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蛇言】58 第五十八章 黑帝君临
本小说为架空原创世界观，文中情节与任何现实政治无关！
第五十八章 黑帝君临
“他们来了，主上。和您的计划一模一样。”
阿丽亚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面朝着阴暗小房间里那闪烁的红色双眼。
在房间中心漂浮着的全息显示屏内，那些以为自己秘密“潜入”了地下拉米苏斯“星神”研究基地的叛乱分子正在那些培养罐上安装着烈性炸药。
那标志性的红白色盔甲，就是皇帝痛恨的小贼陈昱。而引爆了地下基地的叛军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帝国皇宫。
“他们真是可笑呢，完全没有发觉有人在注视他们。”
“当然，那些真正重要的样本已经转移到了我的手上，他们炸掉的不过是一些我们不需要的失败品罢了。”
“阿丽亚啊，作为至高执行官，你的使命也快结束了。”
赤红色的瞳孔转而看向了阿丽亚那同样是红色，只不过较为淡些的眼睛。阿丽亚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像是对主人般的无限忠诚与随时准备为成神计划而牺牲的觉悟。
伴随着地下基地爆炸的沉闷响声，陈昱和泽诺两个殿后的人乘坐最后一个升降机，抵达了帝国的心脏，斗城帝国皇宫。
当他们离开这庞大的地下工程时，距离刚刚进入时日往西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六个小时。天边的太阳刚刚落入狭长的地平线，黑夜取代了日光，斗城陷入了无边的漆黑。
战争时期的发电厂已经全面关机，除了个别特殊的军用设施仍然能自持发电，斗城望不到边的市区已然失去了以往灯火通明的繁华点点，整个城市如同成为了坟墓，只有永恒的寂静陪伴着黑暗的死亡。
毫无生气的死城，只有不间断的炮火努力地点缀着死亡的气息，橘红色的炮火之光在天边冒出，城市内因为爆炸而熊熊燃烧的大火染红了大片天空，像是黑夜流下的鲜血。
当他们刚刚步入皇宫前的走廊时，泽诺胸前挂着的通讯器急促地响起了蜂鸣。只有在接收到危险讯息的时候，他设置的通讯才会如此激烈地响动。
“什么？皇宫主殿的侦查部队……全部失联？”
不仅仅是泽诺，陈昱惊讶的声音也在走廊上回荡。
“是的，主力部队正在派遣第二侦察队进入主殿……”
“让他们暂停行动，活捉毛里格斯皇帝的任务暂时转交给我们，稍后我将报给给珀瑞。”
皇宫外墙传来的炮声，爆炸声，以及在不远处街道上响起的激烈交火声，在空中战斗机呼啸而过互相缠斗的轰鸣声，在陈昱的脚底下交织成哀嚎着的震动。如此震响的嘈杂战斗声，说明势如破竹的主力部队已经击败了护卫斗城的外围帝国部队，他们距离帝国的核心已经不远了。
最后的斗城战役，已经进入了攻城阶段。陈昱看向自己小臂装甲上的微缩显示屏，距离迎接太阳升起，迎接那胜利的曙光还有漫长的八个小时。
胜利的太阳即将升起，而提前侵入皇宫内部的行动竟然遭到了阻碍，对于渴望战胜帝国而热血沸腾的陈昱来说几乎是不可容忍。
他有些愤怒地来回踱步，走廊上回荡着金属脚底的踏步声。
极光未曾流露出感情的合成电子音提醒着他：“根据情报，主殿的原护卫在开明贵族的收买几乎都已经叛逃或投降，而先遣部队疑似被全灭，似乎有存在埋伏的可能性。”
“可能是那个黑暗的使者？我会理性行动的，你放心。”
陈昱在走廊黯淡的灯光下向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发光眼睛打了个手势，便有数十道阴影瞬间窜了出来。和泽诺同族的东海白鲨兽人随即在陈昱的面前待命，受过天海斥候训练的他们虽然不如泽诺强大，但如果他们一齐上前攻击的话，想必是强如泽诺也会非常吃力的吧。
几乎是整齐划一的背鳍和身后镰刀状的尾巴在灯光下泛着蓝色海洋的光芒，每一个兽人都拔出了胸前悬挂的匕首，寒光闪闪的尖锐气息顷刻间便填满了整个走廊。
“他们已经准备完毕，请你下令。”泽诺立正站直在陈昱的身旁，对于忠诚的兽人而言，能第一个不顾一切地冲入敌方的大本营，不管是牺牲还是胜利，都是他们忠心带来的至高荣耀。
“向主殿推进。”
几分钟后，当得到泽诺的确认后，陈昱和他随即走上了皇宫主殿前的广阔场地上。这里曾经站着帝国那些金色头盔的皇家护卫队，守卫着皇帝最为黑暗的秘密。而此时，道路两侧的守卫却一声不吭地倒在了黑夜里，利刃切开的伤口精确地在士兵的要害处溢出黑红色的血液。这些短浅而致命的伤口，反映出他们这些斥候精湛的战斗技术，使得陈昱不由得对他们的能力感到敬佩。
但他似乎并没有看到先前失联侦察队的踪影，这里甚至都不像他们来过的地方，帝国禁卫与侦察队战斗后留下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为奇怪的是，陈昱和泽诺也没有看到几分钟前派出的天海斥候们的身影。
就好像是他们清除了帝国皇家护卫后，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染红的黑色天空飘起的阵阵硝烟遮蔽了三颗月亮皎白的月光，偌大的帝国皇宫广场用最高级的工艺打磨的光滑石板地面，竟然没有反射出一点白色的光芒。
燃烧着火焰的天空留下的，只有地狱燃起的绝望烈焰。
朱红色的主殿大门高耸在宫殿的前方，用黑曜石点缀的门框与赤红的旭日柳木材共同组成了这皇帝面前的最后防线。黄金的门把手闪耀着世上最为奢华的光芒，电路板状的繁杂纹路像是无数条从底部蔓延而上的藤蔓，几乎爬满了四人高的大门，随后如河流般汇集在门顶的赤红色宝石上。
再光鲜亮丽的外表，也不能掩盖背后黑暗的真相。
普通人类来到这里，一定会堕入珠光宝气的幻觉坟墓，在无言可赞的过程中沦陷于这宏伟的豪华之光，随后将自己的理想抛之脑后，在人性的贪婪中彻底沦为金钱财宝操纵的木偶。
以金钱迷惑民众，这也许就是皇帝修建宫殿时的用意之一。
陈昱不觉得这是豪华的装饰，而更像是搜刮而来的民众之血搭建的恐怖骨冢，皇帝贪婪残暴的象征。
“扫描完成，在皇座厅检测到三个生命体，其中一个符合先前‘伪星神’的生物体征。”
“哼，果然还是来了么？”
当陈昱将手掌摸到纯金把手的时候，一旁的宝石齿轮竟然自动转了起来，带动着这两扇看起来像是巨人才能推动的大门缓慢开启。在呜呜的轰鸣声中，两扇朱红色的厚重大门拖着沉重的豪华装饰向内转动。
帝国的权力中心，旭日皇帝权倾天下的帝王之殿。
当他们踏上红金色的地毯时，厚重的大门随即在身后关闭，雷霆般轰鸣的巨响回荡在这广阔的大殿内。
完全由手工制造的巨型红色地毯绣着旭日帝国那标志性的升阳徽标，同样点缀着令人不解的稀世珍宝。这金红色的地毯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一直向前延伸的地毯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直到隐没在朝堂末端的黑色阴影。
在朝堂的中轴线两侧，支撑着穹顶的巨型支柱的每一个间隔，都摆放着一些由纯金雕刻而成的诡异雕塑，泛着穹顶之上的天窗里鬼魅般的绚丽之光。
在昏暗的碟形灯光照耀下，隐隐约约能看出它们的轮廓。
它们竟然是世界上除了人类以外，各种智慧种族的外形。
“狼族，鲨族，日冕竹叶青，亚兽人，亚人类，还有星蛇……”
无一例外，雕像的面部表情都显得十分狰狞，似乎在承受着一种无形的巨大痛苦。这些恐惧的雕像就像是在要逃离那看不见的敌人，几乎是要活过来一样朝着从地毯上走过的人伸出想要求助而不得的爪掌。
“这些雕像，是想要给我们搭建一个引颈受戮的情景么？”
“我看这些雕塑并不是重点，而是皇座那里……”
泽诺有些紧张地盯着殿堂末端的方向，陈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最后的敌人。
“那……那是个什么？”
陈昱能一眼看出站在皇座旁侍候的至高执行官阿丽亚，但皇座的情景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整整两片，像是来自于传说之中的黑龙之翼缓慢地扇动着冰冷的阵风，如同黑色的珠宝冠冕围绕着旭日的帝王之位。
立于黑暗深渊的帝王身影十分享受地沐浴着黑色翼膜投下的阴影，仿佛其生于黑暗，而强于黑暗。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它拥有着与星蛇相同的赤红色鳞体，拥有着一对黑暗龙翼的它在皇帝身后静静地守候着，血色的双目令陈昱感到熟悉的震颤。
这是无名者，抛去斗篷后的完全体无名者。
布满红鳞的蛇头高高地昂起，高傲地将整个皇座缠绕其中。
“那是个……星蛇么？怎么可能？”
“我不认为那是我的同族……更像是个怪物……”
极其小声地在陈昱脑海里呢喃的小蛇因为害怕地将身体缠成一团，在他身后的斗篷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毛骨悚然的皙白手臂紧握着痛苦的星蛇权杖，似人非人的扭曲面孔深不可测地俯视着台阶下的不速之客。毛里格斯皇帝令人不寒而栗的死灰色眼神内明显闪烁着愤怒，一种对毛头小子不停破坏自己计划的愤怒。
“真是恭喜你们了，能来到这宏伟的皇座室。”
不知道是何居心的皇帝竟然主动向他们问候。那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嘶哑声音如同一只只剩白骨的爪子，扭曲而畸形地抚摸着陈昱已经发凉的头皮。
陈昱不由分说地抽出长剑踏在皇座下的第一节台阶，三角形的锋利剑锋直指皇座上的黑暗身影。
“我，陈昱，不顾一切，今日就要将你这个暴君斩杀于此地！”
毛里格斯皇帝的嘴角微微扬起。
“很好，年轻人。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朕觉得，在开战之前，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不求你能理解我的远大理想，但只要你愿意听取朕的，不，这个世界面临的危机，朕也许会免了你的死罪。”
“哦，真是很有意思呢，不如我先把你的头砍下来再谈谈？”
如爆炸般的洪亮声音从陈昱的背后传来，目睹了因为皇帝的大清洗而被屠杀的同族惨况的泽诺更加忍受不了皇帝的蛊惑，一心只想拿下对方的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苍白的面庞，紧绷着的手掌死死地握住手中的三角匕首。
“对伟大的皇帝陛下如此无礼，区区反贼——”站在皇座一旁的阿丽亚恼火地看着陈昱和泽诺一步步走上来，却被命令不准行动的她只能用言语与这两个近在眼前的敌人对抗。
“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么？”
毛里格斯手中的星蛇权杖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巨响。
“这是——”
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突然将陈昱和泽诺吹起，从满是台阶的王座上翻滚着跌落，随后摔倒在下面的地毯上。陈昱刚想起身，却发现那无形的手掌狠狠地压制着自己的力量，皇帝身旁的无名者已经完全地钳制住了他。
冷汗不听使唤地从背上流下，陈昱用余光瞥着一旁的泽诺，却发现这个比自己强大的鲨鱼兽人也无法直起身子，发出了无力的怒吼。
“怪物！这是个怪物！”小蛇近乎尖叫的稚嫩声音在陈昱的脑海里响起，“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战胜的存在了，小陈，对方的星蛇雷驭能力已经突破——”
毛里格斯阴险的笑声如同在嘲讽他们无力的反抗
“好了，和你们先前派来的部队一样，真是安静了下来呢。”
“什么？”
他抚摸着黄金权杖顶部缠绕着的红宝石星蛇，以一种俯视愚蠢之人的目光打量着两个被迫跪下的反抗者。
“首先，你们知道这个世界的最大敌人是什么吗？”
“当然……是你！”陈昱愤怒地咬住牙关。
“真是目光短浅的愚蠢之人。”毛里格斯皇帝失望地望着皇宫穹顶的巨型天窗，以往的点点群星如今却被天边染红的战火点燃，硝烟取代了清澈的夜空。
“相信去过天座岛的你，已经知道了起源动力一事。而那使‘掠夺者’舰队全军覆没，而又操纵核弹的恶魔之力，想必就是你进入了那地下深核的缘故。”
“既然你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曾经毁灭过一次的真相，那么你知道这样的恶魔力量代表着什么吗？”
阿丽亚脸上邪恶的迷人微笑代替了陈昱和泽诺的回答：这样的蠢货，怎么能理解皇帝陛下的理想呢？
“代表着，世界的毁灭。两千一百万年前的这个世界，因为文明到达了恶魔们限定的程度而遭到毁灭，其中，现在协助你的恶魔，AT-2048‘极光’，就是当年他们的一员！”
“你，陈昱，以及反抗朕的那些人，都是助纣为虐的棋子！”
毛里格斯皇帝竟然知道极光的存在！这是怎么知道的？极光从来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存在啊！陈昱的脑子里出现了思想的风暴，各种旅途中取得的情报突然冒出，混杂在一起，将他原本条理清晰的思路搅成了碎片。
因为提到了自己的代号，目前储存在陈昱头盔里的极光不由得感到吃惊，合成的电子音显然带着一丝出乎意料的惊讶。
“看来皇帝知道的比我预想的要多。”
“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秘密。早在朕的帝国成立之前，起源动力公司第一次在天座岛开发之时，朕就已经通过发掘的拉米苏斯原液与文明残留的遗址，通过一把自称‘厄尔特匹斯’的长枪得知了这被尘封的历史。”
“怎么可能？”陈昱抗争着反驳皇帝，“在旧联邦时期，你怎么可能前往属于星蛇企业掌管的天座岛？那时候还是星蛇科西恩的私有领土——”
“你要不要，问问他本尊？”
在皇帝身后，那扇动着黑龙巨翼的星蛇状怪物张开了漆黑的大嘴，两颗三角状的雪白毒牙闪烁着死神的光晕。
“什么！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皇帝并没有顾及台下这个陷入震惊的年轻人是如何发出惊讶的尖叫声的，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
“他，将朕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养大，平等的将朕如同朋友般对待，朕为此非常感激。直到他发现了天座岛地下的文明遗迹后，发觉了这个恐怖的未来。”
“不愧是身为星蛇的他，能想到未来是如此可怕的世界毁灭。在他的支持下，朕开始制定拯救世界的计划——也就是建立一个恢复原有先驱人类光辉的战争帝国，用于对抗来自星海的恶魔，也就是所谓的械族。”
“在科西恩庞大的势力下，朕如愿以偿地建立了这一切——旭日帝国，本用于对抗械族的国度，却因为你们而毁于一旦。”
“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陈昱的双眼内带着仇恨的火焰，“对抗外敌，显然不需要清洗异族人，和这如此残暴的统治！”
“你什么都不懂！”皇帝也近乎愤怒地对着陈昱怒吼。
“厄尔特匹斯之枪推算的未来就是人类的末日！未来，比人类更加优秀的兽族将会崛起，取代人类的主导地位，处于劣势的人类将会消亡于历史之中，而朕不允许这个未来发生！”
“兽族会威胁到我们，械族也会威胁到我们！只有把以星蛇为代表的兽族清洗干净，那分散的拉米苏斯星神权能将会被世界上最后的星蛇科西恩所独占，成为代替亚崎系列的新星神！”
“只有成为了新的星神，这个世界才会得救！人类才会得救！朕不仅是在保护先驱人类的后代，还是在保护这个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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