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⑥

　　“刚才我讲到，有个老妇人跟征兵办的人求情说，别让她儿子去当兵，说儿子去当兵就没人照顾家里了。”

　　哈根站到了宿舍中间，像是酒馆里的吟游诗人一样，描述着他的见闻。

　　“当时那个征兵官就走过去小声跟那个老妇人说话了，我也没听清。后面就让医生检查那个老妇人儿子的身体，又叫了征兵办的一个士官来念一遍这个老妇人的家庭情况备考，最后就是让法律和民事部门的那些公务员来商讨，是否符合征兵法律法规之类的。”

　　“那个时候你们就站旁边听吗？”

　　莉琴问了一句。

　　“是啊，你没见过……哦，你是入伍生，不用参加。”

　　哈根笑着继续说道：

　　“总之呢，这个对家庭背景和法律法规的考查非常详细，贼无聊，我那时候都快睡着了。”

　　“哈哈哈哈。”

　　宿舍里充满了愉悦的笑声。

　　“不过后面听到征兵司令官说的话我就来精神了。”

　　哈根闭上双眼，似乎是在酝酿气息一般，过了几秒钟，他接着说道：

　　“当时司令官微微笑着，跟那个老妇人说，她拥有四万塔勒的家产，吃喝不愁，而她的儿子每个项目都合格，他跟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家里有这么多的钱。富人若能免役，穷人何知卫国？后面的乡绅还有文官也个个面带微笑，有个公务员还插科打诨说，您老只知爱子不知爱国吗？”

　　“那后来怎么样了？”

　　一个本省的新兵问道。

　　“后来啊，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个老妇人就一边擦眼泪一边离开会场了。”

　　“你们啊，该睡午觉就睡，下午还要到门口拔草。”

　　一个一直躺在通铺上一声不吭的人此时冒了一句。

　　这个人同样是外地的老兵，但和哈根还有舍长不一样，他来自柏里施塔特，大家叫他弗里茨（Fritz），姓波宁斯基（Poninski），虽然他也是义务兵，但他选择留队成为长期志愿兵（Kapitulant），所以他是宿舍里年纪和军龄都最大的人。

　　“好了好了，午休吧。今天没有信件到，能睡久点。还有，明天就是宣誓仪式了，有空自己练练队列动作什么的，到时候精神点。”

　　舍长把大家安排回通铺上躺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