积雪微微震落，与地上的积雪融为一体。即便已经入夜，京城的繁华景象依旧是热闹的景色，让人不愿早早入眠。街边的灯笼仍发出红橙色的微光，将周围的积雪镀上一层红光，在夜晚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美。
这番美景，要是换作平常，顾城可能已经被迷了眼，可此时，他却无心欣赏，内心的杂乱，让他无法将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漫无目的的思考总是会让时间跑的飞快，不多时，顾府便映入他的眼中。“小城，我们......回家了。”顾明浑厚的声音，将顾城从自己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察觉到自己儿子的那难以言喻的神色，自从从言府回来后，顾城的脸色和往常不同，此刻的他，平静之中却带着一丝愠怒。或许是今晚的事情太过于荒唐，让顾城难以接受，想到这里，顾明的眼神中涌上一股温柔。
“城儿，如果很累的话现在就回房间休息吧，现在也没其他事。”面对父亲的关爱，顾明露出一个笑容。“知道了，劳烦爹爹关心。”对于他来讲，即使心中在怎么烦躁，他也不会将这些情绪传给最爱的兽。回到房间，换好衣服，身体的劳累立马就传来，刚才在雪中的奔跑，早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本来就感觉难受的身体，现在却更加的难受。只是刚刚沾上床，顾城便沉沉的睡去.......
月光透过窗纱，散落在房间中，顾城看起来睡的十分安稳。当然在他所认为安全的地方就是这样——脑海中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连梦都不曾出现，仿佛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进入放松的状态。
但这样的状态顾城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该来的总会来。他做梦了，不，更像是重新体验一次人生，一次和他同名的，那位叫顾城的，可怜的人的人生。
战争侵害，家破人亡，流浪他乡，血染毛发......走过各种各样的路，吃着数不胜数的苦，当路途的最后，顾城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满是被一张笑得疯狂却又哭的悲伤的老虎的脸占据。是他吗，没等顾城了解更多，黄粱之梦已然消散。
顾城睁开了眼，天已经大亮，窗外的阳光明媚的不像样子，换做别人，应该是不适应这样的光芒然后会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可顾城狼眸之中平静的好像能够把阳光都阻挡在外。
随即想到睡觉时做的梦，顾城颇有些烦躁的揉揉了头。他明白的，他知道这些是真的，昨天发生的一切也佐证这些事情。甚至......连死神都无法带他从那个人的手中逃走吗......门被轻轻推开，顾城狼耳微微一动，仅仅只是听到走路声，他就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今天弟弟你的睡眠时间格外的长呢，看来昨天是累坏了，怎么样好一些了吗。”顾泽看着自己的弟弟，眼中尽是温柔与亲和。“我没什么大碍，放心吧，哥。”虽然听顾城亲口说会略微感到安心，但顾泽还是把手拿了上来揉了揉顾明的头，壮实的手臂动作却极轻，仿佛稍稍用力就会弄疼顾城一样。
“昨天晚上，爹就跟我说你的心情不是很好，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哥，哥帮你摆平。”，“真的没有什么事，放心啦！”这一次，顾城笑得灿烂，突然间他觉得刚才那些担心都有些可笑。是啊，我现在不是那个所谓的上一世的顾城了，为什么还要为这些事情烦恼，我的家人都在在这里，我所爱的人在我目光所及之处，这些都是那个顾城曾经失去的，所以我不是他，对，我不是他。
看到顾城的笑容，原本有些担心的心情立马就好转了一些，他看得出来，毕竟自己可爱的弟弟，虽然脸上总是平静的神色，但那些细微之处的东西可瞒不过他。“那就快点起床啦，昨天还答应给你的东西，现在还在我那儿呢。”顾泽身后的尾巴轻轻摇摆，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知道了，哥！”顾泽点点头，先行离开了，顾城也不磨蹭，在下人的帮忙下换好衣服。窗外，地上的积雪映照着冬日阳光，筑成一道不错的胜景，即使是在冬天，光是这样的好天气，也能勾引出人们外出的欲望。
这样.....也好....
顾城面对窗外盛景，最后露出一个微笑。
长冬漫漫，却也并非冷的刺骨。
......
在短暂的休息若干天之后，顾城感觉身体并无大碍。这会他又看向窗外，窗外的盛景，最终还是勾住勾住顾城的心。虽然顾明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往外面跑，毕竟身体也是一个大问题。但也不忍心，把顾城终日锁在在这顾府之内，最终还是软下心来，让他出去了。
虽然知道顾明的脾性，但真的知道顾明松了口以后，顾城的心中却有种隐隐的欣喜，这么好的美景，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毕竟，我唯独喜欢纯净如白色的冬天。
待在屋子里太久会闷，待在一个府中会觉得太过无聊，即便是顾泽和顾明会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带些新鲜玩意给他，但，他确实是想出去，不知怎么的，他总是会想到那个梦，梦里，那个雄兽总是会将他锁在殿中，不肯轻易让他出门半步，终于能出去透气了，想到这里，所有的不开心通通化作云烟散去。
待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身边比平时多了几位下人，顾城摇头，感觉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难不成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掉进湖水之中？
城中美景千千万，顾城唯爱这条清水满溢的湖泊，湖面被风吹起阵阵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湖中生物想必是在沉眠，没有顾城期待的那种鱼儿戏水的场景。 但，这样的温暖，让人很难无法联想到那个生机盎然的春天，是啊，冬日之后，便是来年的复苏了。
顾城斜倚在在湖心亭周围的栏杆上，白色毛发加上湖中氤氲的雾气让他感觉仿佛身处仙境之中，内心澄澈而空明。顾城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地方很安静，坐在这里心中那些烦躁的心情似乎也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过，这份难得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一抹橙黄的色泽突兀的出现在浓白的雾气之中，缓缓向顾城走来。顾城虽然察觉到了，但也知道来人是谁，于是并没有回头，依旧在自顾自的于流水雾气之中放空自己。
“......顾城”那身影滚了滚喉结，然后开口，“近来可好。”
“言峰少爷，最近我很好，劳烦您费心了，看来您也喜欢这里别致的景色呢，如果没有什么事，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顾城看了一眼略微波动着的湖面，随即准备离开。
对于言峰的到来，顾城并不意外，毕竟他知道言峰一定回来找他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拒绝言峰的纠缠，毕竟现在，又不是所谓的上一世 ，同样，他也不信这所谓的上一世 。
言峰看着顾城，眼神微动，嘴上对胡须抖了抖，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抱歉，顾城，看来是我扫了你的兴致了，那我便不再过多打扰了。” 这般的干脆利落，让顾城都一愣，转过头看向言峰。而言峰只留下一个背影，没有犹豫便直接离开。 这样的情况让顾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言峰居然会这样干脆了断的走开，他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不解之余看到桌子上精制的包装盒，隔着盒子，一股微甜的气味像丝绸一般，轻抚着顾城的鼻尖。好奇心最终驱使顾城打开包装盒，淡淡的桂花香带着一丝甜腻，几块桂花糕上点缀几点红印静静的躺在那，看起来卖相极好。
顾城知道这个，最近几天哥哥也给他带了一份，在京城中这个也属于流行的小吃，只不过当时由于正好处于饭后所以分给了下人。 桂花香渐渐勾起顾城的食欲，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最终拿起一小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入口很快便在嘴中散开，泛起阵阵甜味。 细腻而悠长，只能说不愧是备受喜欢的小食。
不过顾城自始至终也就只吃了一口，顾城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由于身体上的原因，接触过多的甜食，会让他觉得比较腻齁，而且作为狼族，吃多了甜食对他们比较看重的牙齿也不是很好。
但顾城依旧盯着桂花糕，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讨好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又走开？甚至没有向我解释。但很快这些疑问，又被他抛出脑外，毕竟他既然走了，对他和对自己都是只有好处。 转而又重新趴回到栏杆上，低头，望着湖让自己脸庞的倒影。
不过像现在这样，彼此间也不会过多的纠缠，也算不错。
不过接下来的时日，顾城就有些想收回这句话，本以为言峰只会送这么一次，或者说是作为赔罪的唯一一次，但没想到言峰竟然是如此一位“锲而不舍”的人。
而且还直接找到顾府，做法和在湖中亭的那日一模一样，放在桌上，什么都不说，转身就离开。顾城桌上那盒点心，有些头疼，他实在不喜欢甜食，又或者说，言峰这个人，便想着要差人送回去。顾明看到后自家儿子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城儿没办法，即便我已经劝说数次，但他说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他又是言武的儿子，也只是单纯的过来送点心，出于和言武的情面我也拦不住他。”
“知道了，爹爹，这件事不劳烦您费心了。”顾城微微一笑。转而思考起来，他必须做到的事？什么事？他能做到什么事？这些疑惑再一次充斥他的脑海，同时也像上次一样，没有待太久，便不再多想，他已经不希望这些事情来烦扰他现在所拥有的清净，也不想再为了言峰而费神。
在盯了一会儿桌上的点心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毕竟如果再送回去，以他和言峰为数不多的交流经验来看，怕是要闹回来。而顾城也不希望就这么浪费一盒点心，毕竟谁会和食物过不去。拿起一块放在嘴里，还是原来的桂花糕，还是原来的桂花香。
不过这桂花的味道中却多了一丝微微的咸香，也正是这抹看起来十分突兀的咸香，中和原本的甜腻，让顾城忍不住多吃几口。看到自家儿子这个样子，顾明笑了笑“看来城儿也挺喜欢的，那我就不干涉了。”说完便走出了房屋，虽说没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己的父亲口里说起来就感觉话里有话呢。
顾城最后吃了一口手中的糕点，便把剩下的招呼下人拿开了。吃饱喝足，该休息了。
之后言峰的毅力依旧让顾城感到有些心累。从那时开始，除非因为事情所耽搁的情况，言峰都会定时送点心来。准时准点，无论他在哪里。关于这一点，他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在梦中言峰本就是那个很固执的手，否则......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强行绑在一起...... 刚开始倒也毫不在意，毕竟来一趟就走，也不愿意为这些琐事分神。
这种现象持续到冬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而京城每天来顾府的大将军之子仿佛已经成为了一道既定的风景。周围的兽都传得沸沸扬扬，饶是顾城也感到有些心烦意乱。最后还是不得不捡起了那些问题，究竟为什么？
顾城心中思索道，言峰所做的一切必然会有原因，而且目前看来这个原因目前是因为自己，既然因为自己......直接问是最好的方法，况且以言峰的性格，他也不喜欢把那些想法藏起来。
毕竟在他所说的上一世，他的那些想法可是原原本本的全部照做......
第二天，顾城默默的坐在湖心亭中，看着依旧美丽的湖水。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周围的雪渐渐消融，虽然依旧尽显苍凉，但准备抽叶的苞头预示希望的到来。顾城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言峰果然来了。 一如往常，放下糕点，准备离开，像只会固定在原地旋转的车轮，日复一日，重复同样的动作，也就在这时，顾城叫住了他，眼神平静。
“言峰少爷，坐一坐吧。”这是近几个月顾城第一次和言峰说话，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将刚才递过来的点心盒打开，顺便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言峰坐下。而一旁的言峰则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略微迟疑几秒后，坐在顾城旁。“你有事找我吧，否则你也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送几个月的点心。”
“你不怕我像上一世，那样对你做那些事？”，“怕，当然怕”，说出这句话时，顾城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的起伏，“如果你真的要做的话，或许你早就做了，而且你觉得我会毫无准备的就来？这已经不是你口中的上一世了，和你的关系，和‘曾经的你’的关系，当然也不存在。”
言峰城沉默一会儿，又或许是很久。 顾城也并没有再一次接话的意思，他只需要等待答案即可。良久，“嘭”的一声，言峰单膝跪在了地上。
顾城确是失望的摇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样对他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如果言峰少爷想以这种方式来重回到之前的关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知道这不可能。”顾城淡淡到。
“我只是......想争得你的原谅......不，或许不需要你的原谅，只要这样就可以，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做吗”，这些荒唐的话语让顾城有些一瞬间的呆滞，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理由吗？我这是，被当成傻子了吗。他突然有些想笑，道歉...... 如果仅仅只是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那这种道歉，不如对自己说一句脏话来的实在。
“言峰少爷，如果你仅仅只是为了道歉，而道歉的话，大可不必，毕竟这种事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顾城摆摆手，似乎对他说的话并不怎么在意，也没有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如果你想这样跪着，我不会拦着你的，你随意就好”
言峰闻言，抿了抿唇，最后缓缓说道：“对于那一切我无话可说......毕竟我可能并没有爱过你。”
“哦”，谢天谢地，他终于想清楚了顾城的脸色有了变化。“在那天晚上，我想起曾经你问我，我能明白那些你经历过的那些事吗？当时我的回答是“关我什么事”，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你，没了解过你的想法，或许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听到这，顾城的脸色早就没了刚才的平淡。
是啊......言峰真的想明白了。这本是让他放心可以是事。但为什么....他凭什么想明白了？所谓上一世的问题，这一世便想明白了......让兽难以相信......
顾城已经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眼了，仿佛他就是谎言的代名词。但顾城看向言峰的眼神，那样真挚的眼神，他知道，就是这么荒唐的事，此刻，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的面前。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顾城正式审视了言峰，也就是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眼前言峰这么做的理由。看向言峰的脸，单纯，稚气，青春，依旧如此，就像他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样。
是啊.......他永远不是之前那个言峰，那个在梦中，在上一世，在他求死之前的，那个将他囚禁起来，已经丧失理智的言峰。而自己终究也不是那个顾城，经历过一切的顾城 ，能将一切看的如羽毛般轻盈的顾城。
或许，在开始时，上一世的言峰真的来到了这里，之前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也说明确实如此，可他终究还是那个对未来憧憬希望，想像自己父亲言武一样上站场的兽。也许也是这份独属于现在的单纯和稚嫩，才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头到尾站在自己面前的永远都不是之前的言峰了，他是属于现在的，属于这里的言峰。那他没必要为那些事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说到底，我们两个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又或者把自己和彼此都当做那个故事中的一份子......简直是没有依据又毫无道理的任性罢了。
想到这里，顾城拿起点心盒里的最后一块糕点，品尝完毕后起身，对着仍然还跪在地上的言峰说道。“曾经的顾城无论最后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原谅那个言峰，这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事。”
言峰听到后并没有意外，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
“但，现在的顾城可以接受现在你的道歉，所以请起吧，言峰少爷。”
当言峰听到这句话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顾城，最终顾城将言峰扶起来。
“我想，我们都得放过自己，我已经不是上一世的顾城了，你已经不是上一世的言峰，那么这些就无从谈起道歉。”
“可是....那些事....”言峰还想说写什么，但又被顾城淡淡的打断。“既然不是现在的你的错，那么这种莫须有的责任就已经无需承担，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已经足以证明，如果你还是从前的言峰，那么你就应该像曾经做的那样，做那些下三滥的事，但你并没有，或许从那时起就已经不是那个所谓的变态言峰，而我也不是那个关在笼子里的顾城。”
即使语气依旧毫无波澜，但顾城的话语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与肯定。
最后，顾城将点心盒递给言峰。“......之后不要来找我了，以后也不要来，你看远处”，顾城指着不远处树上的一抹嫩绿，那是属于春天的颜色。
“如你所见，春天......就要来了。”
顾城说完便离去，就像几个月来送点心的言峰一样，走的利落，走的决绝。
不过并未多走几步，顾城突然回头，对着还在原地有些发愣的言峰说到。“不过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再见，期待你的下一个春季。”顾城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去，逐渐远去。
言峰看向顾城离开的方向，将手中的盒子收起，嘴唇微微动了动，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朝着与顾城相反的方向离去。
再见......
再也不见......
再也无法遇见......
[待到冬去春复来——
——你我陌路时]
这一篇是关于《廊前月，幕时雪》的后续，说实话有些细节即使是我自己都不曾想到，所以说这一篇真的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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